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战"第一部:落日之巨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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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回到石头上,看着星星和升起的月亮。她开始歌唱。
歌声不像奈拉卡的亡灵们对他们唱的恐怖的死亡之歌。米娜的歌是一首战歌,一首在向敌人进军时的勇敢之歌,一首要达到歌唱者心意的歌,一首使敌人胆战心惊的歌。
荣誉召唤我们
它用洪亮的声音,
召唤我们在勇猛的战场上
做出伟大的行动,
召唤我们献出鲜血
给火焰,
给地面,
渴望的地面,
圣洁的火焰。
歌声继续,一首胜利时的欢歌,一首老战士回忆自己英勇事迹的歌。
加尔达闭上眼睛,他看见那些英勇行为,他看见自己就是那个英雄。他的剑闪耀着闪电的紫白色光芒,他喝下敌人的鲜血。他唱着胜利之歌,进行一场又一场光荣的战斗,而米娜总是在自己前面,带领自己,鼓舞自己,催促自己跟着她进入战争中心。从她身上发出的紫白色光芒照耀着他。
歌声停止了。加尔达眨着眼,惊讶而懊恼地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他并不想睡觉,他想同她一起站岗。他揉着眼睛,希望她会再次歌唱。没有歌声,夜晚会寒冷而空虚。他扫视周围看看其他人是否有同样感觉。
他们平静地熟睡着,嘴边还挂着笑容。他们的剑放在手边地上,手放在剑柄上,就像会立刻跳起来战斗。他们同加尔达做了同一个梦,那首歌的梦。
他惊讶地望向米娜,发现她在看着自己。
他站起来,走到那块石头上。
“您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指挥官?”他问道。
她的琥珀色眼睛就像是俘获了月亮并把它装进眼里。“我知道,”她回答。
“您会为我,为我们那么做吗?您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吗?”
还俘获着月亮的琥珀色眼睛转向他。“我会。”
“这是您的神向您承诺的吗?”
“是的,”她严肃地回答。
“告诉我这位神的名字,我会崇拜他,”加尔达说。
米娜缓缓地用力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离开牛头人,又回到异乎寻常黑暗的天空,现在她又俘获了月亮。光芒,唯一的光芒在她眼中。“没到时候。”
“那要到什么时候?”加尔达追问。
“人类不再对任何事有信仰。他们就像在迷雾中走失的人,只能看见眼皮底下的东西,所以即使他们根本没有跟随什么东西,他们会跟随着它。有些人会因移动的恐惧而麻痹。这些人在相信其他事之前必须要先自信。”
“您会这这么做吗,指挥官?您会让它发生吗?”
“明天,你们会看到奇迹,”她说。
加尔达在石头上坐下来。“您是谁,指挥官?”他问。“您从哪儿来?”
米娜转过目光看着他,带着半丝微笑说,“你又是谁,副官?你从哪儿来?”
“为什么这么问,我是个牛头人。我出生在――”
“不。”她轻轻摇着头。“在那之前呢?”
“在我出生之前?”加尔达迷惑了。“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正确,”米娜说着,转过脸去。
这回加尔达搔搔头皮,耸了耸肩。显然她不想告诉他,为什么要呢?这不关他的事,对他也没什么分别。她是对的。在这一刻之前他还不相信任何事。现在他找到了一些要去相信的。他找到了米娜。
她再次面朝他,突然说,“你还疲倦吗?”
“不,小队长,不了,”加尔达回答。他只睡了几个小时,但这睡眠让他精力非常充沛。
米娜摇着头。“不要叫我‘小队长’。我想让你叫我‘米娜’。”
“那不对,小队长,”他提出异议。“叫您的名字显示不出礼貌的尊重。”
“如果人们不尊重我,叫我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她回答。“另外,”她平静而确信地补充道,“我的阶级还不存在。”
加尔达真的觉得她有些自大,需要挫一下锐气。“也许您认为自己应该是‘黑夜之主’,”他开玩笑地说出奈拉卡骑士团的最高军阶。
米娜没有笑。“总有一天,黑夜之主会跪倒在我面前。”
加尔达很了解塔贡,他很难想象这个贪婪的野心家会跪下来做任何事,除非是为了捡起一个丢掉的铜板。加尔达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滑稽的想法,于是他保持沉默,回忆他的荣誉之梦,追求着它就像口渴的人寻求水。他如此相信它,相信它不只是幻想。
“如果你确信你不累,加尔达,”米娜继续说,“我想让你做点事。”
“任何事,小――米娜,”他犹豫着说。
“明天我们会骑马战斗。”米娜微微皱了皱眉,光滑的皮肤上出现了些许皱纹。“我没有武器,我也没有受过使用武器的训练。今晚还有时间训练,你认为呢?”
加尔达吃惊得合不拢下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如此震惊,一开始不能作出回答。“您……您从未使用武器?”
米娜平静地摇了摇头。
“那您战斗过吗,米娜?”
米娜再次摇摇头。
“您见过战斗吗?”加尔达感到绝望。
“没有,加尔达。”米娜对他微笑着。“那就是为什么我要你帮忙。我们到路下面一点去练习,这样就不会打扰其他人。不必担心。他们很安全。如果敌人靠近狐火会警告我。带上任何你认为我最容易学的武器。”
米娜走下去寻找合适的练习场地去了,留下吃惊的加尔达在他和其他人带来的武器中搜寻着,为她,一个从未使用武器而明天就要带领他们去战斗的女孩找一件顺手的武器。
加尔达敲着自己的脑袋,试着把一些判断力敲回去。看起来像现实的梦,看起来像梦的现实。他抽出匕首,盯了一会儿,看着月光像水银一样在刀刃上流动。他把匕首尖刺入自己的手臂,米娜让他复原的那只手臂。刺痛和血液的暖流表明手臂是真实的,也证明他确实是清醒的。
加尔达许下了诺言,如果说他这一生还有一件事没有出卖或是抛弃,那就是他的荣誉。他把匕首插回腰带上的鞘里,检查着武器堆。
剑是不可能的。没时间训练她恰当地使用它,同敌人相比,她会对自己或是周围的人造成更大的伤害。他没能找到任何他认为合适的武器,然后他注意到月光在一件武器上特别亮,似乎在试着吸引他的注意力――流星锤。加尔达看着它。他皱着眉思考着,把它举在手里。流星锤是前端带有尖刺的战锤,那尖刺看起来就像星星,它因此得名。流星锤不重,要学习的使用技巧相对较少,对付穿盔甲的骑士特别有效。你可以简单地用流星锤敲击对手,直到他的盔甲像坚果一样被敲碎。当然,在这同时得躲开敌人的武器。加尔达捡起一面小盾,装备起来顺路走下去,留下马站岗。
“我发疯了,”他嘀咕着。“完全是开始发疯了。”
米娜在石头间找到了一块空地,也许是以前在路上行军军队的路边营地。她拿起流星锤,仔细盯着它,试了试重量和平衡。加尔达向她示范如何握住盾牌,放在何处发挥最大优势。他教她如何使用流星锤,然后让她做一些简单练习以习惯武器的感觉。
他高兴地(并且放心地)看到米娜学得很快。虽然她体型较瘦,但她肌肉发达。她的平衡也很好,动作优雅流畅。加尔达举起自己的盾牌,让她做一些打击练习。她的第一击让他印象深刻,第二击就把他击退了,第三击在他盾牌上造成了一个深深的凹痕并让他手臂发麻。
“我喜欢这件武器,加尔达,”她满意地说。“你选得很好。”
加尔达咕哝着,揉搓自己疼痛的手臂,放下盾牌。他抽出阔剑,用衣服包住它,再用绳子紧紧系上,然后摆出战斗姿势。
“现在我们开始练习,”他说。
两小时过后,加尔达惊讶于他的学生的进展。
“您确定您没有受过任何的战士训练吗?”他停下来喘息着说。
“从未有过,”米娜说。“看,我给你看。”她扔掉武器,把握流星锤的手伸在月光下。“判断一下我的坦率。”
她柔软的手掌上有破皮流血的血泡。虽然她的伤口一定非常痛苦,但她却从未抱怨,从未畏缩。
加尔达以不加掩饰的钦佩看着她。如果牛头人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默默忍耐痛苦的能力。“某个伟大战士的灵魂一定活在您心里,米娜。我们牛头人相信这是可能的。当某个我们的战士勇敢地在战斗中死去时,按习俗我的部落会挖出他的心吃掉,希望他的灵魂能溶入我们自己的。”
“我只会吃敌人的心,”米娜说。“我的力量和技巧是我的神赐予的。”她弯腰捡起流星锤。
“不,今晚不要再练习了,”加尔达从她手里拿过流星锤说道。“我们必须留意那些血泡。太糟了,”他看着她说。“我怕您早上甚至无法勒马绳,更不用说拿起武器了。也许我们需要在这等几天,直到您复原。”
“我们明天必须到圣克仙,”米娜说。“这是命令。如果我们迟到一天,战斗就会结束。我们的军队就会遭受可怕的失败。”
“圣克仙被长期围困,”加尔达怀疑地说。“从愚蠢的索兰尼亚骑士同统治那个城市的混蛋,霍甘·拜特签订协定就开始了。我们不能赶走他们,他们也没有兵力赶走我们。战斗处于僵局。我们每天进攻城墙,他们也每天防守。居民们被杀死了。部分城市着火了。最后他们会厌倦这一切并投降。现在围攻都一年多了。我看不出一天会有任何影响。呆在这里休息吧。”
“你没有看到是因为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米娜说。“给我弄些水来洗手,再弄些衣服擦干净血。不要害怕。我能够骑马去战斗。”
“您为什么不治愈自己呢,米娜?”加尔达建议道,他在试探她,希望能看见另一个奇迹。“就像治愈我一样治愈自己。”
她琥珀色的眼睛捕获到了即将到来的黎明照亮天空的光线。她看着黎明,而他觉得她已经看见了明天的日落。
“许多人会在可怕的痛苦中死去,”她柔和地说。“我承受的痛苦,我承受的是对他们的礼物。我把它作为礼物献给我的神。叫醒其他人,加尔达。是时候了。”
加尔达认为过半的战士会如晚上他们威胁的那样离开。他回到营地,发现他们已经起来忙碌着。他们精力充沛,自信而兴奋地谈论着自己在这天的英勇行为。他们说的那些行为在梦中远比在醒来时真实。
米娜出现在他们之中,她拿着盾牌和流星锤,手还在流血。加尔达关心地注视着她。由于练习和前些天艰难的骑行,她累了。她孤单地站在路上,看起来突然变得平凡而脆弱。她的手一定不灵活而刺痛着,她的肌肉一定很疼痛。她深深叹了口气,望向天空,就像是在问她是否真的还有力量继续。
骑士们看见了她,他们举起自己的剑,拍着自己的盾牌致敬。
“米娜!米娜!”他们叫喊着,激动人心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米娜抬起头。致敬就像酒一样振奋她逐渐低落的精神。她张开嘴,把它喝进去。疲倦像破布一样被丢掉了。她的盔甲在初升太阳血红的光芒中闪闪发光。
“艰苦骑行吧。今天我们骑往荣誉,”她告诉他们,骑士们疯狂地欢呼着。
狐火在她的命令下走来。她上马用流血起泡的手稳稳抓住缰绳。加尔达跑到她旁边,就在那时他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一个用银色项链穿着的银色徽章。他靠近注视着它,想看看徽章表面上刻着什么。
徽章是空白的。就是银色,没有标记。奇怪。为什么有人会戴着空白的徽章?他没机会问她,因为就在那时米娜开始策马前行。
狐火飞奔而下。
米娜的骑士骑马跟着。
第六章 卡拉蒙马哲理的葬礼
在太阳升起时――壮丽的金紫色黎明带着心脏般鲜明的深红色――索拉斯的居民默默聚集在最后归宿旅店外面,向里面躺着的勇敢、善良而友好的人致以爱意和尊敬。
几乎没有谈话声。人们默默站着,那寂静最终会降临到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母亲让烦躁的小孩安静,小孩们看着灯火通明的旅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觉得是什么重大而可怕的事,这种感觉在他们未发育的头脑中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会终生记住它。
“对不起,罗拉,”在这黎明前的安静时刻泰斯对她说。
罗拉站在卡拉蒙习惯坐着吃早餐的椅子旁。她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看,她的脸苍白而憔悴。
“卡拉蒙是我在世上最好的朋友,”泰斯告诉她。
“谢谢你。”虽然笑容在颤抖,但她笑了。她哭过的眼睛红红的。
“泰索何夫,”坎德人提醒她,他认为她忘了自己的名字。
“对。”罗拉显得有些不安。“嗯……泰索何夫。”
“我是泰索何夫·柏伏特。原始的那个,”坎德人补充道,他想起了那三十七个同名人――算上狗的话是三十九个。“卡拉蒙认出了我。他拥抱我,说很高兴看到我。”
罗拉不确定地看着他。“你看起来的确像泰索何夫。但是上次见到他时我还只是个小女孩,而所有坎德人看起来都一样,这没意义。泰索何夫·柏伏特死了三十年了!”
泰斯会解释――所有关于时光旅行装置的事和费资本第一次设置了错误的时间,因此泰斯抵达卡拉蒙的第一次葬礼时太迟了,他不能发表悼词,但是坎德人的喉咙被一大块悲伤哽住了,他说不出话来。
罗拉望向旅店的楼梯。她的眼里再次充满眼泪,把头埋在手里。
“那里,那里,”泰斯拍着她的肩说。“帕林很快就会来。他知道我是谁,他可以解释一切。”
“帕林不会来这里,”罗拉哭泣着。“我不能送消息给他。太危险了!他的生父死了,而他却不能参加葬礼。他的妻子和我亲爱的姐姐自龙封锁道路开始就被困在海文。这里只有我向父亲道别。这太难了!我不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