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传说-第4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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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回府后,杨诚便立即找来杨贵,交给他两件事情。一件则是减少家中的家丁丫环,忠勇公府并不是他长住之地。即使是平定叛乱后,他也没有将家人迁来的打算,只是这毕竟是皇帝赏赐,他现在倒还不好推辞。但却也不必要留下这么多人。按杨诚的想法,家中还有家人地。一律让其回家团聚;没有家人的,根据其意愿安置在长安或是其故里,皆按普通百姓分配田地,也算自食其力。虽然他们在忠勇公府呆得并不久,不过仍然依府中的财力发放安家费,让其不会立陷困顿。
另一件,则是将府中一应接待全交给杨贵处理,事后择要紧地向自己汇报即可。能够得到裴成奇如此夸赞,杨诚若是仅让其负责自己的日常杂务,那也太浪费了。虽然他不会在长安久住,也绝没有将家人迁来的打算,不过这忠勇公府也是他长安的落脚之地,拜访之人也络绎不绝。他自己不愿身陷这些杂务,也不能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交给杨贵全权去处理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杨贵对于这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然接受,只是在杨诚改称其为贵伯时,方才露出一丝笑意。待人接物本就是管家地职责,虽然现在“越权”负责了会客应对,对于他来说倒也算不了什么。别看他外表谦恭,心里却也自有傲骨,只不过掩藏极深罢了。
处理好忠能公府后,杨诚却并没有得到清闲,反而因长安两大势力之间的暂时平静变得更加忙碌起来。理政大臣们每隔三天便得召开一次御前会议,总结各方面传来的情况,并适时做出处理;长安附近的各地他也抽空暗自探访,看看各项事务到底做得怎么样,百姓地反应又是如何;不管有事没事,每日的朝会还得参加;家中地事务虽然交给了杨贵,但五大宦官、六部尚书那儿他还得自己出马,甚至还数次被陈博召入宫中闲话。
在朝廷上下的齐心协力下,各项事务都取得了令人可喜的进展。首先恢复过来的,便关中地区。毕竟是地处京畿,天下子脚,这门面至少得要修好吧。朝廷的每项政令都最先得闻,而朝廷派出的督查人员又来往频繁,各地官员更是不敢丝毫大意。新建的村镇、沟渠,逐渐兴旺的市集,若不是遍布各地的粥厂还在供应大多数关中百姓,差不多与战前没
别了。
而在其他各地,各项措施也在紧锣密鼓的展开着。当然,也不是全然一帆风顺,至少那些拥有大量田地的士绅和囤积无数粮食准备发一笔横财的商贾,便极是抗拒,明里暗里的破坏着。只不过大势已定,荆交官员多是些务实守令之人,关拢庶族官员又拼命想要表现,宫中内宦当然也想捞一把政治资本,在各方势力的合力之下,偶尔翻起的浪花被迅速平息下去。一切都在向着杨诚希望的方向行进着,虽然京官的生活让杨诚极为烦闷,但他脸上的笑容与兴奋却一日更胜一日。
昏头昏脑地一直过了半个月,第一批四百辆投石车从安平启程的文书,才终于让他得以解脱。这平定天下的最后一战,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此时,驻兵代郡的刘虎却是轻闲得紧。他刚准备回师长安时,却正遇上孙尧安窜入并州,紧接着朝廷令他追击孙尧安的谕令和杨诚的书信便传到了。对于河东铁骑,朝廷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若是让其顺利逃出,只怕大陈的北疆从此便无法安宁了。除了刘虎一军外,正驻在并州的韩亮青及幽州的谭渊也同时归入了此次的围堵大军中。
对于这几乎是天下掉下来的大好事,刘虎当然喜出望外了。一来孙安是其夙敌,他早就希望能与其做个了结;二来因为此事,朝廷又给了他节制并、冀、幽三州军政的权力,正好可以借此补好之前尚存的缺口。
林智给他所定下的策略,其实也和之前三家的老路差不多:想尽一切办法充实自己的实力。要想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靠别人的施舍是不可能的,只有当自己的实力达到别人难以撼动的地步后,这一目标才能真正实现。对于这一点,刘虎没有丝毫的排斥。他在长安这些日子,对于势单力孤可以深有体会,当然不想再过那样任人予夺的日子。虽然这很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但若是没有风险,又岂能有巨大的利益。他本就是敢冒险之人,当然毫不犹豫地赌上这局了。
杨诚的信中除了对孙尧安出逃的担忧外,当然也隐晦地问起他与谭渊那一仗之事。对于杨诚的疑问,即使没有林智的提醒他也早有准备了。惩治地方恶霸,取世族豪强之才以济平民,这本就是杨诚的意思,他只不过在替杨诚办事而已;至于打谭渊,无数人都知道可是他先率兵相逼的,自己兵力薄弱,若不设计予以重创,又如何能保证安定冀州的事能顺利进行呢?而迟迟未能将杨诚的命令送给谭渊,那就更简单了,他初到冀州,又要对付赵氏残兵,兵力一时不能完全掌控冀州,当然得靠谭渊协助了。而且自己得胜之后并没有展开进一步的行动,立即将军令传达,更有顾全大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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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些都是敷衍,但说起来却是光明正大的,除了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刘虎倒也不惧朝廷会在事后追究到他身上来。借着这一战的理由,他更明着在向朝廷的上报中扩大了赵氏所控那部京畿军的伤亡,暗地里在各地挑选青壮加入。京畿军对朝廷的无比忠诚,给他实在留下太深的印象了,一个新的京畿军无疑才能让他真正安心。
相比之下,围堵孙尧安的事情却极不顺利。河东铁骑行动迅速,目标明确,在并州境内几乎没有丝毫停顿。而各地的关卡几乎没有什么兵力,当然也阻挡不了河东铁骑的脚步。再加上朝廷的谕令远在其后,不论是刘虎还是韩亮青,等调集好兵力时,对方早就跑得远无的了,根本来不及对其进行围堵。
河东铁骑一路过雁门、掠马邑、袭代郡,然后顺利地与汪甫业的马贼会师白登。三天之后,刘虎才带着神威营进入代郡,后续部队至少要六七天才能全部赶到。这一仗已经再没有围堵的优势,而派出的斥带回来的情报,孙尧安与汪甫业早已离开白登,遁去无踪了。虽然失去了与孙安交手的机会,但刘虎却也并不后悔,一场战斗的胜负已经无法吸引他了。在林智的描绘下,一场更大的争斗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且他现在,却处在绝佳的位置上。
鹤蚌相争,刘虎现在正是轻松地等待着得利的机会。当然,这前提是在林智的预料全然无错之下,不过世事又有谁能真正预料呢?一枚他和林智都没有预料到的棋子的即将加入,却让世局有了微妙地变化。
第七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决战洛阳·终
光璀璨的夜空下,洛阳城一片寂静。3G。+?华夏网s*网友上传
围城月余,双方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宁静,虽然洛阳城头的岗哨依然林立,但却已经没有初时那般森严,只不过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有些复杂的神色,沉闷得令人几欲窒息的气氛正在洛阳城中肆虐。
就在头一天黄昏之时,十余辆火神弩带来了杨诚对郑氏的最后通谍:日出之时,不降则战!一个月的平静生活,虽然每日都能见到朝廷大军的身影,那一堵围绕洛阳的城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战争的存在,但谁也没有想到,最终的决战却突然降临。对于洛阳城的绝大多数将士来说,战争并无正统与叛逆的区别,谁对他们好,他们便为谁卖命。很显然,在此之前郑氏的安抚做得着实不错,至少在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士兵混乱。
不过这到底最终一战,虽然很多人都已经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上天去决定,但心情却仍然不能平静。毫无疑问,河东铁骑的出逃对于城中将士的士气简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虽然河东铁骑的高傲让很多人心生不满,但其强劲的实力却让人不得不承认。最强的河东铁骑都跑了,这无疑已经证明了他们再无法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不论是城头上的警戒部队还是在营中枕戈待旦的各营将士,绝大多数都在睁着双眼发呆:明天将会有很多人死去,甚至还有自己。这很可能是最后的一个夜晚,无数的人为之失眠。
时间并不随人地意志而停息。黎明终于到来。“看。那是什么!”这样地声音几乎在每段城楼响起,惊讶、惶恐,无数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也清晰可闻。所有哨楼的目光此刻都被城外地景象完全吸引住。连吹响号角示警也无遐想起。
无数巨大的投石车在洛阳城外八百步外一字排开,一队队排列整齐的方阵立于其后,冲车、云梯、厢车……种种攻城所用的大型器械夹杂其间。一眼望不到边的敌阵遍布在城外,丝毫声响都未曾发出,一股令人颤抖的肃杀之气去冲击着每一个城上士兵地心。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如此庞大的攻城阵式。几乎对于所有人来说,都算得上是生平仅见!更要命的是,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器械,似乎就在瞬间凭空出现一般,他们之前竟然毫无所觉。
“呜……”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凄厉的号角声终于陆续响起,随即传遍四城。晨风轻拂。旌旗猎猎,整个洛阳一下子“活”了过来。一队队士兵冲上城墙,各种各样的防守物资源源不绝而来。孙尧安虽然已经走了,但他所留下的这一整套城防部署却丝毫不乱。若不是朝廷大军拥有的秘密武器。仅是想攻上城楼只怕就得付出惨重地代价,只不过战局注定已经改写。无论是谁在此刻统帅叛军,结果却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正对北门的高台上,杨诚巍然屹立,望着前方忙而不乱的城头,默然不语。回到洛阳城外已经十天,对于这一战地推演不下七八次,虽然每一次都极为成功,但他的心情却并不轻松。经过之前地零星战斗及河东铁骑的出逃,洛阳城内仍然拥有近二十万大军,除去其中潘氏、顾氏及少量暗自投诚的将士,拥护郑氏的仍然有超过十五万之众。此外洛阳城中另有丁壮近十万之数,这些人虽然只负责物资运送、后勤补给,但只要郑氏发给武器,却可以立刻成为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相比之下,洛阳城外朝廷大军的优势也并强不了多少。荆州军经过之前的休整,此时勉强凑足四万;叶浩栋的豫州军经过后续补充,此时到达的也在四万左右,其中真正称得上精锐的也只有其中军奋威营五千人;南乘风的精锐尽在水师,在此也派不上用场,当然也被排除在外,算起来扬州军也只有三万左右,比起经过叶浩栋训练过的豫州军更为不堪,甚至找不出一支称得上精锐的部队;倒是夏云派来的两千兖州军历经数战磨炼,战力还勉强过得去,只不过人数太少。www。3ghxw。com
综合起来,朝廷大军也不过才十一万左右,除开荆州抽出的五千专门训练的操车手,以及各种辎重、后勤部队,真正能投入战斗的还不到七万人,精锐四万出头。算上因老程改良的这种巨型投石车带来的优势,朝廷大军虽然能胜,但却只能惨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绝对不是杨诚希望看到的。更何况洛阳城中几乎囊括了雍州大半的青壮,若是尽损于此战,要想收拾好战后的这个烂摊子,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既要胜,又要以轻微的代价、轻微的伤亡,这场仗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并不轻松。
裴成奇却没有杨诚这般凝重,极是悠闲的他正大刺刺地靠在一张躺椅上,而他的黑甲雄兵此刻还在营中,除了少量警戒士兵外,其他人甚至还在酣睡!从昨天黄昏一直到休息到现在,洛阳城外这诸路
,倒还只有黑甲雄兵能够如此悠闲了。“打吧!”一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看了,要降早就降了,你以为你摆出这点架式,人家就会怕了?”说着还叹了一口气,眼神颇有些哀怨。“就这样都还要等一个时辰才能活动一下筋骨,再磨下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若是挨到中午,老天,这么热天气,晒也得晒死了!”
杨诚却没有理会裴成奇的报怨,仍然全神贯注地遥望着千步之外的城头。以他目力,城头上的一举一动都尽落眼底。当第一偻曙光尽洒大地时,杨诚的嘴角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若按一般的攻城步骤,这一场仗惨胜几乎是必然的,要想轻松取胜。唯有令其不战而溃。夫战。勇气矣,现在他便要一步步地瓦解这洛阳叛军地士气,让其连作困兽之斗地勇气也彻底丧失。
根据以往试探的经验。第一批守城的部队已经就位。杨诚取出第一支令箭,扬臂高举。四卫此刻成了传令官,各在高台四角挥起约定好地旗帜。随着各处传令塔楼的大旗舞起,每量投石车处各走出一名精赤着上身的壮汉,这些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大嗓门,一通号响之后。齐声大喊起来:“对面的将士听着,郑氏自叛,大将军只诛首恶,不忍伤及无辜,一会儿凡臂上系有布条者,都网开一面!”
城上的叛军将士不由面面相窥,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在阵前来这一套。其实早在三天前,朝廷军便在每日例行射入地招降传单上列出此项。战时只要系上布条、放弃抵抗者,都不会遭到攻击。郑氏监管甚严,杨诚倒也极是“体谅”城中将士,并没有指望有人能出城来降。除了少数士兵暗作准备外。其他人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以洛阳城之固,要想攻下岂是短时间内可成的。任谁也不相信朝廷大军能轻易攻破城头的。另一方面在河东铁骑出逃事件后,郑氏对于心存异心者极是严厉,一经发现便毫不留情地予以斩决,并将人头高挂示众,谁又敢为这指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发生的事却惹这嫌疑。
三通喊话之后,壮汉们稍稍停了停,又齐声喊道:“对面的将士听着,攻城即将开始!第一轮我们将摧毁所有城上塔楼,为免伤及无辜,现在请所有在塔楼上的将士避开!”
世上哪有攻击前先告诉别人要打哪儿的事,听到这里,城上不由爆出一阵哄笑。一来觉得这朝廷统军主帅有些可笑,二来也颇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即使是城墙上的投石车和巨弩,借着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