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恶魔 作者:赤川次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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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现在还不知道。现在还找不到这中间的联系点。”
珠美打开了电视。
“你要看什么？”绫子问道，“要看国际新闻？”
“想看那些东西，你自己买个电视去看。”
珠美一个一个地调着电视频道。
“啊！这是哪里？”
“好好看看新闻频道吧！”
“那多啰嗦啊！”
“你别，等等！”夕里子说道，“珠美，回到刚才那个频道。”
“什么呀？”
“行了，调回去！”
“哪里啊？”
珠美用遥控找刚才那个频道。
“对，就是这个频道。”
“啊！在说牧野的事！”
电视画面上，牧野佑二的照片正在播出。
“这是什么啊？国友，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
这时，响起了夸张的悬念剧的音乐。
“恶魔的魅力”几个字幕盖住了牧野佑二的照片。
“这是什么？”
夕里子吃惊地说道。
电视里正在向观众介绍牧野佑二的犯罪事实。
“贪污公司的公款供养情人，杀害同案犯，而且纵火烧毁公司的仓库后逃跑掉。这个牧野佑二，曾经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强奸了一位妇女，在保释期间又犯了案子，现在去向不明，藏匿了起来。”
主持人用一种富于戏剧化的腔调在叙述着，让人听起来感到有些恐怖。
“多么恐怖的人啊！不过，有些女人倒是对这样男人情有独钟！”一个女性嘉宾（什么嘉宾啊！）热烈地说道。
“在日本，过去曾经有些艺术作品专门来表现这种恶人的魅力。在歌舞伎剧中，有一个叫做色恶的角色，他是一个恶人角色但却很有魅力。‘四谷怪谈’中的伊佑卫门便是属于这一类……”
话题变得越发可怕。
“这个人，正在逃亡中。我想他肯定还会继续作恶！”
国友吃惊地说道：“净在这里瞎说。”
“可是，电视台的人是怎么知道的那些情况的啊？”
夕里子看到电视上介绍牧野佑二的生活、成长等事情，感到很吃惊。
“不得了啊！这下牧野夫人和孩子们可受罪啦！”
“看，牧野的家……”
电视上播出了刑警搜查牧野家时进屋的画面。
“夕里子姐姐，有没有把你拍进去啊？”
“当然啦！”
可是，旁人们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呢？夕里子寻思道。
节目最后，主持人面对着镜头，喊道：“牧野佑二，如果你看到了这个节目，请一定向电视台打个电话。”
牧野幸有没有看到这个节目呢？
夕里子刚要给牧野幸打电话，这时本来正在播其他新闻，主持人突然出来兴奋地喊道：“各位观众，牧野佑二正在向我们电视台打电话。”
“是吗？”
夕里子不由自已地说道。
“真的在打吗？”
珠美用遥控调高了电视的音量。
“现在牧野佑二的电话正在接入演播室。”
“可以听见吗？”主持人喊道。
“可以啊。”
传来了似乎不太高兴的声音。
“是牧野佑二吗？是牧野佑二吧！你肯定是牧野佑二吗？”
“是的……有事麻烦你们！”牧野佑二说道，“说话声音小点可以吗？我听着耳朵疼！”
演播室里响起了笑声，兴奋不已的主持人脸红了起来：“对不起，因为我太高兴了……”
“你希望我给你们打个电话！现在打来了。请问有什么事！”
“啊，你现在是逃亡之中吧！请问你在哪里？”主持人问道，“不过你不会告诉我的，是吧？”
听到这里，夕里子说道：“主持人不这样问的话，牧野也许会意外地说出自己的位置，可是……”
国友说：“我也觉得是这样。”
忽然，画面上，那个女评论家主动来到主持人旁边，“牧野先生，我很向往你这样的人。我可以和你单独见个面吗？我会保密的！”
电视画面连续拉近，那个评论家的头像占据了整个电视画面。
“见面干什么呢？”
牧野感到意外问道。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把我的美貌与智慧和你的‘恶魔的魅力’结合起来的话，将会生出一个多么出色的孩子啊！”
“看上去是真心话！”珠美说，“真是佩服这个充满自信的女人啊！”
“对不起，我不会这样做！”牧野说道。
“那么，你对我这样完美的女性也不满意？”
“不，也是兴趣问题。我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类型的女人交往的。”
女性评论家露出受到了刺激的笑容：“所谓兴趣，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吧！”她尽力维护自己的面子。
“牧野先生！”主持人说道，“你所喜欢的类型的女人，可以举个例子吗？”
“是吗！”
牧野似乎有点想不起来了。
看着电视，国友说道：“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自己的位置可以被探测出来的啊！”
“啊！对了。”牧野佑二似乎想起来了，“我喜欢的类型是酒井玲那样的！”
“酒井玲是谁啊？”
夕里子皱了皱眉头。
“姐姐，你不知道啊？”
“珠美你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那个‘动感女孩’中最可爱的那个。”
“那是干吗的？”国友眨了眨眼睛，“是跑马拉松的吗？”
“是个演唱组。有四个人呢！夕里子姐姐你也不知道吗？你年纪轻轻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别废话！”夕里子生气道，“可是，‘动感女孩’很年轻的吧！”
“最大的也就二十二三岁吧！酒井玲十五岁左右。”
电视中，主持人正在拼命地想办法和“动感女孩”取得联系。
那个女性评论家似乎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那家伙得了少女暗恋症了！”她口出恶言。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夕里子赶快拿起电话。
“啊！阿幸啊！有没有看电视？”
“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
牧野幸说道。
“那个声音真是你爸爸吗？”
“可能是的。我爸爸是喜欢‘动感少女’演唱组，经常在电视上看。尤其喜欢那个酒井玲。”
“是吗？”
“怎么办呢？我妈妈钻到床上，用毛毯捂着自己……”
“知道了。可现在没有什么办法啊！”
“我想弟弟可能又不想去学校了。”
“等看完电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牧野幸说道，“电视上酒井玲出来了。”
夕里子朝电视望去。
电视画面中，“动感少女”演唱组出现了。似乎是在中哪个地方电视节目正在采编节目。
主持人说道：“酒井玲，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用手按着耳机，手持麦克风的少女，脸上带着迷惑的神情，回答道：“能听见！”
“现在，有个可怕的人指名说你是他喜欢见到的人。”
“啊……”
“我们正在和这个人通电话，你可以跟他说话吗？”
“啊？”
如果不是刚才一直看这个节目的话，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喂！”传来牧野的声音，“是酒井玲吗？”
“啊！是的……”
“我经常看你们的节目。我在背后一直在支持你啊！”
“谢谢。”
酒井玲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通电话很不自在。
“即使不喜欢回家，但还是要回去的啊！”
牧野佑二的话，使酒井玲感到很吃惊，她的眼光盯着空中。
“大家在一起，即使不说话，只要互相知道对方在旁边就已经很幸福了。你明白吗？”
“也许父母不允许你做许多事，向你发过脾气。但是父母毕竟是自己的父母，理所当然不能忘记他们。”
“理所当然。不要为了能够摆脱家庭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交往。那样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好吗？”
“请问您是哪位啊？”
“我吗？是一个可憎的恶魔。”
听了牧野的话，酒井玲的脸一下子红了……
第十章 固执的想法
“真对不起！”
国友还没开口说话，那个负责接待的电视台干部就讲道，并鞠了一躬。
国友有些吃惊，愣在那里。
“我已经狠狠地批评了节目负责人。不过，不管怎么说，节目的详细内容都是承包给下面的制作者去工作，我们上面的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那个干部滔滔不绝地说道。
“但是……”
“是的，你说得对！把一个罪犯在节目中安排得像个大英雄一样，是有问题！”
这边连句话也没说啊！国友苦笑着。
“节目制作人也非常不容易。他也必须拼命地做节目才能继续维持下去啊！不知不觉中有时就做得过分了。这次这个节目做得有些过分，我们已经慎重地提出请他们注意了。如果今后不再让这个节目制作人干，我们这个节目组就散了。也希望你们能从大局予以考虑。”
说到最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开了。
“事情已经过去啦，也没办法。”国友说道，“不过……”
“好！你真宽容。”那个干部鞠了一躬。
“不是，我来想要问你们的是那节目播放的有关牧野佑二的资料，都是从哪里搞来的啊！”
国友终于把自己要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看到那个女孩，夕里子一下子想不起她是谁。
夕里子一起和国友来到了电视台。国友正在和电视台的干部谈话，她便在大厅里到处走动。这时来了三个女孩。
“那明天见！”
“拜拜！”
她们互相告别。
有一个女孩留了下来。她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喂！妈妈我是阿玲……”
夕里子有些吃惊，回头一看，正是那个酒井玲。
看上去和电视里不太一样，打扮也很朴实，看上去也就十五岁的样子。
“嗯！我和朋友们吃完饭才回家。肯定是很晚啊！”
她和母亲打电话的情景，显得不是很亲切。
“好吧！我洗个澡就去睡觉。再见！”
可以看出，她是为了让对方放心起见才打这个电话的。
夕里子这才明白了在电视节目里牧野为何对酒井说“你要回家啊”那句话。而且，酒井玲似乎被那句话打动了。
酒井打完电话后，一直用手紧握着手机，就如同握着恋人的手一样。
对夕里子来说，手机只不过是一个方便的工具而已。在约见场合找不到对方时，或者发生突然事件需要和姐姐妹妹联系时……手机才能起到作用。
可是那些小孩子（夕里子这样说有点奇怪）中间，有许多孩子不和朋友发短信或者通话就感到不安难耐。有些孩子呆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会显得急躁不安。
现在的孩子们是寂寞的。无论大家聚集在一起，还是连续几个小时发短信联络，实际上并不都是真心实意地在交往。
现在的孩子们已经脱离了那种吵完架，然后又和好的交往方式。
夕里子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的酒井玲旁边走了过去。
“你是酒井玲吧！”
夕里子说道。
只见酒井玲身体直了起来。
“我和牧野佑二的女儿关系很好，她是我们高中比我低一级的学生。”
似乎没有马上理解夕里子的话，酒井玲说道，“电视上打电话的那个牧野吗？”
“你不知道吗？比你大一岁，是个很好的孩子！”
“是……吗？”
酒井玲若有所思，“真好啊！”
夕里子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你说真好啊，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孩真幸福！”
“幸福？是啊！可是她本人也许不这样认为。”
夕里子微微侧着头，“你知道牧野都干了些什么事吗？”
“后来听说了，可是那都是谣言。”
“你不相信？”
“即使真有，也不是他的原因。其中肯定另有原因。”酒井玲肯定地说道，“干那样坏事的人，是不会那么地理解我的心情的。”
虽然是一个很单纯的理由，但对酒井玲来说，是个不可置疑的完美的理由。
“喂！阿玲！我这样称呼你讨厌吗？”
“不，大家都这样叫我！”
“电视台把你和牧野的通话没有播完，后来你们又说了些什么？”
酒井玲警惕地看了一眼夕里子：“这个吗……”
“说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我的学校的事，他问我有没有上学？”
“有没有说道牧野现在在哪里吗？”
“没有。”
“是吗？如果牧野确实无罪的话，他应该早点回来啊！现在这个样子，只能作为一个犯罪者的身份到处逃跑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
酒井玲以一种拒绝的口气说道。
这时，夕里子看到国友回来，她站了起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夕里子将记有电话号码的纸递给酒井玲，“有什么麻烦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酒井玲没有接那张纸。夕里子将电话号码放到了桌子上。“那么，以后在电视里看你啦？”夕里子微笑着说。
酒井玲什么话都没说。
和夕里子走出电视台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