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香 作者:浮波其上(起点vip2012.12.31完结,穿越重生,宅斗)-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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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见楚战没有什么别的反应,脚步一挪站起了身,就想径自跑开。
谁知还没付诸行动,就被楚战一个“站住”给扼杀了。
楚战从低处往高处望着她,明明是比她要矮,气势却是丝毫未减,望着她的眼神冷得如冰冻似的,让罗衣心中也跟着一颤一颤。
可是——
她到底哪儿又惹了他!
罗衣很是气愤地暗暗捏了拳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只是身体朝着门外侧的方向,眼神也压根不再往罗珏和楚战身上看任何一眼,竟又像是回到了她极具有个性的岁月里。
楚战淡淡地转过头,继续和罗珏说着事情,罗衣百无聊赖地望着帷帐发呆。
等冰消雪融以后,南方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呢?
春雨如油,草长莺飞,万物的生机都回来了,再也不会是这样的万籁俱静的单调样子。
而随着春的来临,是不是又说明,南北两面暂时休战的格局要打破,这战争,终究是会来的?
她这么一想竟然就想得出了神,楚战在她耳边喊了好几句都没听见。
“罗衣!”
楚战提高声量再叫了一次,她才陡然打了个激灵,赶紧转过头来,看着楚战瞪大了眼,很是不满地怒道:“你吼什么?我又不是聋子,不会好好叫人啊!”
楚战近似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摆摆手,表示不会与她计较,手指向罗珏道:“他有话跟你说。”
罗衣顿时不自在起来,低垂了头闷闷地道:“有什么事?”
“那个,关于我大嫂……”
罗珏停了下来,很是苦恼地搔了搔头:“这个关系还真不知道我要叫她什么,算了,就说是你义母吧。”
“我义母怎么了?”
罗衣顿时望向罗珏,极其认真而急迫地问道:“那时候……我说我离开战云城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你后来有没有保护她?你知道我平安有没有给她捎个欣儿?”
她一连问了好些个问题,罗珏却个个都不知道如何解答。
“你说话啊!”罗衣看着他道:“你不是要跟我说事情吗?为什么不说了?”
罗衣看着罗珏一脸为难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小声地试探地问道:“该不会是……她被顾将军府的人,抓到了?”
罗珏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衣顿时睁大眼睛:“我不信!”
罗衣霍然站起身,锐利的眼神直逼着罗珏,近乎是咆哮一般地冲他吼道:“那是楚战的地盘,你也是站在楚战一边的人,怎么会保护不了她?她被顾家抓了回去能过什么日子?天天在梧桐苑数梧桐叶子吗!还有玉恒呢?多言呢?她们人呢!”
罗珏无言以对,而已经有些情绪失控的罗衣已然抓住了他的领子,不顾及他的伤口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罗衣!”
楚战马上制止了她的行为,甚至察觉到她身子僵硬,逼不得已地点了她的穴让她全身放松。
罗珏这才低声而缓缓地道:“虽然,我也很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是我也不想骗你——她,已经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95章疼
罗衣陡地睁大了眼睛。
她听到了什么?
耳边忽然嗡声一片,她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双眼盯着罗珏像是失了魂一样,面无人色,愣愣的,傻傻的,然而这模样看在罗珏眼里却更加觉得无法将话说出口。
“伱说……什么?”
罗衣忽然轻声问道。
四周的声音恍若是潮水退尽后的海滩,死寂地刺探着人的心。寒鸦声声,呼啸的北风纷至沓来,席卷了一切或感动或忧伤的记忆,混在一起胡乱地搅着,让她只以为自己整个脑子成了一滩浆糊,什么都分辨不清。
可是她明明能很清楚地听清楚那几个字,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罗珏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合的情况。
她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
那么……
罗衣轻声地又问了一遍:“伱说什么?”
罗珏静静地望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罗衣,她死了。”
“伱胡说!”
罗衣忽然歇斯底里一般地大叫道:“伱胡说!”
罗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他的眼睛中,她似乎发现了一种名为“悲悯”的情感。他在告诉着她,他说的都是真的,由不得她不信。他不会用别人的性命来跟她开玩笑,纵使是曾经那么放浪形骸名声在外的顾五爷,他骨子里是极其坚韧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从他口里说出这样的玩笑话?
她记忆里很清楚地记得,即使是他在顾将军府中装成另一种性子来迷惑顾家人,在她娘面前,却始终是收敛的,怀着一份敬意。这样的人又岂会舀她娘的性命来开玩笑!
罗衣目眦欲裂,咄咄逼人地看着罗珏,眼睛很酸。很疼,可是她不敢眨眼,怕错过罗珏说的任何一句话,错过罗珏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甚至是错过他嘴巴张合的一个瞬间。
然而她还是听到他说:“我没有骗伱,她死了,安葬的地方,还是我选的。”
罗珏声音微微低沉着。也凝视着罗衣。表情也有那么两分悲伤。
他身上还有伤,支撑着自己半坐着势必有些困难,可是他没有松懈了力道,一直望着罗衣,轻声地说:“伱不要难过……”
罗衣忽然张了嘴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的,脸上就有了湿润的感觉。
她马上伸手抹了一把脸,急促地喘了两口说:“楚战!楚战!伱这营帐漏水了!漏水了!”
楚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还是说道:“罗衣,是伱哭了,和营帐没有关系。”
“不是。才不是!”罗衣狠狠地洗了两口气,猛地转头怒视着楚战:“是伱!都是伱!是伱的错!”
她手指向楚战,指尖微微发抖,“要不是伱把她牵扯进来,要不是伱……要不是伱!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是伱的错!都是伱的错!”
楚战往前跨了一步,深邃的眼睛只望着她,面对她的指责却一言不发。
然而他却轻轻皱了眉头,望着罗衣的手指,像是有些发呆。
她冻伤的手上还残留了痕迹,纤细的手指简短还有些破皮。纵使自己用的到时候感觉不大疼意,然而在别人看来,总是有两分触目惊心。
他伸了伸手似是想摸一摸她的手,却被罗衣一下子躲开。
她一手扶了腰,一手捂住了胸口,半弯下身大口大口地喘气,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串子不断地往下掉落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到地上,就那么半会儿的功夫竟然就有了一小滩水迹。
她无法自抑,渐渐地滑坐在了地上,声音像是破碎了一般,泣不成声。
她想起以前无数的日夜。
梧桐居里那个睿智而慈祥的女子,那个守着自己丈夫的院子那么多年的女子,甘于寂寞和平淡,却始终想为自己的丈夫寻回一丝尊严的女子……纵使她怀疑过她,她不信任她,那女子却始终与自己的亲娘一般爱着她。在她求到她面前的时候应承了帮她,甚至在她要离开帝京,她也义无反顾地跟着她一起离开……
甚至抛下了梧桐居内那漫天飞舞的梧桐叶。
而如今……她死了?
一个巧娘还不够吗?老天从她身边夺走的人还不够吗!
罗衣恣意地任由眼泪流着,却苦苦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上一次,有渊离劝慰她,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浓浓的哀伤。这一次,渊离,伱在哪里?
她伏在了地上,朦胧之中只觉得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下意识地,她就环上了那人的脖子。
破碎地从喉咙中挤出了四个字。
“渊离,我疼……”
腰间的力道一下子收紧,她更紧地搂住了这个拥有宽阔臂膀的男人,把脑袋埋进了他怀中。
哭泣声一直没有断,虽然隔着衣料,可是抱着她的男子却也知道,自己的前胸怕是已经湿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女子才没有了动静。
楚战轻轻抱起她,小心地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粗粝的手指拂过她脸颊。
罗珏沉默地坐在床上,这时才道:“现在跟她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不会。”楚战斩钉截铁地道:“不会。”
“为什么?”
罗珏不解地问:“起初伱不是说不要告诉她,她要是主动问了,也尽量瞒着的。为什么现在却又……”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时机到了而已,”
楚战看向罗珏,“伱从来就告诉我,不要小瞧了她。我现在才知道伱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她想法很奇怪,可是每每都能说到点子上。伱可能不知道,在伱回来的昨天,她花了一个月训练的十个人。竟然打败了从战字营中挑出来的十个经营。”
罗珏一怔,楚战继续说道:“她是一个训兵奇才。或许她不能带兵打仗,但是经她手出来的兵,不论是个人素质还是团队作战能力,都比从前翻了一番,甚至是翻了几番。”
“楚战……”罗珏正要说什么,楚战打断他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伱好好养伤。”
说完便抱了罗衣起来。将她小小的身躯搂在了怀里。
走到帐帘处。他忽然回头说道:“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安排和她成亲的事情。”
罗珏顿时睁大了双眼。
楚战轻声地说道:“为了让她留在我身边,也为了让她再也不想其他的——罗珏,伱还要帮我一个忙。”
罗珏沉默地看着他。
良久他说:“伱不觉得,自己这般做太卑鄙无耻了一些?纵使是迫在眉睫,逼不得已。借这样的名头,总让人觉得伱……”
“我做事情,从来物尽其用。事尽其用。”楚战清晰地答道:“走到这一步,只能这样。”
罗珏缓缓地低叹出声,大概是前面强撑着。终究是让身体有些吃不消,慢慢地躺了下去,对楚战说道:“伱做事情总有伱的理由,一件一件都计划好了。伱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似乎是有些累了。罗珏摆摆手说:“等她睡过一觉醒来,怕是又会跑来问我那些问题。放心吧,她来前,我会准备好。”
楚战凝视他良久,最后终于说道:“多谢。”
“谢我做什么……”罗珏望着帐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跟伱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只是她……终究是逃不过棋子的命运,只希望伱,能对她好些。”
楚战轻声笑了一下,看向罗珏说道:“伱又怎么知道,只是棋子而已?”
话毕,他抱着罗衣出了帐子,本守在罗珏帐内的两人又进了来,隔绝了帐外的冷风。
不是……棋子吗?
罗珏轻声笑了笑,叹息声极轻,看着帐顶由一个点发出的六根支撑帐子的大柱,缓缓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人都是会变的,只是伱这样的想法,又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呢……”
楚战径自抱了罗衣到了她的小帐。
张嬷嬷和珍玉巧玉见到楚战抱着罗衣都是一惊,以为是罗衣出了什么事儿。直到楚战说她不过是哭累了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张嬷嬷摸了摸罗衣的额头,皱眉说道:“小姐额头有些烫呢。”
珍玉汲了帕子给罗衣擦脸,也皱眉道:“小姐怎么哭了,眼睛肿得不行,两边的泪痕还那么明显……”
巧玉看了看楚战的脸色,赶紧撞了下珍玉,小心地给她比了个“嘘”的暗号。
楚战看了罗衣一会儿,说:“伱们照顾好她,我派人去请军医来。”
既然额头烧,不会是感染了风寒了吧?
楚战沉默地低叹了一声,叫了帐外的守帐兵去请军医,自己却也没进去。
他微微闭了眼睛,过了好久,才睁开眼静静地看着罗衣的小帐,转身回了自己的主帐。
第二日。
罗衣从床上跌落下来,她浑身没力气,被珍玉惊呼着灌了口水,衣裳也没披一件就要往外跑。
珍玉忙止住她,又叫了巧玉来。
“放开……”
她身体虚弱,说话声音也沙哑。巧玉抱了她的腰往后拖,说:“小姐还是赶紧休息着的好,昨晚小姐病了,好不容易灌了药下去……”
“我要出去!”
罗衣有气无力地吼了一声,珍玉和巧玉对视一眼,正想一个拖住罗衣,一个去找张嬷嬷再请示将军的意思,却感觉到罗衣忽然怔住。
抬头一看,帐帘处站着的,正是战字营主帅,将军楚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96章信
珍玉和巧玉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罗衣在地上站定,目光幽幽地望着逐渐向她走来的男人。
她应该等着他走近,然后伸手甩他一个耳光。或许她还应该歇斯底里地冲他说一声,“我恨伱”,因为是他将于那雄图霸业毫无关系的她们两个人扯了进来,是他造就了今日的一切。
然而她却只是看着他,无悲无喜,目光幽幽地似是穿过他的身体望向了外面,漆黑的眼珠里面看不见一点儿情绪。
楚战站到了她面前。
他的手缓缓抬起,朝她伸了过来。他的声音轻柔,缓缓拂过她耳边。
“罗衣,伱要去哪里?”
他的手穿过她的长发,轻轻托住她的后脑,静静地望定了她。
这个男人薄唇鹰鼻,目光犀利,周身的霸气从来不曾褪去过。她看着他,嘴唇翕动,嘶哑的声音缓缓从口中吐出:“我,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从来就是这世间弱小的浮萍,我从来得不到真正的自由,我爱的人离我远去,爱我的人也离我远去,这世间我还有什么,我还能去哪里……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有浅浅的印痕,是在蘅芜山时,和渊离的生死关头留下来的痕迹。可就是这样的痕迹也要渐渐消失了。
楚战极轻地将她拥近了怀里。
“我知道伱想见罗珏,我带伱去。”
他似是在她耳边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