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记.缘木求鱼+4番外 作者:绿意生凉(晋江vip2014-06-25正文完结)-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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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桢的脸色早变了,不等她倒下的身子挨到地上,早上前将她接在怀里,急忙唤长喜去把橘泉找来。
他赶来的匆忙,自是不会带御医,如今这积香寺里只有橘泉懂些医术,这一年来,他又让她跟着华言学了一阵子,医术比起从前更是精进了不少。
等到第二天早上,裴嫊一睁开眼,就看见杨桢正坐在她床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那眼里的宠溺简直都快要把她给溺死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福利小番外1 算旧帐 (特别说明,此番外是之前写虐章节时为调节心情而写,写完发现某处和正文相矛盾,是个BUG的存在,大家就当看着玩吧)
俗话说的好,没有吵过架的爱侣不是好爱侣,这普天下的爱侣们就没有一对是不吵架的。
这爱侣之间只要一吵上架,则定是要有一条保留项目的,那就是翻旧帐。即使是身为一国帝后,尊贵无比,也不能免俗。
话说这一日,杨桢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起因无他,自打他的宝贝媳妇裴嫊给他生下第一个皇子后,便和全天下的母亲一样全身心的都扑在了儿子身上,以至于完全冷落忽视了他这个正牌老公,夜夜让他当柳下惠也就罢了,偏连一个温柔的眼风也吝啬的不肯给他一个,满腔的柔情蜜意全都给了那个丁点儿大,连话都不会说的奶娃娃。
初时杨桢觉得儿子刚出生,她这般疼宠儿子也是应该的,只有自己强自忍耐,可眼见儿子都长到三岁了,在妻子眼中的地位仍是居于自己之上,他顿时就不淡定起来。
杨桢觉得他非常非常的吃自己儿子的醋,于是他决定也要刺激刺激那个女人,让她好歹有点危机意识。
于是这一天,他故意拿着本奏折说道:“今天宋尚书又跟朕提采选的事儿,觉得四妃空虚,六宫虚置,于天家颜面上实在有些过不去,更是不利皇嗣繁衍。
裴嫊正在给儿子做一件肚兜,头都不抬一下,浑不在意地道:“那圣上便下旨采选几个美人入宫好了。”
杨桢顿时就怒了,“你当真想要朕选些新人来入宫?”
裴嫊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仍是一脸平静,还有些无辜,“难道这不是圣上想要的吗?”
“朕几时说想要了?”
“若圣上当真不想的话,那怎么见天的在我跟前念叨着采选?圣上若当真厌了我,想要新人,只管下旨采选便是,何苦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呢,难道我想拦就能拦得住吗?”
杨桢一下就把那奏折扔到地上,“你什么时候到是拦过我,回回都是让我赶紧下旨采选,你真以为朕不敢下旨吗?”
裴嫊也恼了,“你爱下不下,整天拿着个采选吓唬谁呀?”
杨桢气得不行,觉得这女人真心不能宠过头,不然,绝对是给自己找罪受。
“好,好,好,朕这就写一道圣旨发下去,长喜,还不快滚进来给朕磨墨?”杨桢觉得他不能再这样光说不练,总得搞点儿行动出来。
裴嫊也不甘示弱,“绿蚁,给我收拾东西,等采选的旨意一下来,咱们便到荐福寺去住几天。”
自打裴嫊在道观里呆了一年,又险些在积香寺出家之后,杨桢对寺庙道观这些地方都有很大的阴影,再不肯放她去那些地方。
见裴嫊转身便要往外走,杨桢摸摸鼻子,她这样表现应该算是吃醋了吧,那自己也不妨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她计较了。反正每回跟她置气,总是自己先说好话,这次数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他赶紧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我这不是气话吗,谁让你整天心里眼里只有瑾儿一个人,我这么说也不过是想你多在意我几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心里从来都是只有你一个人的?”
这句话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裴嫊一把将他推开,“圣上是惯会说慌骗我的,什么从来心里只有我一个,当年的郑贤妃呢?你明明对她远好过我,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亲口说过的她是心中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只喜欢我一人?”
杨桢当年对郑蕴秀的一番情意始终是裴嫊心里的一个结,她养病的时候也曾问过杨桢,他只回她一句,“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便再不肯多说。
再后来,她发愁生不了孩子,也就没心思再去想这事,等到她好容易怀了胎,生下儿子,就更顾不到这头了。偏偏杨桢作死的提醒了她原来在角落里还搁着一坛陈年老陈醋哪。
杨桢无奈,“朕那个时候对她好,不过将她误以为是你。”
裴嫊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杨桢叹了一口气,关于他认错了人这件糗事他瞒了她五年,现下看来是瞒不住了。
“直到五年前我才知道原来隆兴二十二年在上元夜里帮我包扎伤口的那个人就是你,但是在我之前我却一直以为那个人是郑蕴秀,所以我才说她于我是特殊之人,才会待她那么好。”
裴嫊顿时就有些明白过来,也就是说杨桢当时对郑蕴秀好,并不是因为她本身,而是因为他误以为她是当年救过他的那个人。
而她才是当年和他有一面之缘,救了他也被他救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杨桢对郑蕴秀的那些好,其实本来应该都是给她的。
杨桢点点她的鼻头,“现下想明白了?”
裴嫊虽然想明白了,但还是觉得有些亏得慌,“谁让你认错人的,错把我当成是她?”
杨桢在她臀上拧了一把,“这还不都怪你,谁叫你不肯说实话,硬说自己小时候一次也没有在上元夜出外观过灯。她不但说她去过,正好就是在隆兴二十二年,还被一个人所救。这般的巧合,换谁都会以为便是她了。”
裴嫊想起来弘昌五年的上元节在城楼上观灯时,杨桢确是曾问她们这些话,似乎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待郑蕴秀便开始格外上心。
“便只是因为这个,可是在这之前,你不是也对她另眼相看的吗?”
“唔,朕初时对她另眼相看,一来嘛她确实是慧眼识珠,当年在簪花诗会上投了朕一枚杏花。二来嘛,也是因为你们两人的眼睛长得实在太过相像,她又喜欢收集梅花上的雪水。单是这两处细节就让我猜测她会不会是那个救了我的人了。”
“我也喜欢采梅花上的雪水,维周怎么就没想到会是我呢?”裴嫊对他竟然认错人这一点极是介怀。
“我那个时候以为你们这些小女孩子采了梅花上的雪水自然是像郑蕴秀那样用来做烹茶之用,哪个能想到竟还有你这等别有情趣的,竟是用来做香露沐浴用的。
“反正,我不管,管你当时误将她以为是谁,反正你总是将她放在心上过一段时间。”
“若这么说,你好几次病了时,嘴里喊得可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什么阿兄长,阿兄短的,莫不是你当真对你那好兄长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这几年来,杨桢有的时候想起来,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这回轮到裴嫊忍俊不禁了,原来闹乌龙的不是她一个人,她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
她双手圈上杨桢的脖子,笑眯眯地道:“我记得那会子你抱着我往长兴大街上走的时候,我便是喊你阿兄的。”
杨桢顿时恍然大悟,敢情他和她一样,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在吃自己的干醋。
☆、第120章 榴花开处照宫闱
还不等她说什么;杨桢已经凑上来问她:“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可是觉得饿了;来,先喝一杯温水。”
裴嫊躺靠在他怀里;小口小口地喝着他端到她唇边的水。满心的疑惑;就算昨晚上他不打算再处罚她了;可是这突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温情脉脉;柔情似水;宠溺无比的;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她不过是又晕过去一下而已;又不是又得了什么快挂掉的绝症之类的;至于他这么宝贝着自己吗?
早膳也全是杨桢一勺一勺亲自喂她吃的,她有心想问问他,可是无论她怎么问,杨桢都只是笑而不答,只是瞅着她笑,却又忽然一拍大腿,懊恼道:“先还说等你从积香寺烧完香回宫,便要找你把你先头欠我的床债连本带利一趟子还清呢,现下看来,只好继续欠着了。”
裴嫊不明所以,想了半天,才问他,“是不是我身子又有什么不妥?”
杨桢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身子没什么不妥,只是还是得再喝点药才能让人放心。”
说话间,橘泉已经捧了一碗药进来了。
杨桢接过来,吹了吹,便送到她唇边,裴嫊却别过头去,“这到底是什么药,不说清楚,我不喝。”
“自然是安胎药了,你这些时日心思太重,吃睡都不好,昨晚上又闹着要剃度,情绪太过激动,太医说胎象略有些不稳,这头三个月最是要小心的时候,不喝点安胎药怎么能成?”
杨桢后面絮絮叨叨的那些话,裴嫊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听到安胎药这三个字就傻了。
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仍是满脸的惊疑,“你方才说什么?”
杨桢笑眯眯地看着她,“宝贝儿,你没听错,太医已经诊出来你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咱们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铁树可以开花,可是服了绝子药的女人也能再生出孩子来吗?裴嫊还是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奇迹。
“可是我的不育之症……”
杨桢慢条斯理地道:“谁说你吃了那绝子药就一定患了不育之症呢,之前你不是还怀过一个吗,便是你先前有这个毛病,朕早知道你吃了绝子药,还能不请神医给你医治。华言说幸而你当日并没有吃足剂量,再被华言这天下第一神医治了这么些日子,若是还不见好,朕就把他丢到江里头喂鱼。”
“会不会诊错了,这积香寺里哪来的太医呢?”
“昨晚是橘泉先给你诊得脉,她一说是喜脉,朕便立即命人快马回宫,命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都到这积香寺来给你诊脉。可惜华言不在,若不是他又告了半个月的假出宫,这些日子没给你请平安脉,只怕你这喜脉早就诊出来了。如今却还得在这积香寺里多呆几天。”
裴嫊不解,“为何还要呆在这里?”
“还不是为了让你安胎,你这些日子心思太重,昨晚又闹了那一出,也是我不好,若早知你有孕,定不会惹得你那般伤心。太医都说你脉象略有些不稳,需要静养几日,这几日不宜挪动。”
裴嫊一听,心下就慌了,“胎象不稳,不会有事吧?”
杨桢赶紧安慰她,“其实也并不多要紧的,只是为了稳妥起见,这才再在这里多呆几天,也好求佛祖保佑,你只管安心静养就好。”
杨桢陪着她又在这积香寺里住了两日,等太医说脉象已经平稳了,这才起驾回宫。
离开积香寺的时候,裴嫊的脚就没挨过地,直接被杨桢抱到帝王所乘的辇车上。这回她倒是识趣,再没说什么帝妃不得同乘一车之类的贤德话,只是奇怪为何这天子的辇车是行走起来是如此平稳,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
杨桢便笑道:“可不是我这车好,是我命人在这回宫的路上全都铺了厚厚的红毡毯。”就怕颠到了她。
裴嫊没想到杨桢为了她居然这样的花心思,“这也太,太过劳民伤财,若是言官们上本的话……”
杨桢不以为意,“先前朕没子嗣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比朕还着急,这会子,朕的爱妃终于有了喜,为了皇嗣的安危,不过是用了些毡毯罢了,哪个敢来多嘴。”
裴嫊把头埋在他怀里,“你待我如此之好,我真不知此生该如何报答。”
“这可是咱们俩的第一个孩子,你又是头一次有了身子,朕自然要万事小心,你只要给朕顺顺利利的生个大胖小子,那便足够了。若你一定要报答朕的话,既然这辈子报答不了,那就下辈子再报答。”
杨桢说得兴高采烈,裴嫊却没理会他后边的情话,幽幽地问道:“圣上说我腹中怀着的是您的第一个孩子,那圣上口中当日我落水流产掉的那个孩子又排行第几呢?”
杨桢也是心里太过开心,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急忙补救,“我当时那不是刚诊出来你居然服了绝子药,我一时气愤,便想着也欺瞒你一回,正好还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正大光明的把卢氏给除了,嫊嫊,你听我解释,……”
任他如何解释,裴嫊足有十天没理他,就是他献宝一般的把立后诏书送到她面前,请她过目,她看都不看一眼,当然也是顾不上看,因为孕吐,她趴在床边呕得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杨桢本就在她这儿碰了一鼻子灰,没成想第二天他在朝堂上一宣布立后的旨意,立马就有一堆大臣跳出来说,如今这皇嗣也有了,皇后都要立了,也该再选立些四妃九嫔,才人美人啥的,这样才能更好的服侍圣上,也能更好的为圣上开枝散叶。
杨桢一听就怒了,这几天裴嫊不理他也就罢了,最多是他不好过,可谁知裴嫊的孕吐反应极是厉害,每天从早吐到晚,吐得比吃的还多。他发愁着急的跟什么似的,这帮子老家伙们还来跟他添乱,是嫌他还不够心烦吗?
于是文武百官们头一次目睹了他们一贯温和的英明圣主弘昌帝火力全开的战斗值。
他狠狠的把那些建议他赶紧娶小老婆的大臣们骂了一顿,口口声声说人家居心叵测,明知道他之前那么多孩子就是因为后宫里女人们太多,争宠之下一个都没保住,如今好容易自己喜欢的女人怀上了孩子,这还没生出来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再送些女人进宫,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皇嗣平安降生啊?
不利皇嗣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哪个大臣扛得住啊,赶紧纷纷表态支持圣上的英明决定。
杨桢充分利用机会,把他这些天来的不爽统统便发泄出来,足足教训了他的臣子们一个多时辰,最后霸气十足的丢下一句,“朕要不要讨小老婆,讨几个,那都是朕的家事,尔等若再是多管闲事,把手伸到不敢伸的地方,那朕也不介意大家礼尚往来,也来管管众卿的家事,据说家家有本难忘的经,想来众卿的家事那一定也是精彩纷呈的。”
这句威胁一下就把臣子们给吓到了,谁敢保证自家就一定什么事都没有,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