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之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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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学分析天平等等研究室必备物品。
“陈先生,对于教授被害的事,我也深表遗憾。”她微微前倾身子,脸上的笑容完全隐退,露出淡淡的哀伤,“教授是古埃及生化、文物的权威专家,他的离世,将是埃及文明研究的损失,希望您能节哀顺变。”
她是华人,而且中文相当流利,所以很轻松地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平静地回答:“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
时间宝贵,我必须每一分钟都抓紧。
看来对方也不喜欢浪费时间,她轻轻点头:“好。”
在她走向办公桌边打开投影机的空当,我向长桌上的透明冷藏箱里多看了几眼。里面的试管架上插着十几只不同直径的试管,每一只里都或多或少地放着一些黑色切片。冷藏箱的电子温度计显示,此刻箱内保持着摄氏零下四十度的状态。
“希薇小姐,教授送来的三个样品到底是什么?”我走近长桌,观察着那些黑乎乎的切片。
“是三个古代化石的残片,从外表来看,它们应该是一只远古牛虻、一只尼罗河红唇甲虫和一只吉萨两栖瓢虫。请看图片——”
啪的一声,长桌上方的幕布上出现了图像,不过房间里光线太亮,无法看得太清楚。
我转头望了望那四扇明亮的落地窗,她已经举起一只烟灰色的遥控器,向我微笑着:“陈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把窗帘关闭可以吗?”
其实,我应该注意到她是在刻意避开“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之嫌,因为她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而且矜持文雅,的确在很多时候应该避嫌的,只是我的思想已经被图片上的甲虫吸引住,恨不得立刻看清,所以立刻回应:“好。”
加厚天鹅绒的窗帘无声关闭,房间里立刻黯淡下来。
图片上,三只黑乎乎的昆虫化石呈三角形排列着,保存最完整的是那只瓢虫,身上的点状花纹依稀可辨。另外两只,则只能是在生物学家的妙手修饰下,才会显出本来面目。
“它们的生存年代,大概为五千年到八千年前,虽然我把它们称为化石,但那并不够严谨。因为这三只昆虫并没有死亡,而是处于一种趋近‘僵死’的状态。陈先生,换一个普通人容易理解的说法,它们是在长时间地‘冬眠’,而非死亡。假如没有外力破坏它们的蛰居环境,它们将一直‘冬眠’下去,直到重新苏醒过来。”希薇发上的香气近了,就站在我侧面三步远处。
她把图片放大了八倍,瓢虫的形像越发明显起来。
假如她的话成立,这些东西只对生物学家有用,绝非劫匪感兴趣的内容。
“请继续说下去。”我皱了皱眉。
“陈先生,昆虫不会是教授遇害的引子,如果您不想听这些学术性太强的资料,我有一些另外的想法,想提出来与您探讨,可以吗?”她走向长桌,按了无菌箱的开关,那个厚重的盖子缓缓地向上张开。
“同种类的两栖瓢虫,曾经大量出现在某些倾颓的金字塔内部,由此可以得到近似结论,在历史上的某个时期,向金字塔内放入瓢虫,似乎是一种时尚或者说是一种奇怪的祭品。在古埃及的壁画中,瓢虫属于‘光明之虫’,古埃及人认为这种金灿灿的东西能带领他们找到黄金,因为它就是‘黄金之子’。陈先生,我曾读过相当多的与‘黄金之海’有关的典籍,所有的书里都不约而同地提到过,法老命令奴隶们将黄金与瓢虫放在一起,然后施以咒语,此刻,瓢虫会发疯一样噬咬黄金,然后身体与金块融为一体。在这种仪式之后,它们会与黄金一起沉眠,成为被金子洗礼过的‘昆虫木乃伊’。”
那些资料我也看过,但没有什么成形的结论,所以此刻,我只是静静听着而不发表任何意见。
希薇戴上了一副消过毒的塑胶手套,从无菌箱的圆形架子上取出一只茶杯粗细的玻璃观察皿,转身送到我的眼前。
“陈先生,这就是教授送来的那只瓢虫,请仔细看它的口唇部位——”我们的距离拉近到只有一步,随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一阵淡若幽兰的香气浮浮沉沉而来。
这只观察皿兼有放大功能,所以我观察到的内容实际是瓢虫放大了四倍后的样子。任何昆虫被放大时都会露出狰狞可怕的面孔,它也毫不例外,口唇部位像两柄交错的锯齿铡刀。那些锯齿上面,隐隐约约泛出点点金光。
“那些是百分之百的黄金,至于其纯度——简直是奇怪之极,竟然达到了小数点后面的四个九甚至更高。陈先生,稍具常识的人就该知道,古埃及人提纯黄金的水平犹在古玛雅人之下,即使是帝王谷里出现的金像、金棺、黄金面具,其纯度仅在百份之九十五到九十八之间。在这一点上,冷教授和我达成过共识,瓢虫口唇上的黄金粉末,绝不是人工提炼出来的,与此前埃及发现的任何一种黄金制品有本质上的不同。”
希薇的语气平缓而流畅,当她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时,不知不觉又向我靠近了半步,我们几乎是肩碰肩、头挨头地看着那只古代生物。
我更关心事件的起源,而不是目前这种既定的结果:“教授有没有说化石是在何处发现的?”
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牢牢把握住自己思路的主脉,不受任何影响。现在,我要知道的是教授他们到底找到了什么、在哪里找到的,然后去追查劫案的幕后真凶。
“他不肯说,陈先生,考古界的行规比较特殊,任何人都有权利保守自己的线索。不过,当我们确信瓢虫口唇上沾着的黄金与众不同时,他曾有一个极其怪异的表现——”突然之间,落地窗的玻璃被碰响了,发出“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体积较大的飞虫一头撞上来引起的动静。
她向窗户方向看了一眼,脸颊上忽然飞起红晕:“哦,对不起,吓了我一大跳。”
我淡淡地一笑:“请继续说下去,教授是不是大笑三声,然后扬长而去?”
那是冷汉南的常见动作,每次在考古进程中有了柳暗花明的发现后,他都会仿效古人“仰天长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典故。
希薇点点头:“对,的确是大笑三声,但他却自言自语地说了以下几句话——”
她抬起头来,模仿冷汉南孤傲昂扬的姿势:“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倾天下之金铸黄金之海是这个意思?美国人真是高明、高明、高明,我懂了,我懂了——”
我禁不住一怔,好端端的,冷汉南怎么会提到美国人?而且还赞对方“高明”?
冷汉南虽然是一名醉心于考古学问的科学家,却拥有强烈的政治爱憎心,对于美国借“维和”之名两度向伊拉克开战的行径颇有微词。以他在国际考古界的声望,已经数次收到耶鲁大学的诚恳邀请,对方数次发来首席客座教授的聘任书,却都给他随手扔进废纸篓里。毫无疑问,他不喜欢美国,对打着“美国”标签的任何东西都嗤之以鼻。
现在,他称赞“美国人高明”,无论是善意或者是鄙夷,都能说明,他的发现是与美国人有关的。
“陈先生,你能推测教授的话是什么意思吗?”希薇叹了口气,打开长桌上的光电显微镜,调整观测台的高度,然后把观察皿放上去。
“仅有这些?冷馨呢,有没有说过什么?”提到那个名字,我心上的血痂被重新揭开,痛得浑身一颤。
“自从教授发现化石开始,我就没有见过冷小姐,听教授说,她身体不舒服,在酒店里静养。不过,请不要怪我多心,他每次提到冷小姐时,表情都会变得有些不自然,仿佛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心底的愤怒——”
显微镜的射灯打开,瓢虫被笼罩在光柱之下,那些金光越发亮得晃眼。
“愤怒?”我重复着。
冷汉南与冷馨两父女的关系非常融洽,八年前冷夫人辞世后,他们两个很有相依为命的味道,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算得上是父女和睦相处的楷模。那么,在外人面前提及冷馨,他又怎么会露出愤怒的表情?
这又是一个不可解的谜团,我能推测出考古小组遭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无法化解的危机。可惜,他们没有尽早通知我,反而贸然独力应付,才令事情演变到今天的惨痛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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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一黄金之海第一部神秘失踪 5古生物化石的肢体开始蠕动(上)
( 本章字数:3846 更新时间:2009…7…16 22:37:54)
“我知道,教授心里一定藏着秘密,他在研究所停留的时间每天不超过十分钟,但唉声叹气的次数却不下七八十次,几乎是每句话前后都伴随着十几声叹息。YUNug。cOM每次他离开之后,我都能在地板上找到他掉落下来的白头发,只有日夜焦虑失眠的人,才会有这种表现。”
她一边说,一边俯身在观测镜上,一只手小心地调整焦距。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这次才是实实在在地吓了她一大跳,身子一颤,“哎哟”一声叫起来,右眼重重地撞在观测镜上。
我顾不得看电话,立刻扶住她的肩,连声叫着:“希薇小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她向后踉跄了一步,双手捂住眼睛,不停地低声呻吟着:“好痛……好痛……”
我扶她坐在沙发上,轻轻扳开她的手,赫然发现,受伤的地方已然青了一大块。
“幸好还能看见,没事……我没事的陈先生,你先接电话好了。”她艰难地眨了眨右眼,随即痛得鼻尖一皱,重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电话一直在响,我取出电话,却是司空摘星的号码。
“鹰,我有重大发现,非常非常重大的发现,你房间里的那一大堆照片,拍摄目标全部是狮身人面像。你是不是早就怀疑那雕像有问题,所以才对着它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连拍?告诉我,可有什么发现?”
他风风火火地大叫着,声音肯定也能传入希薇耳朵里。
我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我代冷汉南收下的那些照片。
司空摘星继续叫着:“现在我敢肯定‘黄金之海’就在狮身人面像下面,哈哈哈哈,我们要发财了,要发财了!”
通过简单的线索得到简单的结论一向就是他的独特思维方式,只是“思考”向来不是他的强项。
希薇呻吟了一声欠了欠身子:“陈先生,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当她抓着我的胳膊要挺身站起来时,再次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重新跌坐下去。眼睛是人类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比咽喉更容易受伤害,目前这种情况,换成任何人都会不胜痛楚,无法行走。
我抱歉地笑了笑:“不必,刚刚真是太对不起了。”
希薇继续捂住眼睛低叹:“是我不好,教授出事以后,我总是神不守舍的,是我太不小心,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司空摘星陡然怪叫:“鹰,你身边有女人?漂不漂亮?好啊!你把我们兄弟扔在酒店里,还派两个烂警察把门,不让自由进出——你倒好,自己出去泡妞。嘿嘿,冷馨刚失踪,你就处处留情……”
他说话向来不经大脑,东一句西一句地乱扯,我早就习惯了。
希薇的脸蓦的涨红了,努力撑着身子,向沙发远端挪移过去。
我低声对着话筒叫:“司空,再胡说八道,就离我远点!我在办正事,知道不知道?”
电话彼端沉默下来,接着是一阵“哗啦哗啦”整理照片的动静。
我很后悔没能及时收好照片,如同因为它们再引得司空摘星搞出什么事来,就是我的过失了。假如他认定雕像下有秘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弄些炸药回来,一下子把那雕像炸掉,闯下滔天大祸。
狮身人面像是埃及的国宝,把它炸掉的罪名足够司空摘星死一千次的了。
“鹰,我们是兄弟。”他闷声闷气地说。
“我们当然是兄弟,生死进退、荣辱与共。”我说的是真心话,否则也就不会替他们挡下钻石杀手的追击了。
“所以,假如得到那个黄金之海,别忘了兄弟,别出卖兄弟。”这是他唯一一次正正经经地跟我说话,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感伤。
我认真地回答:“司空,照片是教授拍摄的,与我无关。在我看来,兄弟间的感情比黄金更重要,你呢?”
“我们也是,鹰。”蔡小佛接过了电话,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笑了:“好吧,你们好好在房间里研究资料吧,我在外面有事,钻石杀手的事别担心,田七很快就能赶来。有咱们四个在,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句俚语来自冷汉南教授,不知不觉之间,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并且潜移默化地承接了他的某些生活习惯。
蔡小佛收线,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嘀嘀嘀嘀”的忙音,忽然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黄金动人心,这两个活宝下一步能安安稳稳地躲在房间里吗?他们都属于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恨不得搞出些鸡飞狗跳的事来,以此打发无聊的生活。这种情况下,单靠警局方面的保护已经无能为力,必须得黑白两道都打点好关系才行。
房间里依然光线黯淡,希薇远远地坐着,眼睛已经睁开。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看医生?”我若无其事地微笑着。
她轻轻摇头:“没事,其实显微镜得到的图像同样可以接入投影机,是我一时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