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人生(魔术杀人事件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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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戈之死可谓是惨绝人寰,勒住他身子的绳索因为水池转动的巨大扭力,先将昏迷中的万戈活生生勒死,而水池的转动并没有 就此停止,那条置万戈于死地的绳子一定异常结实,而它对于万戈身体的捆绑也是在关节部位打结固定,强劲到难以想象的拉力下, 万戈就这样在水池中被肢解了,被这座移动的山庄扯碎了。由于整个过程都是在水下,所以凶手不必担心血迹会四溅,同时放干水池 里的血水,将留在池底的尸块装进门厅盔甲的各个护具里。盔甲不小的内部空间,再加之捆绑万戈时的未雨绸缪,被扯断的尸块能够 精确的放入那尊盔甲中。收起的绳子可以和装尸块时所穿的衣服一同在山庄外的树林里处理掉。而凶手毋需担心会有人发现她晚上的 所作所为,因为‘不要单独行动’的警告对所有人犹如死罪的戒条,生命也不是用来冒险的。待到一切完毕,水池恢复原貌,自动循 环的水系统冲刷掉一切分尸的证据,凶手重又回归为善良的女庄主,等待着黎明到来的那一刻。”
这次,所有人都对左庶的推理打满了问号,尽管分尸的手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卓凌的伤势是阻止她成为凶手最有力的证据。
左庶环顾四周,坦然面对不信任的目光,坚持说下去:“关于如此怪异的分尸手段,是当我站在门厅里看着雕塑时,发现陈妈的 尸体与客厅中那幅《最后的晚餐》之间的角度出现了微妙的偏差,如果不是有人动过了画,就是有人动过了雕塑,骏秀,还记得我对 你说的那个‘神的指点’吗?正是这个,我们还拍照取了证。在我前前后后检查了《最后的晚餐》后,使用倒推法,不好容易找到了 这个赫然摆在众人面前的杀人利器。”
和将盔甲人复活的魔术有别,这次盔甲里藏着的是死人。
“我知道有人开始质疑我对卓小姐是凶手的判断了,你们的心中会这样问道:‘她的伤不可能是假的,那么一个女人是不可能完 成以上这些杀人行为的。’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卓小姐虽然身负重伤,可她却无法感知痛感的存在,她失去了痛感神经,我猜想伤 病的起因是起源于她总闪烁其词的那场车祸吧!”左庶点点额头,恳请卓凌能够解释一下额头上的那个小伤疤。
卓凌侧头姿势优美的撩动前额的头发,屈身回绝了左庶的请求。
“那我只能代为其劳了。”就像在演一出英国戏剧,左庶施以还礼,“由于深入本案的调查,居然同国庆前夕一宗‘死神的右手 ’谋杀案沾上了边,我便在这两个案件之间寻找着突破口,发现了凶手居然是同一个人。谋杀了‘塞汶山庄’的设计师,世界上了解 这些机关的人数从两个减少到了一个,不会再有泄密者了。而卓小姐在行凶时受了伤,一定是与被害人搏斗时,凶器刺中了自己的腹 部。受伤的凶手无法在热闹的街头不引人注意,所以伪装成被刺杀的被害者,大明大方的借助警方的力量逃离现场,这便是骏秀被卷 入这个案件的开端。那位设计师陈磊被害的原因还不止这一个,他的妻子可能曾目睹过‘死神的右手’真面目,当‘塞汶山庄’即将 成为新闻关注焦点的前夕,目击者是凶手的梦魇,所以陈磊夫妇的被害成就了凶手的双灭口计划,但搭上了一条孩子的性命,纵有万 千理由也不能说是为了消灭另一个谋杀的目击者吧!”
这样的角色转换,读者朋友们是否觉得熟悉呢?还记得开篇的高台瞬间移人的魔术吗?仔细想想看吧!
在上述这段话完结后,扼腕叹息的左庶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悲鸣,为之动容的薛庵仁紧咬着腮帮子,双拳紧握,眼睛中喷射出无比 愤慨的火焰。
诸葛警官则不堪回想那个现场,安息多年的梦魇随着“红色高跟鞋”的出现又困扰着他。
“我们再回到有关桌小姐痛感神经受伤的话题。”左庶说,“18个月以前,我同诸葛警官追查着‘死神的右手’一案,最后的线 索在一条河边被截断了。至今,诸葛警官桌上此案的报告结尾还这样写道:根据河岸上痕迹的分析,疑凶同寻找银行劫案巨款的被害 者——一位名叫燕子的女大学生,一起跌入湍急的河流之中,两人生死至今未能考证。这就是‘死神的右手’去年最后一次作案。我 将桌小姐遭遇过的车祸,‘死神的右手’最后出现的地点,以及众多被害人的名字,我拿着这些零星的线索去了旅行社和交通事故管 理部门,希望能够找到一起在‘死神的右手’最后坠河附近发生的车祸,果不其然,我发现真的有那么一起车祸。我记得很清楚,‘ 死神的右手’销声匿迹的那天下着滂沱大雨,一辆郊游归来载着一家三口的小轿车,在行驶过程中,左后胎突然爆炸,致使汽车侧翻 入高速公路旁的路基下,后座的女孩侥幸逃生,她冒着大雨跑回高速公路上寻求救助,显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帮助,因为在警方找到 发生事故的轿车时,她坐在前排的父母已经死亡,而那个女孩不知所踪。从交通事故管理部门了解到以上情况后,我又辗转去了旅行 社,询问那一天他们途经该高速公路的旅行线路。于是听闻到了一个在他们内部传论的事件。就在车祸发生的那个雨天,旅行社一行 七辆旅游巴士的司机,曾看见过一个脸部被烧伤的女人扬招拦截,原本司机打算停车一探究竟,可有乘客提出了反对意见,有的人催 促着司机抓紧回程事件,有人坚决反对搭载一个浑身淌血的人上车,有人认为这是拦路抢劫引诱过路车辆停下的把戏,甚至还向窗外 发出戏虐的笑声,挥舞着充满敌意的手势。这个在高速公路上被无情抛弃的女孩,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呢?”左庶带着肃穆的神情再度 望向背靠着墙的卓凌,但即使他如此精准的捕捉能力,也无法在这张精致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动容。
“这和‘死神的右手’以及今天我们讨论的‘塞汶山庄’连环杀人事件有关系吗?”薛庵仁越听越迷糊了。
“在车祸的现场,女孩遇见了‘死神的右手’,两位复仇天使冥冥中的邂逅导致今日的惨案。那位无助的女孩就是今天这位卓凌 小姐,她在那次车祸中,伤及了痛感神经,以至于常人再难以承受的身体痛苦,她都无动于衷。与此相同的是,车祸中她的内心也随 着亲人的去世也失去了痛感,不会为任何事而触动感伤。而躺在沙发上的另一位女庄主,我想很可能就是屡犯血案的连环杀手,真正 的‘死神的右手’。”
“左先生,你是不是疯了!”骏秀吃惊得大叫起来。
左庶不加理会,继续说:“‘死神的右手’成为了女孩的救世主,一个复仇天使向另一个灌输着偾世的观点。‘塞汶山庄’的奢 华改建以及卓凌小姐堪比完美的面容,看来美好的一切能有现在的风光,我猜一定是全得益于‘死神的右手’截获的那笔银行劫案的 巨额失款,不惜重金打造了这座只为复仇的高科技山庄。而落水遭受内伤的‘死神的右手’,则在完成使命之后长眠人世,躲避开人 间和地狱要对她的开庭审判。”
终于,卓凌镇定的脸开始绽露出第二种表情,她原本不显一丝慌乱的身躯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说:“没有人可以对一位正直的人进行审判,可总有人对有罪之人熟视无睹。”
“总不能说杀人是正直的行为吧!”左庶反诘道。
“见死不救同样有罪。”卓凌唇齿相讥,“难道这样可耻的行为不应该受到审判,并让他们全都下地狱吗?而你此时此刻对我和 我姐姐的无端揣测,又如何配得上一位名侦探的称号呢?”
“我只是一位真相的刺探者,”左庶的手按着胸口说,“而对于以上的推理,我会出示必要的证据,比如,要证实你痛感神经损 伤的这一事实,其实早在我之前的万戈就发现了这一秘密,而决定以此勒索你这位弱小的女子。大家还记得被困山庄里第一次搜索出 口时,在‘Satan’房间门口恼怒的万戈摇晃着卓小姐的肩膀,因为卓小姐腹部伤口出血,才使得他停歇下来。而他身上用来在牌局 上舞弊的小道具可能弄伤了卓小姐的肩膀,小道具可能是体积很小容易藏在袖管里的东西吧!两人当时都浑然不知,万戈可能在换衣 服的时候看到了道具上的血迹,从而推测是摇晃卓小姐弄伤了她。但也许因为腹部更为疼痛的伤口而掩盖了肩膀的小伤,可另一个我 和万戈都留意到的奇怪现象,才是真正的证据。多数伤口崩裂后流出的是鲜红色的动脉血,而当时我记得你伤口的血颜色较深,可能 是事先准备好藏在伤口处,以防止没有痛感的你不能及时留意到自己伤口的情况。如果伤口的出血是假象,那你为什么对身体其他部 位的受伤无动于衷呢?万戈当时一定也是这么问自己的,他将叶晓可叫到自己房间里的那晚,也许是让她假扮成卓小姐,重新尝试那 次摇晃所造成的伤痛该是怎样的反应。通过实验结果从而认定卓小姐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行动能力,而卓小姐原本就是因为行动不便 而被排除在了嫌疑人范围之外,否则以她对‘塞汶山庄’复杂结构的了如指掌,绝对应该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骏秀想起了昨晚医生在走廊上向他描述卓凌身上那个好像是尖针造成的小伤口。
“这个只需要到医院检查一下即可。”诸葛警官用权威的口吻说道。
“即便如此,也不能仅凭这点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卓凌并没有因为证据的出现而低下头。
“施磊、唐一明被害的同时,只有你能够操作那架控制机关的钢琴,这难道不能证明什么吗?” 左庶反问道。
卓凌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不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你之前的推理和试验看来也是无懈可击,但你不是认定全部的死者都 是同一个人所杀吗?可我也中了那位卜卦师所下的迷药,你应该明白让你现在额头浮肿的人是王敏薇,而不是我。你又要如何证明她 的清白和那位在我昏迷时被杀的妓女晓可之死呢?”
这是最后的杀手锏,也是卓凌最后一道防线了。她越发苍白的脸,能够看出她的故作从容,瑟瑟作响的洁白牙齿表明着她的心虚 ,也许即将被左庶抽去支点的这颗坚如磐石的心,会在顷刻间轰然崩塌,化为一团尘埃。
骏秀偷偷瞟了眼不远处两位心不在焉的警员,悄然将手搭在了后腰的那把“毛瑟”,它今晚也许有机会成为全场的主宰。
没有人知道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左庶不会停止对真相的揭露,这或许是一位侦探的天性使然。
“贪婪”,这种贪恋财宝及肉体欢乐的私欲,在但丁的描述中,死后会在炼狱的第五层,面部朝地,在忏悔中忍受地狱的煎熬。
中毒而亡的王敏薇正是以这种姿态向众人展示着地狱的景象,从典故上诠释了名叫“Marnmon”的贪婪之屋,这间号称“最强之 盾”的守护神“Marnmon”,也不能抵挡对于原罪的惩治。
在卓凌退让之下,不再需要费力应付这场各执一词的口水仗了,左庶重又打回方向盘,带着众人回归到“塞汶山庄”内连环杀人 事件上来。
左庶对薛庵仁的师傅、也就是那位衣着花哨的女卜卦师王敏薇死前的行径进行了一番深透的剖析:“王敏薇无疑是被谋杀的,她 被发现时随身的物品对证明她就是凶手毫无用处,如果是她死后有人故意放到尸体旁边实施嫁祸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因为 凶手通过机关可以随时打开大门。这样便产生了一个时间差的问题,王敏薇向所有人下了迷药后,谁又能对她下毒手呢?”
左庶像是在自问自答,又向是在问身旁的某一个人似的,不停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终于他还是自己给出了答案:“我仅能想到 的一个可能就是凶手和王敏薇同时下了药,王敏薇在准备午餐的时候给所有人都下了迷药。凶手则另辟蹊径,并没有将毒杀王敏薇的 毒药放在食物里,而是涂在了她的餐具上。当时是卓凌小姐分发的碗筷吧!”
骏秀再一次回忆起,当时自己想帮卓凌摆筷子,她一反常态的表现。
“当然,这样的结果是她们两人谁都没有料到的。于是,”左庶点点自己受伤的额头,“凶手和我们一起中了王敏薇的迷药,而 王敏薇服下的却是致命的毒药。王敏薇原先的计划是要私吞名贵的油画和白玉石,把我们迷倒之后,藏起珍贵的物品,然后打算假装 是同我们一起昏倒,她甚至可以服下一点给我们下的迷药。不料在我们之后,她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就归西了。接下来才是精彩之 处,‘塞汶山庄’是如何从满地昏睡者,演变成我们醒来后的死亡现场的呢?”
“我说过了,这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凶手的计划又一次被我们所打乱,但她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先苏醒过来的,在对形势做了判 断之后,她改变了整个计划,为自己争取了一天的时间来布置了现场。首先,我们在醒来之前被再次灌下了迷药,对于处心积虑制造 这场命案的人来说,这样的药物事先应该不会没有准备。而后,因为身上被泼到了酒,提前离开餐桌的叶晓可在‘Berial’房间里被 布置的机关射杀了。顺便提一句,我就是在那时从客厅的窗户看着叶晓可,才发现玻璃变色的秘密,不过我也在那时磕破了脑袋。好 了,再回到叶晓可一案上,真的是画中肯陶洛斯族人放的箭吗?绝对不是。请大家留意‘Berial’那只大的有些夸张的灯。又要麻烦 你了,诸葛警官。”
诸葛警官旋即召唤两位手下,从山庄外的警车里取来了一只纸板箱,尺寸差不多能够装下一只微波炉。两位警员戴着白色的手套 ,将箱子放到了站在门厅那些人的中间,里面是一只圆盘型的吊灯,这是从‘Berial’房间的玻璃顶上拆下来的。
将它翻转过来,便是叶晓可被射杀的全部秘密了。灯罩内架设着一张微型的弓箭,是根据灯罩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