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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星际驿站 作者:[美] 克利福德·西马克-第6部分

小说: 星际驿站 作者:[美] 克利福德·西马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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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个时期,他们会全家出动,替一个不起眼的原教旨主义者组织在邻居中散发一些小册子和传单。几年前,在米尔维尔举行的一次帐篷复兴会上,菲希尔成了该组织的一名成员。
  温斯罗并没有去菲希尔家送信,而是绕过河流弯道,在一团尘雾中紧张地驾车前来。他刹住了正在喷气的汽车,随后关掉了发动机。
  “该让汽车冷却一下了。”他说。
  当发动机开始散热时,它发出了劈啪声。
  “你今天真准时。”伊庚诺克说。
  “今天很多人没有邮件。”温斯罗说,“我只是开着车绕过了他们的信箱。”
  他人驾驶座旁的邮袋中取出一包用线捆着的邮件递给了伊诺克。那是几份日报和两本杂志。
  “你的邮件可真多,但你却很少有信。”温斯罗说。
  “已经不再有人会给我写信了。”伊诺克说。
  “不过,今天你有一封信。”温斯罗说。
  伊诺克望着他,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他看到两本杂志蹭露出了一个信封。
  “是一封私信,”温斯罗咂着嘴说,“不是那些广告宣传品,也不是商业信件。”
  伊诺克将邮件塞进紧贴着枪托的腋下。
  “这封信里不可能会有什么要紧事的。”他说。
  “也许是吧。”温斯罗说着,用神秘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烟斗和烟袋,慢慢地往烟斗里装烟。
  发动机继续在劈啪作响,并时而发出吁吁的声音。太阳从晴空照射到地面,路边的草木沾满了尘土,散发着一股辛辣的气味。
  “听说那个挖参人回来了。”温斯罗说。他显得十分健谈,但无法掩饰自己那种刺探的口吻。
  “他这次离开了三、四天。”
  “也许是去卖人参了。”
  “要我说,他不是在挖人参,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邮递员说。
  “他来挖人参已经很久了。”伊诺克说。
  “现在销售人参的市场已经不存在了,即使还有市场也没有人参了。”温斯罗说,“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曾挖过人参,即使在那时也不容易找到人参。不过,那时人们总还能挖到一点。”
  温斯罗靠在座位上,静静地吐着烟雾。
  “这事可真怪。”他说。
  “我从未见过他。”伊诺克说。
  “他总是鬼鬼祟祟地出没于树林之中,”温斯罗说,“他经常挖掘各种不同的植物。我想他也许是个懂巫术的人,想找点植物来做些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他常花不少时间跟菲希尔一家闲聊,还喝他们家的酒。近来很少听到这种事情。不过,我认为他会魔法。有许多事情科学是无法解释的。例如菲希尔家的那个哑姑娘,她能用魔法来驱除肉。”
  “这事我也听说过。”伊诺克说。
  他想露西能做的远远不止这一点儿,她还能治好蝴蝶呢。
  温斯罗从座位上向前移动了一下。
  “我差点儿忘了,”他说,“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他从汽车底板上捡起一个牛皮纸的小包,递给了伊诺克。
  “这不是邮包,”他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东西。”
  “啊唷,那就多谢了。”伊诺克说着,随手接过了小包。
  “来吧,你打开包裹看看。”温蓁罗说。
  伊诺克有些犹豫。
  “啊,见鬼,别忸怩了。”
  伊诺克将纸包撕开,只见里面是个照他的模样用木头雕成的全身像,刻在一种淡颜色、酷似蜂蜜颜色的木头上。雕像有12黄寸高,在阳光下犹如金色的水晶一般闪闪发光。木刻上的伊诺克正在走路,臂下挎着步枪,风刮得很大,因为他的身体有些倾斜,他的茄克衫和裤子也在风中飘拂。
  伊诺克倒抽了一口气,站在那里瞪大眼睛望着木雕。
  “温斯,这是我所见到的最好的木雕了,”他说。
  “这是用去年冬天你送我的那块木头雕成的。”邮递员说,“那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雕刻材料了,它又硬又光洁,不会产生裂口、缺口或碎片。在这种木头上雕刻可以随心所欲,而且刀刀见效。当你雕刻时,木头就变得光亮起来,刻好之后,只要在木雕上稍微擦一下就行了。”
  “你并不知道这座木雕对我有多么重要。”伊诺克说。
  “这些年来你给了我许多木头,”邮递员对他说,“都是些各种各样的木头,是人们从未见过的木头。它们不但具有一流的木质,而且还非常漂亮。所以,现在该由我来为你雕刻一些东西了。”
  “你为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伊诺克说。
  “伊诺克,我喜欢你。我不了解你的真实情况,也并不想刨根问底,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很喜欢你。”温斯罗说。
  “我真希望能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你。”伊诺克说。
  “唉,我们是什么人其实无所谓,只要我们彼此次不错就行,”温斯罗说着,一边向前移动了一下身体,随后坐到方向盘后面。“如果有些国家能够从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学点儿东西,学我们如何搞好人际关系,那么,整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了。”
  伊诺克严肃地点点头说,“这个世界看来不太妙,是吗?”
  “当然不太妙啦,”邮递员说着,开始发动他的汽车。
  伊诺克站在那里,望着汽车朝山下驶去,汽车向前行驶着,车后扬起了一团尘土。
  然后,他又望着自己的木雕像。
  木雕上的人仿佛走在山顶上,面对狂风,经受着暴风的袭击。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感到奇怪。究竟那邮递员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将他塑造成一个在风中行走的人呢?

  9

  伊诺克把步枪和邮件放在布满灰尘的草地上,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木质雕像重新用纸包好。他决定把它放在壁炉台上,或者放在他那把称心如意的椅子附近的咖啡茶几上,就在房间角落的那张书桌旁,那样也许更好些。他承认自己很想将这个木雕像放在身旁,放在一个他随时都看得见或摸得着的地方。想到这些,他感到有些窘迫。对自己从邮递员送来的礼物中能得到如此深切和巨大的满足,他感到非常奇怪。
  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难得收到别人的礼物。每星期总有一些外星人给他留下几件礼物。在他的住所里到处摆着礼品。在下面洞穴般的地下室里面,靠墙摆着一排排的陈列架,上面也堆满了外星人送给他的礼物。他想,自己所以感到满足,也许是因为这个木雕像来自地球,是一个地球人赠送给他的礼物。
  他将雕像塞在腋下,提起步枪和邮件,踏着一条林中小道朝家中走去。过去这曾经是一条通往农场的马车道。
  野草在古老的车辙间已长成了一层厚厚的草皮,路面被从前的马车铁轮压得凹了下去,留下很深的痕迹。现在路面铺着光滑而坚硬的泥土,任何草木都无法在上面扎根。然而,在道路两旁,从田野到树林边,到处是灌木丛。它们长得甚至比人还高,因此行人就像走在一条绿颜色的长廊之中。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些地方的灌木生长不良,也许是由于那儿的土质不好,也许只是自然变化所致。人们若从山顶朝下望去,将视线越过对面的河谷,就能看到两排灌木丛生中的狭长景颜色。
  伊诺克从一个有利的位置上看到,在田野旁的灌木丛里出现了一道闪光,离开他看见露西的那口泉眼并不太远。当他见到闪光时,他皱起了眉头,默默地站在路上,等待着闪光再次出现。但它未能重新出现。
  他知道,那是许多监视者中的一个,正在用一个双筒望远镜对中继站进行监视。他刚才看到闪光是太阳照在玻璃镜上所折射出来的亮光。
  他们是什么人?他感到困惑不解。他们为什么要进行监视呢?这种情况已延续很久了,但奇怪的是他们光监视,别的却什么也不干。既没有人来干扰他,也没有人试图接近他。他认为这种接近应该说是很容易的,也很自然的。不管他们是谁,只要他们希望跟他谈谈,那么,他可以在早晨散步时随便安排一次会面。
  很显然,他们并不想跟他交谈。
  那么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他感到很奇怪。也许是为了掌握他的活动情况。他想,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在最初十天的监视中就可以熟悉他的生活规律了。他心里萌生了一丝具有讽刺意义的幽默感。
  或许他们正等待着某件事情的发生,以便找到有关他的线索。在这方面,除了失望之外,他们将一无所获。他们就是监视一千年也不会得到任何线索的。
  他的目光离开了那个狭长地带,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在路上。他对有人监视自己感到担心和困惑。
  他想,他们不打算同他接触也许是因为他们听到了有关他的一些传闻。那些传闻是没有人会告诉他的,即使温斯罗也不会告诉他。他不知道,迄今为止,周围的邻居对他又编了些什么传闻。难道是那些在壁炉旁人们屏住呼吸听人叙述的、难以置信的民间故事?
  他认为自己不知道这些传闻也好,不过,这些传闻的存在似乎是肯定的。那些监视他的人不想跟他接触也好,因为只要他们之间不接触,他仍是比较安全的。只要没有问题,就不需要有任何答案。
  他们也许会问:你跟那个1861年参军的为艾贝·林肯打杖的伊诺克·华莱士是同一个人吗?这个问题有一个答案,也只有一个答案。是的,他将不得不说,我跟他是同一个人。
  在他们可能问他所有问题中,只有这个问题他才能如实回答。对于其他所有的问题他有必要保持沉默或者回避。
  他们可能会问他怎么不会衰老,人们渐渐地衰老了,可他却保持了青春,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中继站内是不会衰老的,只有当他走出时才会衰老。他每天散步时会衰老一小时,在菜园里劳动时他会衰老一小时左右,坐在台阶上看美丽的日出他会衰老十五分钟。然而,当他步入中继站时这个衰老过程便抵消了。
  他不能把这事告诉他们。还有其他许多事情他也不能告诉他们。他知道一旦他们跟他打上了交道,那时,他将不得不回避他们的问题,独自呆在中继站内完全与世隔绝。
  这种方式对他的生活不会造成什么困难,因为他可以很方便地在站内生活。他不会要求什么东西,因为外星人会向他提供足以使他继续生存的所有东西。他有时也买过一些食物,请温斯罗买好后从城里捎来。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想品尝一下地球上的食物,尤其是那些他童年时期和战争年代常吃的食物。
  他想,他甚至还可以通过复制食品来满足供应。他可以将一块咸肉或一打鸡蛋送往另一个中继站,将它们留在那里作为复制咸肉或鸡蛋的样品。当他需要时,只要他发出订单,食物便可送到。
  但有一样东西外星人是无法提供的,这就是他通过温斯罗和那些邮件与人类所保持的联系。当他一旦被关在站里,他就与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完全隔绝了。因此,报刊与杂志是他与人尖唯一的联系。由于受到各类装置的干扰,收音机在中继站里失去了正常的功能。
  要是那样,他就无法知道世上所发生的一切,也不会再了解外界的情况了。他的银河图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将基本上失去作用。不过,他认为现在银河图差不多已经失去了作用,因为他对正确因数的使用无法确定。然而,尽管如此,他将十分想念他生来就非常熟悉的外部世界,想念这块供他散步的小天地。他想大概正是这种散步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才使他依然保持着人的特性,依然是地球上的一位公民。
  从智力上和感情上来讲,他依然是一位地球上的一位公民,依然是人类的一员,他不知道这究竟有多么重要。他想来,也许自己没有理由要维护这种身份。有了银河的世界主义,如果他继续热衷于将自己与地球联系在一起,那就显得非常狭隘了。这种狭隘的观念可能会使他失去某些东西。
  不过他明白,自己从心底里并不想背诵地球。他多么喜欢这个地方,别人从未见过那些遥远而又奇异的星球,与他们相比,他也许更加热爱地球。他认为,一个人必须属于某种组织,既要忠诚,又要有身份。银河系对任何一个想赤身露体独自生活的生命体来说,实在是太辽阔了。
  一只云雀从草地上飞起,随即尽了高空。伊诺克望着云雀,等着它从喉咙里发出清脆的歌声。但云雀没有鸣叫,要是在春天,它是会叫的。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往山下走去。此刻,他清楚地看到了远处中继站的轮廓,它坚挺地矗立在山顶上。
  他将这所房子看作是中继站而不是他的家,对此他感到很奇怪。不过,这所房子作为中继站要比作为家的历史长得多。
  他发现这所房子坚固得有些令人讨厌,它好像在山脊上扎下了根,并打算永远留在那里似的。
  当然,只要你愿意,你想让它保留多久,它就能保留多久,因为没有东西能够伤害它。
  即使有朝一日他被迫留在站内,他的中继站依然能抗拒人类所有的监视和窥探。他们既不能将它劈开,也不能将它凿穿或砸碎。他们既不能对它无可奈何。人类所有的监视、猜测和分析只能让他们知道,在这个山顶上有一所极不寻常的房子,此外他们将别无所获。因为除了热核炸弹以外,其他东西都无法将它摧毁,也许连热核炸弹也未必能将它摧毁。
  他走进了院子,然后回头看了看刚才出现闪光的小树丛。此刻,没有迹象可以表明那里有人在监视他。

  10

  中继站内,那台信息传播机正在哀怨地鸣叫。
  伊诺克挂好步枪,把邮件和木雕放在书桌上,然后穿过房间,走向正在鸣叫的传播机。
  他按了一下电钮,又用力拨了一下操纵杆,信号声便停止了。
  信息屏上的电文如下:406302号液舱将按你们的时间于傍晚时分到达18327号中继站。请准备好热咖啡。尤利西斯。
  伊诺克咧嘴笑了。尤利西斯,还有他的咖啡!在所有的外星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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