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尸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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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是在说——也就是说,你认为没有发生任何谋杀?”
“谋杀?”梅森说,“是谁说有谋杀的?”
“医生说爱德·代文浦死了。”
“有人见到尸体从窗户里爬出去。”
海尔德咬着嘴唇。
“好,我们把话说清楚,你们是想对我隐瞒消息吧?”
“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你想阻止我发现这些?”
“噢,如果你想那么说的话,就算是吧。”
“我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梅森说,“我已经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了,竭尽全力地想与你们合作,我想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已经尽可能坦诚地回答你们的问题了,我在这儿已经给了你们大约一个钟头的时间了。”
“没有那么长。”
“噢,已经有一会儿了,”梅森说,“足够你相当全面地了解情况了。我要回我的办公室去。”
“除非我告诉你可以离开,否则你不能离开这个郡。”
“凭什么不能,你阻止我试试看。”
“我有很多办法阻止你。”
“那你就试试其中一种,”梅森说,“到明天早晨你的脸就会红得像烧熟的龙虾。”
梅森冲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了一群晕头转向的与会者,他们匆匆忙忙聚成一堆商量对策。
梅森刚一出来,新闻记者就把他围了起来。
“怎么样?”他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梅森小心地关好门,微笑着说,“我相信,朋友们,地方检查官会告诉你们他将发表一份关于此次会谈的声明,给你们所有的消息。如果人们进去采访他的话我想他会很乐于回答问题的,而且,在现在的情况下,我愿意让他来回答问题。”
梅森遇到了《奥罗威尔使者报》的那个记者的目光,向他眨了眨眼。
其他的记者打开门一拥而入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彼得·英格莱姆走到梅森身旁:“行了吗?”
“让我们上你的车,赶快开到机场去,”梅森说,“路上谈。”
“这边走。”英格莱姆说。
他们匆忙走出执法官办公室,英格莱姆的车停在路边。
“快点。”梅森对他说。
“出了什么事?”英格莱姆问,一边发动了车子。
梅森说:“真是一次艰难的会谈哪,你对此知道些什么?”
“我们知道的全部就是这次会谈花了相当长时间,我们能够听到里面乱哄哄的说话声,后来嗓门高起来,似乎有人发火了。显然这次会谈平静地开始,结尾谈崩了。”
梅森说:“会谈被录音了,你为什么不坚持……”
“没有机会,他甚至不会承认会谈录了音。”
“好吧,”梅森说,“让我来开车,你问问题,记笔记,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一上飞机我们马上就得起飞。”
记者停了车,打开车门,跑到车门的另一侧。梅森换到司机的位子上。
“好吧,”梅森说,“开始问吧。”
“发生了什么事?”英格莱姆问。
“一开始,”梅森说,“地方检查官说这将是一次正式的会谈,所以会谈是在此基础上进行的。每次他问一个问题,比方说,把天堂的那所房子说成是爱德·代文浦的房子,我就争论所有权的问题。”
“根据什么?”
梅森先简单总结了讨论过的要点,然后一边开车向机场飞驰一边向英格莱姆叙述了一遍会谈的大致经过。
在机场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下了车,走到正在听收音机的飞行员旁边。
“好了,”梅森说,“我们路上再听节目吧。”
“马上就走,”飞行员说,“嘿,你们听到刚才的新闻报道了吗?”
“什么事?”梅森问。
“你关心夫勒斯诺的案子吧,”飞行员说,“他们发现了尸体。”
“谁的尸体?”
“被妻子杀死的那个男人代文浦。”
“尸体在哪儿?”
“埋在离科兰浦敦两三公里的一个浅坟里。至少他们认为那是代文浦的尸体,尸体裹着带红点的睡衣。他们仍在掘坟,一个新闻机构通过广播发布了这则消息。”
梅森看着英格莱姆,英格莱姆咧嘴笑了。
梅森对飞行员说:“准备好飞机,赶快准备好。一能滑行马上开动,滑到这块地的尽头开动发动机,赶快起飞。不管谁企图阻拦你,尽管起飞就是。快点儿,我们走。如果你能在有人阻拦你之前起飞我另加一百元小费。”
他们爬上飞机,飞行员起动发动机,几秒钟之后飞机缓缓地向空地的另一端滑行,在那里飞机绕了一个圈子,让发动机充分起动。
梅森向前倾着,在飞机的轰鸣声中大声问道:“怎么样?能起飞了吗?”
“几分钟就好。”
梅森说:“有一辆车已经拐进来了,我想在它到达之前起飞,我不想再耽搁了。”
“噢,他就停在那儿想要……”
“他没停。”梅森说。
“我也没停。”飞行员说。
飞机继续滑行。
那辆车子转了个方向,车灯正好射在飞机滑行的路上。一只红色的警灯闪着,警笛尖声响起。
飞行员咧嘴一笑,飞机轻轻地离开地面。
“这些发动机可真是吵得厉害,”他说,“当你起飞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见。有一次我好像听到了有警笛在响。”
“我什么都没听见。”梅森说。
“回塞克拉蒙得?”
“不回塞克拉蒙得,”梅森回答说,“去夫勒斯诺。你最好不如实填飞行计划,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哪儿。”
“你不想在塞克拉蒙得停吗?”
“直接飞过塞克拉蒙得,”梅森说,“飞得越高越好。”
7
飞机渐渐接近了夫勒斯诺灯光闪烁的地区。
“你能继续去洛杉矶吗?”梅森问飞行员。
“当然。不过我得加点燃料,仅此而已。”
梅森说:“先在夫勒斯诺降落,就像你正常停下来加油一样,我在那儿下去,你带着斯特里特小姐飞到洛杉矶。”
“那你怎么办?”
“我在这儿停下来。”
“对我来说没问题。”
“抵达洛杉矶之后,”梅森说,“你不要和新闻记者谈起此事。如果你能设法降落后不被采访,我就太感激你了。斯特里特小姐在降落前用支票跟你结帐,可以吗?”
“可以。”
梅森对德拉·斯特里特说:“我会和你保持联系,德拉,先睡一会儿吧。”
“保罗怎么办?”
“我在这儿跟他联系。”
她把手伸向梅森,梅森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说:“好姑娘。”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明天早晨吧,这里有些工作要干。”
“多吗?”
“我不知道。”
“系好安全带,”飞行员说,“我们要降落了。”
飞机一个急转弯降落在机场。飞行员刚一媳灭发动机梅森就跳下来,匆忙进了候机厅,走进一个电话亭,他用右手挡在头上,这样别人从外面就看不见他的脸了。
梅森接通了德雷克的办公室,几分钟之后保罗·德雷克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你在夫勒斯诺干什么?”德雷克问。
“四处看看。”
“他们抓到你了吗?”
“谁?”
“夫勒斯诺警察局。”
“没有。”
“他们正在找你。”
“什么罪名?”梅森问。
“警察认为你偷换了证据。”
“根据是什么?”
“代文浦留下的那封信。”
“那封信怎么了?”
“他们认为你拿走了原来装在信里的原件,换了6张白纸。”
“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后果?”
“据那里的地方检查官说,这可能使你被认为是事实后帮凶。”
“接着讲,”梅森对保罗说,“还有什么?代文浦夫人怎么样?”
“显然她在夫勒斯诺。”
“我想他们已经找到尸体了吧。”
“是的。”
“身份鉴定有问题吗?”
“毫无疑问。尸体埋在一个很浅的坟里。噢,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佩里,坟坑是两三天之前挖的,是事先准备好的。”
“你确定吗?”
“确定。”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有几个孩子曾经见到过那个坑,在里面玩过游戏,把它当做掩体,所以他们才很容易地发现了尸体。那些孩子看到他们的掩体被填平了,就去告诉他们的父母。有一个孩子的父亲觉得事有蹊跷,就去那里看个究竟。那儿的土很松,很容易挖,他挖了两三英尺时,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扒开浮土一看,竟是一只人的大腿。他马上带来警察,挖出了尸体。”
“人死了多长时间了?”
“昨天死的。显然雷诺特医生说对了,现在警察正忙不迭地向他道歉呢。”
“有人看见‘尸体’爬出窗户?”
“警察认为有一个男人把尸体装进汽车,然后跳窗逃跑了。”
“穿着睡衣?”
“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作为遮掩,万一有人看见他。”
“还有什么?”
“你说的用假名住旅馆的话是对的,在这方面我们跑在警察的前头。弗兰科·史坦顿在夫勒斯诺的威尔士伯格汽车旅馆登记,显然那就是代文浦。人们对他的描述与代文浦个人相吻合,他甚至给了他本人的汽车牌号。不过他没喝酒。他接待了一个来找他的人,那天晚上他们谈得很晚,隔壁有一对夫妇向老板抱怨过。”
“男的还是女的?”
“谁?”
“和他会面的人?”
“是个男人。我们对此知之不多,我们只是随意地和威尔士伯格夫人聊了聊,没敢谈太多以免引起她的警觉,担心如果问太多问题她会去警察局报告,你当然不希望那样。”
“的确不希望。”梅森说。
“好吧,”德雷克说,“剩下的都是你的事儿了。现在还有一件事,佩里,你的朋友莎拉·安赛尔一直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总机接线员格蒂告诉她可以给你留口信,跟她说我可能会跟你联系。”
“她想干什么?”梅森问。
“她现在非常后悔,她现在换了个脑子。她说她当时对米日娜·代文浦失去了信心所以一时冲动。她当时很累,所以疑神疑鬼。现在她说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她在换脑子之前把她知道的全部都告诉警察了吗?”梅森问。
“噢,当然。她什么都说出去了,警察对她态度有些强硬逼着她发疯。所以,她前思后想了一遍,终于觉得她用不确凿的证据控告了米日娜·代文浦。现在她泪流满面,后悔不迭。她想让你知道你可以信任她,她想通过你给米日娜带个话。”
“真是好心人哪!”梅森说。
“可不是!她把知道的什么事都抖落出去了,然后又跑回来请求宽恕——或者是想再来探听点消息,好去吹嘘。”
“你觉得是警察派她来的?”梅森问。
“可能吧,”德雷克说,“但如果她是在演戏的话,那戏演得可真不错,她洒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眼泪。她让你一跟我联系上就给她打电话,她留了一个电话号码。你要吗?”
“天哪,不要,”梅森说,“我要是从这儿给她打个长途电话,她5分钟之内就能报告警察说我在夫勒斯诺,到那时这里的每一个警察都会来抓我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去威尔士伯格旅馆,订一间房,设法从威尔士伯格夫人那里打探点儿消息。”
“用假名登记?”
“不,”梅森说,“那不就意味着潜逃了吗。我用真名登记,在警察找到我之前我大约有20到30分钟的时间。那座坟挖好多长时间了,保罗?”
“至少3天了。代文浦死之前孩子们在里面玩了3天。”
“这可不大妙了,”梅森说,“地方检查官会以此作为预谋杀人的证据。”
“他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已经那么说过了,他把它称之为他所遇到的最卑鄙、残忍的预谋杀人案。”
“好了,”梅森说,“我会去找你的。”
梅森确认没人注意他后离开了电话亭,然后留出去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威尔士伯格旅馆。
坐在登记桌后面的女人大约50岁左右,神态很像是主妇,她的嘴唇看上去很友好,但眼睛却显得很锐利,像能把人心看透似的。
“您好,”梅森说,“我没带行李,没计划要留下来,我只带了钱。”
“我们要的就是钱,”威尔士伯格夫人说,“还有两间房,你可以随便挑,5美元一间。”
梅森递给她5美元同时给了她一张名片。“我是律师,”他说,“我想了解一下发生在这里的一个案子的情况。”
“是吗。”
“我想了解一下弗兰科·史坦顿,”梅森说,“几天前他在您这儿住过。”
“是啊,噢,你是第二个问起他的人。”
梅森温和地笑着说:“史坦顿先生朋友挺多的。”
“出了什么事?他做了些什么?他……”
“就我所知没什么事,”梅森说,“只是想给他一些文件。”
“噢!”她尖声说,接着,她很怀疑地问:“离婚?”
梅森摇摇头,“我不便讲太多细节,不过是关于一处矿产买卖权的问题。买卖权再过几天就到期了,如果买方要求偿清买卖权的话,嗯,你知道,如果不能找到史坦顿那将是非常尴尬的。”
“啊,是的,我明白。噢,他只在这儿呆了一个晚上,他留下了在洛杉矶的地址。”
“我有他的地址,”梅森说,“可是他不在家……嗯,还有几天的时间,但如果他想把自己藏起来的话那就太令人尴尬了。你记得关于他的什么事吗?”
“不很多,”她说,“他在做矿产生意,这个我知道。他拿了两只箱子,非常重的箱子,他好像说里面有什么矿样。”
“矿样?”
“我猜是的。他还带着一只他新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