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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火凤凰(传奇)+番外 作者:lucythevampire(晋江2014-04-06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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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稍微有点反复,但是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做事已无大碍,阿爸放心。”
  阁逻凤猜测皮逻阁今天找他来,绝对不只是询问他的伤势这么简单。诚节昨天刚刚回了城,他此次带着阁逻凤的两千精甲兵追击逃跑的浪诏,虽然没有抓到三个诏主,但是也算是凯旋而归。三浪诏的残部在诚节的追赶下,直逃过了邆赕的邓川城,又被诚节连夜逼进了山中,大部分人仓皇逃命时陷进了沼泽,死伤过半。而诚节带去的那两千人马,只伤了一百多个,剩下的都完完整整地回来了。皮逻阁大喜,昨晚特地给诚节开了个庆功宴,直把诚节夸上了天。
  这几千精甲兵,是阁逻凤亲自精挑细选,每日操练培养出来的,是他的王牌。今日,皮逻阁要亲自去兵营检阅和犒赏,作为精甲兵统领的他,理所当然应该在场。但是阁逻凤知道,诚节背地里要求代替阁逻凤出席,理由是阁逻凤重伤未愈。诚节觊觎他的精甲兵不是一天两天,此次诚节的凯旋又让他在精甲兵里的威望提高很多,因此今天的阅兵,阁逻凤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否则如果皮逻阁一高兴,也许他就丢了这个辛辛苦苦带出来的王牌军。所以,当皮逻阁问起他的伤势的时候,他一口咬定自己已经痊愈了。
  “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有件事还得辛苦你一趟。”
  “阿爸尽管说。”阁逻凤满口答应道。
  “是白崖城那里出了点事。虽然白崖城和我们南诏结盟已久,但是新上任的这个首领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暗通了吐蕃,最近趁浪诏和我们两败俱伤之机,仗着吐蕃给他撑腰,一直在边境骚扰。前些天拔了我们的一个城,我今天刚得到消息。凤儿你重伤初愈,这件事本来诚节就能处理,但是考虑他阿妈就是白崖城人,他自己也昨天刚刚回来。如果凤儿你的伤无大碍了,就还麻烦你跑一趟。”
  阁逻凤万没想到是这件事,早知是这件事,他刚才打死也不会说自己已经伤愈无碍。他不愿意接这个差事,有好几个原因。
  第一,如皮逻阁所说,诚节的阿妈是白崖城嫁过来的,虽然已为人妇,但是怎么都还是偏心自己的娘家,如果此次阁逻凤带兵攻打白崖城,不论胜负,她都会对阁逻凤母子更加心存怨恨,遗南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第二,别看皮逻阁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阁逻凤深知有吐蕃撑腰的白崖城是个硬骨头,仗着地利人和,就算攻下了白崖城,也是死伤惨重。此次抗击浪诏,阁逻凤的手下已经伤亡不轻,如果再加上白崖城这一趟,估计他手里的兵力就所剩无几了。
  第三,虽然南诏现在归附了大唐,但是吐蕃也是阁逻凤绝不愿意得罪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万一将来有用得上吐蕃的地方,看吐蕃人到时候是记得南诏当年曾经和吐蕃做过对,还是记得他阁逻凤曾经和吐蕃做过对。
  最后,白崖城这一趟,至少要去个两个月,这就意味着他要把苏抹一个人扔在大和城两个月。苏抹本就一心惦记着要离开,如果他真的去了白崖城,他很肯定,等他回来的时候,苏抹早就跑到了天边。
  但是既然前面已经满口答应了,现在也无法再反悔,阁逻凤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两日后发兵白崖城。
  阁逻凤望着窗外的雨丝,苦思良久,没有更好的办法,看来还是得装病。
  苏抹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她怎么永远都着阁逻凤的道。
  阁逻凤烧退了之后的第三天,天下起了细雨,苏抹半夜醒来,不见了阁逻凤的影子。本以为他是起夜,但是半晌也不见回来,担心之余,苏抹从床上起了身,披上件衣服去找他。里屋外屋转了两圈,也没有阁逻凤的影子,苏抹探头向窗外看去。黑漆漆的院子中,淅沥沥的雨里,站着一个高高的身影,苏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是阁逻凤,光着膀子,肩头的纱布也拆开了,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苏抹急忙跑出去,一把拉住阁逻凤,拽进了屋。
  “你干什么呢!?这么冷的天,衣服也不穿,站在那淋雨!”
  “你怎么不睡觉。”
  “还问我,你怎么不睡觉。你到底站在那干什么?”
  “……没什么……”
  “你看看,全身冰凉,烧刚刚退了,你找……等会儿,阁逻凤,你成心的是不是……这是第几次了?我说怎么反反复复总也好不起来,原来是你在这做手脚……上次发烧是不是也是这么淋雨淋出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你什么你,你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
  “我怎么了,我快让你气死了!我每天在这担惊受……”
  “你别走。”
  “你说什么?”
  “你别走。”
  “……所以你就装病?谁告诉你我要走了?”
  “我看得出来。”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装病装下去?”
  “不是,只是我还没想出方法,怎么能留住你。”
  “不是可以关着我吗。”
  “腿长在你身上,你自己说的,我总不能关你一辈子。告诉我,怎么才能留住你。”
  “我也没想出来。但是,在我想出来之前,你把自己擦干了,钻进被窝去!生病了还得我照顾你!”
  第二天,苏抹拿着药膏和纱布来给阁逻凤换药的时候,发现伤口更恶化了,伤口的边缘红肿着,两边的肌肉僵硬发黑,伤口处渗出丝丝的脓血,整个人又烧得像个大火球般了。苏抹捂着嘴,瞪大了双眼,吓得不知所措。
  “怎么这样了,昨天还没有这样,你是不是又乱动了?再这样下去,这条胳膊就要保不住了!”
  “我昨晚自己拿刀划的。”
  “你自己拿刀划的?……阁逻凤……”
  “嗯?”
  “我不走了,你别再划了……”
  临发兵白崖城的前一日,阁逻凤因头一日参加阅兵仪式,劳累过度,伤势加重,高烧不退,皮逻阁亲自来到他的病榻前。
  “凤儿,我就说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死撑着,你看看,伤还是没好吧,烧成这个样子了。”
  “阿爸,我没事,就一点小烧,过几天就好了,不耽误明日出兵。”
  “你这孩子,还嘴硬。哪也不能去,你老老实实在家养病,要不你阿妈非怨死我。”
  “阿爸,我能行。”
  “不要和我争了,明日让你三弟去吧,他也该锻炼锻炼了。”
  “那让三弟带着我的精甲兵去吧。”
  “不行,一是他在精甲军中没有威望,二是他还年轻,经验太少,万一败了,损失太大。凤儿你好好养伤,其他的就不要操心了。”

  第 29 章

  九月戊午,大唐的开元二十六年,玄宗皇帝的封王制书快马传到了南诏,封王制书里说,洱河诸部潜通吐蕃,皮逻阁率兵征讨有功,册封云南王,赐名蒙归义。
  苏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为什么明明是南诏巧取豪夺,最后却变成了其他诸部暗通吐蕃。其他人有没有通吐蕃,她不清楚,但是越析没有通,她比谁都清楚。当初,还是她,从波冲手中打落了那个吐蕃送来的金冠。但是那有什么用,越析消亡了,征讨南诏的三浪诏吃了败仗,被南诏赶出了西洱河,浪穹诏被逼退到了剑川,邆赕诏被逼退到了野共川,施浪诏被逼退到了永昌,皮逻阁却做了云南王。
  权力的游戏,苏抹永远也搞不懂。
  “丫头,收拾一下东西,咱们明天要回大厘城。”
  “去大厘做什么?”
  “封王庆典。”
  “你去吧,我在这等着你。”
  “跟我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庆祝南诏灭了越析诏,踏着其他三诏的白骨,做上了云南王,小…王…爷?”
  “……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家里人明天都在,我想带你去见他们。”
  “不必了。”
  “那不参加庆典,只去见见家里人,好不好。”
  “我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好见的,你不……”
  “求你。”
  “……好吧。”
  看着阁逻凤嘴边绽开的那个大大的笑容,苏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转身去收拾东西。她心里清楚,这个‘家人’不是那么好见的。
  苏抹化身侍卫,跟着旁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阁逻凤一起走进大厘城的时候,没料到会是这个场面。城中的大街上挤满了人,见到阁逻凤的一众人马进了城,就如开了锅一般,喧嚣如鼎沸,撒花的,拍掌的,呐喊的,如迎接战神般。阁逻凤身披战甲,笔直地骑在那匹通体雪白的马上,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扶着腰侧的剑柄,刀削般的侧脸高高扬起,不动声色。开路的卫兵费力地分开人群,好让阁逻凤通过,阁逻凤刚刚过去,人群又在身后合拢了。孩童在街边一边高喊阁逻凤的名字,一边随着队伍奔跑着。苏抹费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马,好让自己能勉强穿过密密的人群不掉队。
  “他们见到你怎么这么高兴?”苏抹不解地问,大厘原本是河蛮的都城,去年才让南诏吞并,百姓如此的热情让她很迷惑。
  “丫头见到我不也这么高兴?”阁逻凤附身在苏抹耳边,绷着脸,却用充满戏谑的口气低声说。
  苏抹也不动声色,白了阁逻凤一眼。
  “你要是看见去年邆赕的咩罗皮在这都干了些什么,就明白他们为什么看见我这么高兴了。”
  苏抹沉默了,她大致听说过去年咩罗皮在大厘的劣行,这让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南征军时看到的那些暴行。这些男人们,除了烧杀抢掠,难道就不会干些别的了吗?看着路边张灯结彩的店铺,满心喜悦夹道相迎的人群,苏抹很难想象咩罗皮在时,这繁华的都城曾经是怎样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转过头去,看着旁边高高坐在马背上,宛如天神般的那个人,苏抹悲哀地发现,其实她到现在,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他。更让她悲哀的是,原来人是如此容易忘记的动物。的确,是阁逻凤把大厘的百姓从咩罗皮的人间地狱中救了出来,但是他们可曾记得,南诏也曾经是他们的敌人,要不是南诏,这一切又如何会发生
  那她的越析诏呢,她的越析诏是不是也这么容易淡忘,越析的百姓现在是不是也已经忘记了她,忘记了她的阿爸。越析的百姓是不是现在也忘记了自己曾是越析的百姓,越析的百姓是不是也会欢呼南诏的到来。想到这些,苏抹无法呼吸。
  如约,苏抹没有去参加皮逻阁的封王庆典,但是坐在屋中,她也能远远听见鼓乐声,欢呼声,心痛比她预想得还要强烈。有一刻,她站起身,想直接冲出房间去,冲出大厘城。夜幕降临的时候,苏抹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她起身走进了院子,夜凉如水,凉凉的空气吸进肺里,让她舒服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从院墙外传了过来,苏抹不想见任何人,往树木的阴影里缩了缩身。脚步声走到院门口时停住了,一个苏抹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的声音传了过来。
  “哥哥,你总跟着我干嘛?”
  “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苏抹姐姐。”
  “跟你说了,她不在这。”
  “骗人,我看见苏抹姐姐和你一起进的城。”
  苏抹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声音,是姜夷的,阁逻凤的妹妹。姜夷这个名字,苏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了。瞬间,无数的回忆被拉了回来。苏抹自嘲地笑了笑,怪不得当年她一口一个‘尼南哥哥’叫得那么亲,果然就是她亲哥哥,还有,自己当年多么幼稚,为了和姜夷争这个‘哥哥’,做了那么多现在想想都可笑得让人无地自容的傻事。阁逻凤当时肯定偷偷把肚子都笑破了。
  “姜夷,你别进去。”
  “你偷偷把苏抹姐姐藏在这干什么。”
  “不是,苏抹身体不太舒服,要休息一下。”
  “那我更得去看看她了,她病了吗?”
  “姜夷,今天太晚了,明天你再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你明明一大早就要出城了。苏抹姐姐到底怎么了,你拼命拦着我。”
  “苏抹……苏抹她不太想见人。”
  “为什么,连我也不想见吗?”
  “咱们家的人她都不想见。”
  “为什……噢……是因为越析诏的事吧。苏抹姐姐肯定伤心死了,我要去安慰安慰她。”
  “姜夷,姜夷,你站住!你去看看她也行,但是别跟她提越析诏,也别提阿爸封王的事,好吗。”
  “知道了。你们那些打打杀杀的破事,我才懒得说呢。”
  听见姜夷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往院子里走了进来,苏抹急忙从藏身的阴影里溜出来,快步走回了房间。刚刚在桌边坐定,姜夷就走了进来。苏抹没来得及关门,但是姜夷没有直接闯进来,而是站在门边,轻轻扣了扣门。“苏抹姐姐,我是姜夷,我进来了啊。”说完,轻手轻脚走进了房间。看见苏抹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姜夷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三两步走过来,拉住苏抹的袖子。
  “苏抹姐姐,你还记得我不?”
  苏抹扯了扯嘴角,强扯出一个微笑,“当然记得。”
  “苏抹姐姐,你不生我的气吧。”
  “生你什么气?”
  “那次我去你家玩,我没告诉你尼南就是我哥哥。”
  “怎么会生你的气。”
  “那就好,我一直怕你生我的气。”
  “姜夷长这么高了,长成大姑娘了,今年有十六了吧,这么水灵灵的。”
  “苏抹姐姐,你才越长越美呢,我上次见你就觉得你长得真好看。这次见你,觉得,唔,怎么说呢,你不光是好看,就是让人……让人移不开眼睛。怪不得我哥哥那么宝贝你。”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还是这个老样子。”
  “真的,鼻子眼睛还是那个样子,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反正我这辈子是赶不上苏抹姐姐一半了。别说赶上苏抹姐姐了,连我哥哥我都赶不上。都是一个阿妈生的,怎么那么不公平。”
  苏抹一听这个,扑哧一声乐了。阁逻凤最烦人家说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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