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恐怖悬拟电子书 > 京极夏彦姑获鸟之夏 >

第34部分

京极夏彦姑获鸟之夏-第34部分

小说: 京极夏彦姑获鸟之夏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的声音是凉子的声音吗?我在瞬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了。于是,为了必须确认,很快地抬头看到凉子的脸的我,这下子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了。

  脸不一样。眼睛虽然大大地张开,但是,那里面却没有眼瞳。

  「我的……」

  凉子宛如配合京极堂的咒语似的缓慢地旋转着上身,好像被什么附身了。这人不是凉子,我战栗了,没听过的声音。凉子喊道:

  「把孩子还给我,你……」

  「哇啊!」

  喊叫的是内藤。

  「俺不知道,俺只是看到而已。俺啥也没做。引诱我的是对方。恨、该恨的人,不是我。」

  「罗嗦,别撒谎!你也一样。」

  凉子,不,曾是凉子的女人,更加地提高刺耳的尖声说道:

  「你们,把我聚集在一起的重要东西全糟踢了!我确实看到了,我就在那里,你们这些人杀了那个人!」

  曾是凉子的女人,大大地转动颈子,诅咒的话吐散在站着的那附近。绑着的头发散开了,浮在额头的血管激烈地颤动着。和此同步似的我的悸动也变快了,脑袋又是一片空白。

  「是你!是你杀的!」

  厉鬼相貌的凉子想攻击内藤。理应刻意阻止的老妇人,紧紧楼住她。内藤似乎已到了恐怖的临界点,他从椅子跌下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凉子、凉子,原谅我、原谅我!」

  「放开我!杀人犯!」

  凉子推开老妇人后转向妹妹,但是梗子动也不动。不,从一开始就没有表情,她的灵魂现在并没有看着现实。

  「你也是!」

  京极堂从后面抓住想要攻击妹妹的凉子的脖子。

  我心脏的跳动达到最高潮,世界在一瞬间停止了。

  「不想见到你,退下去!」

  京极堂说道,把嘴巴凑近凉子的耳朵,低声地说些什么。

  凉子停止了行动。

  缓慢地转向这一边的那张脸,微微地带着笑意。

  然后,在这个时候。

  铃!风铃响起。

  「喀喀喀喀!」

  不是人的声音。

  是鸟声。

  梗子一面发出鸟叫声,直起身来。

  实际上看来是很慢的。

  就像慢动作似的。

  屏风倒了下去。

  梗子的胸部敞开。

  膨胀隆起的腹部露了出来。

  然后迸开了似的。

  肚子裂开了分辨不出是血还是羊水的水沫,喷溅到接近天花板,飞散了。

  把床单濡湿透了。

  滴滴降落在十字型的日光灯。

  落在屏风的纯白上。

  我也失去了平衡,但。慢慢地倒在地板上。暖暖的液体滴了下来。

  倒下的屏风弹跳在地板上。

  然后,对面,有一个巨大的婴儿滚倒在那里!

  为什么?

  虽然才刚出生却穿着衣服?

  光滑的滑溜溜地浸在羊水里。

  --藤牧先生。

  生下来的是藤牧先生,不!

  是「久远寺牧朗的尸体」!

  在混浊变薄的意识里,我非常清楚地看到。

  虫子缓慢地爬在那个曾见过的深度眼镜的镜框。

  那是座头虫。

  然后,我丧失了意识。 



 
   陆 
  
  乱窜在多重结构的建筑物当中,我被追着。回过头去,可以看到伙伴们一个个被杀。我停止呼吸、弓起身子,装成死了的样子,安静地看着那个。然而,看不清楚,双眼混浊的关系吧。不,四周很黑、非常黑。

  比较是生长在都市的我,从未经验过如此程度的黑暗。

  在异乡的夜晚,别说电灯了,连火把的光亮都没有。有豹脚蚊。不,不是蚊子,是来历不明的昆虫,一不注意,会产卵在皮肤下面。

  小队全部被歼灭了。部下除了一个人以外全死了。是我的责任吗?

  那个令人害怕的声音是什么?是鸟吧?

  --森林的鸟,在夜晚也会啼叫。

  有个男人。很黑,所以看不出是谁。

  天亮以前,就不动地等着吧。左边右边都分不清,而且,如果踏进墓地的话,那可惨了。

  --一直待到早晨。会被青年大兵捉住,你想做俘虏受侮辱吗?或者宁可自己了断?其他部队的队长,都这么做。这就叫玉碎!

  声音高亢的男人说道。我不想死。

  突然感到害怕。平时那样地厌恶活着,一心一意想逃避这个烦琐的日常生活,也就是说,始终想死的这个我。

  --你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已经不能后退了,所以只能住前进。

  高亢的声音如此告示。这个死里逃生部下的名字叫什么?

  无法挽回的事。

  快断了的腰有如腊制工艺人偶般,白色的皮肤冷嗖嗖地冰冷,然后,红色、红色的鲜血。

  我想破坏什么。虽然很容易打坏,但是破坏了一次,就不会再复原。

  必须得快,不能待在这里,胆小的我一定得逃。

  去哪里?那里!那个四角灯神社的鸟居。但是,去那里不是必须穿过墓地吗?

  --在做什么?

  身体不听使唤地动弹不得,脚绊住了,黑暗缠了上来。如此程度的黑夜不曾经验过。不,不对!那一天也是这样,那个、那个夏天的晚上。

  「呜哇!」

  死里逃生的部下,用纳闷的表情窥探后面坐着几个应该已死去的军人。中禅寺敦子在他们旁边。

  「噢,回过神来了吗?」

  木场--这家伙的名字叫木场--用高亢的声音说道,递给我手帕。

  「流了好多汗呢。是不是感冒了?事实上,我在等你苏醒过来,能说话吗?」

  借助木场的手,我起身了。是在床上。

  「我做了在战地的梦。敌人攻打过来那一晚,我和老爷两个人逃跑了。」

  由于醒得很突然,还记得那个部分。但我不认为只有这些。令人厌恶的梦。问了时间以后,军人,不,是木下吧,以坐立不安的语气告诉我,十一点钟。啊,模糊不清的回答。过了一会儿,我完全恢复了记忆。

  「十一点,你,是晚上?还是白天?」

  「喂喂,你从昨晚失去意识后,就一直睡在这里。现在是上午十一点!」

  木场说道。对了,我还清晰地记得失去意识前瞬间发生的事。眼睛即使不闭起来,也像电影般能够重新再现。

  京极堂的手提着风铃,那是一直挂在那家伙的屋檐下的东西。屏风倒下来,木场他们几乎同时飞跑进来,穿着白色医服的救护班,带着担架随后蜂拥而至。木下把一面大声叫唤、举止粗暴的内藤倒剪双臂。即使如此,内藤仍想逃走,挣扎着手脚很狼狈地做着抵抗。吓呆了的老妇人,由青木保护噢噢地毫无意义的一直哭泣着。木场像是在告诉脸完全失去血色、恍惚地站着的院长什么话,但老人并没有在听的样子。凉子、凉子怎么了?京极堂一副死神似的表情,走过我面前。开着的门的那一头,看得到中禅寺敦子发呆的脸。京极堂略微看了我一下。

  --这是你所期待的,满意了吧?

  在逐渐变模糊的意识中,我找寻着凉子,凉子……

  凉子笑着。

  这些一定全是在仅仅数秒之内发生的事。

  「相关者全部处在精神错乱的状态,所以完全不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但是,既然出现了一具尸体,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放手不管。权宜之计,首先将此处当作搜查本部,也要求援助了。从今天早上开始,鉴定者也进了房间调查了,但是,事情的全貌仍……不,连轮廓都看不出来是杀人,还是尸体遗弃……?不,因为在房间,所以不算遗弃吧!」

  「京极堂怎么了?」

  「那家伙很快躲起来了。到哪儿去了……?」

  「对不起!」

  中禅寺敦子一副很抱歉似地说道。

  「总之,想做调查,但不知问什么好……所以在这里等你醒来。」

  我逐渐认识到直睡到现在的这间房间,好像是久远寺医院新馆的其中一间。

  「老太婆极端地亢奋,老太爷轻微的心机能不全,内藤已经既哭又喊屁滚尿流的,是无法下手的半疯狂状态。」

  「凉子小姐……?」

  「啊,姐姐还比较正常,不过一句话也不说。呵,再怎么刚强,碰到那种状况也没辙了吧。让她在房间休息着呢,当然有人在监视。」

  青木用杯子倒了水端了过来,我喝干了以后想起了京极堂说的话:

  --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话,究竟有没有作为证据的价值,但是你以后必须作证吧!

  原来如此。京极堂早预料到现在的状况。

  「老爷,你没从京极堂那儿听到任何事吗?究竟昨天整个程序是怎样?」

  「什么嘛,那家伙这么说今天会出现一具尸体,可能也会有人受伤,请为他们包扎。还会有家伙想逃,别让逃掉了逮起来。暗号是风铃声--」

  「那么,那风铃不是咒语,是通知你们的暗号呀!」

  「当然。他说如果是风铃,即使雨声再大也听得到。门关得太紧听不到,所以会稍微打开,耳朵挨近点儿等唷!」

  我想起京极堂慎重地关上门。在那以后,木场他们立刻在中禅寺敦子的带领之下,进入寝室然后紧贴在门缝。应对行动应该算很早。

  「程序就只有这样。其他什么都没听说,尽管如此,虽说会出现尸体,但怎么都想不到就滚倒在房间中间!而且,真料想不到事态会变成那样,真令人困惑。」

  「不过,京极堂所预言的全都说中了呢。」

  我们沉默了。

  「总之,书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全说来听听吧!」

  木场全身极为无力地说道。

  「那么,你是说那具尸体,是那个女人■生下来■的吗?」

  不等我把话说完,木场发出很大的声音敲打椅子的扶手。

  「有这种荒唐事吗?关口,你不会是神智不清吧。如果开玩笑,可会先把你关进监狱里唷!」

  木场站了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京极堂念完咒文的同时,肚子就爆裂了!然后……那具尸体诞生了。」

  「物、物理上不可能发生的事吧。肚子再怎么大,难道大到可以装得下一个成年男人的程度吗?这是不符合常识的。」

  「这么说的确也有道理。不过,比普通孕妇大得多喔。」

  「不是这个问题。」

  中禅寺敦子插了进来。她的脸有一些苍白。

  「说是物理性的,不如说生物性的吧。总之,这是我们活着的这个现实世界的常识,所无法想象的事哩。」

  「确实无法想象。不过,我看到了。大体上不是这样的话,那具尸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你也知道那个房间的出口和类似出口的地方,只有一个,而你们就在那里,尸体搬不进去的呀。」

  「可以事先放进去。」

  木场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香烟,衔在嘴上。但好像没有火柴,只能衔着,火没点上。

  「那才不可能!谁、为了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如果这样,那么进房间时马上就晓得了。」

  「难道不会藏在室内哪里吗?」

  「如果不耍骗人的把戏,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不认为那个房间,能够施行尸体突然出现在房间中央破天荒的什么把戏!」

  对了。■那个■是突然出现。不,是■诞生■的。其证据不正是肌肤光润地、粘糊糊湿了似地发着光吗?

  「但是,据你所说,京极堂不是说结界怎么了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把戏?」

  --无趣的结界围了起来。

  京极堂的确如此说过。可是即使耍什么把戏,我不认为只念咒文就能解决什么。

  中禅寺敦子简直就跟哥哥一模一样地用手撑着下巴,结结巴巴地开始说了:

  「即使相信老师说的话……如果以不符合常识的……超自然的作用,那就假定牧朗先生怀在梗子小姐腹中吧。如果这样……牧朗先生是何时死的?何时怀进肚子里?怀着的时候是活着吗?或者是死了以后,才装进肚子里?」

  刚开始淡然地说着的中禅寺敦子,到了后来,语气变混乱了。

  「老师,牧朗先生死了才出生的吗?还是出生以后死掉了?」

  「什么?」

  我从没想过这件事。我看到那个的瞬间,就只认识到是「尸体」,亦即■死了后出生的■。不,应该说尸体诞生更接近。我如实地说出心里所想,但尸体诞生实在很矛盾。

  「那么,你是说久远寺梗子把尸骸藏在腹中吗?的确,作为隐藏地方来说,是最好的了,那是找不到的。不过,是怎么放进去的?像不入流杂志所写的什么魔术吗?」

  木场开始焦虑起来。但木下紧接着为木场的香烟点上火的关系,预料中焦虑的爆发总算避免了。

  「或者活生生地进到肚子,在出来以前死掉的?那尸体确实没有腐坏。失踪后立刻死了的话会变成白骨,至少会成为木乃伊吧。但怎么看都像是最近才死的死者呢……。这么说来,牧朗在腹中是活着的吗?这才不可能。啊,真无聊,疯了!完全疯了!」

  木场自问自答之后,再度开始焦虑起来。

  「还不知道推测死亡的时问吗?而且死因什么的……?」

  中禅寺敦子问道。

  「里村现在正解剖中,结束后会来告知。里村这家伙虽然很轻率,不过很高兴专心地在做解剖吧。」

  里村弦市是个信赖得过的法医。能力强、人品又很温厚,不过,是个比起吃三餐更喜欢解剖的怪人。木下为了压住木场的焦虑,这一次,从茶壶倒了茶递给他。顽强的部下有点儿在颤抖。

  「木场先生,这可不是咱们的差事唷!作祟、怨灵之类的就交给和尚或什么的人去办吧。」

  和硕大的身体不相称的,从内在恐惧着。

  「这一定是被杀的丈夫在作祟。附身在婴儿身上后,变得和自己一个模样!是《累渊》(译注:江户时代,在下总生村有个善妒的妇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