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邓尼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海军战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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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所知道的关于1944年7 月20日谋刺事件的形势就是如此。这一天,因为考虑到海军对外部敌人的战斗力,所以我想应尽快地努力消除士兵中产生的任何怀疑。因此,?月20日这天,我明确地声明反对这一谋刺事件。
这可以说是一种负责的决定,是一种出于良心、出于对那些信任我并正在战斗的士兵的责任感的决定,因为这一决定是为了尽一切可能保持他们的战斗力,同时也是为了用这一方法防止由此可能造成的更为重大的损失。
我认为,当时作为一个军事长官必须这样做。特别是在他对于那些多数在德国国境外东部所发生的、背着德国人民在干的、大规模的杀人罪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更有必要毫不犹豫地采取这一行动。
我主要根据这一观点,讲一下今天我对7 月20日的谋刺事件的看法。
我今天认为,如果德国的男女公民们经过良心上的深刻反省并且相信,走上反抗的道路乃至实行叛国和采取谋杀行动能够抵制不法行为的话,那末这样做在道义上是合理的。
由此我认为,这是关系到双方两种不同观点但对双方而言却又都是道德观的问题,以及关系到相应地在良心上作出决定的问题:谋杀者的道德观和军事长官的道德观。
所以我认为,不谴责任何一方都是对的。这涉及到一个人指导自己行动的伦理上的动机,只有依据这一动机才能作出一种道德上的判断。如果双方都有这样的伦理上的动机,并且根据这一动机而作出良心上的决定,那末就是在今天,我们也要尊重双方,并且设法使当时两种不同观点沟通起来。
三十一、您对波罗的海战场是怎样评价的?当波罗的海的海上运输对德国的作战起着愈来愈大的作用时,您在海战方面得出了哪些结论?
波罗的海对于我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战略和军备来说,意义十分重大。这一点没有人比丘吉尔看得更清楚了。在回答第二十二个问题时,我已经引述过他的话,当他在1939年9 月初出任海军大臣时曾经十分确切地阐明了这一点。
我们在波罗的海的制海权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德国北部和东部漫长的海岸线免受敌人的入侵,从而防止敌人在德国的领土上建立一条新的陆地战线。这种制海权就需要我们使用军事力量保证波罗的海入海口的安全,从而使敌人不能从西面侵入波罗的海。此外,我们封锁了芬兰湾,使俄国的海军以及运输部队的船只不能从列宁格勒和喀琅施塔得进入波罗的海。
我们掌握了波罗的海的制海权,那就毫无问题,只要波的尼亚湾化冰后,就可以立刻从中立国瑞典越过波罗的海得到矿砂的供应,这对我们的战时经济具有决定意义,通过波罗的海,也同样可提供其他的瑞典商品。不言而喻,我们在俄国的东方战线也可以通过波罗的海的海上运输得到人力、物力和武器的支援,我们的部队及其武器装备也可通过波罗的海调回西线。
1942年,几艘俄国潜艇成功地从芬兰湾侵入了波罗的海。尽管我们用水雷和其他封锁方法封锁了芬兰湾,但并未能阻挡它们这一入侵。为了防止俄国潜艇的这种入侵,1943年春,我作为海军总司令下令铺设一层通过海底的钢索网,这样芬兰湾就被完全封锁住了。俄国的潜艇再也不能进入波罗的海。1943年至1944年9 月我们的各种运输船只,无论是矿砂船和其他商船,还是军用的运输船,都畅通无阻了。
同样,新投入使用的德国潜艇和新型潜艇可以在波罗的海东部的安全区域以但泽、皮劳和美美尔为根据地进行演习和试航。此外,为了准备作战而需要进行的重要活动在这一海域里也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可是,1944年夏天,我们在俄国东线的形势有了变化,中央集团军群的防线遭到了俄国人的突破。
为此,1944年7 月9 日,我们在元首大本营与希特勒一起举行了一次会议,商讨如何设法改善我们战线上出现的严重局势。参加这次会议的有莫德尔陆军元帅、弗里斯纳将军、冯·格赖姆上将和我。紧靠中央集团军群北边的是德国北方集团军群。该集团军群保卫着直至列宁格勒、并从列宁格勒北上直至芬兰湾的陆上战线。由此制止.了俄国对巴尔干国家的突破,并封锁了俄国进入波罗的海的通道。
参加会议的莫德尔陆军元帅、弗里斯纳将军和冯·格赖姆将军都不同意象被迫撤退中央集团军群那样撤回北线的北方集团军群,因为那次夏季撤退中的教训告诉人们,这样做,不付出极大的代价是不可能办到的,因为敌人在夏天也有可能在公路以外的广阔地区进行追击,他们能够追上正在后撤的德军,并切断他们的退路。因此这些军事专家们得出结论,较好的做法是给中央集团军群的突破区继续增援兵力以阻止俄国的推进。会上希特勒问我,俄军对广阔的波罗的海的突破会造成哪些后果。我在回答中指出说,在经济上有决定意义的瑞典矿砂的运输很有可能中断,因为我认为瑞典人不会冒风险与目前正在波罗的海的俄国人发生政治冲突。同样这也会给我们新潜艇的建造和训练带来严重后果,当然,还必须估计到,我们部队的运输也会受到干扰。
因此我解释说,对于我们在波罗的海的制海权重要的一点是:最西面的阵地置于雷维尔的东部,通过海上封锁就可能封闭芬兰湾。因此,这是北方集团军群能够撤退到最西面的一个据点。但是,如果敌人能继续从南面推进到立陶宛和东普鲁士,到达波罗的海,那末,雷维尔以东的北方集团军群的阵地对我们在波罗的海的制海权就毫无价值了。所以,整个问题的核心——撤回北方集团军群必须从属于这一核心——就是阻挠俄国人向波罗的海突破。
但是,情况却朝着另一方向发展。1944年8 月,俄国人在里加湾附近进入了波罗的海。海军部用已经作好战斗准备的大型战舰“欧根亲王号”、“吕佐夫号”、“舍尔号”和‘希佩尔号”组成了一支战斗队,从波罗的海出发配合陆上战斗以支持我们陆军作战。但是这也无法防止上述后果的发生。
俄国人一直推进到波罗的海的这种政治后果是严重的。
1944年9 月中旬芬兰投降。这样,我们过去对芬兰湾的封锁就丧失了作用。俄国潜艇能在芬兰湾北部通过芬兰领海从西面侵入波罗的海。尽管俄国的成果开始时也是微不足道的,但在政治上却发生了我们曾担心的情况:1944年9 月26日,瑞典停止了对我们供应矿砂。很清楚,这个中立国家在波罗的海想尽量避免同俄国发生任何哪怕是极微小的冲突。
在我们德国东线特别紧张的形势下,我们通过波罗的海的海上运揄,对前线的供应和相应的撤退来说就更为重要了。
1945年1 月12日,俄国人突破我们的东线,进入西里西亚,后又抵达库斯特林附近的奥得河中段和法兰克福,这一局势对我们的海上运输威胁很大。
为了能在俄国人冲进之前逃出来,德国人从这一地区潮水般地涌向西方。这就给海上的军事运输增添了额外的大量的运输任务,人们必须把这些难民从东、西普鲁士港口运往西部去。
人们在今天很容易提出这个问题:在1945年1 月军事形势极为恶化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不在这最后时刻投降呢?对此只能这样回答: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比如说,我们不能让德国东线的三百五十万德国士兵在寒冬日子里成为俄国的俘虏。就算俄国人发善心,但是要把这许多人接收下来给予照顾和安置,在组织上也是不可能的。这样,德国的被俘人员就不得不露宿野外,他们的死亡率无疑会变得可怕。
但是现在已很清楚,潜艇战对海军来说,已经不是主要任务了。这是由于上述训练新潜艇场所的丢失,海军不可能迅速和大量地建造和使用潜艇,因此海军不再起任何决定性的作用。这时海军的主要任务是集中在跨海支援东线,把难民、伤员和士兵送回西方。为此,我采取了相应的行动,尽可能地把海军从北海和挪威海域撤出,用来保卫我们在波罗的诲的船只运输。我要求希特勒把还可使用的商船归我管辖,因为现在海军必须把它们的船只尽可能编入护航队,在战舰的保
护下统一行动,从西到东,从东到西地往返行驶。因此有必要由我来统一指挥海军和商船队。出于同样原因,我要求国家元首委托我对德国北部调配全部的煤和燃料,这样我就能保
证对舰队和商船队在波罗的海海上航行的燃料供应。修理那些用于海上运输的船只,就成了造船厂的当务之急。
这样,投入使用的舰队和商船队从1945年1 月23日到 1945 年5 月投降为止,成功地越过波罗的海把总数达两百多万的难民、男女老幼、伤员和士兵运到了西方。这些航行是在同英、美、俄三国的飞机和俄国的潜艇、快艇作战的情况下以及在布满水雷的航线上进行的。尽管其中几艘船只被敌人击毁,船上人员的丧亡令人痛惜,但百分之九十的海上运输船只还是安全地到达了西方港口。
对这次拯救的成功,我只能感谢命运。
美国历史学家把这次运输称之为现代史上最伟大的、极为成功的一次海上运输活动。
三十二、1945年4月底希特勒引退后,什么因素促使您接受了国家元首这一职位?
1945年4 月,我们东部和西部的陆上战线的军事形势急剧恶化,英、美、俄三国的战线愈来愈接近德国的中心。这就使人不得不估计到德国将会出现被分割成北部和南部两个地区的这种趋势,面对这种情况,希特勒下令把北部地区置于我的领导之下。但是,只要希特勒还在柏林,这个命令的行使权充其量不过是在北部的非军事区的范围之内,因为希特勒想把军事领导权连同设在柏林元首地下避弹室的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继续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四月份的头几个星期,希特勒打算离开柏林到德国南部地区去。可是在4 月22日他又决定仍然留在柏林的元首地下避弹室。我在德国北部非军事区的行使命令权生效了。因此,我在4 月22日至23日的夜晚驱车到荷尔斯泰因的普伦,进了我的新指挥所。可是,军事领导权还在希特勒手里,他的国家机器仍然由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陆军元帅凯特尔和参谋总长约德尔将军两人指挥。1945年4 月底希特勒从柏林到了马克勃兰登堡的来因斯贝格,为的是使参谋总部在俄、英、美三国包围柏林的情况下仍能充分有效地发挥作用。
因此,我又在1945年4 月28日驱车从普伦到来因斯贝格,向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了解军事情况。每条街都挤满了来自德国东部尚未为俄国人占领的那些地区朝西方逃亡的穷人和难民的队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坐着马车,有的坐着手推车,也有的不坐车辆,他们随身只带少量的在逃难途中维持生活的用品。
我们乘坐小汽车只能非常缓慢地并且经常要离开公路穿过难民队伍向东驶去。我们看到英美的驱逐机出现了,它们朝路上扫射。可怜的难民死的死,伤的伤。我看到一个在公路旁边耕地的农民在敌机俯冲下来时,慌忙离开马和犁,扑到一条濠沟里去躲避。
我已经解释过,在战争的最后几个月里,海军的主要任务是越海抢救难民。我竭尽全力,务使这次海上运输尽可能地进行得又快又多。自1945年4 月23日我被任命为德国北部最高司令官以来,我立即把德国北部的非军事指挥权控制在自己手里,为的是能立即采取各种措施,尽可能地加快陆上难民队伍的行进。在去来因斯贝格的路上,我亲自见到陆上难民的不幸遭遇。这种难忘的景象使我看到了这一问题的极端严重性。
1945年4 月28日在来因斯贝格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召开的分析军事形势的会议上,我马上清楚地认识到我们的“维斯杜拉集团军”已经不再可能持久地阻止俄国人向西挺进。
我也同样认识到,最近以来我愈来愈担心的事情即将发生,即柏林地下避弹室国家元首已无法进行统一领导。尽管我的海军通讯部队的电话和无线电通讯同那里仍然保持联系,然而被包围着的柏林地下避弹室要对德国形势作出判断,以他们的立场和观点来判断外界形势,已是不可能的了。
毫无疑问,这种情况非常容易产生混乱局面。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想首先讲一下当时我们的军事形势,着重想引述一下德国投降后,根据1945年4 月底的形势,我对我的副官吕德·诺拉特海军少校所讲的话:“由于最后几个月的不断空袭,一切军工生产都下降到了最低限度。武器、弹药或燃料的一切储备都消耗殆尽。交通运输完全瘫痪。在这种情况下,要对各种原料、产品、粮食进行平衡或调配,即使不是完全不可能,但至少也是极其困难的。
“我们的西线陆军部队正在瓦解。在东方,东南线部队正在有秩序地朝南斯拉夫撤退。在奥斯特马克,伦杜利克的集团军群正坚持着他们的阵地,舒埃纳尔的集团军群还没有受到损失。但是,两个集团军群都只有供短时间使用的弹药和燃料。
“援救柏林没有成功,估计柏林马上会被包围。我们在东线北部的集团军群正在向梅克伦堡地区撤退,在东、西普鲁士的部队已经被俄国优势兵力所压倒,库尔兰战线仍然坚持着。
“德国海军打算同现有的商船队一起,从库尔兰和东、西普鲁士那里尽可能多地把部队由海上援救到西方。
“在德国西北部,东弗里斯兰和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还没有被敌人占领。但是,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敌人在这些地区即将进行的、可以预料到的进攻了。
“荷兰、丹麦、挪威以及比斯开湾港口、海峡群岛和敦刻尔克,仍在德国占领之下,此刻这些地区仍是稳定的,“德国空军只有极少的力量。由于缺少燃料,它们的战斗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整个军事形势清楚地表明,战争在军事上已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