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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先令蜡烛-第9部分

小说: 一先令蜡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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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鞋。”她举起一只脚,给他看那只非常朴素的半高跟女鞋。“保姆认为
要进城,穿这双鞋是最适合的,可是我觉得很恐怖,走不稳。”

  “过一段时间就会习惯的,人必须顺从种族的禁忌。”

  “为什么? ”

  “因为特立独行比戴着顺从的徽章更悲惨。”

  “哦,我不常到城里来。你大概没有时间和我去吃一客冰淇淋吧? ”

  “恐怕没有。留待下次我再去西欧佛的时候,好吗? ”

  “对了,你还会回来。我忘了。我昨天看见你的受害者了。”她闲话家常地加
上一句。

  “我的受害者? ”

  “对,昏倒的那一个。”

  “你看见他了! 在哪里? ”

  “爸爸带我到‘海洋’去参加一场午宴。”

  “你爸爸不是很讨厌那里吗? ”

  “是没错。他说他一辈子没看过这么多恶心的熏鲱鱼。我觉得熏腓鱼味道重了
些,但是还不算太坏。甜瓜非常可口。”

  “你父亲告诉你提司铎在那边当班吗? ”

  “不,是队长说的。他看起来不很专业。我是说提司铎先生,不是队长。太友
善,太关心了。专业的侍者绝不会看起来太关心,不会真的关心。而且他送上来的
冰淇淋忘了放汤匙。不过我想那天你一定是把他欺负得够惨的。”

  “我欺负他! ”格兰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表示他希望爱瑞卡不要为了这
个俊美的年轻人的困境而昏了头。

  “噢,不。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的鼻子太长了,更何况,我爱的是托贾尔。”

  “谁是托贾尔? ”

  “当然是那个驯兽师。”她用怀疑的眼神转头看他。

  “你真的没昕过托贾尔这个人? ”

  格兰特表示恐怕正是如此。

  “你圣诞节的时候都不去奥林匹亚的吗? 你应该去的! 我会吩咐米尔斯先生保
留座位给你。”

  “谢谢你。你喜欢这个托贾尔多久了? ”

  “四年。我是很专情的。”

  她一定是,格兰特表示同意。

  “在‘东方’的办公室前面让我下车,好吗? ”她说道,语调和她宣称自己专
情的时候一模一样。于是格兰特让她在有黄色烟囱的邮轮旁下车。

  “坐船旅行吗? ”他问道。

  “噢,不。我要在这些办公室走一圈,帮保姆收集小册子。她喜欢这类东西。
她不曾去过英国以外的地方,因为她怕海,不过她喜欢安稳地坐着神游。今年春天
我在摄政街帮她拿过一些很棒的奥地利山景。她也对德国的许多温泉疗养地了如指
掌。再见了,谢谢你的便车。你再到西欧佛来时会怎么通知我? 我们好去吃冰。”

  “我会托你父亲带口信给你。这样可以吗? ”

  “可以。再见。”她走进办公室里面。

  格兰特继续上路,去会见克莉丝汀·克雷的律师和丈夫,心情好了些。



  

 

                第八章

  一见到爱德华·钱斯,立刻就能明白为何大家都只叫他爱德华,而没有别的称
呼。他个子很高,很有威严,非常俊美,是个很正派的人,举止中带着沉郁但不失
亲切的气质,难得露出的笑容很迷人。对照着身边神经紧张的厄斯金先生焦躁不安
的动作,他的沉着就像一艘邮轮在忍受小拖船的指挥一样。

  格兰特以前没有见过他。离家将近三个月后.爱德华·钱斯星期四下午回到伦
敦,迎接他的却是妻子的死讯。他即刻赶到西欧佛,并确认尸体,星期五去拜访忧
心忡忡的郡警察局,推敲了一阵那颗扣子,然后帮他们下定决心将这个案子交给苏
格兰场处理。妻子的死加上长期离家,有千头万绪的事情等待他处理,所以他回到
伦敦,而格兰特正好在同一时间离开伦敦。

  他现在看起来非常疲倦,但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格兰特好奇地想要在什么样的
情况下,这位五百年的贵族家庭教养出的传统产物才会显露他的情绪。接着,当他
拉了把椅子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爱德华·钱斯绝非传统派人士。如果他真的
像表面上那么顺从体制的话,他会娶某位表妹,服个公职,掌管一片田产,看《晨
间邮报》。但这种事他一件也没做。他娶了一位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艺人,他为追
求乐趣而探险,而且还写书。这样一想,还真令人悚然,表象居然能误导如此之深。
“爱德华勋爵自然是已经看过遗嘱了。”厄斯金说道:“事实上,他在一段时间前
就已经知道其中最重要的几项条文了,在立定遗嘱的时候,爱德华夫人已经向他说
明过她的想法。然而,还是有一个令人惊讶的地方。不过也许你想亲自看看这份文
件。”

  他把那份看上去洋洋大观的文件在桌子上调个头.让它面对着格兰特。

  “爱德华夫人先前立过两份遗嘱,都是在美国,但在她的指示下,她在美国的
律师已经将两份都销毁了。她希望她的不动产由英国方面负责管理,因为她一向十
分欣赏英国的稳定性。”

  克莉丝汀未留下任何东西给她的丈夫。“我不遗留任何金钱给我的丈夫,爱德
华… 钱斯,因为他的财富一直都是、也永远会多过他所花用的,而且因为他从来不
十分在意金钱。”至于她的私人物品中,除了她特别指明要分送的之外,他可以自
由挑选他喜欢的。有好几笔赠与朋友和亲属的金钱,包括一次性给付或年金的方式。
受赠人有邦朵,她的管家和最后一任服装师。她的黑人司机。乔·麦尔斯,他执导
过她最成功的几部作品。芝加哥一个旅馆侍者,让他“去买那个加油站”。受赠者
全数将近三十个人,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包含各种身份地位。但是没有提到杰森
·哈默。

  格兰特瞄了一下日期。十八个月前。那时她可能还没见过哈默。

  这些遗赠尽管十分慷慨,但她庞大的财富中仍有极大的一笔尚未分派。这剩下
的一笔,令人吃惊地,并不留给任何个人,而是“用来保存英格兰之美”。所以要
设立一个信托基金,去买下有消失之虞的美丽建筑物或土地,同时进行后续的保养。

  这是第三个让格兰特惊讶的地方。第四个惊讶出现在赠予名单的末尾。这最后
一项的赠予内容是,“给我的哥哥赫伯,一先令的蜡烛钱。”

  “哥哥? ”格兰特说着,抬起头来语带询问。

  “爱德华勋爵本来并不知道爱德华夫人还有一个哥哥,是看了遗嘱才知道的。
爱德华夫人的双亲好几年前就去世了,并没有听说过还有任何在世的家人。”

  “一先令的蜡烛钱。这句话对你有什么意义吗,先生? ”他转问钱斯,钱斯摇
了摇头。

  “我看可能是兄妹失和。也许他们小时候为了什么事情反目过。常会有一些让
人比较难以原谅的事情。”他的眼光扫向律师。“每次我见到爱丽西亚,总会记起
她把我收集的鸟蛋打烂的事。”

  “并不必然是小时候发生的争吵。”格兰特说道:“她一定是到更晚才了解他
的。”

  “这应该去问问邦朵。她从早期在纽约的时候,就帮我太太料理服装。不过这
很重要吗? 毕竟,这个人已经被她用一先令打发了。”

  “很重要,因为这是我在克雷小姐的人际关系中第一次发现到恨意的存在。没
有人敢说这会是一条什么样的线索。”

  “探长看过这个之后,可能就不会认为那有多重要了。”厄斯金说道:“这个,
请你过目一下,就是我刚才提到的令人惊讶的地方。”




  也就是说惊讶之处不在遗嘱里面。

  格兰特从律师干燥、微颤的手中接过那份文件。这是一张泛着光泽,厚厚的乳
白色便条纸,在全英国的乡村小店都买得到,上面是克莉丝汀·克雷写给律师的信。
信头写着“肯特郡,梅德利,布莱尔”,并载明这是她对遗嘱附加条款的指示。她
把她在加州的农场,包括所有地上物和设备,再加上五千英镑,全部留给一位伦敦
自由民子弟,罗伯特·斯坦纳威。

  “这个,”律师说道,“如你所见,是星期三写成的。而到了星期四早上——”
他戏剧性地止住话头。

  “这样做合法吗? ”格兰特问道。

  “我不会质疑这一点。这是一份完全手写的文件,而且得体地签上了她的全名。
签名时有玛格丽特·皮茨在旁见证。条款的内容十分清楚,而且写法显然很有条理。”

  “没有伪造的可能性? ”

  “一点也没有。我很清楚爱德华夫人的笔迹。你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笔迹很独特,
绝不容易模仿——更何况我非常熟悉她的风格,那是更难以模仿的地方一”

  “好吧! ”格兰特再把这封信重读一遍,几乎不敢捌佑它的存在? “这样一来
一切都改观r 。我必须回苏格兰场一趟。这很可能就表示,在入夜之前会有一次逮
捕行动”

  他站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钱斯说道。

  “好的,先生。”格兰特不加思索地同意道。“可以的话,我想先以电话确定
届时总督察会在场。”当他拿起话筒时,心里的另一个他说话了:哈默说得没错我
们待人的态度的确有大小眼。如果这位丈夫只是布利斯顿一个拉保险的,我们就不
会对他介入警场会议一事看得这么顺理成章了! “巴尔克总督察在不在,你知道吗
? 哦……? 那就是在二十分钟内了。嗯,告诉他格兰特探长有重要的消息,要立刻
和他开会。对,还有厅长,如果他也在的话。”

  他挂断电话。

  “谢谢你帮了大忙。”他向厄斯金道别.“顺便说句,如果你找到那个哥哥,
我会很想知道”于是他和钱斯走下一条阴暗、狭窄的阶梯.来到炙人的骄阳下.“
你觉得,”钱斯停下脚步问道,一只手放在格兰特的车门把上:“有没有时间去喝
一杯,我觉得需要提一下神。

  这个早上挺——挺累人的。“

  “好的,没问题。沿着河堤过去不会超过十分钟。你想去什么地方? ”

  “这个嘛,我的俱乐部在卡尔顿街,但我不想遇见认识的人。萨佛也好不了多
少——”

  “前面有一家不错的小酒吧。”格兰特说道,把车子调头,“这个时问很安静,
也很凉爽。”

  他们经过街角时,格兰特的目光受到几张报纸海报的吸引。“克雷的葬礼:前
所未有的场面”、“十名妇女当场昏倒”、“伦敦挥别克雷”以及《前哨》的“克
雷最后的观众”。 格兰特的脚踩在油门踏板上。

  “那实在是很可怕。”他身边的人安静地说道。

  “足的,我可以想像。”

  “那些女人。我想人这个物种的好口子大概快到尽头了。 我们虽然安然度过战
争,但也许是付出太多了..使大家都——感染了疯癫有时候也会惊吓过度。”他
沉默了一阵,显然是在脑中把他这场景再审视一遍。“我见过用机关枪扫射平地上
的部队——在中国——还有对大屠杀的反抗。 过看到今天早上那一大群歇斯底里的
人类,不是因为——克莉丝,而是因为他们让我耻于为人,耻于和他们属于同一个
物种。”

  “我本来希望时问那么早,应该比较不会有激动反应的。我知道警方是这么想
的。”

  “我们也是这么想,所以我们才会选在那个时间。现在我已经亲眼看见了,我
知道当时怎么做都不可能防止得了。那些人毫无理智。”

  他停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不爽朗的笑声。“她从来不曾打心眼里喜欢人。因
为她发现人—令她失望,所以才会把自己的钱做那样的安排。她的影迷今天早上的
表现证明了她的判断。”

  酒吧就像格兰特说的一样,凉爽,安静,而且令人感到自在。没有一个人看钱
斯一眼。在场的有其他六个人,三个人对格兰特点点头,另外三个人看起来很紧张
的样子。钱斯即使处于哀恸中,仍然观察敏锐,他问道:“如果不想被人认出来的
话,你都到哪儿去? ”格兰特笑了,“我还没找到。”他承认道:“有一次我坐朋
友的游艇在拉布拉多上岸,结果村子商店里有个人对我说:‘警官,你现在的八字
胡比以前短了。’从此以后我就不抱希望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拉布拉多,接着聊加列利亚,钱斯先前几个月就在那边。

  “我从前以为亚洲很原始,还有南美洲一些印第安部落,不过东欧把它们都打
败了。除了一些城镇以外,加列利亚还处于原始的黑暗之中。”

  “我知道他们抛弃了他们最了不起的爱国斗士。”格兰特说。

  “林姆尼克? 是的。等他的党休养生息过后,他就会卷土重来。这个黑暗的国
家就是这么运作的。”

  “那里有多少党派? ”

  “大约十个,我想,不包括小派系在内。那个像只热锅一样的国家至少有二十
个种族,每个种族都吵着要自治,可是提出来的政策都十分陈旧。那是个很奇妙的
地方。有空你应该去看看。首都是他们的橱窗——他们尽可能把那里造得像每个国
家首都的翻版。歌剧院、电车、电灯、富丽堂皇的火车站、电影院——但是到二十
英里外的乡村去,你就会发现新娘拍卖场。女孩们成排站立,脚边放着她们带来的
嫁妆,等着委身给出价最高的人。我在城里的一栋大楼里面,看过一个老农妇在一
座电梯外面发了疯似地胡言乱语,以为自己中了巫术,别人只好把她带到收容所去。
城里贪污腐败,乡下迷信无知——不过依然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

  格兰特任由他去说,希望他暂时把这个早上的不快丢在脑后,即使是短短几分
钟也好。他自己的心思则不在加列利亚,而是在西欧佛。所以真的是他干的,那个
情绪化的小白脸! 他向他的女主人诈得了一座农场和五千英镑,而且不肯等待。格
兰特个人对这男孩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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