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1)逃亡护士 粗心爱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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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的恐惧,放弃医药科学的帮助,使那些本来经过及时治疗可以治愈的病
症没有得到治疗。
“举例说,有个人希望医生做到不可能的事。如果医生说,‘夫人,对
不起,您已经68 岁了。从现在到生命终了,您的身体将会愈来愈衰弱。您正
在不断地衰老,这是您控制不了的,也是我控制不了的。我能做的只是使您
尽可能舒服一些,并检查那些可以抑制的较明显的症状和处理那些剧烈的症
状’。如果医生这样说,那么他就显得太残酷,太无情了。那就会使病情加
重。”
“我看不出这和记帐有什么关系,”梅森说,“这是一篇很好的学术演
讲。这唤起了我的同情,但是也避开了我们的话题。您是在和律师谈话。我
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好吧!”她说,勉强做了让步,“我想,我能理解你不能由于同情而
放弃原则。税务人员擦亮了眼睛,却在一片迷惘中走了。我今天太累了,不
能和你斗下去了。我要直接进入正题。诊所里现金少了。”
“这就好了,”梅森道,“怎么造成的?”
“马尔登医生完全没有做生意的头脑。”
“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可以很简单地解释一下,”她说,“当马尔登医生为了什么事需要
现金时,他就打开装现金的抽屉,取出现金装在自己的衣袋里。”
“留下一张字条,告诉你他拿了多少钱?”
她摇摇头:“麻烦就在这里。”
“这肯定会引起麻烦。”梅森道。
“已经引起了麻烦。我曾以为,我们只要有一个帐簿,把付款都记下来,
就没有问题了。但是马尔登医生好像并不总是把现金交给我。他从病人那里
接过现金,放在那里,就让我叫下一个病人。
“有时候马尔登医生想起来,就告诉我这笔诊费。有时候他忘了,或者
他去看急诊了,而第二天上午又做手术,他回到诊所已经是次日下午了。而
且他也忙,我也忙,那么这笔诊费就永远也弄不清楚了。”
“这大概是偶然的疏忽吧?”
她迟疑着。
“是么?”梅森盯紧问。
“马尔登医生从来没有一丝疏忽。他是一台思维机器,有一个轴承脑袋。
他只不过是表面上疏忽,而实际上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这种情况必定会发
生,而且发生得太频繁了。”“这种情况你对税务人员说了多少?”“一点
也没说。你是惟一听到过我这些话的人。”“当然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解
释的。”她摇摇头。
“不,不需要了。马尔登医生死了。让国内税务厅去理清它吧。”
“他们会来问你的。”
“我要告诉他们,据我所知帐薄完全正确,马尔登医生告诉我的都记在
帐上了;如果马尔登医生不曾告诉我,他们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
梅森道:“我并不喜欢这样做,福斯小姐,可是我还要提一个个人问题,
就是迪克西伍德公寓的问题。”
她面不更色,“什么问题?”她问道。“我想你能告诉我。”
“迪克西伍德?”她问,仿佛这个名称对她非常陌生。梅森有些生气地
说:“以查尔斯·安博伊的名义租的一个套间,迪克西伍德公寓,928…B 号
房间。”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梅森说:“20 分钟以前你还到过那里。”
“我去过?”
“你停下汽车,走进去,装好两个手提箱,把你留在那个房间的衣服全
都拿来了。你提着两个沉重的手提箱,放进汽车的行李箱里就开走了。”
她不自然地挪动着位置,两眼毫不畏缩地盯着梅森,脸上毫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梅森说,“因为我是个律师。了解某些可能影响我委托人
的事情是我的工作。而迪克西伍德公寓可能对这件案子有多方面的影响。”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梅森保持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想我是被跟踪了。”
“你可以做任何推论,”梅森说,“但是,请告诉我真相。”
“为什么?”
“因为对遗产有重大影响。”
“谁得到遗产呢?”
“我猜是马尔登太太。我还没见到遗嘱。”
她突然爆发了:“好吧!马尔登太太可以打她自己的仗。我不懂为什么
我累得要死的时候还要和你坐到深夜,向你坦露我的灵魂,仅仅因为斯蒂芬
妮·马尔登要从一个她从未爱过的男人的遗产里得到一大笔现金吗?”
梅森毫不在意她的暴怒,只是坐在椅子里等待着。
格拉迪斯·福斯再次挪动了一下位置。
她终于开了口:“我猜,等这些事情结束以后,我恐怕要名声扫地了。”
梅森道:“我是律师,福斯小姐。我见过很多人性的表现,我努力看到
它真实的样子。”
“我感到欣慰,希望你气量大。”
“我想我是的。”
她道:“马尔登医生在不断的紧张状态下工作。他成就愈大,时间就愈
紧张。简直是在自杀。
“当回到家里时,发现得不到理解,也没有爱情和感情。他看到的只是
一个冷酷的、极富心计的女人,这个女人嫁给他只是为了自私的目的,只是
因为成为马尔登医生的太太后可以得到她生活中所需要的东西。”
梅森道:“你对马尔登太太的看法好像反映了马尔登医生的想法。”
“难道他不该这样想么?”
“不幸的是,”梅森道,“当家庭关系开始恶化后,就会发展成为大的
冲突。女人感到男人冷漠、粗鲁,他的机智和手腕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
把她做的一切看作理所当然,求爱的日子被无情地抛到一边去了;而男人则
感到女人自私、冷血,并且只对钱财关心。这是很不幸的情况。”
格拉迪斯·福斯从长沙发上站了起来,两眼冒出怒火,“马尔登医生和
斯蒂芬妮·马尔登上床的时候可能就像抱着一个计算器一样。”她说。
梅森探询着她那一双怒目:“我对这件事的感情部分没有兴趣,我只对
财务部分有兴趣。”
“什么财务部分?”
“在那套公寓里有一个隐蔽的保险柜和。。”“你疯了。”她打断梅森
的话。
“有个保险柜装在墙内,在一幅画后面。”梅森道,“马尔登医生无疑
在柜里藏了一些现金,而且。。”
“梅森先生,你怎么能够坐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呢?那套公寓里没有保险
柜。那只是马尔登医生用来逃避那个冷血动物控制的一个避难所,而那个冷
血动物用钩子钩住了他并数着日子等他死亡。”
“你是说你根本不知道在这套公寓内藏着钱的事?”“根本没有钱,也
没有保险柜。没有地方藏钱。那套公寓是一个劳累过度的人的避难所,他只
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我有一把钥匙,马尔登医生有一把钥匙。他为什么要
在那里藏钱?他在诊所有个保险柜。保险柜里有个抽屉存放现金。我把现金
放在那里,直到数额超过1000 美元,然后就存到银行去。这是税务人员挑剔
的另一件事。他们认为应该每天去存钱。老天啊,他们想干什么?那个人是
在为100 个病人治疗。。”
“我们谈的是公寓里的保险柜。”梅森打断她。“根本没有。”
“马尔登医生把从诊所取出的现金弄到哪里去了?”“他不曾。。我不
知道。”
“你知道马尔登医生从装现金的抽屉里取出现金?”“我什么都不知
道。”
梅森道:“税务人员可能正估算从装现金的抽屉里取走的金额和应征的
税款数额。”
“让他们去算吧,”她说,“让他们去证明吧。没有人知道马尔登医生
从现金抽屉里取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和你刚才对我说的对不上。”
“我对你所说的话是不会对税务人员说的。那不过是我的推测。”
她又坐回到长沙发上,双腿交叉,这次梅森想起马尔登太太说过格拉迪
斯·福斯有一双很漂亮的腿,并且喜欢显示它们。尽管她穿衣时很匆忙,她
还是穿上了一双极薄的尼龙丝袜,而现在她正充分展示着自己的一双美腿。
“假设我也动用了那个现金抽屉里的钱呢?”她说。
“你这么干了!”梅森惊叹道。
“不错。我喜欢赌赛马。当你坐到这张椅子上并看到这张报纸时,便已
发现了我的弱点。”
“你盗用了那里的钱?”
“别这么说。”
“那怎么说?”
她说:“马尔登医生和斯蒂芬妮结了婚。斯蒂芬妮是个贪婪阴险的人,
她想要马尔登医生快点死。如果这次飞机失事有什么问题,可能就是她做了
手脚。依我看是她谋杀了他。”
梅森说:“你太激动,太烦躁不安了。你爱上了马尔登医生,而且。。”
“而那并不影响我清晰地思维的能力。”她打断道,“我要进行一点自
己的调查。我还不能完全肯定是否斯蒂芬妮造成了他的死亡。”
“怎么调查?”梅森问。
她道:“请你告诉我,如果你认为斯蒂芬妮真是那么一个可爱的小精灵,
那她和雷蒙·卡斯特拉之间是什么关系?就是马尔登医生的司机兼飞机机械
师。”
“他们之间有关系吗?”梅森问。
“别犯傻了!”
“感情关系?”
“我不能知道她为了让卡斯特拉按她的要求去做要付出什么报酬。也许
只是金钱,也许是别的什么。很久以前我就要马尔登医生辞掉这个人,但是
他不听。卡斯特拉技术很好,毫无疑问他是个很聪明的机械师。当然了,雷
蒙不喜欢我,他知道我也不喜欢他。”
“你凭什么认为马尔登太太和他之间有交易?”
“我知道她去过他房间一次。想想吧,一位著名医生的太太到那么一个
卑贱下流的无赖房中去!”
“你怎么知道她去过那里?”
“那是她写的一张字条让我知道她去过那里。”
“卡斯特拉多大年纪?”
“雷蒙?大约32 岁。”
“漂亮吗?”
她的笑声里透着嘲讽:“他的确风流自赏。也许对于那些头脑简单的下
贱女人还有些吸引力。他长着黑头发、黑眼睛,还有股自命风流的劲儿,不
过是个下流坯。他的脑袋上除了那些黑头发之外,里面只有浆糊。他从来不
敢正眼看人。”
“他是做司机工作吗?”
“有时候是的。大部分时间马尔登医生自己开车,有时也让雷蒙开。雷
蒙的主要工作是保养飞机和汽艇。”“汽艇?”
“不错。偶尔马尔登医生想逃到一个没有电话的地方去,就会开着他的
汽艇出去半天。”
“你乘过他的汽艇吗?”
“从来没有。大概除了雷蒙以外,再没有人和他一起坐过这艘汽艇。马
尔登医生通常是把汽艇泊到一个地方钓鱼。那时候我总要在诊所里应付那些
病人,直到他回来。他出去从不超过半天。这也就是他惟一能够摆脱诊所事
务的时间。”
梅森道:“这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情况。但是我还要回到我最关心的问
题。你从现金抽屉里拿钱是怎么回事?”
“那不算能监守自盗。”她说,“假设我是马尔登医生真正的伴侣,他
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他与我的关系才是真正的伴侣关系。”
“有多久了?”
“3 年。”
“为什么他不离婚?”
“他有什么办法?斯蒂芬妮已经把他钓住了。她关心的只是钱。如果他
想离婚,她会把他剥夺得一无所有。”
“也许不致于这么糟吧,”梅森说,“他可以从头开始。。”
“他这个年纪不行了。我还要告诉你有关他的一件事,这件事斯蒂芬妮
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说不定马尔登医生现在还能活着。”
梅森扬起了眉。
“马尔登医生活不了多久了。他有心脏病。我想,像他这样紧张工作的
医生到了他这种年纪大概都会得心脏病。这大概是职业病吧!”
“好像马尔登医生活得并不很快乐,”梅森道。
“有几个医生生活快乐?”她问道,“为了做出成绩,只好牺牲快乐。
他们获得了一定的经济地位,但他们毁了自己的健康,而且陷入了重复不变
的单调工作,每天只是工作,工作,工作。
对于一个真正出色的医生来说,个人生活的乐趣是谈不到了。”
梅森微笑着说:“现在又该回到你和那个现金抽屉的问题了。”
“马尔登医生对我说,他要我过得快乐。从帐面上看,我的工资和其他
地位相当的护士一样,但是我随时可以取用任何数目的钱。”
“可是你不能在取钱时不留凭据。”“我可以和他一样,从现金抽屉里
拿就是了。”“所以你就从现金抽屉里拿了。”“这么说吧!假设我从现金
抽屉里拿了钱。”“多少?”
“我一点都不记得,梅森先生。”梅森道:“坦率地告诉你吧,从法律
上看,这使情况变得很特殊了。”
“怎么特殊法?”
梅森道:“如果马尔登医生给了你一笔现金,而这笔钱没有上帐,那么
马尔登医生就有责任付所得税。”
“可是,假设我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拿的呢?”“那你就犯了罪。”
“有什么后果?”
“他们会拘押和起诉你。”
“谁来起诉我?”
“地方检察官、州政府、警方。”“谁是原告?”
梅森道:“照你对我讲的斯蒂芬妮·马尔登的为人,我想,她会毫不犹
豫地在起诉书上签字的。”
“不错,”她说,“你是律师。就算他们想判我有罪,他们怎么证明我
有罪呢?”
梅森用指尖擦了擦下巴,沉思地望着她。“这是地方检察官的事情。”
“不错。”她说。
“当然了,”梅森对她说,“你对我承认的。。”
“我没对你承认什么。”她道。
“你对我说过你从现金抽屉里拿了钱。”
“我说的是假设我从现金抽屉里拿了钱。”
“是的,”梅森道,“我注意到了你的用词。”“我说的是假设我从现
金抽屉里拿了钱去赌赛马。”
梅森点点头。
她说:“这样会拯救遗产和马尔登医生的名誉吗?”
“以牺牲你的名誉为代价,”梅森看着她道,“把你变成一个逃脱法律
制裁的犯人。”
“我怎么会成为逃犯?谁会来追捕我?谁会来起诉我?”
“好吧,我来告诉你,”梅森道,“这是地方检察官的事。”
“你是斯蒂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