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天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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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没事不要冒出来吓人。我可不想像唐僧似的跟人解释:“施主不必惊慌,他不是妖怪,是我的二徒弟,叫猪悟能……”
阿神也学乖了,临走前将背上的包袱塞了个满满当当。上次那场仗实在太过狼狈,几张符能起什么作用?还有那个什么破饮魂匕首,更是变态到极点,每次使用都得放血,我又没欠它!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打算将它拿出来——容易贫血,太伤身体了。
肥腩多站在老宅门口等我。见阿神寸步不离左右地跟着我,问道:“这条狗是你的小助手,是吗?你的工作实在太有趣了,我简直无法想象……”
我严肃地看着他,道:“不是的,它是导盲犬,我有夜盲症。”
“Qué?”他嘴里蹦出来一个单词,又马上反应过来我听不懂,连忙改用中文:“什么?”
我见他一脸惊愕,又懒得再多说,于是道:“别问废话,耽误我工作。”
肥腩多听话地不再言语,在前面指引着我们进入老宅。
七八十年代的赤云坡,算是C城的富人区。不少有钱大户人家都将自己的宅子建在这里。然而,随着年代变迁,富豪们纷纷从这里搬出,这些从前为人所仰视的宅子也逐渐被人遗忘。如今的赤云坡,大部分的老宅已经被拆除,留下的一大片空地被开发商买下,正在搭建新楼盘,李家老宅是剩下的几间老宅其中之一。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在夜幕的笼罩中,李家大宅看上去愈加衰败。被路灯一照,仿佛空气里都是尘埃。院子里种满的大叶子植物枯黄着,倒是杂草长得茂盛。黑色的泥土散发出不祥的气味。大门虚掩着,肥腩多推开了它,从缝隙里我看见屋子倒还干净,只是有些昏暗,看上去影子罩着影子,有点幽幽的。
年久失修的红木地板踩上去吱嘎作响。我跟在肥腩多背后走了进去。一个大约三十二三岁穿着入时的女人迎了过来,径直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个拥抱,随后又轻吻了我的两边面颊。从国外回来的人果然不一样嘿,这么热情?
花子就跟在我身后,此时,她附在我耳边低声说:“安妮,这屋子怪怪的。”我低头看了看阿神,它朝我眨了下眼睛,对花子的言论表示赞同。我很无语,这么低难度的事情还用得着你们俩说?要没问题,人家是邀请我们来“富豪家庭一日游”来了?有点创意很难么,很难么?
“我叫李诗睿,我妹妹诗潞和我母亲已经搬去酒店住了。其实这两天,我也没有住在这里,今晚知道你要来,我才临时回来的。这里,太可怕了……”女人拉住我的手,声音里是极力压抑的颤抖,“古小姐,我听fernando说你是一位很厉害的捉鬼能手,拜托你帮我看看,这老宅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握了握她的手以安抚她的情绪,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道:“你具体说说看,你们遇到了什么?”
“……一到夜里,这房子里就充满了脚步声,仿佛在不停的上楼下楼。还有各种家具被挪动的声音。,楼下的大门开了又关……我晚上临睡用完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面霜,第二天早晨居然出现在一楼的楼梯旁……上帝,这实在是……”她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会不会是你家里的佣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佣人不够专业吗?”她突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还有一丝对我的怀疑。
这当儿正好女佣送茶过来,听到我的这句话,狠狠剜了我一眼,将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顿。
我知道他们家的人最近都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刺激,也就不跟他们计较,站起身来打算四周围看看。
这是一幢老式的二层小楼,户型方方正正,一楼是客厅饭厅和厨房,书房和卧室应该都在楼上,一截楼梯隐没在客厅左侧的尽头。我先在一楼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便拉着阿神带着花子朝二楼走去。
通向二楼的楼梯有个转角,被一楼的墙体挡得严严实实。我踩着吱哇乱叫的楼梯走上去,在转角处的墙上发现了一幅油画。
画上是一名美艳的女子,黛眉杏眼,下巴尖尖。发型是八十年代流行的大卷发,刘海被高高吹起,身上是一件旗袍,绣着怒放的牡丹,这打扮在那个年代一定很时髦。女子斜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叠放在腿上,指尖是艳红色的蔻丹。
单看这幅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仔细看那女子的脸,却发现有一股阴寒之气在上面涌动。我缓缓朝那幅画靠近想要看个仔细,蓦地发现有点不妥——那鲜艳欲滴的红色手指,似乎突然,动了一动。
卷一 忘川之隙 第八话 画魅(二)
“安妮,小心!”花子在我背后一声惊呼,我抖了一下,赶紧朝后退了两步,摆出戒备的姿态。
可等了几秒钟,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我对自己的过度反应有些懊恼,忍不住低声骂身后的花子:“别一惊一乍的,烦死了!”这幅画看来的确有问题,一靠近它我就不由得紧张。
“古小姐,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肥腩多一直在楼梯下面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显然是听到了我刚才的咒骂。
我转过身去朝他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又没跟你说话。离我远点儿成不?”
肥腩多耸了耸肩,似乎不甘心却又毫无办法,只得老老实实退了开去。
我又盯着那幅画仔细看了看,便继续朝二楼走去。
剩下的房间,似乎再没有任何异样。楼上共有五间房,最靠近楼梯的那一间三面墙壁都被书架所占据了,不用说肯定是书房。只是这家人在离开C城去西班牙定居之前大概已经将绝大部分的书带走,现在书架上只有零星的几本,而且基本上都是近几年出版的。
剩下的四间房间,有三间是卧室,装潢大同小异,屋子里都摆放着黄铜大床和雕花家具,都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左边走廊尽头还有一个房间,我去开门的时候发现锁头锈了,门打不开。这让我觉得很奇怪,这幢宅子里一直都有佣人,按说每间房间都必须定时打扫的,怎么会单单剩下这间,连锁头都生锈了还不管不顾?
花子见我皱着眉站在那里,好像很纠结的样子。便在我耳朵边上轻声说:“要不,我进去看一下吧?”
我迅速闪开,扭头低声吼她:“你好歹是鬼,能不能不要老在我耳朵边上吹气?这里的人又听不到你说话。”
她委屈地撅了撅嘴。我举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别卖萌。”
护花使者阿神此时便看不下去,跳出来保护它心中的女神:“古安妮,你轻一点,就知道欺负花子,真没出息!”
我拿手指点住它,道:“你好歹是狗,能不能不要老是随便出声?这里的人可是听得到你说话的。”然后拍了拍花子的肩膀,“你进去看看吧,自己小心点,万一遇到什么情况大声叫我。”
花子揉着脑袋点了点头,穿过房间门飘了进去。
我和阿神站在门口,听不见房间里有半点声响。
没过几分钟,花子又飘了出来。
“里面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就有一屋子的灰,搞得我一身脏死了。”她一边拍打自己的衣服一边嘟囔,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
“你就没感觉到什么异样,没有你同类的气息?”
“没有嘛,里面就跟其他几间卧室一样,放着床和家具,人气和鬼气,通通都没有。”
这就怪了,既然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干嘛摆在那儿不管?
无论如何,这里也暂时查不到什么了,我只得带着一鬼一狗先下了楼。
李诗睿坐在沙发里,头低垂着,看起来仍然沉浸在对这栋房子的恐惧之中,肥腩多坐在她身边,低声安慰着她。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对她说:“李小姐,你冷静一下,不用那么担心。既然你们找到了我,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会帮你们解决的,请你相信我。现在,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一问你,可以吗?”
她抬起脸,盯着我看了半天,才缓缓点了点头。
我冲肥腩多挥了挥手示意他给我让位,然后斜坐在刚才他所在的位置上,侧身看向李诗睿,轻声问道:“我看到楼梯转角那里挂了一幅画,画上的女人是你母亲吗?”
“……”
“李小姐?”
她沉默半晌才低声答:“不是的,那是我的小姨……”
小姨?什么状况?没听肥腩多提过有这号人物啊?如果是她的画像,为什么又要挂在这个家里?
想是看穿我的疑问,李诗睿又接着补充:“没什么特别,就是当初她找画师了这样一幅画,我母亲觉得很美,就挂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决定先不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于是又接着问:“我看了楼上的布局,除了书房、你父母和你们姐妹俩的房间,还有一间屋子门锁锈住了打不开,那个房间是……”
李诗睿的身体剧烈地一抖,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双眼再次写满了恐惧。她不由自主地身体后仰,半张着嘴一边用力摇头一边大声说:“那是客房!”
这演技也忒差了!你见谁家主人被自己家客房吓成这样的?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继续向后倒,然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李小姐,既然你请我来帮忙,我希望你对我诚实一点,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那间房间以前,是不是住过什么人?”
“我说过了,那就是客房,我有这个必要骗你吗?古小姐,我请你来是帮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对我刨根问底。要是我什么都知道,还要你干什么?”
李诗睿她怒了!前不久她还对我又亲又抱的,现在,我不过问了个最普通不过的问题,她居然怒了!都这种情况下了你还非要让我相信这事里面没隐情,太侮辱智商了!
那一瞬间我实在想撂挑子不干了!我当斩鬼女这两年,哪个客户请我去的时候不是恭恭敬敬有问必答?她跟我逞什么威风,有本事跟他们家鬼闹腾去呗!可转念一想:我要是真放下他们不管,万一出了事,用阿神的话来说,我怎么跟我妈、我外婆、我的列祖列宗交代?
再说了,这里面是不是还牵扯了五万欧来着?
……
看这情况,今天怕是问不出个结果来了。我强自压下火气,对李诗睿道:“李小姐,我看你也很累了,不如你早点回酒店休息,今天我们就先这样吧。”
李诗睿以为我要打退堂鼓,连忙拉住我的手,口气马上软了下来:“古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精神压力太大了,刚才语气不好,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这件事我绝对管到底的,”说着站起身来,对着肥腩多勾了勾手指头,“你,跟我出来。”
“你把我叫到这查案来了?我是捉鬼的,又不是警察,你找我干嘛?一屋子人都神秘兮兮,问什么都不肯好好回答,难道是想让我猜?我猜得出来嘛!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一出李家大宅的门,我就揪住肥腩多,一边气急败坏地冲他吼,一边用手指一下接一下使劲往他身上戳。
肥腩多被我戳得连连后退,好容易稳住步伐,赶紧捏住我的手指,大声辩白道:“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之前她只是告诉我家里有鬼,让我帮忙打听有没有人能解决一下,谁知道和你见了面是这种态度呢?古小姐,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我……”
我冷冷地瞪视他的脸:“松手,再不松手我喊非礼了。”
他连忙松开我的手指,慌乱中居然还不忘虚心求教:“什么是‘非礼’?”
“……”
这让我怎么解释,我跟他说得清吗我?
“‘非礼’就是‘非常没有礼貌’。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最讨厌没有礼貌的人了。我只要一喊‘非礼’,四面八方的人马上就会涌过来把你暴打一顿,说不定还要送你去派出所呢!你刚才捏住我的手,就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听见没?”
肥腩多深信不疑,忙不迭点了点头。
“……”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见我脸色有所和缓,肥腩多又出声问我。
“我还能怎么办?现在看来,他们家的问题,多半出在那幅画上——你先别回去跟他们乱说啊,我曾经错手杀过一只无辜的鬼,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了。一切都等我将整件事情搞清楚之后再做打算。肥腩多我问你,如果我想再对他们家的事情多了解一点,应该去找谁?”
他抓了抓头:“那你只能去问李老先生的妻子了,毕竟这两年,她一直都住在这里。可是她已经六十岁了,我怕她……”
“你带我去见见她再说吧,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哦,还有,你去跟李诗睿说,让她把他们家的钥匙给我一套。等整件事搞清楚之后我就要做事了,她和佣人们不必过来,人多手杂的反而麻烦。”
肥腩多一一答应下来。我转身要走,他在我身后叫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太晚了路上可能有危险。”
“顾好你自己吧。”我头都不想回,径自按开车锁,将阿神塞进后排,自己也上了车。
你说这外国人脑袋构造是不是跟我们不同啊!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两年了,我哪天晚上不是在外面飘荡到后半夜才回家的?
第二天,我还在吃午饭,肥腩多就跑来“墨风书斋“找我。
“怎么,有消息了?”我搁下筷子,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抬眼问他。
“你就吃这个?”他盯着摆在我面前的方便面桶,一脸嫌弃。
“关你屁事,赶紧给我说正经的。”
“我把事情跟李太太说了,她愿意见你。如果你下午没什么事,我们就一起过去吧,她跟我一样住在瑞庭酒店。”
“那我们现在就走呗,我吃完了。”我说着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包背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