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抉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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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盗贼们在前一两天的白天时间里到商店里去过,因为防盗警告装置
被某个看到布线走向的人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使报警装置失效之后,盗贼们就在商
店背后靠小巷子的窗格子上,使用剪钳切断了铁窗槛。
店铺里并没有遭到洗劫,通常的失盗物——用来抢劫银行用的短管枪——并没
有被盗去。店主证实,所缺少的是一支猎用步枪,是他拥有的其中一支芬兰造的
“萨科·霍内特一22”型高精度猎枪。还丢失了两盒这支枪用的于弹,是那种软丸
重量为45谷(0。045 克)空置式的“雷明顿”子弹,时速高,穿透力强,接触目标
时的杀伤力强。
安德鲁·德雷克与米罗斯拉夫·卡明斯基和阿扎玛特·克里姆一起,坐在他位
于贝斯沃特的公寓中,凝视着他们那些摊开在起居室桌子上的猎获物,其中有两支
弹夹都装满子弹的手枪、带两盒子弹的猎用步枪和图像增强器。
夜视瞄准器有两种基本的型号:红外线瞄准器和增强器,在夜间射击的人往往
更为喜欢增强器;而克里姆具有在加拿大西部地区狩猎的经历,并曾在加拿大的伞
兵部队服役三年,所以他选得很好。
红外线瞄准器的基本原理是向射击方向发射一束红外光以照亮目标,目标在瞄
准器里看来像是一种淡绿色的轮廓。但由于它发射出光,即使这种光对肉眼来说是
看不见的,红外线瞄准器就需要能源。图像增强器是根据将“黑暗”环境中存在的
所有微弱光素都聚集起来加以强化的原理而工作的,就像猫头鹰的眼睛具有敏锐的
视网膜,可以把谷仓中微弱的光线聚集起来而看见走动的老鼠,而人的肉眼在那儿
是什么也觉察不出来的。那不需要任何能源。
小型的手持式图像增强器原先是为了军事目的而研制的,到了70年代的后期,
美国庞大的保安行业对它发生了兴趣,它对于工厂的警戒人员和其他的人是有用的,
而且很快就在市场上出售。到了80年代的初期,在美国各地的商店柜台上,就可以
用现金买到可以装在步枪枪管上的那种较大型号的增强器。阿扎玛特·克里姆购买
到的就是这样一种图像增强器。
步枪的枪管上侧已经铣了凹槽,可供装配一具望远镜瞄准器以进行打靶练习。
克里姆用一把挫刀和一台固定在厨房餐桌边缘的虎钳,开始把图像增强器的夹头改
装,使其能适配枪管上的凹槽。
正当克里姆在干活的时候,巴里·弗恩代尔在1 英里之外的格罗夫纳广场到美
国大使馆进行拜访。根据事先的安排,他正在拜会中央情报局驻伦敦的负责人,很
明显,他是隶属于使馆工作班子中的一名外交官。
会晤是简短而又亲切的。弗思代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了过去。
“墨迹还未干呢,我亲爱的伙计。”他对那位美国人说道。“恐怕数量是相当
多的。这些俄国人确实健谈,不是吗?不管怎样,运气很好。”
那些文件是“夜莺”第二次递交的情报,而且已经译成了英语。那位美国人知
道,他将亲自把文件译成密码,而且亲自发送。别的任何人都不会看到文件。他向
弗恩代尔表示了谢意,并坐下来通宵苦战。
那天晚上几乎彻夜不眠的人不仅仅是他一个。乌克兰远在万里之外的特尔诺波
尔城,一位克格勃的便衣离开了克格勃营房旁边的士官俱乐部和餐厅,开始步行回
家,他还不够资格配备一辆公家汽车,而他自己的私人汽车则停在家宅的附近。他
并不在乎,那天夜晚天气温暖宜人,他在俱乐部中与他的同僚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欢
乐的傍晚。
他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门廊中有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像是在监视俱乐部的人口
处,并相互点了点头。
时间已是午夜过后了,在特尔诺波尔城,即或是在8 月份一个温暖的夜晚,也
谈不上有什么生气。那位秘密警察的行踪偏离了大街,走进谢甫琴柯公园杂乱的树
丛之中,那儿枝叶茂盛的树林几乎遮盖了狭窄的小道。那是他所曾走过的最漫长的
捷径。他走到公园的中途,身后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过半个身子,太
阳穴上却挨了一棍,那棍子原是对准他的后脑勺的,他颓然倒下了。
他醒来时已是将近黎明了。他被拖进了一簇灌木丛中,他的钱包、钞票、钥匙、
供应卡和身份证都被抢走了。警察和克格勃对这一非常怪诞的行凶抢劫案连续进行
了几个星期的查询,但并没有找到罪犯。事实上,那两个人都搭乘第一班早车离开
了特尔诺波尔,并回到了利沃夫自己的家中。
马修斯总统在特别委员会的会议上亲自挂帅,会议上讨论了“夜营”的第二批
材料。
“我的分析专家已经提出了一些由于苏联在今冬明春发生饥荒而引起的可能性,”
本森对椭圆形办公室中的八个人说道,“但我认为,他们之中谁也不敢像政治局委
员们所说的那样,预测到会发生一场全国范围的暴乱。那在苏联是前所未闻的。”
“我的人民也是那样。”国务院的戴维·劳伦斯表示赞同。“政治局委员们这
儿是在谈论克格勃守住防线。我认为,在我们的预测之中,我们不可能把话说到那
般地步。”
“那么,我怎么答复马克西姆·鲁丁要购买5500万吨粮食的要求呢?”总统问
道。
“总统先生,对他说不卖,”波克尔威斯基说道,“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机会
是前所未有的,而且时不再来。你的掌心中握着马克西姆·鲁丁和整个政治局。20
年来,每当苏联人遇到了经济上的问题,历届美国政府都放过了他们。每一次,他
们反过来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气势汹汹。每一次,他们都以更深地卷入亚洲、非
洲和拉丁美洲来做出回答。每一次,第三世界都受到怂恿而相信苏联是自力更生从
挫折中恢复过来的,相信他们那一套经济体制是管用的。
“这一次可以向全世界毫无疑问地表明,他们那一套经济体制是不会管用的,
将来也决不会管用。这一次,我建议你把盖子拧得紧紧的,确实密不透风。你的每
一吨小麦都可以要求得到一项让步。你可以要求他们从亚洲、非洲和美洲滚出去。
如果他不让步的话,你可以把鲁丁撵下台。”
“这个,”马修斯总统轻轻拍着身前“夜莺”的报告,“将使鲁丁下台吗?”
戴维·劳伦斯答话了,而且没有人不同意他的意见。
“如果政治局委员们自己在这儿所说的事情确实在苏联境内发生了的话,不错,
鲁丁将会身败名裂而倒台,就像赫鲁晓夫那样倒台。”他说道。
“那么就使用你的权力,”波克尔威斯基敦促道,“使用你的权力,不错,鲁
丁已走投无路,他别无选择的余地,而只得同意你的条件。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就
推翻他。”
“而继任者——”总统说道。
“将会看到鲁丁的下场,将会从中吸取教训。任何继任者将不得不同意我们所
提出的条件。”
马修斯总统征求了其余与会者的意见。除了劳伦斯和本森之外,人人都同意波
克尔威斯基的看法。马修斯总统做出了他的决定。鹰派获胜了。
苏联外交部位于一幢婚礼蛋糕式样的大楼之中,与这种式样很相似的大楼共有
七幢,是斯大林所喜爱的式样,那像是一位发疯的糕点商凑集在一起的新哥特式建
筑,是用棕色的沙岩建成的,都矗立在阿尔巴特广场转角处的斯摩棱斯克林荫大道
上。
在月底的前一天,美国驻莫斯科大使的“卡迪拉克”牌轿车,发出嘶嘶的响声
驶进了大门前的停车场,莫顿·唐纳森先生被领进苏联老资格的外交部长——德米
特里·赖可夫的办公室;办公室设在四楼,里面陈设豪华。他们相互很熟悉,唐纳
森大使在来到莫斯科之前,曾在联合国一度任职,而赖可夫在那儿是一位众所周知
的人物。他们在那儿曾常常在一起友好地干杯,在莫斯科也是这样。但今天的会见
是正式的。唐纳森由他的政务参赞陪同,赖可夫带了五名高级官员作陪。
唐纳森小心翼翼地逐字逐句按英语原文写的信件照本宣科。赖可夫懂英语,而
且英语说得很好,但一位助手还是对着他的右耳很快地接连不断作着翻译。
马修期总统的信件只字不提他获悉苏联的小麦所遭到的灾难,对于苏联在月初
提出大量购买5500万吨的粮食丝毫也没有表示惊异。信件使用字斟句酌的措辞表示
遗憾,美国无法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出售所要求的小麦吨数。
唐纳森大使几乎毫不停顿地接着朗读了信件的第二部分。这一部分,尽管是紧
接着上文而来的,但看来像是与第一部分毫不相干,对于1980年冬季结束、被称为
第三阶段的限制战略武器会谈没有成功地缓和世界紧张局势表示遗憾,并表示希望,
预定在今年秋季和冬季进行初步讨论的第四阶段限制战略武器会谈中将会取得更大
的进展,以使世界在走向公正和持久和平的道路上迈出真正的步伐。信就写到这儿。
唐纳森大使把信件的全文放在赖可夫的办公桌上,从头发灰白、面容抑郁的苏
联外交部长那儿领受了一本正经板着脸说出的谢辞便离开了。
安德鲁·德雷克把那一天的大部分时间花在全神贯注地读书上。他知道,在威
尔士地区的某个山岭中,阿扎玛特·克里姆正在精密校试那支枪管上装了新的瞄准
器的猎枪。米罗斯拉夫·卡明斯基的英语正在不断取得进步,但他仍然在刻苦攻读。
对于德雷克来说,问题集中在敖德萨这个乌克兰南方的港口上。
他的第一本参考资料是红色封皮的《劳合社航务通报》,这是一份周刊,为开
赴世界各地终点港而在欧洲各港口装货的船只提供指导。他从这份刊物上获悉,从
北欧到敖德萨并没有定期的营运航班,但有一家规模不大、独立经营的地中海航运
公司的货轮也停靠若干黑海的港口,其名称是萨洛尼卡航运公司,共有两艘船只。
他又进而阅读了蓝色封皮的《劳合社航运通报》,在各个栏目中搜索着直至找
到了那两艘货轮。他微笑了起来。萨洛尼卡航运公司经营的每一艘船的所谓船主,
都是些在巴拿马注册的、只拥有一艘船的公司;毫无疑问,那意味着,个别而言,
拥有船只的“公司”在巴拿马城律师事务处的墙上只不过挂着孤零零的一块铜牌。
第三本参考资料是一本棕色封皮的名册,称为《希腊船主名录》。他从中查实,
船代理是作为一家希腊公司注册的,船代理的办公室设在雅典的海港——比雷埃夫
斯。他知道其中的意思是什么。当人们与一艘悬挂巴拿马国旗的轮船的希腊籍代理
人打交道时,几乎可以肯定,人们实际上是在与船主打交道。他们假装成只不过是
“船代理”而求从中渔利,因为代理人对于他们委托人的不轨之举不必承担法律上
的责任。这样的不轨之举包括工资等级低。船员的工作条件恶劣、船只的适航性差、
对于安全标准含糊其辞,然而对“全部灭失”保险的估价却有明文规定,偶尔还发
生因疏忽而溢出原油的事故。
尽管如此,德雷克出于一个原因而开始对萨洛尼卡航运公司产生了好感。一般
希腊注册的轮船肯定只允许雇用希腊籍的高级船员,但可以雇用世界各地的普通船
员,无论是否持有正式的解职证明文件,只要持有护照就足够了。何况那家公司的
航船定期停靠敖德萨港。
马克西姆·鲁丁向前倾着身子,把那封马修斯总统回信的俄译本放在咖啡桌上,
信件是由唐纳森大使递交的,答复是否定的;他还仔细注视着他的三位客人。外面
已是暮色苍茫,他的私人书房位于克里姆林宫武器库大楼的北端,他喜欢使书房中
的灯光暗淡一点。
“讹诈,”佩特罗夫怒气冲冲地说道,“该死的讹诈。”
“当然,”鲁丁说道,“你原先在指望什么呢?同情吗?”
“这一套是那个该死的波克尔威斯基搞的。”赖可夫说道。“但这不可能是马
修斯的最终答复。他们自己有‘秃鹰’。号卫星,我们又主动要买5500万吨粮食,
这样肯定就告诉了他们,现在我们是什么样的处境。”
“他们最终会谈判吗?”伊凡南科问道。
“哦,是的,他们最终会谈判的,”赖可夫说道,“但他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
内拖延时间,让事情磨蹭下去,直到饥荒开始产生影响,然后就根据我们做出屈辱
性的让步来拿粮食作交易。”
“但愿不是过于屈辱性的。”伊凡南科轻声说道。“我们在政治局中只有七比
六的多数,拿我来说,我很想保持这个多数。”
“那恰好就是我的问题,”鲁丁咆哮着说,“我迟早不得不派德米特里·赖可
夫到谈判室中去为我们奋斗,但该死的,我手头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交给他。”
当月的最后一天,安德鲁·德雷克从伦敦飞抵雅典,开始寻找一艘开往敖德萨
的轮船。
在这同一天,一辆住房拖车驶离了伦敦前往海峡沿岸的港口城市多佛,然后从
法国经陆路前往雅典。拖车里面设有两个睡铺,是由一辆小型运货车改装而成的,
学生们在假期中就爱用这样的车辆周游大陆。藏在汽车底板下面的是枪支弹药和图
像增强器,幸运的是,大多数毒品是从相反方向发货转运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