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流行病系列 iii)-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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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德怔怔地望著手里抓著的秃头男的衣袖一角和红色耳机,脑海一片空白。
世界似乎停止了运转,一切陷入一片空茫茫。
此时一把声音又贯穿布莱德的脑海:“你不也希望引起别人的注目吗?”
“就连个其貌不扬的秃头失败者都比你勇敢。”
“至少明天头条都是他了。你呢?你是什麽?什麽都不是,蠢蛋。”
布莱德缓缓地擡头,正好看见月台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早上8点3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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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魔鬼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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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德在沙发上听著阿修的录音内容,渐渐地进入梦乡。
梦里出现了在花圃里的一个女人,她正在花丛前蹲著,在阳光下她的剪影像个天使一样。忽而,她转头面朝向富德,轻轻地微笑著,那抹笑容清纯而亮丽。
她的睫毛上还有金色的阳光停留。
“薇拉。”富德听见自己的声音呼唤女人的名字。
女人站起身,阳光在她有些卷曲的长发上流连,闪闪发亮。
她迈开脚步,缓缓向富德走来。
突然景色转换了。阴暗的屋子里,只开了一盏黄色的桌灯。窗外雷雨交加,一阵阵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
女人仍在富德前方不远处,正缓缓地向他走来。
可是女人的神情不再是方才的清纯俏丽,她浓妆艳抹,长发束成了一个发髻。她涂得殷红的嘴唇吐出三个字:“我恨你。”
闪电又再度劈开天空。
“薇拉。”富德再次呼唤女人的名字。
“我恨你。”女人举起一把手枪。
在女人噙著泪水盯著他的目光中,富德醒了过来。
阿修的录音内容还在继续播放。富德拔掉耳机,坐了起来。他的衣服紧紧贴著他汗湿的後背。
富德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重新开啓手提电脑。
他登入了一个电子邮件帐号,查看邮件信箱的内容。里面只有一封电子邮件,日期为1997年。
富德移动鼠标,点击打开那封已读邮件。
“薇拉,你还好吗?”电子邮件的内容只有简短一句,署名是“莉莉”。
富德望著那封电子邮件里面的那句话,良久。
这是薇拉留下来的唯一未毁灭的,和她自杀有关联的证据。她很聪明,她把自己的电脑硬碟完完全全地毁掉了,没有人知道她自杀前与谁有过接触,有过什麽想法。
只剩下无法完全抹掉的在网络上的痕迹。
她把所有网络上使用的注册帐号注销,把自己的痕迹洗掉;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洗乾净。这些网络上东一块西一片的痕迹,加上通过各种方法重开薇拉已经洗掉的电子邮件帐号後,收到的唯一一封电子邮件,就是富德所能找到的所有。
在种种压力下,这个电子邮件帐号被迫封锁,因此从此以後这个信箱里面没有第二封邮件。富德曾经努力追寻过这封邮件的发信人是谁,可是由於是发自一个网咖,这个人完全地匿名,怎麽找也找不到。
可是这个“莉莉”曾经在网络上与薇拉有所联系。一个拥有自杀念头者聚集的网站。
莉莉甚至曾经在网络上转发过关於天堂之门教的宣传文案。
富德继续盯著那个1997年的发件日期,陷入沉思。
1997年3月26日,美国天堂之门教39名信徒在加州一高级住宅区内集体自杀身亡。他们分三批人喝下毒药,以便脱离身体的“包袱”,回归天国,在外星飞船上重生。教派成员相信当时一颗名为海尔—波普塞的彗星将会撞向地球,引起大灾难,而唯有脱离躯壳,他们才能在尾随彗星後面的飞船上重生;那个飞船是属於来接载他们回归天国的外星人的。
到底这个莉莉是什麽人?富德摇了摇头。
再想下去也没有用,人都已经死了。富德终于关掉那个电子邮件信箱。
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吧。
富德站起身,把手提电脑塞进背包里,正要推开办公室的门,却有人闯了进来。富德擡头一看,竟然是布莱德。
“你不是去上班吗?”富德疑惑地问道。
“遇到了一些事情,不得不请假了。”布莱德神色慌张地説道。
“发生什麽事情了?”富德挑眉。
“去地铁站途中,有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推出马路惨死,接著他在我面前跳火车轨自杀。我去了一趟警局录目击口供。”布莱德飞快地说完。
“你还好吗?”富德上下打量摇摇晃晃的布莱德。
“现在就去找那个阿拉伯男人吧。”布莱德突然坚定地説道:“早一点解决掉这个魔鬼。”
富德望著布莱德好一会儿,最後点点头,拍了拍布莱德的肩膀:“我正好要过去。”
富德锁好门後,两人走出办公室所在的公寓,叫了辆计程车,富德给了司机一个已经过了五年的地址。
那栋公寓还伫立在市区郊外,外观看起来非常残旧,里面甚至没有电梯,只得爬楼梯。
富德和布莱德给司机付了钱,站在公寓面前,擡头望去。他们要去的地址位在四楼。
富德又低头望了眼自己的脚,轻轻用手揉了一下。布莱德拍了拍富德的肩头:“走吧,我会扶著你。”
富德勾起一边嘴角,没回答就毅然往公寓入口走去。布莱德忙跟上前去。
他们一个阶级一个阶级,缓慢地爬上公寓的楼梯;楼梯口发出阵阵雨水未蒸发完全的霉味。
也不知道就这样爬了多久,富德也停下来休息了好几次,才终于到达四楼。富德喘著气,站在楼梯口,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双脚。布莱德关心地问道:“还可以吗?”
富德只是点点头。等到呼吸平顺了,富德才和布莱德慢慢走到那个曾经住著神秘阿拉伯男子的单位门前,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了两次。富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当然,已经过了五年,他对於那个阿拉伯男子还会回到这个公寓不抱任何希望。或许已经转手了好几户人家了。
无论如何,还是要尝试一下这个綫索,不是吗?
想著,门开了。富德和布莱德惊讶地擡头,是一个穿著深蓝色及膝裙、黑色龟领上衣,脚上踏著黑色筒靴的女人。她的一头及肩长发染成显眼的酒红色,她的一双杏眼瞅著富德和布莱德,上下打量:“你们是谁?”
“我——”布莱德还来不及回答,女人就已经哗啦一声拉开门内的铁栅,步出门拦,再转身哗啦一声把铁栅锁上,向布莱德和富德说:“无论如何,我要出门了,有什麽事迟点再找我。”
说完,女人就飞快地走到楼梯口,走下了楼梯。
“等等!”布莱德一个箭步挡在女人面前,女人停下脚步,一双锐利的眼瞪向布莱德,让布莱德不由得涨红了脸。
“我赶时间。”女人冷冷地说道,又想绕过布莱德离开,布莱德马上反应过来挡著女人的去路:“不,你等等,我想问你关於一个箱子的事情!”
“什麽箱子?”女人眯起眼,双手抱胸,盯著布莱德。
富德这时也走了过来;眼见自己被两个成年男子包围,这个女人非但没有表现出紧张防备的神色,反而非常地盛气凌人,不禁让布莱德另眼相看。
“小姐,我们只是想找一个五年前住在这个公寓单位的人。”富德缓缓説道,阻止布莱德向可能不相干的人曝露关於箱子和魔鬼的事情。
“五年前?”女人挑了挑眉毛,继续抱胸说:“你们来找一个五年前的人和一个箱子。到底这是怎麽回事?”
“那麽或许我们找错方向了,看来小姐你和那个人没有关系,打扰了不好意思。”富德礼貌地说完,就要拉布莱德离开。
这时女人却反而开口叫住他们:“你们想找五年前住在这公寓单位的人是吧?”
布莱德转过头来猛点头:“是的,是一个阿拉伯裔男子,你有看过他吗?”
如今什麽样的机会都要试试看了,布莱德心想。
女人摸了摸下巴,望了眼手表,接著从包包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布莱德:“我现在赶著去K村召开的受矿场污染事件记者会,等下晚上7点再和你们谈这件事。”
布莱德接过女人的名片,上面写著的名字是“曾敏儿”,职衔是报馆采访记者。
名叫曾敏儿的女人也顺势拿出一支笔和笔记本,要求布莱德留下联络方式:“所以你们的号码是?”
布莱德报上了自己和富德的手提电话号码,曾敏儿记录了,就向布莱德和富德挥挥手,飞也似地冲下了楼梯,还不忘丢下一句:“7点见,不见不散!!”
“可是……”布莱德呆呆地望著曾敏儿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忘了问对方在哪里见面谈这件事。
富德望了眼手表:“看来我们还是先去附近的茶馆什麽的待几个小时吧。”
布莱德也惟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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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魔鬼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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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针指著7点的时候,富德和布莱德已经又站在敏儿的家门前。但显然敏儿还没回到家。
布莱德拿出一枚硬币把玩:“找到那个阿拉伯男子的话,你要问他什麽?”
“当然是问他箱子的事情。”富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万一箱子根本不存在,那麽接下来我们该怎麽办?”布莱德停下把玩硬币的手指,擡头望著富德:“万一,所谓的魔鬼病毒真的存在,可是这个箱子不存在,那怎麽办?”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连一丁点“治愈”的机会都没有。布莱德自己可能一点被治好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布莱德内心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
“我们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富德沉默了一会儿,最後这样回答。“或许根本不是一种病毒也不一定。”
“但我觉得这一切必定有一种联系。”布莱德突然激动地抓紧拳头:“你知道吗?我快受够了。阿修貌似自杀未遂,然後我在地铁站差点就来不及抓住一个企图自杀的少年,接著今天我眼睁睁看著一个女人被车撞死,而肇事的那个男人在我眼前说什麽神叫他做的都做到了,就跳火车轨死了。”
“如果这一切莫名的自杀事件之间没有关系的话,我真的无法理解爲什麽。”布莱德说著,呼吸急促了起来。
富德只是伸手拍了拍布莱德的肩膀:“如果你想要知道爲什麽,我们惟有继续追寻下去,即使是最不可能的綫索。”
布莱德渐渐地平复了心情,又玩起手中的硬币来。两人都不再説话,直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两人才回头一看,果然是敏儿回来了。
“阿拉伯裔男子和一个神秘的箱子。”敏儿走到两人面前停下,轻轻地説道。
布莱德惊喜地问道:“你有听説过这件事?还是你有见过这个男子?你有看过那个箱子?”
“有,可能有可能没有,没有。”敏儿简短地回答布莱德一连串的问题。
布莱德正要再开口发问,敏儿就迅速地先开口:“我认识一个阿拉伯裔男子,他是来这里寻找他的父亲的;他的父亲来这里寻找一个失踪的箱子,最後却音信全无。”
布莱德和富德对望了一眼,布莱德马上问敏儿:“这个人要如何联络上他?”
敏儿耸耸肩:“他在保龄球场工作。可是我不担保他真的在那里工作。”
布莱德一脸疑惑,敏儿率先解答他的疑问:“我上一次和他有联络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从来没有见过面。”
“你知道的,网上认识的人,因爲从未谋面,於是什麽样的事情都可以告诉对方,包括杀了人、想自杀,还有寻找失踪的父亲。同时,他们所给的所有资料也可能是假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他。”敏儿説道。
“他有提到是什麽样的箱子吗?”富德小心翼翼地确认。
“是个家族中流传却没有人看过的箱子,上面有……有什麽来著?”敏儿低头想了一下:“哦对了,耳蜗形状的花纹。反正就是很奇怪,不是吗?”
“里面装著什麽,他有说过吗?”富德追问。
“我没有认真相信他说的,所以没有问,他也没有说起里面的内容。”敏儿说著,望著眼前的两人:“直到你们两个人出现在我家门前,说要找一个神秘的箱子和阿拉伯裔男子,我才突然想起这件事。”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告诉我你们所知道的事情。”敏儿挑眉:“这个箱子里装著什麽?”
“不如你先给我们那个阿拉伯男子的工作地点吧。”富德明显拒绝透露案情。
“不。”敏儿倒是斩钉截铁地拒绝被忽略要求:“你们不告诉我这事情是怎麽一回事,我就不会告诉你们怎样找到他。你要知道,他可能在国内任何一个保龄球场。”
富德望著眼前的女子好几秒,分析了一下国内保龄球场的数量,有注册的,有非法经营的,实在多如繁星,一个一个去找的话也太过耗费时间。
“好,你带我们去找这个人,然後在路上我们会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你。”富德终于答应下来。
“好。”敏儿也不多费唇舌,转身就往楼梯走去:“现在就驾车过去吧。”
走没两步,敏儿又回过头来:“别猜了,这路程可不算短,而且,车油我现在去添,你们付。”
不等布莱德和富德反应过来,敏儿又继续步下了楼梯。两人忙赶上。
“这箱子对於你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