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战"第一部:落日之巨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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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马一走进风暴就全身湿透了,就像是在瀑布下行走一样。阵风让他摇摇晃晃。萨马低头盯着让人看不清的雨水,诅咒着西瓦的愚蠢行为,慢慢向前挪动。
西瓦站着,仰着头,双眼紧闭,嘴张着。他张开双臂,裸露着胸膛,他那宽松的衬衫湿透了,从肩上滑了下来。雨水淋遍他半裸的身体。
“西瓦!”萨马冲着年轻人大喊。他粗鲁地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摇。“你在出自己的洋相!”萨马用低沉的声音说。他再次摇着西瓦。“没有你给你母亲增加的烦恼她也够烦了!进去跟她一起,到你属于的地方去!”
西瓦睁开了一条眼缝。他的眼睛是紫色的,跟他母亲一样,差不多像黑色;更像酒而不是血。那双眼睛里闪耀着痴迷,他的嘴上带着微笑。
“闪电,萨马!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它也能看见它。它触及我的身体,升起我手臂上的头发。它用一片片火焰包围我,卷过我的皮肤让我燃烧。雷鸣震撼了我生命的精髓,脚下的大地在震动。我的血液燃烧了,而雨,这针刺般的雨冷却了我。我没有危险,萨马。”西瓦笑得更开了,雨水让他的脸和头发变得光滑。“我没什么危险,就像和情人躺在床上――”
“这种谈话是不适当的,西瓦王子,”萨马抑制住愤怒劝告道。“你应该――”
疯狂吹响的战斗号角打断了他。西瓦从迷人的梦里惊醒了,号角的巨响是他能想起的小时候最开始听见的几种声音之一。警告的声音,危险的声音。
西瓦完全张开了眼。他不能分别出号角声从何而来,它们似乎立刻从各个方向传来。阿尔瀚娜站在墓穴入口,周围环绕着卫士,她凝视着风暴。
一个探子横冲直撞地穿过树丛。没有时间隐蔽行动了。也没有需要。
“什么东西?”西瓦喊道。
那个战士没有理他,而是跑向他的指挥官。“食人魔,长官!”他大喊道。
“在哪儿?”萨马问道。
战士吸了一口气。“周围都是,长官!他们包围了我们。我们没有听见他们。他们利用风暴掩盖了行踪。哨兵撤到了路障之后,但是路障……”
他喘不过气,不能继续说了,于是指向了北方。
一片奇怪的光把夜空映成紫白色,闪电的颜色。但是这光并不是闪过而逝。它变得更亮了。
“那是什么?”西瓦在隆隆的雷声中喊道。“那意味着什么?”
“塑木者制造的屏障着火了,”萨马冷冷地回答。“当然雨会浇熄火焰――”
“不,长官。”探子喘过气了。“屏障被闪电击中了。不只一个地方,还有很多。”
他再次指向东边和西边。现在除了正南方,每个方向都能看见升起的火焰。
“闪电点着了它们。雨水对它们无效。相反,雨水似乎在为它们供给燃料,就像是天上浇落的油。”
“告诉塑木者用魔法熄灭火焰。”
探子看起来似乎十分无助。“长官,塑木者们筋疲力尽了。制造屏障的法术费尽了他们的力量。”
“怎么能这样?”萨马愤怒地说。“那只不过是个简单法术――不,没关系!”
他知道答案,虽然他在不断与之抗争。在最近两年里,精灵术士们觉得自己的力量减退了。这种减退是逐渐的,一开始几乎感觉不到,术士们把它归因于疾病或是疲惫,但最终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魔法力量在流失,就像握紧的指缝里漏下的沙粒。他们能保持一些能量,但不是所有的。并非只有精灵们如此,他们收到报告说人类法师也是一样,但这并没有给他们多少安慰。
食人魔们利用风暴隐藏行踪,他们溜过精灵战士,制服了哨岗。山丘底部的树丛屏障多处烧得很猛烈。火焰那边是林木线,屏障后军官们正在将弓箭手编成队列。他们的箭尖像火花一样闪闪发光。
火焰会临时困住食人魔,但当它减弱消失时,怪物们就会涌过来。在这黑暗的狂风暴雨里,弓箭手们在被打倒前命中目标的可能性不大。当他们倒下的时候,大屠杀将会十分可怕。食人魔憎恨克莱恩上的所有其他种族,但他们对精灵的仇恨要追溯到远古时期,那时食人魔曾经美丽,受到众神的宠爱。在食人魔堕落后,精灵成了最受宠的人。食人魔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军官到我这来!”萨马大喊道。“弓箭队长(Fieldmaster)!带上你的弓箭手在屏障那儿的骑兵后面排成一条线,告诉他们一定要瞄准了再射。”
他奔回墓穴。西瓦跟着他,紧张的攻击刺激已经取代了风暴的刺激。阿尔瀚娜担心地瞥了儿子一眼。在看见他完好无缺后,她把注意里完全转向了萨马,其他的精灵军官也都进来了。
“食人魔?”她问道。
“是的,女王。他们利用风暴作掩护。探子相信他们已经包围了我们。但我并不确定。我认为向南的路仍然畅通。”
“你的建议是?”
“我们退回钢之骑士团的要塞,女王。这是战略性撤退。您同人类骑士的会面很成功。这是我的想法――”
计划和策略,战略和战术。西瓦厌倦它们,厌倦它们的声音。他抓住时机溜走了。这位王子匆匆赶往墓穴后面他放置铺盖的地方。他从自己毯子下拿出了一把剑,那是他在索拉斯买的。西瓦对这件武器的崭新光泽感到很高兴。剑柄上雕刻着一只狮鹫的嘴,它很难握――鸟嘴刺进他的肉里――但这把剑看起来很漂亮。
西瓦诺谢不是个战士。他也从未作为一个战士接受训练。很少有人责备他,这是阿尔瀚娜所禁止的。
“不像我的手,那双手”――他母亲会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紧紧握住――“不会被他自己同类的血玷污。那双手会治愈他父亲和我被迫违心造成的创伤。我儿子的手决不会流出精灵的血。”
但这不是他们所谈论的精灵血液,而是食人魔的血。他母亲无法完全阻止他加入战斗。西瓦在战士营地里长大,却没接受过战士训练,他想象别人会看低他,他们内心深处会认为他是个懦夫。他悄悄买了这把剑,做了一些训练――直到他感到厌烦――然后寻找机会展示他的本领。
西瓦很高兴有了机会,他在自己纤细的腰上扣上皮带,回到军官们中间,剑拍着大腿发出叮当的响声。
探子们继续传来消息。那奇怪的火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屏障。一些食人魔试图越过它。他们被火焰照亮,给箭手们提供了极好的靶子。不幸的是,进入火焰范围的箭只在击中目标前就被烧毁了。
撤退的战略确定了――西瓦不太明白,似乎是退到南边同钢之骑士团汇合――军官们回到各自指挥部去了。萨马和阿尔瀚娜还站在一起,低声急切地谈话着。
西瓦从剑鞘里拔出剑,发出了一声脆响,他挥舞了一下,差点砍下萨马的手臂。
“什么――”萨马看着袖子里流血的伤口,怒视着西瓦。“把剑给我!”他伸出手,在西瓦反应过来之前夺过了剑。
“西瓦诺谢!” 阿尔瀚娜生气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没有时间胡闹了!”她转身背对着他,显示出她的不高兴。
“这不是胡闹,母亲,”西瓦反驳道。“不,不要背对我!这次您不要以沉默来掩饰。这次您要听我说!”
阿尔瀚娜慢慢转过身来。她专心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其他的精灵被震惊了,又感到尴尬,不知道该看哪儿。没人违抗女王,没人抵触她,对她那任性而顽固的儿子也是一样。西瓦对自己的勇气很是吃惊。
“我是西瓦那斯提和奎灵那斯提的王子,”他继续说。“我有权利,也有义务保护我的人民。您无权阻止我!”
“我有一切权力,儿子,” 阿尔瀚娜回答。她紧握住他的手腕,指甲刺进了他的肉里。“你是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你是我的唯一……” 阿尔瀚娜沉默以示对说过的话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女王自己什么都没有。她的一切都属于人民。你是你人民的唯一,西瓦。现在去收拾你的东西,”她命令道,她的声音很紧张,需要控制自己。“骑士们会把你带到森林深处――”
“不,母亲,我不会再躲躲藏藏了,”西瓦小心地用坚定、平静而尊敬地语调说。如果他听起来像个任性的小孩,他的理由就不会有人注意。“我一生中,每次有危险来临时,您都把我弄到一边,藏在某个洞里,塞在某张床上。所以我的人民不尊敬我也就不足为奇了。”西瓦迅速盯了萨马一眼,他正留心注意着。“我想尽自己的力改变一下,母亲。”
“说得很好,西瓦诺谢王子,”萨马说。“但是精灵们有句老话。‘没有经验的战友手中的剑远比敌人的危险。’我们不能在战斗前夕学习战斗,年轻人。然而,如果你对此是认真的,稍后我会乐意教导你。在此期间,有一件事是你能做到的。”
他知道这种回答的后果,他没有错。阿尔瀚娜的怒火找到了新的目标。
“萨马,我会跟你好好谈谈!” 阿尔瀚娜冷酷而专横地说。她转身向后走去。萨马恭敬地跟着她。
外面满是呼喊声和号角声,食人魔那听起来想鼓声的低沉而可怕的战歌夹杂其中。风暴猛烈如初,支援着敌人。西瓦站在墓穴进口附近,惊讶于自己的骄傲,同时还有惊恐和目中无人的勇敢。他的情绪一片混乱。他试着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燃烧着的屏障冒出的烟挡住了空地。呼喊和尖叫声减弱了。他希望自己能偷听到谈话内容,能在他们附近逗留,但是他觉得那是幼稚,有损他的自尊。不过他也能想象出他们说了什么。同样的谈话他已经听得够多了。
实际上,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萨马,你知道我对西瓦诺谢的希望,” 在他们走到其他人听不见的地方时,阿尔瀚娜说。“但是你居然违抗我,鼓励他这种疯狂的举动。我对你非常失望,萨马。”
她的话,她的愤怒像尖刺击中萨马的心脏,让他流血。但正如阿尔瀚娜作为女王对她的人民负责,萨马也作为一个战士对人民负责。他的责任是给予人民现在和将来。到那时,精灵王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继承人,而不能是像吉尔萨斯那样的懦夫,他是半精灵坦尼斯的儿子,现在是奎灵那斯提的统治者。
然而萨马没有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他没有说,“女王,这是我在您儿子身上看见的第一丝勇气,我们应该予以鼓励。”他是个出色的战士,也是个出色的外交官。
“女王,”他说,“西瓦已经三十岁了――”
“还是个孩子――” 阿尔瀚娜打断他。
萨马鞠了一躬。“以西瓦那斯提标准也许是的,女王。但以奎灵那斯提标准不是。根据奎灵那斯提法律,他在少年时就会获得职位。如果他是在奎灵那斯提,他可能已经接受了军事训练了。西瓦诺谢也许年纪有点小,阿尔瀚娜,”萨马补充道,在他们单独相处时,他有时会不称呼正式头衔,“但是请想想他不寻常的生活!战歌是他的催眠曲,盾牌是他的摇篮。他从未了解一个家庭。自他出生之日起,他的父母就很少同时跟他呆在一个房间里。发生战斗时,您亲吻他然后出发,也许一去不回。他知道您有可能永远不会回到他身边,阿尔瀚娜。我可以看到这一点――在他的眼睛里!”
“我试着保护他,”她说,她的目光投向儿子。那一刻他是如此像他的父亲,她的痛苦淹没了自己。“如果我失去他,萨马,我还有什么理由延长我这凄凉而绝望的生命?”
“您不能终身保护他,阿尔瀚娜,”萨马温和地反驳道。“也不能阻止他成为他生命中注定的角色。西瓦诺谢王子是对的。他对他的人民负有责任。我们要让他负上那份责任”――他强调道――“但同时我们要保证他的安全。”
阿尔瀚娜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眼神难得地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只有一个信使回到营地,”萨马继续说。“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为生存而战。您自己说了,女王陛下,我们必须给钢之骑士团送去消息,警告他们这次袭击。我建议派西瓦去通知骑士们我们急需帮助。我们刚从要塞回来,他还记得路。大路离营地不远,很容易找到。”
“他的危险很小。食人魔没有包围我们。离开营地反而更安全。”萨马微笑着。“如果我能作主的话,女王,您应该同他一起回到要塞。”
阿尔瀚娜笑了,她的愤怒消散了。“我会跟我的战士在一起,萨马。我把他们带到这里,而他们也是为我而战。如果我抛弃他们,他们就会失去信赖。好吧,我承认关于西瓦你是对的,”她悲伤地补充道。“不需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女王,我从未想过――”
“是的,你已经做了,萨马,” 阿尔瀚娜说,“但是你是由心而发,你也说出了事实。我们就派王子执行这个任务。他会把我们的需要传给钢之骑士团。”
“当我们回到要塞时我们会赞扬他,”萨马说。“我也会为他买一把适合王子而不是小丑的剑。”
“不,萨马,” 阿尔瀚娜说。“他可以去传递消息,但他不能佩剑。在他出生那天,我向众神起誓他永远不会拿起武器反对自己的人民。精灵的血永远不会因他而流。”
萨马鞠躬,聪明地保持沉默。作为一个熟练的指挥官,他知道什么时候前进,什么时候等待。阿尔瀚娜挺直身板,以帝王的风度走向洞穴前部。
“儿子,”阿尔瀚娜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我决定了。”
西瓦诺谢转身面对着母亲。罗拉克的女儿阿尔瀚娜·星光,承担了他父亲,西瓦那斯提被诅咒的国王,导致人民衰败的罪行,她想补偿她的人民。但就因为她寻求跟他们的近亲奎灵那斯提精灵联合,就因为她提倡跟人类和矮人结成同盟,她被那些只想置身事外、与世隔绝以保存自己文明的西瓦那斯提精灵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