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尸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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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疲惫、昏厥、虚弱、快要死亡的男人怎么会从床上坐起来,还吃了一顿火腿和鸡蛋呢?”梅森问。
“我不知道,真的。”
“你无法解释?”
“我无法解释。”
“你认为病人在当时的状况下不可能吃那顿火腿和鸡蛋?”
雷诺特医生说:“除非被做尸检的那个死者和我的病人不是一个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吃了那么一顿饭。他肯定是被迫那么做的。食物就在他胃里,所以他肯定是吃过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好吧,让我们把某些事情先说清楚。”梅森说,“作为一名医生你认为爱德·代文浦不是死于氰化钾中毒?”
“我肯定他不是。”
“你本人并不知道他曾经吃过糖果,对吗?”
“我本人并不知道。”
“你本人并不知道他摄入了任何毒药?”
“嗯……嗯,我不敢下断言,他吃的时候,我并不在他身边。”
“你本人所知道的全部,医生,就是代文浦先生可能是典型的食物中毒,他把这归罪于他妻子下的毒,他的死因很有可能被判断错误了。”
“据我本人所知是这样的。”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是不是,医生?如果一个人食物中毒了,那么他就会以为他摄入的食物是被故意下的毒,而不是偶然被污染的?”
“我想是这样。”
“你在行医中是否碰到过这种情况?”
“我……是的,我相信我遇见过。”
“你知道爱德·代文浦不是死于氰化钾中毒?”
“我确信他不是。”
“我问完了。”梅森说。
“现在请等一等,”雷诺特医生刚要离开证人席的时候,万德林说道,“我想向您提几个问题,医生,以前我和您谈过,对吗?”
“是的,先生。”
“你从未告诉过我代文浦先生的死不是由于氰化钾。”
“您并没有特别问过我,”雷诺特医生说,“我想解释一下,我觉得是他妻子下的毒,这种毒药是致命的,我的观点是代文浦先生仅仅因为这种毒药的后期作用就完全有可能丧命,或者可能在他死之前不久又下了第二次毒。我使用了毒药这个字眼,但我没有说氰化钾,你并没有问我。我特别对你说过,我的看法是,代文浦先生仅仅由于无法从早晨7点钟糖果中毒所造成的昏厥中恢复过来就完全有可能丢掉性命。”
“是的,我想您是这么说过,”万德林承认说,“但是您没有明确告诉我他不是死于氰化钾中毒。”
“我没有被问起过。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我要和别的医生发生冲突,除非在我不得不回答问题的时候。梅森先生问了我一个明确的问题,我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回答。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有人向我问起这些问题而我不能不回答,那么我会给出那个答案的。代文浦先生去世的时候我和他在一起。死亡可能是直接作用在心脏上的毒药造成的,或者可能是早些时候中毒后的昏厥造成的,但是如果所中的毒是氰化钾的话,那么我认为我应该看到的症状并没有出现,在当时没有。”
“你知道验尸时在那个男人体内发现了多少氰化物吗?”
“我知道。”
“那个量足以导致死亡吗?”
“百分之百。”
“那么,请稍等,”万德林说,“代文浦先生肯定是死于氰化物中毒的。我的意思是说,他体内有足以杀死他的氰化物,即使你认为他不是死于氰化物中毒。”
“我反对,”梅森说,“这个问题有争议性,提问方式不当,而且概念完全含混不清。问题并不在于代文浦先生没有死于砷中毒那么他就肯定死于氰化钾中毒,问题是导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同意,”赛乐法官说,“反对有效。”
万德林说:“法官大人,这是个极其特殊的情形,霍克斯医生是个非常称职的医生和毒物学家,他作证说在死者体内发现了足以致死的毒药,他明确地指出,这种毒药是氰化钾,一种反应迅速的、致命的毒药。雷诺特医生现在提出了他自己的观点,认为代文浦先生不是死于氰化物中毒。这只是他个人的观点。”
“他是一个医生,他已经声明了自己的观点。”赛乐法官说。
“而且他是您的证人。”梅森说。
“法官大人,”万德林说,“我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控方完全有理由要求继续讨论此事。”
“坦率地说,即使现在将此案撤诉也不会阻止控方继续起诉被告。我现在完全可以不理会这项争议,明天继续以同样的罪名逮捕这个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呢?”梅森问。
“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想继续深入地调查了解一下此案。可以这样说,法官大人,我现在是被雷诺特医生是控方证人这个事实给束缚住了。如果我只是把霍克斯医生请到证人席上来,陈述验尸发现的死亡原因;如果我出示了糖果里的毒药以及被告留在该糖果上的指纹,尤其是,她已经否认了她曾经打开过那个盒子,我完全可以提起一个证据充分的案子。”
“你想让我在现在的证据下将被告绳之于法?”赛乐法官问道。
“我不知道,法官大人,”万德林说,“情况有些复杂,现在的记录表明雷诺特医生是作为我的证人出庭的,他已经肯定地声明了他自己的观点,认为代文浦先生不是死于氰化物中毒。”
“还有,”梅森指出,“你自己的医生在死者胃里找不到一丝巧克力糖的踪影。”
“我希望让霍克斯医生重新回到证人席上来,向他询问一个问题。”万德林说。
“辩方是否反对?”赛乐法官问。
梅森微笑着:“不反对,法官大人。”
“下去吧,雷诺特医生,如果您愿意的话,请离开证人席。霍克斯医生,您可以到前面来吗?您已经宣过誓了,医生,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
霍克斯医生大步走向证人席,脸上带着一种职业的愤慨。
“您听到雷诺特医生的证词了吗?”万德林说。
“我听到了。”霍克斯医生生气地说。
“您对此案中的死亡原因有疑问吗?”
“毫无疑问。我验尸的那个男人死于氰化钾中毒。”
“就是说,在他的胃里找到了足以导致死亡的氰化钾?”
“是的,先生。”
“现在我将问您另外一个问题,一个听起来非常牵强、非常可怕的问题:一个人是否有可能抽空一具死尸的胃?”
“噢,当然了。”
“那好,一个人是否有可能把什么东西灌进一具死尸的胃里呢?”
霍克斯先生有些犹豫,“你是在问我,”良久,他说,“在这个案子里是否有人这么干过?”
“我是在问您一般的可能性。”
“我想一般来说这是有可能的。不过,我想声明,我的观点是爱德·代文浦死于氰化钾中毒。不仅发现了毒药,而且症状都反应出来了:出现泡沫、特有气味等等。我认为代文浦先生在摄人大剂量的氰化钾之后几乎立刻死亡了。死前他大约喝了一个小时的酒,而且他还吃了火腿和鸡蛋。”
万德林对赛乐法官解释说:“法官大人,我努力想弄清此案的真相,给看起来互相矛盾的事实找到一种解释。”
“据我所知,没有什么互相矛盾的,”霍克斯医生说,“我认为此人死于氰化钾中毒,症状摆在那儿,毒药也摆在那儿。此人在摄入了那么大剂量的毒药之后不可能活下来,所有氰化物中毒的症状都摆在那儿,我认为这就是死亡原因,不管别人说什么。”
“您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万德林问梅森。
“您是否认为毒药是被下在一块糖里的?”梅森问道。
“我不这么认为。”
“可以说成是,您认为不是下在一块糖里?”
“可以这么说,我认为毒药根本就不是下在糖果里的。死亡发生得非常迅速,我没有发现糖果的迹象,尽管我非常仔细地要在胃里找到糖果残留物。”
“那么您认为毒药是如何被摄入的呢?”
“我认为毒药不是被下在食物里的,有可能是下在威士忌里。在胃里有威士忌,在血液里有酒精。我还有一种想法,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我不便讲出来。”
梅森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您是不是认为,有人可能直接给死者使用了毒药——比方说当成药品使用?”
“是的。”
“我问完了,医生。”梅森微笑着说。
“只有一个问题要问,医生,”万德林带着胜利者的口吻说,“那么,您的观点是,有可能被告把毒药直接给爱德·代文浦服用了——当成药品服用?”
“不是。”
“什么?我想您刚刚说过氰化物可能被伪称是药品给了死者?”
“我是说过,不过不是代文浦夫人干的,因为在必须的作案时间内她并不在现场。我认为爱德·代文浦在摄入了那毒药之后没有活过两分钟。”
“还有问题要问吗?”万德林问梅森。
“没有了,”梅森说,“干得很好,请继续吧。这是您的烂摊子,需要您自己来整理。”
“我希望继续讨论。”万德林说,“现在已经过了中午,法官大人。法庭通常在2点以后休庭,我将向法庭申请将休庭时间延续到今天下午4点钟。”
“辩方是否有反对意见?”赛乐法官问。
“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梅森说,“如果控方愿意的话我们将同意明天上午继续讨论。”
“我愿意明天继续讨论,我希望这个提议由辩方来做。”万德林说。
“我现在就提议。”梅森立即说。
“很好,”赛乐法官说,“在辩方的提议下,此案将于明天10点继续讨论。被告仍在押候审,现在休庭。”
万德林向梅森看着,“好哇,”他说,“别人警告过我,说和你打交道的时候肯定会碰到预想不到的事情,可是今天的局面还是我职业生涯中最糟糕的一次。”
梅森微笑着,“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万德林说,“我可以让代文浦夫人出庭受审,可是由于雷诺特医生的证词,我要在陪审团的面前治她的罪可真是再棘手不过了。”
“噢,至少你还很坦率。”梅森对他说。
“在你面前遮遮掩掩是没有用的。”万德林说,“你和我一样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这样的情形出现在陪审团面前的话。”
“你会撤诉吗?”
“我想不会。我是闭着眼睛走进这件事里来的,我大概不会在陪审团面前传讯雷诺特医生,迫使他作为你的证人出庭。”
“然后怎么样?”梅森问。
“然后,”万德林压低了他的声音说,“我会攻击他不称职,我认为他在这里的医药界没有什么地位,他一直在四处飘荡,我相信有一次他由于使用麻醉剂遇到过麻烦。这就是为什么霍克斯医生这么生气的原因,因为他的发现竟然被像雷诺特这样的在医药界名声不大好的医生提出异议。”
“雷诺特医生似乎很肯定。”梅森说。
“他的确是相当肯定的。”
梅森又问,“你怎么解释尸体爬出窗户的场景呢?”
万德林皱着眉头,“这是个奇怪的案子,可能有人从窗户里把尸体推出去了,然后又假扮成死者。我请求继续讨论是因为我有一个计划,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的话你会大吃一惊的。”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梅森说,“不过我敢赌5美元知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你要给洛杉矶的地方检查官打电话,说明此案中有几个技术性的问题正困扰着你,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最好洛杉矶郡可以起诉米日娜·代文浦谋杀赫坦斯·帕克斯顿,先在洛杉矶郡以那个罪名起诉她。”
万德林把头向后一仰,哈哈大笑,“好了,”他说,“别人警告过我,说你能预料到我的每一个动向。好了,请原谅,我得去打电话了。”
万德林走开的时候,梅森转向警察,“请稍等一下,趁你还没有把她带回监狱,我想跟我的当事人商量一下。”
他拉着米日娜的胳膊,把她带到法庭一个没人的角落,“你跟我说过,你从来没有打开过那个盒子?”
“梅森先生,我说的是真话,我从没有打开过那个盒子。”
“但你的指纹在糖上。”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那不可能是我的指纹。它们是被用什么办法伪造上去的。”
梅森说:“伪造指纹的问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一次,不过据我所知,在记录上还从来没有过哪一个案子里的陪审团认为被告的指纹是被伪造上去的,从未有过。如果指纹已经抹掉了那就另当别论了。现在指纹就在原位。”
米日娜·代文浦垂下眼帘,“嗯,”还是她那低低的小声音,“那不是我的指纹,不可能是。”
“因为你没有打开过那个糖果盒?”
莎拉·安赛尔从法庭后面的观众席挤过来。
“梅森先生,”她说,“可以跟您谈谈吗?”
梅森点点头。
她穿过旋转门,来到专为法庭工作人员们设置的护栏区域。
“梅森先生,我知道,我完全知道米日娜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他们声称的那些事情。我没有给爱德·代文浦吃过火腿和鸡蛋,我们在那儿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吃。他神志不清,几乎不能说话,雷诺特医生离开以后米日娜没有进那个房间。她……”
米日娜冷冷地看着莎拉·安赛尔,“走开。”她说。
莎拉·安赛尔说:“米日娜,我亲爱的,我在试着帮你呀。”
“你在尽你所能地背叛我。”
“米日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呀?”
“我当然知道。”
莎拉·安赛尔说:“不可能。你太激动、太困惑了。现在,米日娜,亲爱的,我知道你的指纹怎么会在那糖果上的。你给了爱德一满盒,对吧,你把它放在他的行李箱里了。但是还有一个半满的盒子在起居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