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川次郎-死者的学园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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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许多学校的大礼堂通常会兼作体育馆来使用,但是手冢学园这个大礼堂却有著厅院式的规模。在电影院般的阶梯式地板上,并排著坐起来非常舒适的椅子,无论是内部的装潢,或是音响效果,以这里的设备来办一场演奏会,都是绰绰有余。
舞台非常宽敞,为了要在校庆时能够利用这个场地表演戏剧,所以也有完整的舞台设备。此外,这里除了可以放映电影,还为了因应特别演讲时的需要,安装了架空投影机。
真弓从侧面的小阶梯爬上了舞台。在舞台的一角,放著一部平台式钢琴,真弓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静静地站在钢琴的前面,掀开了琴盖。并没有上锁,这是因为教钢琴的王泽美子老师总是非常健忘,甚少锁琴的缘故。
真弓把带来的琴谱放在钢琴上,拿开绒布,试著按了一个琴键。深沈的乐音在大礼堂中形成了波纹,扩散开来。
真弓坐在钢琴前面,立刻开始弹起刚刚学会的练习曲。起先她只敢战战兢兢地弹出细微的声音,但是弹著弹著就投入其中,用力地敲打出强烈的音符。
这和在家里弹琴真有著天壤之别!真弓心中想著。家里的是直立式钢琴,而且为了怕吵到邻居,所以在底下铺了厚厚的地毯,让琴声不要有太大的回音。没有回音的钢琴,就像是少了什么的咖啡,真的是索然无味。
真弓偶尔会来到大礼堂,弹弹这部平台式钢琴。三泽老师并非不知道这件事情,虽然她规定学生不能擅自来这个地方,但因为真弓的确是非常积极在练琴,所以她也就默许了。
大礼堂的时钟指在四点三十分。还可以再练习三十分钟。钢琴老师五点半才会来,而且真弓家离国分寺车站很近,所以只要五点离开这里的话,就来得及。
真弓想像自己是在音乐厅开独奏会,因此故意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弹著。现在正是她弹琴兴致最高的时期。而且,今年秋天她钢琴老师的学生们要开个发表会,为了要参加,所以必须从夏天就开始练习才行。
「我要弹哪一首曲子才好呢……」
通常,只要曲子本身不是太离谱的话,在发表会上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曲子来弹。
如果选太难的曲子会很辛苦,但是如果选太有名的曲子,又怕和别人撞在一起。所以最好选择一首略微有名却不是太有名,有一点难又不是太难的曲子。
「不知道有没有我想要的曲子?」
真弓翻阅著带来的琴谱,开始弹著萧邦的作品,十之三练习曲。
这是一首叫作「离别曲」的名曲。
有一双眼睛正从舞台的侧面盯著面对钢琴的真弓背影。那个人绕过了舞台后方,爬上了金属梯。
「你真用功呀。」
真弓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因而回过了头。
「啊,是老师。」
是教音乐的三泽老师。她的年纪大概是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和蔼可亲的表情,感觉上应该比较适合当幼稚园老师。
「对不起,我擅自……」
「没关系,反正现在也没人使用。」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喽。发表会要弹的曲子已经决定了吗?」
「不,我还在犹豫呢。」
「是吗?不管怎样,我是一定会去听的,所以一定要好好弹哟。」
「好!」
「我先走了。我一直待在这里,想必会让你弹得不自在吧。」
「我可以弹到五点吗?」
「没问题。反正晚上工友伯伯会来上锁,所以练完后放著就行了。」
「知道了。」
王泽老师离去后,真弓再度面向钢琴。
刚才的那个人,从舞台正上方俯视著真弓。那里是位于舞台上方的狭窄走道,是检修升降布幕的装置、照明设备以及拉出布景的机械时所使用的通道。
三泽老师的意外出现,让这个人一时之闲慌了手脚,但是看到现在只剩下真弓一人,于是放心地吁了一口气。为了慎重起见,稍待片刻之后,他从口袋中取出了螺丝起子,开始松开舞台上方大型照明设备的螺丝。
「离别曲」是真弓最喜欢的曲子之一。虽然也有人填了歌词来唱,但是它原来的旋律之中本来就洋溢著「歌」的意境。她又重新弹了一遍。
萧邦。还是决定弹萧邦好了……。突然,真弓的手停了下来。舞台上传来了不明的声音。回头一看,舞台中央滚动著一颗银色的东西。
「是什么呀……」
真弓从钢琴前面站了起来,走向舞台的正中央。虽然她平常没戴眼镜,但视力也不算太好。她靠近过去蹲下来看。
「搞什么,原来是一颗螺丝呀。」
发出银色光芒的东西,是一颗粗螺丝。大概是松了,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如果不捡起来的话,别人踩到会很危险的……就在她伸手要捡起螺丝的时候,正上方的沈重照明灯不声不响地,朝著真弓的位置直落而下。
真知子和治子抵达学校的时候是将近七点钟。天空已经昏暗,附近逐渐笼罩浓浓的黑。
「校门已经关起来了。」
「看我的。」
治子带著真知子绕过学校的侧面,来到一处用铁丝网圈起来的围墙缺口。
「要翻越这道铁丝网吗?」
就在真知子抬头望著的时候,治子默默地用双手抓住铁丝网,用力摇晃了起来。
「唉呀?」
真知子睁圆了眼睛惊叫。∷客唬Ω盟凳翘客母纸羁蚣苷鐾崖洌说爻悦娴顾?
「你还没搞清楚对不对?当我迟到或是想要跷课的时候,这可方便得很呢。」
越过倒塌的铁丝网进入学校之后,她们就把网子摆回原处。那里正好在体育馆的后方,所以不太会有人注意到。
「要从哪里找起?」真知子问道。
「先到我们的教室去。然后再去英语社,接著是……」
「接下来要找的地方待会儿再说。」
两人急忙前往二年C班的教室。教室一片黑暗,看不到人影。二人穿过天桥,往另一栋教室大楼走去。各个社团的办公室并排在一起,占了那栋楼三楼的一半空间。
网球社、桌球社、排球社……
「喂,你看…」治子提高音量。
在写著「英语社」的门缝下,露出了光线。
两人安心地互相望了一眼。
「她一定就在里面。」治子说道。
「她还真会折腾人呢……」治子把门打开。
「真弓,你也真是的」
「喔,原来是你们呀。」
仓林老师从书桌上抬起了头。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治子和真知子两人说不出话来,呆立了一会儿。不久,真知子说道:「我们是来找柳田的。」
「柳田?她怎么了?」
「她还没有回家。」治子说。
仓林老师摇了摇头。
「我没有看到她。∥椅擞⒂锷绲墓ぷ鳎游宓阋郧熬鸵恢贝谡饫铮锼挥欣垂!?
「我们很为她担心。」治子像是在倾诉心事,「之前,恭子遇到了那样的事,而今天真弓原本该去上她最喜欢的钢琴课,却一直还没有回家……」
仓林老师也放下了拿在手上的笔,陷入沈思。
「嗯……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但是」
「老师您知道恭子是被预谋杀害的吗?」真知子问道。
「我从警察那里听说了。我始终无法相信。我告诉他们我完全猜不出凶手是谁……」
「我们猜想,莫非柳田也会遭到不测,所以才赶了过来。」
「去教室看过了吗?」
「是的。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一直在沈思的治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道:「大礼堂!」
「咦?」
「在大礼堂!一定在那里。真弓经常下课后一个人去那里练钢琴。」
「我们去看看吧。」
「好,老师也去。」
治子第一个冲出去,接著是仓林老师,真知子殿后。
跑下一楼后,匆忙穿过走廊,从这条走廊有一个连接走道,一直通往大礼堂。在没有人烟的走廊上,只有三个人小跑步的皮鞋声杂乱交错著。
看到大礼堂入口的厚重门扉了,三个人加快脚步。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从里面推了开来,工友伯伯连滚带爬地跑出来。
「伯伯,怎么了?」
仓林老师大声问道。工友伯伯惨白著脸,像是闪到腰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老师……糟、糟糕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工友伯伯用颤抖的手指,指著门扉。
「里、里面……倒著……学生……」
冶子发出了短促的哀嚎,旋即用手住了嘴。
仓林老师推开了门走进礼堂。真知子与治子也尾随著。穿过大厅,打开门,三人鱼贯而入。
他们来到舞台正下方。钢琴前面没有人,琴盖是打开著的,乐谱还放在上面。
仓林老师由旁边的阶梯走上了舞台,突然停下脚步。
「别过来!不可以过来!」
「真弓」治子喃喃念道。
柳田真弓倒卧在舞台的中央,修长的身体无力地瘫著。头被敲破了。身旁掉落一盏看似沈重、沾满血迹的照明灯。
「真弓!」
治子想要跑过去,却被真知子一把抱祝
「不可以!不可以过去!」
「放开我!」
「已经没救了!她已经死了!」
治子「哇!」她哭倒在地。真知子抱住治子也哭了起来。
仓林老师慢慢地靠近真弓的尸体,茫然地看著,不久才回过神来。
「警察。得赶快报警才行。结城,你」
「没问题。……老师,你去通知警察。我在这里等著。」
「好。」
真知子在仓林老师走出大礼堂之后,擦乾眼泪站了起来。她已经不再感到惊恐。没关系了,振作一点!她将陷入恍惚、坐在地板上的治子扶到一旁,悄悄走到倒卧在地的真弓身旁,看著掉落在地板上的照明灯,然后抽头望著上方黑暗处。
大概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是意外吗?还是谁弄掉下来的?
很难想像这是一场意外。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发生这样子的意外。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就是一宗杀人事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继恭子之后,真弓也被杀害了。
真知子朝治子那里瞄了一眼。下一个被锁定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治子……不过,这也实在太奇怪了。钢琴放在舞台的一端,真弓却死在舞台的中央。她为什么会刻意来到这里呢?由钢琴琴盖打开的状况来判断,真弓应该是正在弹著琴才对。那她又为什么要刻意站起来,走到照明灯的正下方来呢?
真知子突然看到真弓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于是蹲下来看个究竟。在那半张开的手中,有一个全新、发出银色光芒的粗螺丝。
【第七章:疑惑】
「不要再去读那所学校了好吗?」母亲惠子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
真知子大口吃著早餐的土司面包,耸了耸肩膀。
「可是,实在令人心里发毛。连续两个人都……」
「不过是凑巧而已嘛。而且警察也断定那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警察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
真知子默不吭声,喝著英式咖啡。她也有相同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是凑巧呢?到底警察在想些什么?但是,真知子目前还不打算转学。事实上,已经有一部份的家长想让自己的子女转学,但都被学校给说服而打消了念头。
这么说对过世的恭子和真弓也许有些不敬,但是难得遇上这么大的一个谜团,身为悬疑小说迷,实在是跃跃欲试想要亲自解开这个谜底。真知子暗自下定了决心。
「而且还都是你的同班同学呢。」惠子还在发著牢骚。
「妈妈,你老爱瞎操心。别忘了我可是学校理事的女儿呢,如果我转学了,那么其他的同学也一定会接二连三地离开,不是吗?」
「说得好。」父亲正造探出头来。
「啊,爸爸,早安。」
「早。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得很呢。」
「不错,年轻人就是应该要这样才对。」
「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刚才真知子不是说过吗?那只是凑巧而已。」
「就算是凑巧,你没听过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吗?」惠子满脸不高兴。
「你想太多了。」
正造苦笑著。「帮我泡一杯咖啡好吗?」
有二就有三。≌嬷幼钤谝獾木褪钦庖坏恪K南耄绻邢乱桓鑫叩幕埃且欢ň褪侨俗榈淖詈笠桓觯∫爸巫印?
「爸爸,你今天会来学校吗?」
「嗯。上午我跟人有约,不过下午我一定会去。」
真弓去世至今,过了一个礼拜。父亲正造提早结束了在夏威夷的公事,昨夜刚赶回国,为的是要召开临时的理事会。
学校好不容易总算稍微平静了下来。学生接二连三地死亡,尤其是在真知子的班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笑声,每天都像在守灵似的,最近终于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气氛。
唯一无法恢复的就是小野治子。当然,治子也一定觉得真弓是被杀害的,她虽然嘴巴不说,但相信她也一定认为自己可能会是下一个。于是一直保持缄默,往日的古灵精怪也不知消失何处,和同学之间也几乎不再交谈。
「我走了。」
「自己小心点。」母亲的言词中有著平日不曾有的不安。
梅雨季节一个冰冷的早晨。雨一直下个不停,根本没有要放晴的迹象,虽然著伞,但还是感觉到衣服被雨给溅得湿透了。
从中野搭上了中央线。在下一站的高圆寺,如往常一般,长池幸枝也搭上车来。两人约好平常都要在同一班电车的同一个车厢上车。
「早。」
「早。真知子,英语文法的作业写好了没有?」
「嗯。」
「待会儿借我看。」
「OK。∥梗羌掳斓迷趺囱耍俊?
幸枝苦著脸摇摇头。
「我问过她家人了,他们说真弓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是吗……?太可惜了。」
真知子临时想到柳田真弓也许会留下日记之类的东西,从中或许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因此拜托平日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