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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魔界之主--魔界同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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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森林

  弗罗多突然醒来,屋子里还黑黑的。梅里正站在那儿,一手拿着蜡烛,另一手关上门。“还好!怎么啦?”弗罗多说。梦境中的震动和惊慌还没有过去。 
  “怎么啦?”梅里喊道:“该起床了吧。四点半了,正起着大雾呢。 
  来巴!萨姆已经把早餐准好了,连皮平也起来了。我正要去给马儿备鞍呢,还得去找一匹马驮行李,叫醒那个懒胖子!他至少得起来给我们送行呀。“ 
  六点钟过一点,五个霍比特人就准备好上路了。胖子博尔格还一直在打呵欠。他们静悄悄地离开房子。梅里走在前面,牵着一匹驮行李的马,取道屋后的小路穿过灌木林,然后抄短路越过几片田地。树叶发出闪光,每根树枝都滴着水,草地上罩着一片冰凉的露水,灰蒙蒙的。万籁俱寂,。处的一些杂音便显得特别近而清晰,鸡在院子里细语,远处的房子里有人关上一道门。 
  他们在马厩里找到了他们的小种马,是霍比特人爱骑的那种小巧而壮实的牲口,跑得不是很快,但是适合那种一天走到晚的苦役。他们给马儿备了鞍,很快就骑马出发,走进雾中。这雾在他们面前似乎很不情愿地让开一条路,他们一走过去,又在后面实实在在地合上。 
  一言不发地缓缓骑行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就看到一道树篱突然朦胧地横在眼前。树篱高高的,辔着许多银色蛛丝网。 
  “你们怎么穿过这树篱呢?”弗雷德加问道。 
  “跟我来!”梅里说:“你们就会看到的。”他沿着树篱转向左边,很快就来到一个地点,树篱在此朝里面拐,沿着一个小山谷的边缘伸展过去。离开树篱不远的地方,地面开了个口,倾斜着缓缓向地面伸展。 
  它的两侧是砖砌的墙,逐渐变高,最后上面加盖了拱顶,成为一条隧道,深深潜入到树篱底下,然后从另一边的小山谷中冒出来。 
  胖子博尔格在此止步。“再见,弗罗多!”他说:“我但愿你不要走进这老森林。我只希望你不要在太阳出来之前就需要救援。不过还是祝你好运吧,今天好运、天天好运!” 
  “如果前面只有老森林,而没有别的更坏的东西,那我就算是好运了。”弗罗多说:“叫甘达尔夫快点沿着东部大路往前走,我们很快就会回到大路上,而且尽快地走。” 
  “再见!”他们喊着骑马冲下斜坡,走进隧道,从弗雷德加的视线中消失。 
  天又黑又潮湿。隧道的另一端出口处有一道粗粗的铁栅门。梅里下马开了门锁,大伙都通过之后又重新关门。铁门咯唧一声锁上了。 
  这声音可真不大吉利。 
  “听着!”梅里说:“你们现在已经离开夏尔国了,已经在国境之外,在老森林的边缘。” 
  “那些老森林的故事都是真的吗?”皮平问。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些故事,”梅里回答道:“如果你指的是胖子的保姆以前给他讲的那些古老的妖魔故事,讲到妖怪啦、狼啦诸如此类的东西,我要说那是假的。不管怎么说,我不想相信那些故事。不过这老森林是挺古怪的,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非常有活力,对正在发生的事情,它们的消息比夏尔国更灵通。这里的树林不喜欢陌生人,它们监视着你,它们通常满足于仅仅监视你,只要白天没过完,它们不会干什么的。偶尔,那些最不友好的树会掉下一根树枝,或者伸出一条树根,或者用长长的藤蔓绊住你。可是在晚上,情况可能非常惊人,或者说我听说是如此。我只有一、两次曾在天黑后到这里来,而且只是到离树篱不远的地方。我觉得所有的树都在互相低语,用一种难懂的语言传递着消息和阴谋,那些树枝没有风吹也会那样摇来晃去到处摸索。听说树真的是能走动的,它们还会包围陌生人,把人里缠起来。 
  实事上,很久以前它们曾对这绿篱发动过攻击,它们来到树篱边,把自己种在那里,身体倾斜压在树篱上。但霍比特人来砍倒了好几百棵树,在森林中烧一堆大大的火堆,还把树篱以东好一段距离内的土地都烧了一遍。那以后树木才放弃了进攻,但他们就变得很不友好了。 
  这儿过去不远的地方至今还有一块宽阔的空地,那就是以前火堆燃烧之处。“ 
  “只有树木是危险的吗?”皮平问。 
  “林子深处,还有在树林的那一边,住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梅里说:“至少我听说是如此,不过我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但是总有什么东西在开路,无论什么时候走进这森林,你总能找到能行的路径,但是这些小径时时会更替变换,怪异莫测。离这个隧道出口不远的地方有(或者不如说很久以前曾有)一条相当宽阔的通道的起点,那路就通往那火堆空地,然后大致按我们现在的方向前行,往东稍稍偏北。 
  我现在要找的就是这条路。“ 
  于是几个霍比特人离开隧道口的木门,骑着马横过宽阔的山谷。 
  在山谷的那一边有条隐约可见的小径通到上面森林的地面,离树湾有一百多码远。可是刚把他们带到树下,小径便消失了。 
  回顾来路,透过四周已渐渐变稠的枝干,可以看到那黑黑的一带树篱。向前看,只能看见无数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树干,直的、弯的、曲折的、倾斜的、粗短的和细长的、光洁平滑和多校多节的,所有树干都呈青灰色,长着苔藓和粘糊糊的、绒毛状的附生物。 
  只有梅里似乎挺高兴。“你最好继续领路,找到那条小径,”弗罗多对他说: “不要让我们彼此失散,不要忘记树篱是在哪一边!” 
  他们在树木之间择路而行,马儿吃力地向前走,小心地避开许多扭曲缠结的树根。林中没有灌木。地面渐渐上升,他们越往前走,树木就好像变得越高、越黑、越粗。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偶然听到潮湿的水汽凝成的水滴穿过静止的树叶滴落下来。暂时也不见树枝之间有细语和动作,但他们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觉得被一种非难的、越来越讨厌、甚至是敌意的目光监视着。这种感觉不断增长,直到他们常常不自觉地迅速抬头观望或者回顾身后,好像等待著有谁来突然袭击似的。 
  还是找不到路径的痕迹,而树木好像不断地在他们行进的方向设置障碍。皮平突然觉得他再也无法忍受,他没有预先打招呼就大嚷起来。“哎!哎!”他叫道: “我什么也不打算做。你就让我过去吧,好吗?” 
  众人吃惊地停下来,但他的呼喊声就像被厚厚的帘幕遮住似的消失了。树林里既没有回声也没有答话,而村看来变得比以前更密,更充满戒心。 
  “我要是你,就不会那样叫,”梅里说:“这样做弊多于利。” 
  弗罗多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可能找到路穿过森林,怀疑梅里带着众人走过这讨厌的树林到底对不对。梅里在向两边张望,显然已经不知道该朝哪里走。皮平注意到他。“你不用多久就会使我们迷路的。”他说。但正在这时梅里宽慰地吹了一声口哨,指指前面。 
  “喔,喔!”他说:“这些树真是多变。在我们面前的就是火堆的大空地(或者我希望是吧),但通向它的小径已改变了位置,不在这里了。” 
  他们再向前走,光线变清晰了。突然他们走出了树林,来到一片宽阔的圆形空地上。头上是天空,令他们惊讶的是,天空蔚蓝而晴朗,因为在森林底部他们没看到旭日东升和夜雾的消散。然而,大阳升得还不高,还没照到这林间空地里来,不过阳光已经照上树梢了。空地的四周树林边缘上,树叶格外绿,几乎像一堵结实的墙一样包围住它。 
  空地上没有大树,只有杂乱的野草和许多高高的草本植物,叶子凋落得只剩下根、茎的毒胡萝卜、西洋芹,种籽掉在灰烬里长出的火草,还有繁茂的夺麻和蓟二个阴郁的地方,但是在那密闭的树林里待过之后,这里就像一个欢乐迷人的花园了。 
  霍比特们感到鼓舞,充满希望地抬头仰视天上越来越亮的日光。 
  林间空地的那头,树墙上有个缺口,一条清晰的小径往树林里通去。 
  他们可以看到那小径在树林里继续向前,有些地方还挺宽,上面没有树木覆盖,虽然不时有树木用它们黑黝黝的枝叶伸展过来荫蔽着它。 
  他们沿着这条小径往上骑行。他们仍是在缓缓的斜坡上往上爬,但现在走得快多了,心情也好一些,因为在他们看来,是老森林发了慈悲,终于打算让他们通过,不再予以为难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空气变得又热又闷。四边的树林又变得密密的,再也看不到前面稍远的地方,现在他们再次感到这树林压迫着他们的恶意空前的强烈。周围那么静,以致于他们的马蹄声、头顶上树叶的沙沙声、马蹄偶尔绊到隐藏的树根的声音,在他们耳中都成了沉重的巨响。弗罗多想唱一首歌鼓舞士气,但他的声音越唱越低,变得像在嘟哝。 
  啊,阴影中的流浪者你不必失望虽然这森林是一片黑暗茫茫所有的森林毕竟都有个尽头走过黑暗就会有灿烂的阳光有日落和日出,有夕阳朝阳无论东方西方,树木将会退让唱到“退让”这个词儿的时候,其实他的声音已经低到听不见了。 
  空气显得很沉重,说话、唱歌都令人感到很吃力、紧挨着他们背后从头顶一棵老树上掉下一根树枝,重重地摔在小径上。前面的树木密得好像要封住去路似的。 
  “它们不喜欢你唱的那些‘尽头’呀、‘退让’呀的话,”梅里说:“我现在再也不唱歌了。直到我们真的到了森林的边缘,那时我们再回头给它们一阵响亮的回声吧!” 
  他说话的口气轻松,如果说他心里其实很忧虑,那他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众人没有回答。他们感到很压抑。弗罗多心上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他每走一步都后悔不该用威胁的口吻向树林挑战。事实上,当他正要停下步伐建议往回走时(如果还有可能的话),事情却出现了新的转机。小径不再往上爬,有一段路几乎已是水平。黑鸦鸦的树木向两边退去,可以看到前面的小路几乎是笔直向前。在他们前面,但还有一段距离,矗立着一座绿色小山的山顶,山顶上没有树木,像一个光头那样从周围的树林中伸出来。小径看来一直通向这山顶。 
  这下子他们又赶紧往前走,很高兴地想着可以暂时离开森林的底层,爬到高高的地方。小径下行了一段路,然后重新向上爬升,最后把他们带到那陡峭的山坡脚下。小径离开树林就湮没在草皮下。树林环绕着山头,就像浓密的头发一直长到一个剃得光光的秃头周围便戛然而止。 
  霍比特们牵着马儿往上爬,弯弯曲曲绕着走上去,终于到达山顶。 
  他们站在山头放眼四周,空气中有大阳的光热,但雾气朦胧,他们的视线看不见很远的东西。近处的雾气已经消散,只有山谷中的树林间还处处残留着雾气,他们的南边,从横切森林的一个深深山格里,浓雾还在像蒸气或者一股股的白烟般升起来。 
  “那个,”梅里手指着那里说:“就是柳条河的河道。它从那丘原上发源,向西南流来,贯穿老森林的中部,在树篱末端的下游处与白兰地河汇合。我不想走那边!柳条河河谷据说是整个森林中最古怪的地方,可以说,那是产生所有古怪的事物的中心。” 
  众人看着梅里手指的手向,但看不出什么,只看到那深途而潮湿的河谷上升起的雾气,在河谷那边,大森林的南部一片迷茫,不可分辨。 
  小山顶上的阳光开始热起来了。大约该有十一点钟了吧,但这秋天的迷雾仍然使他们无法看清其他方向的东西。西边,他们既分辨不出那道树篱,也看不见树篱那一侧的白兰地河河谷。北边,他们看这个方向时带着最多的希望,但他们看不见任何可能是东部大路的线条,他们正是要赶往这条路去的。他们此刻置身于树海中的一个孤岛之上,而地平线则在云遮雾障之中。 
  在东南边,地面陡峭地下斜,好像这小山的山坡一直延续下去,降落到远低于树木之下的地方,就像岛屿的海岸其实是从深水中耸立起来的一座大山的山坡。他们坐在山头的绿色边缘上,一边眺望着脚下的树林,一边吃着中饭。随着太阳升起,过了中午之后,他们向东望,可以在那个方向的老森林之外看见远远的丘原的灰绿色的轮廓。 
  那使他们很振奋,因为只要看到老森林边界之外任何一点东西,都是美好的事情,虽然他们并不打算朝那个方向走,如果可以不朝那儿走的话,古坟丘原在霍比特人的传说中名声一点也不比这老森林好。 
  最后他们下定决心继续再往前走。把他们带到这小山的那条小径在山的北面重新出现,但他们沿着这条路走没多远就发现它逐渐向右边弯过去。很快的,小路就开始急速下行,他们猜这小路是通向柳条河河谷的,完全不是他们想走的方向。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舍弃这条通往错误方向的路,朝北方走,因为尽管他们从山顶上没看到,但那大路肯定是在那一边的,而且不会离这儿大远。同时,朝北方,也就是小径的左边,地面也好像比较干爽、向阳。爬上一些树木比较稀疏的斜坡,松树和杉树取代了橡树、棕树和密林里的其他陌生的、不知名的树木。 
  最初他们的选择似乎不错,前进的速度相当快,虽然每逢在一个林间空地短暂地见到大阳时,他们都发现已经莫名其妙地向东转变了方向。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树林又变得密了,又发现地面突然出现一道深深的皱折,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车轮辗出的辙痕,或者像宽阔的城濠,或者像久已弃置的深陷的大路,长满了阻塞路途的荆棘。这样的东西常常横在他们行进的路上,要走过去必须爬下去再爬上来,这样做很麻烦,特别是牵着马,更加困难。每次当他们爬到下面,都发现山谷里长满密密的灌木和遍地丛生的低层植物,这些植物以种种方式不让你向左走;只有他们向右转的时候,它们才让开一条路;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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