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皇妃,妾本良人 作者:田小璃(红袖vip2013.05.21完结)-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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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有些僵硬,却是柔柔笑了笑:“阿祉,你回来啦。”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前对酒不忍触(十八)
回屋喝了碗姜汤,裹着被子好好睡一觉,冰冷僵硬的四肢微微发麻,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她昨儿个值夜,今日按例是休假的,所以放心一觉睡到日暮。
珠儿特意端了晚膳回来,两人围着小桌子吃东西。屋子里燃了炉子,暖烘烘的,热得她额头出了薄汗。
小楼瞧着珠儿明媚的小脸,不知怎地就想起书墨来了。自己这一走,也不知司马昱会对书墨如何,若是迁怒过去,可苦了那丫头了。
起了这么个年头,心里总不是那么回事,仿佛坠了什么重物似的。
晚膳过后方德言命人唤小楼去奉茶,小楼虽然诧异,但仍是仔细打理自己方去了。刚要出门,小太监连忙喊住,赔笑道:“方公公说了天冷路滑,外头还飘着雪粒子呢,姑娘需得穿戴严实,莫要着了凉。”
这一番关怀,倒叫小楼有些奇怪,不过仍是谢了,又回屋披了一领妃色的斗篷。出去时瞧见桌上搁的怀炉,也一并揣到怀里去。
小太监在斜前处挑着灯,提醒她仔细脚下的路。到了御书房前,小心接过小楼解下的斗篷,又替她将怀炉保管好。
方公公站在门口等着,看见她来,唤了一声“姑娘”。眉眼平直,看不出丝毫端倪。
小楼福身:“见过公公。”
方德言扶她起来,嘱咐几句,便让她进去了。
御书房一股子龙诞香的味道,又香又暖。小楼鼻尖都冒了汗,随手拭去,见宫婢端着托盘过来对她眨眼示意,连忙敛了神情要上前接过。
宫婢却是不许,牢牢将托盘拿在手里,扬起下颌朝里间点了点。
小楼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也不多问,率先走了过去。
皇帝坐在书桌后,手中捧着折子,眉间微微拧着。在他侧前方另置了一张书案,阿祉端坐其后,提笔写着什么,两人不时交谈几句。
小楼见阿祉在,当即松了口气,放轻脚步上前,转身抬起茶盏,轻轻放在皇帝手边。那皇帝眉眼不动,她又静静转到阿祉身边,素手抬着茶盏搁下。
他左手按着纸张,她俯下身来时他也恰好一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手掌正正好覆在她手上,炙热得很。
小楼面上一红,连忙往回缩。幸好他没故意使坏,让她抽出手来。
小楼一转身,发现那宫婢眸子闪躲,两颊似有红晕。知道她看见了,小楼脸颊更红,快步走了出去。
宫婢跟出来,默默在她身后站着,并不多话。
过了好一会儿,里间想起阿祉的声音,小楼微微侧过脸,便见他起身走了出来。眉目落拓,嘴角染着笑。
径直走到她面前,放低了声音,笑道:“是不是没打伞?瞧着头发上都落了雪。”
宫婢头低得几乎要埋到胸口,福了福身,默默退出去。
小楼挥开他的手,“啐”了一声,媚眼如丝:“别动手动脚的,皇上还在里面呢。”
他不管不顾,反手握住她的手,笑道:“父皇自然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怕什么。”
她问:“你出来做什么?折子都看完了?”
他垮下脸:“没呢,我推说人有三急,这才得空出来。”拉着她往外走,“你陪我。”
她浑身热得像着了火:“你……你三急,拉我去做什么?!”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出了门。风雪迎头飘来,呼啦啦落得眉毛眼睛都是,偏生他不在意,笑得越发张扬了。
方德言皱眉,急忙让人取来斗篷要给他披上。谁料阿祉伸手从小太监手上拿过来,转身就先给她系上。那是他的斗篷,明黄纹路,宽大温暖。
他系得很是认真,呼吸扑在她下颌出,有些发痒。黑眸沉沉盯着自己的手,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末了一转头,又从小太监那夺过来怀炉递给小楼,拉着她步入雪中。他自己倒不惧寒,说也奇怪,那些雪粒子仿佛避开了他,连一粒都不曾落上去。
“去哪儿?”她问。
他笑得很是畅快:“在御书房里陪着父皇看了一日的折子,你陪我走走。”
她心里一酸,笑了笑:“好。”
难得这样乖巧听话,任由他牵着手。一想起前些日子她还在阿昱身边时,那般避着他的模样,再想想如今手里牵着的温软馨香,连心尖子都腾起满足。
他们顺着宫径小道一直走,静妃最喜玉茗花,恰是到了花期,路边随处可见。花红似火,却又暗香冷然。
走到最后,已是到了紫玉宫附近,那儿更是一片花海,满目烈焰。小楼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在幽幽雪光之中,更觉独特。
阿祉瞧她看得欢喜,抿唇一笑,摘下一片花海中开得最好的那朵。
小楼只觉鬓边一拂,转过头,正正对上阿祉湿漉漉泛着光的眼睛。他手还停在她耳边,以一种相护的姿势,笑意温软。
他目中倒映着自己的脸,乌发雪肤,鬓边一朵玉茗花,风华绝代。
她忽地弯唇一笑,眸子好似天上繁星,容色可倾天下。
他恍惚整个人被浸到了温水里,从指尖到心脏,满满都是熨帖的舒坦。呼吸间冷香幽幽,连眉目都氤氲起来。
他心念一动,待自己反应过来,已是低下头去。
她面容距他不过半指,那双宝石般的眸子此刻已然阖上,睫毛在风中微微颤抖。粉嫩单薄的唇形状美好,素净的脸上红晕浅浅。
他终是再也克制不住,低头吻上去。先是贴着她的唇瓣,感受属于她的气息。片刻喘息不稳,舌尖撬开她的唇滑了进去。
温香甜腻,是他梦中尝过的滋味。
她默默仰首承受着,从头至尾没有一丝反抗。
他更觉身前的人儿可怜可爱,大手箍住她的腰身,将人拉向自己,贴近得不留缝隙。她的发丝轻柔地拂在他脸上,身子单薄无依,微微颤抖。
他唇齿间更是温柔,将她当做易碎的琉璃珠宝。
直到感受到她连呼吸都快不能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抵着她的额头低笑一声,转瞬抬起头,将她整个压到自己怀里。
小楼喘着气,耳边是他胸膛震动,连这夜色,也仿佛温暖起来。
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话要说,这样相拥着在雪中站一会儿,他便觉疲劳尽除。牵着手往回走,直到御书房前,他才松开手,低低在耳边嘱咐她几句,方进去。
小楼在一众人莫名的神色中淡然自处,将斗篷接下交还给方公公,理了理衣襟,正想撩开帘子进去,忽闻身后有人道:“臣司马昱求见皇上,有事要奏。“
她一怔,身边方公公道:“世子请稍等,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说着要进去,却发现小楼还挡在门口那儿,立时皱了皱眉,“姑娘?”
小楼一震,连忙跨步进去,退守在屋中一角。
方公公进去问了问,须臾出来撩起帘子宣人进来。司马昱走得很快,目不斜视,径直进了里间。
主子谈事,下人是不能在旁听的。方公公使了眼色,所有人都退出去。
小楼走在最前,忽觉手上一重,回过头,才见是方公公拉住她的袖子。她一愣,方公公上前低声:“太子方才吩咐,姑娘劳累,先回去休息。”
她隐约明白阿祉的心思,于是颔首应下,也不让人送,自己挑着灯笼回去。
青石地上白雪已然积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嘎吱作响。她小心翼翼瞧清每一步路,生怕滑倒。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四周一片陌生。
她来时尚短,对宫中本来就不熟悉。方才是小太监引着她去的,现下四处落了雪,瞧着哪里都是一样,实在走不回去了。
跺了跺脚,想按原路返回,谁料才一转身,身后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是我。”他语声低低,顿了顿,从阴影中走出来,露在白晃晃的雪光中。一身轻便衣裳,肩上落了雪,可掩不住人才风流。
她原本以为自己再见到他时会有多么心痛如绞、情难自抑,或许还会哭成泪人儿,非要他给出个交代,让他还哥哥青白……还自己一个交代。
可没想到,瞬间的惊诧过后,心里竟如古井无波,没有半点起伏。
竟好似……死了一般。
☆、第一百六十九章 花前对酒不忍触(十九)
往后退了一步,福身:“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她走得急,连斗篷、怀炉都忘拿了。鬓间落了雪,眸子倒映着一地雪光,素色绝然。
他心中一动,待自己反应过来,已往前迈出步子。
她眉头微微蹙起,硬生生将他想要靠近的心给打退。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在宫中出现?”他克制着起伏的心虚,沉着声音问她。“你怎么会在皇上身边?是阿祉吗?……”
小楼微微抬了脸,仿佛有些不可置信,那样子好似觉得他是无理取闹的小孩,说着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他渐渐在这冰冷的目光中闭了口,墨黑的眼睛落在她眉眼,终于觉出些不对劲来。
小楼站直了身子,冲他一笑:“当日是世子爷让我离开,怎地今日倒问起我来了。”
“我……”他抿了抿唇角,有些赌气地哼了声:“你与贼人勾结,却不肯说出来,我让你走,你便真的走了,又有几分真心?”
他在质问她。
小楼轻轻一笑:“世子口中的贼人,可是我的哥哥呢。”
他一怔,眸色幽深。
她仿佛一无所觉,笑容既轻且浅:“世子带我治病,为我赎身,对我可算大恩。”顿了顿,她继续笑道:“可我之所以会成了哑巴,是因替世子爷挡剑。我之所以会沦落青楼,是因为……”
他定定看着她,见她忽地停住,挑了挑眉。
小楼低下头,拂落裙摆上的雪粒子,声音淡然:“我欠世子的,早不算什么了。世子欠我的,我也不想要回来,如今这样……很好。”末了又朝他福了福身,转身继续往前走。
虽然不知这方向对还是不对,可她知道,是绝然不能回头的。
他往前迈了一步,身后传来一阵细碎小跑,眨眼火光出现。
“世子爷,夜深路雪,方公公怕您迷了路,命奴才来带路。”小太监喘着气,擦拭额头薄汗。
他看着那人身影越来越远,竟似再不可及。目中微沉,“走吧”。
她耳中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随后逐渐被落雪的窸窣声响填满,终至再不可闻。身上觉出些冷来,不由加快脚步,遇到几个巡夜的侍卫,连忙问了方向,总算在半个时辰后赶回住处。
方公公派来的小太监在门前焦急地等着,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请安后走了。
她进屋后将鬓间的玉茗花拿下,仔细夹在书页里,放在枕边。梳洗一番睡下,一夜里安然无梦,直到天明。
之后的日子里,倒也见过司马昱几次。不过来去匆匆,她只是个奉茶的宫婢,都没有说上话。
皇帝身子越发不好,进了十二月之后,每日里半日的时间都躺在床上。阿祉派人满天下地寻找名医,而自己逐渐接手政务,天天与太师、大臣出出进进,忙得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
小楼随侍帝侧,为皇帝端食送药。那男子不知为何,仿佛对她看顺了眼,连静妃来时都仍是让小楼喂药,好几次惹得那宠妃眼刀射到她身上。
太后想着给皇帝冲喜,嘱咐静妃尽快将太子的婚事提上日程,让钦天监选了日子,定在正月十七。
冬至那日小楼得休,与珠儿两个在屋里煮汤圆。眼见着马上就得了,门上轻响,是个小宫婢。
“谁是小楼?”
小楼连忙站起来:“姐姐找我?”
宫婢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静妃娘娘在御花园赏梅花儿,有些渴了,命你送壶茶过去。”
小楼一怔,“娘娘她……”
宫婢蹙眉斥责:“娘娘听皇上夸过你烹茶的手艺,是以才点了你的名。你莫以为平日里在皇上身边伺候,娘娘便使唤不动你了么?”
小楼连忙低头:“奴婢不敢。”
宫婢冷哼:“既然不敢,还不快些去!我先去回话,你动作利索些,若是一刻钟后不见你来,有你好看的!”说完转身走了。
小楼记着她的话,连忙将自己收拾一番。
珠儿不觉有异,边看着翻滚的汤圆,边嘱咐:“快些回来。”
她应了声,去茶房快速煮好一壶茶,放在盒子里提着去。
今儿个放晴,宫人早将路上积雪扫干净,露出光洁的青石砖。她走了没一会儿,便瞧见的静妃的辇轿。
御花园东南角专门开出一块种植梅花,疏影横斜,煞是好看。花中一座凉亭,宫婢用小火炉温着上好的梅花酒,偏生还有人在等着她这壶茶。
“怎么这么晚?!”先前来传话的婢女满脸不悦,伸手拿过盒子,“娘娘与南宫小姐在赏花,命你在此处等着。”
小楼颔首应下,恭敬地垂首等在一边。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那两个女人终于相携着回来了。
因为皇帝的病,她们穿得都不算奢华。静妃一身妃色,衬得一身雪肌越发白嫩。南宫琉璃则着粉,娇俏可人,赏心悦目。
走到了近前,静妃瞧见桌上摆着的茶,目光一转,在那人群中找到小楼,笑了笑:“本宫还以为唤不动你。”
小楼福身请安:“娘娘言重,娘娘瞧得上奴婢的手艺,是奴婢的福分。”
静妃似是被她取悦,笑道:“连皇上都拿你当个宝,本宫又岂敢不赏识。”说着抬手指向一片梅林,笑道:“皇上爱喝梅花上雪水烹煮的茶,他近日龙体有恙,想来更是馋了。你是皇上身边奉茶的宫婢,本宫提点你几句,投皇上所好,也不枉了你今日送茶的情分。”
小楼跪下去:“多谢娘娘。”
南宫琉璃用帕子包着手柄倒了两杯温酒,口中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快去吧,娘娘可是连坛子都给你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