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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文学]我是你儿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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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社会相对稳定的年代,彼杨帆的爸爸不会在八年里摇身一变,完成从一名普通工人到日理万机连儿子都无暇顾及的机关干部的蜕变。而当那个八年前的杨树林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天意。   
  杨树林见到沈老师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小沈老师,后来我去幼儿园找过你。   
  沈老师说,我回去办手续的时候听园长说了。   
  杨树林说,小沈老师,这几年可好。   
  沈老师说,把小去了,别叫小沈了,都三十多了。   
  杨树林说,这几年你进步了很多,我还是老样子。   
  沈老师说,你这样挺好的。   
  让沈老师费解的是,杨帆为何要在作文中将杨树林描绘成那个样子。杨帆的解释是,秦胖儿说过,文章是虚构的艺术,要发挥想像力。沈老师说,发挥想像力不等于瞎写,要有生活根据,不能无中生有,有了真情实感,才能发现与众不同之处,才能写好文章。杨帆说,我爸每天上班下班吃饭喝水拉屎睡觉,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要说与众不同,可能就是早晚都要大便,比常人多一次。沈老师想了想说,现在先不要着急,不一定一上来就写得与众不同,这需要一个过程,你可以先从客观记录开始,把你认为父亲生活中有意义的事情写下来。   
  杨帆重写了一篇,交给沈老师,沈老师说,虽然内容有待推敲,但至少比上一篇好。杨帆写的是:   
  我的爸爸是个工人,每天都要干活,所以他的手比鲁小彬爸爸的手粗糙,因为他爸爸是厂长,每天坐办公室,不用干活。正因为如此,我爸爸比他爸爸劲大,我们家换煤气,我爸爸一个人就够了,而鲁小彬家,他爸每次换煤气的时候都要叫上他,害得他连《圣斗士星矢》都看不上,经常第二天跑来问我,昨天演到哪了。我爸爸有时候喝点酒,喝的是二锅头,自己从副食店买的,喝完酒不打人。我听鲁小彬说,他爸爸也喝酒,喝的是泸州老窖,别人送的,有时候喝完酒还要打他或他妈妈,他妈妈就带着他去他姥姥家,所以,每次鲁小彬去他姥姥家的时候,他姥姥就问他,是不是你爸又喝酒了。由此可见,我的爸爸比他爸爸温柔,他的爸爸比我爸爸暴力,我比鲁小彬幸福。   
  家里的墙上画了杨帆的身高记录,每划一道,就在旁边写的日期,近期那个记录差不多每星期都在往上长。杨帆的饭量,也创了历史新高,最多一顿饭吃了十一个包子,一个一两多,还喝了三碗粥,吃完告诉杨树林:下回粥熬稠点。杨树林觉得现在的杨帆正验证了那句话: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每次吃饭的时候,杨树林都会对杨帆说完一句话后拭目以待:再给你拨点儿?   
  无论早上吃多少,杨帆到课间操的时候都会饿,后来一件事情解决了他的肚子问题。学校盖了个锅炉房,可以给师生热饭,每天课间操的时候,每班派出两名同学,把班里需要热饭同学的饭盒抬到那里,然后中午下了课后再把热过的饭盒抬回教室。   
  因为送饭盒可以逃避课间操,杨帆和冯坤便积极踊跃地承担起为全班同学热饭的工作。全班五十个同学,近一半人在学校吃饭,二十多个饭盒被杨帆和冯坤装在用来装篮球的网兜里,俩人找了一根木棍,抬着送去锅炉房。   
  有一次正装饭盒的时候,一个饭盒盖开了,肉和菜洒了一讲台。当时杨帆有点饿,尽管眼前的食物谈不上色香味,但还是让他怦然心动。杨帆问冯坤,你饿吗,吃片肉?   
  冯坤扫了一眼讲台上的五花肉,咽了一下口水,说,不好吧这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杨帆看着白里透红的五花肉说,难道真这样眼睁睁地饿着,对不起肚子。   
  冯坤说,如果对得起肚子就对不起同学了。 
杨帆看了一眼饭盒,上面贴着一个女生的名字,想了想说,我觉得不吃才对不起她呢,一个女生,吃这么多肥肉,人就毁了。   
  冯坤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看桌上的肉,还听到自己肚子叫唤了一声,说,那好吧,就吃一片儿,多了她该看出来了。   
  于是杨帆捏起桌上的肉,刚要往嘴里放,被冯坤拦住。   
  冯坤说,你别都吃了啊,我说的是咱俩吃一片儿。说着从杨帆手里撕掉半片儿,放进自己嘴里。   
  两人吃完后的一致结论是:淡了点儿。   
  这片儿肉,不但没有填补杨帆和冯坤肚子的空虚,反而使得他俩的肚子愈发空虚。杨帆觉得,必须再找点儿什么塞进肚子,否则什么都干不下去,心都慌了。于是他和冯坤又打开一个女生的饭盒,装的是饺子,一人捏了一个。冯坤咬了一口,发现是韭菜馅的,便给了杨帆:我不吃韭菜。   
  吃完饺子,广播体操已经做到跳跃运动,马上就该整理运动了,整理运动一完,听体育老师废话几句,学生们就下操了。杨帆和冯坤赶紧收拾了饭盒,抬去锅炉房。   
  这次偷嘴,让杨帆和冯坤尝到了甜头,不仅满足了嘴,还从偷中体会到乐趣。原来贼不仅仅是冲着结果去的,过程也充满了快感。从此二人一发不可收拾,每当同学们在操场上踢腿伸胳膊的时候,他俩便将二十多个饭盒逐一过目,有选择地品尝——如果都吃,会撑着。   
  半个月后,杨帆和冯坤对谁的家长手艺好,谁家经常做什么了如指掌。只是偷吃并没有意思,有时候两人会做个游戏,一个人闭眼吃一口菜,猜是从谁的饭盒里拿出来的。起初他们经常把几个人搞混,但后来随着吃的次数的增加,还是发现了不一样:酱油搁的多少不同。   
  时间长了,杨帆觉得,打开一个个饭盒,呈现在眼前的不仅仅是一盒盒饭菜,而是一个个家庭。   
  吃百家饭,破万卷书,行万里路。杨帆觉得他已经实现了最前面的一句。   
  下了课间操,当别的同学饥肠辘辘地坐在教室里上第三节课的时候,杨帆和冯坤却嘴巴油脂麻花,昂首挺胸——不挺肚子撑得难受。老师经常夸他俩听课状态好,让全班同学向他们学习。   
  杨帆和冯坤的精神饱满,是以同学们中午少吃一口或多口饭菜为代价换来的。在他们送饭的这两个月里,陈燕变得面黄肌瘦。他妈带她去医院看,大夫说是营养不良。她妈问她,每天两个鸡腿还不够你吃的吗。陈燕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带过两个鸡腿,每次都是一个,有时候就是鸡爪子。每次带饭都是陈燕妈给陈燕装好饭盒,陈燕也不看,第二天热饭的时候交给杨帆,中午打开饭盒的时候里面有什么就吃什么。   
  原来是杨帆和冯坤觉得陈燕妈的手艺好,每天都不忘视察一下陈燕的饭盒。一次吃得尽情,俩鸡腿都被消灭了,忘了中午陈燕还要吃,便从别人饭盒里掰了个鸡爪子给陈燕补上。   
  陈燕妈觉得此事蹊跷,又给陈燕带了两个鸡腿,还给了五块钱,叮嘱陈燕,不要吃饭盒里的饭,中午去外面吃。   
  第二天陈燕照办了。第三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杨帆和冯坤双双举手去上厕所。从厕所回来后,听了没五分钟课又去了。后半节课对杨帆和冯坤而言,几乎成了折返跑的体育课,频频往返于厕所和教室之间。   
  沈老师说,你俩不行的话就在那呆着别回来了,这样一趟一趟也怪累的。   
  中午,陈燕打开饭盒一看,只剩一个鸡腿了。陈燕倒掉放了泻药的鸡腿,去了沈老师办公室。   
  杨帆和冯坤落网了,被免去热饭一职,重新回到课间操的队列中,到了第四节课的时候也饿得蔫头耷拉脑。   
  真相大白后,热饭的同学相继回忆起有问题的地方。有人说,热饭之前饭盒挺沉的,热完了感觉轻了。有人说,在家的时候,饭都吃不了,在学校还不够吃,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学校饭量比在家大了。还有人说,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告诉我螃蟹八条腿,最近每次吃都是六条腿,还以为不是老师教错了,就是螃蟹变异了。 
 多年后杨帆以男朋友的身份去陈燕家吃饭的时候,陈燕妈给他夹了一个鸡腿,杨帆尴尬地接过来,又放到陈燕的碗里说:我现在不是那么爱吃鸡腿了。   
  事发后的一天早上,杨帆正准备出门上学,杨树林叫住他,拿来一个面包说:带上,省得老翻别人饭盒,好像我不给你吃似的。   
  杨帆一愣,看了杨树林一眼,拿上面包,出了家门。路上琢磨:看来杨树林和沈老师私底下有联系。这个结论令杨帆感到不妙。   
  杨树林确实和沈老师保持着联系。久别重逢后,杨树林像以为要在白色恐怖下生活一辈子的老百姓见到走了又回来的红军一样,立即对未来寄予了极高的期望。试探了几个回合,当获悉沈老师依旧单身的事实后,杨树林的心情就像被压迫的老百姓得知红军这次是来解救自己时一般澎湃。   
  沈老师补充说,结了一次,离了,说不到一块去。   
  杨树林的喜悦被打了八折。又一想自己,有什么条件要求十全十美呢,能赶上八折的已经不错了。   
  每次都是杨树林给沈老师打电话,以询问杨帆在学校的表现为借口,三五句话后便转移到沈老师的生活上。让杨树林很棘手的是,如何让沈老师明明白白他的心。他们都人到中年了,年少轻狂的冲动早已不复存在,夕阳红的温馨又从容还尚未到来。在和沈老师的接触中,杨树林只是感觉她并不讨厌他,没看出任何她听完他的一句话就会嫁给他的迹象。而且,不得不考虑的一个现实问题是,沈老师是杨帆的班主任,万一求爱被拒绝,以后他怎么给杨帆开家长会,她对杨帆又会是什么态度。怎么把窗户纸捅破这一问题,严重困扰着杨树林。   
  期末考试前,全班召开家长会,商讨如何让孩子考出好成绩的问题。杨帆一直躲在教室外,暗中观察杨树林与沈老师的关系。散会后,家长们陆续离开教室,最后只剩下杨树林拿着笔记本坐在杨帆的座位上,好像有一堆问题要问。杨帆趴在后门,见杨树林走上讲台,和沈老师说了一句话,然后俩人就向教室前门走去。   
  杨帆在他们出教室前,躲到车棚后面,清清楚楚地看到杨树林帮沈老师锁了教室的门。   
  杨树林先走了,但没走远,推着车在校门口不远处等着沈老师。沈老师出来后,俩人并肩沿着马路走,杨帆跟在后面。当沈老师警惕地向身后看了一眼的时候,杨帆机敏地利用路边的槐树掩护了自己。   
  走到一片无人地区,杨树林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围脖,递到沈老师面前。沈老师一愣,抬起头看了看杨树林。杨树林往前伸了伸胳膊,沈老师下意识地往后闪了一下。   
  杨帆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仅从肢体上,猜测他们的对话:   
  杨树林:天凉了,给你买了一条围脖。   
  沈老师:这样不好,我是老师,你是学生家长。   
  杨树林:收下吧,我和杨帆也戴不了,我们俩大男人不能戴红围脖上街啊,多有损首都形象,杨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沈老师:杨帆表现挺好的,以后别买围脖了。   
  杨树林:好,以后天暖和了,该买裙子了。   
  沈老师不知道对杨树林说什么好。   
  杨树林:如果你觉得围脖还不难看的话,我给你戴上吧。   
  沈老师想了想,没说什么,低下了头。杨树林像藏民给客人戴上哈达一样,庄严地给沈老师围上围脖。   
  看到这里,杨帆心头一紧:如果他俩狼狈为奸,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及时采取行动阻止他们结成统一战线。   
  就在杨树林正准备喜迎自己第二春的时候,杨帆也像一只到了春天的猫,蠢蠢欲动了。   
  最近一段时间,杨帆对陈燕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既想每天都见到她,见到她后又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旦分开,又有点儿想念。特别是当陈燕和别的男生说说笑笑的时候,杨帆心里很不高兴。   
  杨帆进入青春期了,这种变化首先出现在身体上。一次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身体里随之流出点东西,然后就醒了,感觉内裤里有些冰凉,看窗外天还黑着,便没理会,接着睡。等早上起来穿衣服的时候,觉得下面有点异样,一想,好像夜里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儿,没太往心里去,换了一条内裤,吃完早饭就上学去了。没过几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出现。杨帆到了学校,把昨夜的经过和感受描述了一番,问鲁小彬是否经历过。 
鲁小彬说,半年前我就有幸体验了一把,看来我比你发育得早。   
  杨帆说,发育我倒是不介意,可是干吗还得让我换裤衩。   
  鲁小彬说,这叫遗精,咱们男的都有。你看过《红楼梦》吗,三十多页的地方,贾宝玉也遗了。   
  杨帆说,看过小人书。   
  鲁小彬说,小人书不写这些。   
  杨帆说,看来还是做女人好。   
  鲁小彬说,她们有她们的难处,你没看咱们班有些女生每个月都有一个礼拜不上体育课吗,那是她们发育了。   
  杨帆说,夜里那种感觉倒是不错,不用换裤衩就更好了。   
  鲁小彬说,不穿裤衩就不用换了。   
  杨帆说,那不行,都弄被子上了,还得换被罩。   
  鲁小彬说,那没办法了,你就安心学习吧,别操心这事儿,操心也没用。   
  杨帆放学回家后,看见自己的裤衩晾在院里,正往下滴答水。   
  杨帆进了屋,杨树林正把脸盆放架上,把杨帆叫过去,问道:你觉得自己最近有什么变化没有。   
  杨帆说,单词量已经四百多个了。   
  杨树林说,除了学习上的,身体上的呢。   
  杨帆知道杨树林的意思,脸不由自主红了一下,被杨树林明察秋毫。   
  杨树林取来暖壶,往杯子里倒水,眼睛看着杨帆,杯子满了也不知道。   
  杨帆说,你老看我干吗,水都洒了。   
  杨树林停下来,说,这说明了一个道理。   
  杨帆以为杨树林要说做事不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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