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红海腥-从阿拉曼到罗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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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共击沉击伤英航空母舰各1 艘、击沉击伤巡洋舰各2 艘、击沉驱逐舰1 艘和商船7 艘。但是意大利海军主力舰只因缺少燃油和空中掩护而未能参加最后的战斗。这种情况,正如布加拉丁所说:“其含义远非事实本身所能表明,而它显然是一次警告,表明意大利的运气之星是黯淡无光的。8 月中旬的战斗事实上是意大利海军的挽歌,而在地中海战争中这是轴心方面最后的一次胜仗。”
马耳他“绞杀”阿拉曼
1942 年8 月底阿拉姆哈勒法岭之战后,英国和德意轴心部队在阿拉曼战线继续对峙着,而地中海运输线上的战斗空前激烈起来。马耳他岛的英皇家空军和沙漠英皇家空军密切配合,联手绞杀意大利至利比亚的海上补给线。
英国人这次对意大利海上补给线的攻击,就空中和水下活动来说,已经登峰造极。英国在中东的“超级机密”联络小组在攻击中充分发挥了作用。意大利运输船队在那不勒斯或塔兰托装好粮食、燃油、弹药,要运到北非的港口或海滩给隆美尔时,德军南线总司令凯塞林就发电报给隆美尔,告诉他这些船里装了什么补给品,何时从母港出发,采取什么路线运抵目的地。英国人及时截获了这些电报,空、海提前做了打击准备。为防止德国人和意大利人起疑心,驻马耳他岛英空军司令非常注意,每次海军出动以前,先派出飞机,佯装进行空中侦察。飞机要飞临意大利船队上空,并让船队发现,这样意大利人会以为是英国飞机发现的它们,而不会怀疑是密码已被破译。
但是,事情并非总那么顺利。一天,英“超级机密”联络小组破译了一份新电报,得知一支意大利船队正满载补给品驶往北非。英军飞机像往常一样向意大利船队上空飞去。这天地中海上空浓雾弥漫,飞机看不到船队,船队也看不到飞机。前来执行袭击任务的英海军犹豫,如果这样的天气发动进攻,意大利人必然会怀疑:英国人怎么知道我们这支船队的?打还是不打,他们犹豫了,马耳他岛方面的指挥官们让英海军尽量等大雾散去后再进攻。可是雾依旧那么浓,意大利舰队马上就要驶抵北非海岸了,不得不采取行动了。于是,英皇家空军和海军在浓雾中同时出现于准确的地点,把意大利运输船队击沉,但其中一艘意大利船只在沉没前却把这件相当奇怪的事情发电报报告了。电报送到德南线总司令凯塞林的办公桌上,这位一向乐哈哈的德国空军元帅立刻敛起笑容,大步冲进报务员小姐的房间,电请柏林的德国情报局调查这件奇怪的事情,并强调“我认为宝贵的运输船队的几次出事,很可能是事先走漏了消息。”英国人截获了凯塞林的这份电报后非常紧张,惟恐德国人发现密码被破译后更换密码,当他们又截获德国情报局致凯塞林的复电后才放了心。复电说:亲爱的陆军元帅,我们多方检查,找不出什么地方泄密。聪明的英国人接着给德国人喝了又一道迷魂汤,他们用德国人能够破译的密码,发了一份电报到意大利那不勒斯港,给一个并不存在的谍报人员,祝贺他提供了质量极高的情报,还说要增加他的工资。德国人截获这份电报后,立刻大肆搜捕,但毫无所获。后来意大利人那不勒斯港的卫戍司令解了职,据说是他走漏了消息。那位意大利将军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英国“超级机密”的替罪羊。
英国海、空军像长了眼睛似的,意大利船队不管采用什么航线、什么时间表、什么权宜之计或任何替代办法,都摆脱不了被发现和被袭击的厄运。在1942 年8 月里,意大利船队中的油船竟没有一艘能够不遭损害地安抵北非海岸。9 月向北非运送给养的轴心国船只又被击沉30%,到10 月,损失率上升到41%。燃油的损失则高达66%。1942 年8 月至l1 月,轴心国被击沉的船舶总计20 余万吨。
意大利人竭尽全力向北非抢运物资,但这条海上运输线像根脆弱的神经,随时都有崩断的危险。10 月20 日,英国的军事情报机关又截获了一支意大利运输船队即将到来的消息,于是派出飞机和潜艇将其摧毁。损失惨重的是“巴鲁柯”号油船,它被一架“惠灵顿”式轰炸机击沉,船上1600 吨汽油和其他物资全部沉入海底。随后,近乎歇斯底里的无线电报雪片似地飞往罗马,非洲装甲集团军参谋长威斯特法尔要再派出另一艘油船,并固执地坚持在油船驶入托卜鲁克港口时立即通知他。从意大利首都罗马来的电报非常详尽:“‘普罗塞比娜’号油船21 日晚装载2500 吨汽油起航,26 日晨抵托卜鲁克港。‘路易斯安娜’号油船拟于25 日载油1500 吨出航;‘普罗塞比娜’号抵港后,‘路易斯安娜’号与‘波托费诺’号将同时于27 日晚驶离塔兰托,预计31 日到达托卜鲁克港。‘波托费诺’号将载油2200 吨。”像往常一样,英国人破译了这份电报,并提前签好了这些油船的死亡通知书。
北非沙漠战争的胜败依赖地中海的制海制空权,夺取制海权是为了保证海上补给线畅通。在阿拉曼另一场大厮杀即将来临之机,轴心方面先在海上补给线之争中败下阵来。对此,隆美尔愤愤地写道:“这一仗在打响前就由双方的军需官们决定了胜负。”
五、阿拉曼大捷蒙哥马利“讹诈”丘吉尔
1942 年9 月初,英国帝国总参谋长艾伦·布鲁克获悉蒙哥马利在阿拉姆哈勒法岭打败隆美尔的消息后,便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我的下一个麻烦问题,是不让温斯顿打扰亚历克斯和蒙蒂①,并怂恿他们在作好准备之前就发动进攻。”布鲁克正确地把握住了丘吉尔的脉搏,然而他并未能完全阻止住这种“打扰”。
9 月初的伦敦城,浓雾弥漫,难得一见天高云淡、阳光明媚的日子;秋老虎肆虐,气温居高不下。首相丘吉尔显得格外烦燥和不安。他已是68 岁高龄的老年人,自1940 年5 月接任首相以来已28 个月。对这位老年人来说,这28 个月比28 年还难熬啊。此间,英国遭到一连串的军事失利。英军从意大利手中夺得的沙漠地区已丧失殆尽,敌寇还在开罗城门前盘旋;香港、新加坡沦于日军之手,印度又在日军威胁之下。所有这些都是英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连串灾难和挫折中最令人痛心的环节。英国曾是世界头号资本主义强国,因其遍布世界的殖民地而素有“日不落帝国”之称。自第一次世界大战起英国开始走下坡路。丘吉尔在英国迅速衰落的关键时刻就任首相,像一头倔强的老牛用两角死死抵住下滑的大车,可灾难像瀑布般倾泻到他的身上。丘吉尔更为苦恼的是:议会中有些议员策划对他的不信任投票,掌空大臣斯塔福德·克里普斯爵士对战争的高级计划机构不满井以辞职相威胁。战争形势仍然扑朔迷离,德军在苏德战场正向高加索迅猛推进,威胁着英国中东基地的安全。丘吉尔渴望胜利,需要胜利鼓舞英国上下的士气、提高英国的国际地位,就像盼望秋风将伦敦的浓雾一扫而光一样。
阿拉姆哈勒法岭战役的胜利,使这位老人凄凉的心稍稍得到些安慰。来自美国的援助正源源不断地运抵中东,重整河山、再展雄风的伟大事业就得从中东开始。可是,亚历山大和蒙哥马利在阿拉姆哈勒法岭之战后建议推迟进攻,这使丘吉尔非常不快,又颇为为难。丘吉尔出身军人,深知自己身为首相兼国防大臣不能过多干预战场决策;但中东的优势己明显转到英军一方,明摆着这次该轮到英军发动进攻了。亚历山大和蒙哥马利为何迟疑不决呢?9 月17 日,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发出了如下的电报:
首相致亚历山大将军1942 年9 月17 日
我正在急切地等待着你来电说明你的意图。我原和你商定,在9 月的第四个星期发动进攻。以后你曾声称,由于最近的那次战役——这次战役已使敌军受到很大削弱——重新集结乓力等等工作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我并不想知道你的计划或准确的日期,但我必须知道定在哪一个星期,否则我就无法对整个战局作出必要的判断。
在开罗,亚历山大将军收到丘吉尔的电报后,心理明白性急的首相已经不耐烦了。尽管电文措辞较为含蓄,但“我原和你商定”、“敌军受到很大削弱”、“我必须知道定在哪一个星期”,这字里行间都流露出首相的责备和不满。该怎么答复呢?对了,去找蒙哥马利商议此事。
亚历山大驱车来到蒙哥马利的战地司令部,把丘吉尔的电报递给他。蒙哥马利看过后,瞟了眼亚历山大,慢条斯理他说道:
“显然,首相还是抱着9 月份进攻的计划不放。这简直是发疯。”
“就我们部队的情况看,什么时候发动进攻为好?”
“这是明摆着的,如在9 月份进攻,我们各项准备来不及,攻了也要失败;如果延至10 月,我保证可获全胜。”说到这里,蒙哥马利顿了顿,抬高了嗓门,“再说,我一来到第8 集团军,就曾向全体官兵保证,在没有作好准备之前我不会发动进攻。军中无戏言,我不能言而无信。假如首相命令我9 月行动,那就让他另请高明好了。”
亚历山大身子微微一动,说道:“蒙蒂,切莫意气用事。我同意并支持你的意见。我来找你,不是逼你按首相的意见办,而是商量怎样更好地答复首相,让他明白我们面临的实际困难。”
于是,两人深入交谈了前线的形势,商定了给丘吉尔的复电的内容,并在一连几封电报中谈了他们的意见,构成装甲部队主力的第10 军是这次攻击的先锋,将在白天通过突破口向前推进,而该军要到10 月1 日才能领到全部武器和装备,然后还要训练近一个月才能担当起这个任务。“我认为,最初的突破进攻必须要在月圆的时候进行。这将是一场主要的作战行动,它要花费一些时间,并且,如果要使我军的装甲部队能有一整天的时间来解决战斗的话,就必须在敌人的战线上打开一个足够大的突破口。我的整个计划实际上是与月圆不可分的。我已仔细地考虑过如何使这次战役的发动时间与‘火炬’战役(即在北非西海岸的登陆作战)配合的问题,我得出的结论是我军发动进攻最好的日期是在‘火炬’战役发动前13 天。”当时“火炬”战役定于11 月4 日发动,亚历山大和蒙哥马利开始为阿拉曼进攻选定的进攻日期是10 月24 日。亚历山大还将蒙哥马利要辞职的话如实电告丘吉尔。
9 月23 日,丘吉尔致电亚历山大,同意将进攻推迟到10 月。“事情都托付给你了。只要能打胜这一仗,拖延些时日当然还是值得的。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将做你的后盾,支持到底。”同时,丘吉尔提醒亚历山大要考虑敌人会利用时间加紧构筑防御工事,“你是否想过会遇到一条密布着爆破而成的岩洞、隐蔽的炮位和机枪阵地构成的纵深达45 公里的防御工事,而不是一夕之间就可攻破的薄薄的一层防线?”看来,丘吉尔同意推迟进攻是比较勉强的。亚历山大一心一意支持蒙哥马利,蒙哥马利己给第8 集团军带来新气象并在阿拉姆哈勒法岭赢得了胜利。千军易得,一将难觅。丘吉尔手边确实没有比蒙哥马利更合适的人选。
对于坚持推迟进攻这件事,蒙哥马利写道:“阿拉姆哈勒法岭战役之后,我的身价提高了。此后就再也没有听到9 月发动进攻的事了。”蒙哥马利后来向自己的前部下、《蒙哥马利》一书的作者罗纳德·卢因谈起这件往事时说道:“当然啦,这是一种讹诈。”
这的确是一种讹诈,但却恰到好处。蒙哥马利吸取了英军在北非迭遭失败的教训,坚持不打无把握之仗,他谨慎细致、沉稳如山,在制订和坚持作战计划方面深深地打上了自己的性格烙印。
丘吉尔是位雄才大略的首相,但这次催促进攻显然是不适当的。他渴望胜利,却捺不住将胜利之剑磨利。中国古代大军事家孙子说过:“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意思是,不了解军队不可以前进而硬让军队前进,不了解军队不可以后退而硬让军队后退,就叫做束缚军队。这是国君危害军事行动的三种情况之一。不过,丘吉尔毕竟是明智的,他最终同意了战区司令官们的意见,尽管有些勉强。因而没有造成实际的危害。
“这是事先精心布置好的!”
经常有人责难蒙哥马利在阿拉曼打了一个“事先精心布置好”的仗,一个“第一次世界大战类型”的仗。的确,蒙哥马利从来都是谨慎小心的,他不肯图侥幸,决心在人员和装备方面尚未取得绝对优势之前,不准备去碰隆美尔。他也不采用侧翼奇袭的方法,而要从正面全力进攻,进攻的每一个细节都事先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客观的说,蒙哥马利面对隆美尔这样的对手和阿拉曼的地形条件也不得不这样做。
阿拉姆哈勒法岭之战后,希特勒明白在阿拉曼该轮到英军发动进攻了。隆美尔很快转入对付英军的进攻的准备中。1942 年9 月19 日,接替病中的隆美尔的人到达。此人是格奥尔格·施登姆将军,他是一位坦克专家,个子高大、脾性温和。隆美尔向他详尽地介绍了情况,并把自己请求在蒙哥马利发起总攻之前调拨增援部队和给养的信件给施登姆过目。9 月23 日,隆美尔在动身返回德国前,还把有关在阿拉曼防线上必须继续加紧工作的最强硬的命令交给了施登姆。隆美尔估计蒙哥马利对战线无法进行侧翼包围,很可能实行正面进攻,便设计了十分全面的防御系统。德意步兵以营为单位混合编组,以增强意军的斗志;德第15 装甲师和意里托里奥师部署在战线的北段,德第90 轻装师部署在后面的海岸附近,德第21 装甲师和意的里雅斯特装甲师部署在战线的南端。隆美尔的独出心裁的发明是设置了一条漫长宽阔的地雷带,大多数地雷的威力都足以炸毁坦克的履带或摧毁一辆汽车,而其中3%的地雷具有多种毁灭性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