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抉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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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上使条约的条款获得通过的话,那么,除非发生意外,条约是能够获得批准并
可签署的。叶夫雷姆·维希纳耶夫和他的鹰派人物也都同样意识到这一点。会议拖
了很长时间,而且争论特别激烈。
人们常常都以为,世界上的政治家们,即使是在举行秘密会议的时候,也都是
对他们的同事和顾问使用温和的语言和有礼貌的称呼。最近几位美国总统可不是这
样,苏联的政治局成员们在举行秘密会议时就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俄语中充斥相当
于具有四个字母的庸俗下流词语。只有爱吹毛求疵的维希纳耶夫在讲话时有所约束,
尽管他的语调是酸溜溜的;他和他的盟友对于每一个让步都在逐字逐句地奋力抗争。
还是外交部长德米特里·赖可夫的讲话赢得了稳健派中其余一些人的赞同。
“我们所已获得的成果,”他说道,“是保证向我们以去年7 月份的便宜价格
出售5500万吨粮食。没有这些粮食,我们将在全国范围内面临灾难。除此以外,我
们获得了将近价值30亿美元的最先进技术,可用于消费品工业、计算机和石油生产。
有了这些技术,我们可以掌握以往20年中老是缠着我们的问题,并在5 年时间内就
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以此作为交换,我们必须在军备水准和战备状态方面做出某些最低限度的让
步,我要强调指出,这种让步决不会阻碍、或者推迟我们在同样长的5 年内征服第
三世界及其原料来源的能力。由于马克西姆·鲁丁同志富有灵感的领导,我们已胜
利地渡过了去年5 月份我们所面临的灾难。现在拒绝这个条约,将意味着使我们返
回到去年的5 月份去,但更为糟糕的是,1982年的粮食收获量将只能够维持60天。”
当会议就条约的条款进行表决时,6 票赞成6 票反对的局面维持不变;实际上,
那是就马克西姆·鲁丁的继续领导问题进行表决。这样就以主席所投的一票为准而
获得了通过。
“现在只有一种办法可以使他倒台了。”当那天傍晚他们驱车回家时,维希纳
耶夫在自己的座车里悄悄而又斩钉截铁地对克伦斯基元帅说道。“要看在条约批准
之前是否会发生某种严重的事件,而使他那一派中的一两个人分化出来。如果不是
这样的话,中央委员会将根据政治局的推荐而批准这个条约,那就会获准通过了。
只要能证明在柏林的那两个该死的犹太人是刺死伊凡南科的凶手……”
克伦斯基不怎么像是他原先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私下里,他开始在怀疑自己
是否站错了队。三个月以前,看上去鲁丁肯定会被美国人逼得太甚,并将在绿色台
面呢会议桌上失去他关键性的支持。但克伦斯基现在已经投靠维希纳耶夫;再过两
个月,在东德将不会有大规模的苏军演习,他不得不为此而忍气吞声。
“还有一件事情,”维希纳耶夫说道,“要是在半年前看来,这场权力斗争现
在该结束了。我从一位在孔策沃诊疗所工作的熟人那儿听到了消息,马克西姆·鲁
丁就要死了。”
“就要死了?”国防部长重复道,“什么时候?”
“还不是很快,”那位理论家说道,“他将会活到在这个条约问题上得胜为止,
我的朋友。时间对我们来说是不多了,我们对此又无计可施。除非伊凡南科的事情
能当着他的面摊开了。”
正当他说话的时候,“弗雷亚”号正在全速穿过巽他海峡。在海轮的左舷是木
哇岬,而在右舷的远处,巨大的喀拉喀托火山高耸在夜空之中。在朦胧的驾驶台上,
一排由暗淡的灯光照亮的仪表向索尔·拉森、值班的高级船员和副手提供了他们所
需知道的所有信息。三套互不相干的导航系统,将各自的数据组合输人安装在驾驶
台后面小房间中的计算机内,而那些数据是绝对准确的。罗盘上连续不断的读数一
度不超出二分之一秒的误差,并与天空中的恒星进行核对校准。对人造的星体——
全天候卫星——也进行了监测,所获得的数据都输人了计算机中。这儿的存储器寄
存了有关潮流。风、潜流、温度和湿度等信息。计算机自动地向船尾构架下面深处
的巨舵连续发出舵令;舵的转动具有沙丁鱼尾鳍那样的灵敏度。
两副自动旋转雷达天线矗立在驾驶台的上方,昼夜不停地转动着,把有关海岸、
山脉、轮船和浮标的信息都馈人计算机中;计算机也处理这种信息,在最初出现危
险的迹象时便可随时操动危险告警装置。在水下,回声探测仪传送出一幅船底深处
海床的三维海图,而正向声纳设备从球鼻型船首可以探测到前方和水下3 海里深的
地方。对于“弗雷亚”号来说,从全速行进到全速急停车,将花30分钟的时间,并
将继续行进2 海里到2 海里半的距离。何况它本身又是那样的一艘巨轮。
黎明前,它已驶离了巽他海峡;船上的计算机使它转向西北,沿着水深100 英
寻的航道穿过锡兰南部直奔阿拉伯海。
两天以后,即2 月12日,八个人聚集在阿扎玛特·克里姆在布鲁塞尔郊区租的
公寓中。五位新来的人是由德雷克召来的,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五个人,并与他们会
面,又作了详尽的交谈,然后才认定他们也与他一样渴望迎头痛击莫斯科。在这五
个人中,有两个人是出生在德国的乌克兰人,是联邦共和国人数众多的乌克兰社团
的后裔;一位是来自纽约的美国人,父亲也是乌克兰人;另外两个人是英国籍的乌
克兰后裔。
当他们听说米什金和拉扎雷夫对克格勃头目所已采取的行动时,大家群情激昂,
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德雷克提议,这一行动方案要到那两位爱国者安全获释时
才告完成,这时,谁也没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谈了一个通宵。到天亮时,他们便分
成了四个小组,每组两个人。
德雷克和卡明斯基将返回英国,购买德雷克估计所需要的电子器材。一位德国
人和一位英国人搭伴回到德国去寻找所需要的炸药。另一位德国人在巴黎有熟人,
将带上另一个英国人去寻找和购买武器,或者就盗窃武器。阿扎玛特·克里姆带着
他那位来自北美洲的伙伴去探索摩托快艇。那位美国人曾在纽约州北部的游艇造船
厂工作过,认为自己知道该寻找什么样的快艇。
八天之后,在附属于西柏林莫阿比特监狱的法庭上,对米什金和拉扎雷夫的审
讯开始了。法庭上戒备森严,界墙上布设着铁丝网,室内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他们周围是层层环绕的安全屏障。他们俩在被告席上倾听起诉书时,都默不作声,
俯首贴耳。宣读罪状花了10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对所有的指控都表示服罪;这时,
从座无虚席的新闻记者席上传来了一阵可以听得见的长叹短吁声。州检察官站起来
向全体法官叙述了新年除夕所发生的事件。他说完之后,法官们便宣布休会以对判
决进行讨论。
“弗雷亚”号缓慢而又稳当地穿过霍尔木兹海峡而进入了阿拉伯湾。凉爽的微
风随着日出而为从东北方向吹到船首的沙漠风所取代,带来了阵阵寒意;漫天的风
沙使地平线显得混浊迷茫。船员们从海湾运送原油已多次出人海湾,所以对这儿的
大地风光都了如指掌。他们都是有经验的油轮船员。
在“弗雷亚”号的一侧,荒凉贫瘠的库恩岛以几乎有两链的速度在后退;在另
一侧,驾驶台上的高级船员可以辨认出穆桑达姆半岛暗淡的月光景色及其陡峭的乱
石山峰。“弗雷亚”号高高地浮起在水面上,航道的深度不成问题。当装满原油返
航时,情况就将不同了。那时,油轮将几乎是处于停车状态,缓慢地移动着,船员
的眼睛将牢牢地盯住测深仪,看着离水线以下98英尺的龙骨下面几乎只有几英尺的
海床在闪过。
油轮如从千田起航时一样,仍然是压载的。船上共有60只巨大的货油舱,横向
三只一排,纵向有20只。其中一只舱是废油舱,别无他用,只用来搜集从50只装原
油的货油舱中流出来的废油。9 只船舱始终是压载舱,只用来装洁净的海水以使油
轮在空载航行时保持油轮的稳定性。
但它其余的50只原油舱就足够了,每只油舱装载20000 吨原油。由于油轮绝无
造成石油污染事故的可能,所以它满怀信心地全速开赴阿布扎比去装载它的第一批
货油。
在巴黎的米奥兰街上有一家普通的酒吧间,雇佣军和贩卖枪支弹药这一行当的
小人物常常在这儿聚会和一起喝一杯。那位德国籍的乌克兰后裔,在他法国老相识
的陪同下,带着他的英国同事来到了这儿。
那位法国人与他的一位法国朋友窃窃私议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那位熟人来到
两位乌克兰人跟前。
“我的朋友说,那是能办到的,”他对那位来自德国的乌克兰人说道,“每支
枪要500 美元,要现款,包括每支枪带一梭子子弹。”
“如果他免费添加一支带装满子弹的手枪,我们就买下这批货。”那位从德国
来的人说道。
三小时之后,在靠近纳伊的一家私人住宅的车库中,有人用毯子把6 支卡宾枪
和一支MAI3型9 毫米自动手枪包了起来,并装进了那两位乌克兰人的汽车行李箱中。
钱也付清了。过了12个小时,即恰在2 月24日的午夜之前,两个人回到了布鲁塞尔
的公寓之中,并把他们的枪支藏在大衣柜的底部。
2 月25日,当旭日东升时,“弗雷亚”号缓慢地又在穿过霍尔木兹海峡;在驾
驶台上,高级船员们凝视着测深仪,看到海床从他们的眼前降落到海洋的深处,大
家如释重负,都松了一口气。在数字显示屏上,数据很快从20变成了100 英寻。当
“弗雷亚”号朝东南方向返回阿曼湾时,它稳定地恢复到了15节的满载营运航速。
油轮现在已是肩负重担,正在实现油轮承载100 万吨原油的设计和施工指标,
也就是要把原油运往欧洲如饥似渴的炼油厂,供应成百万辆家庭用轿车所需要的燃
油。它的吃水深度现在已达到所设计的98英尺,它的危险告警装置已消化了有关的
信息,知道一旦海床靠得太近而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油轮的9 只压载舱现在已排空了,而起到了浮箱的作用。第一排的三只油舱位
于前面的船首部位,其中靠左舷和右舷的舱中装满了原油,而中间是一只废油舱。
隔一排船舱之后便是第一排三只空无一物的压载舱。第二排的三只压载舱位于船体
中部。第三排的三只压载舱是在上层建筑的基座部。在上层建筑的五层楼面上,船
长索尔·拉森把“弗雷亚”号托付给了值班的高级船员,随后走下楼梯前往他那漂
亮的接待舱去享用早餐和稍睡一会儿觉。
2 月26日上午,经过几天的休会之后,西柏林莫阿比特法庭的首席法官开始宣
读他本人和他另外两位同事的判决书,共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米什金和拉扎雷夫站在有围墙隔开的被告席上倾听着,脸上毫无表情。两人都
不时呷着玻璃杯中的水,杯子就放在他们身前。为世界各国新闻记者预留的小房间
中座无虚席,有人从这儿严密注视着他们,似乎是宣读判决书时的法官一般。但代
表一家德国左翼月刊的一位新闻记者,对他们喝水用的杯子较之对犯人本身更为感
到兴趣。
法庭休会,以让大家在中午用餐。当重新开庭时,那位记者便从他的座位上不
见了。他正从审判庭外面的一个电话亭中打电话。3 点钟过后不久,法官即得出了
结论。两位被告遵照规定的要求站起身来,听候宣判15年的徒刑。
他们被押解了出去,开始到城市北郊的特格尔监狱中服刑;不出几分钟的时间,
法庭中的人都走空了。清洁工人走了进来,清除装得满满的废纸篓、饮料瓶和玻璃
杯。其中一位中年妇女正忙着清扫被告席的内部。她悄悄地趁同事们不在意时拾起
两只饮水用的玻璃杯,用揩布包裹好放进了购货袋中,上面用三明治包装纸盖着。
谁也没有觉察,谁也漠不关心。
当月的最后一天,瓦西里·佩特罗夫求见马克西姆·鲁丁,并在克里姆林宫鲁
丁的寓所中受到了秘密接见。
“米什金和拉扎雷夫。”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们怎么啦?他们被判了15年徒刑。那应该是由行刑队枪毙。”
“我们在西柏林的一个人弄到了他们在审判过程中用来喝水的玻璃杯。一只杯
子上的掌纹,与汽车中的掌纹是相一致的,而去年10月份在基辅闯了祸就逃的事件
中所用的就是那辆汽车。”
“那么,是他们干的了,”鲁丁板着脸说道,“让他们见鬼去吧。瓦西里,把
他们干掉。消灭他们,尽量要快。把这件事交给‘湿事务’部门去办。”
克格勃的职责范围和组织机构是十分庞大而又复杂的,主要有四个主管局、七
个自成体系的管理局和六个独立部门所组成。
但四个主管局构成了克格勃的主体。其中一个局,即第一局,专门从事有关苏
联境外的秘密活动。
隐藏在这个局深处的是一个称为“执行行动处”的部门,也称为“V ”部门,
如同英文词“胜利者”中的首字母那样。这是克格勃意欲对其余世界各国,不管是
在苏联境内还是境外,都绝对保密的一个部门,因为它的任务包括破坏、敲诈、绑
架和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