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恶魔 作者:赤川次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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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玲没有接那张纸。夕里子将电话号码放到了桌子上。“那么，以后在电视里看你啦？”夕里子微笑着说。
酒井玲什么话都没说。
和夕里子走出电视台后，国友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都没谈成。连一件事都不说清楚，说是说出来害怕承担责任。把牧野佑二塑造成那样一个坏人的角色有什么意思啊？”
“可是，酒井玲认为牧野是个英雄。”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她说的。”
国友很吃惊：“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看上去是个很朴实的孩子啊？”
“电视上是不真实的形象。本人其实是个普通的女孩，不过家庭好像很复杂。”
“牧野似乎知道这些……”
“这样的孩子，别人对她温和一些，就什么都会相信的。”夕里子说道。
“可是，这算是怎么回事呢？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干了那么些坏事，现在成了一个媒体大肆宣讲的恶魔？”
“我觉得牧野佑二现在是虚幻的形象和实际的形象混在了一起，必须把这两者清楚地区分开来。”
“怎么讲？”
“把牧野干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一件一件地查清楚才是啊！”夕里子说道，“首先查查最初的那个所谓强奸的事。”
“那件事他本人已经承认了啊！”
“但那不能作为客观的证据啊？”夕里子说，“能不能想办法见到那个受害者？”
“受害者？”
“那是事情的开端啊！先得从那里查起。”
国友答应道：“欲速则不达。好，那我就开始查查看。夕里子，你今晚有空吗？”
会来电话的，那个人肯定会来电话的。酒井玲想道。她坐在和夕里子说话的那个沙发上，一直盯着手里的手机。似乎虽然电波并没有连接，但自己的想法仍然可以通过手机传到对方那里……桌子上，那张记有电话号码的纸仍然搁在那里。
“佐佐本夕里子”似乎并不是坏人，但是似乎还是不相信牧野。
你一定要明白我的心情，给我来电话……酒井玲默默地在心里想道。
在电视上通话后，酒井玲在和牧野通话时，告诉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一定给你打电话！”牧野说完，挂断了电话。所以，酒井玲才这样在等电话。那种等电话的焦急的滋味，也是恋爱的一种乐趣。
此时，酒井玲的手机响了。是从公用电话上打来的。
“喂——”
听到对方声音前的那数秒钟，是多么漫长啊！
“是阿玲吗？”
“是牧野君吧！”
“是的。”
“我相信你会给我打电话的！”
“是吧！”
牧野微笑着说。酒井玲似乎眼前看到了牧野的表情。
“牧野君我非常喜欢你！”
酒井玲说道，自己也吃了一惊。
“昨天，以前，我对你的事并不了解。我想知道更多的关于你的事！”
“电视上不是都播出了吗？”
“我不相信那些事！”
“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啊！”
“拜托，我想见到你！”
“是啊！好吧！让我看看你最辉煌的一面吧！”
“我最辉煌的一面？”
“是啊！你虽然还小，但却是一个职业歌手。我很想看看你在演播厅的样子！”
“明天晚上，电视台有我的独唱公开录像。”
“那太好了。真棒！可是我可以进去吗？”
“那你当我的爸爸吧！那样就可以进去了！”
“你爸爸，那太棒了。”牧野笑道。
“可是……不要紧吧！警察正在监视你……”
“不，我不会那么容易地被他们抓到的，要不和你在演播厅一起唱吧！”
听了牧野的话，酒井玲大声笑了。好久都没有这种开心的笑声了。
“公开录像吗？”珠美说道。
“是的。”夕里子把门票放在桌子上，“国友君从电视台出来时，那个电视台的官员给的。可能那个‘动感少女’演唱组要出来吧！”
“明天吗？我想去。”珠美将门票拿在手里，“可是，不行啊！明天我们俱乐部有集体活动，不能缺席。”
“那就算啦？明天我也有事情，去不了。”
“我有时间。”绫子说道。
“你也去看这个？”
“什么……”
“就是那个‘动感少女’的现场公开录像啊！”
“是吗！”
“绫子姐姐去看这个，那不就成了对牛弹琴了？”珠美说道。
“如果牛不爱听琴，那就弹给养牛人吧！”
“新解释啊！”夕里子笑道，“那好吧！姐姐，能去就去吧！去看一看那个酒井玲吧！”
“我去洗澡啦？”
珠美向浴室走去。
绫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那张门票：“是坐在大厅里吗？”
第十一章 公开录像
对任何事情，都要比约定的时间提早行动。这是绫子的做事准则。当然，本来计划早起却睡了懒觉的事情也是有的。但那属于“身体情况没有跟上计划”则另当别论了。因为是傍晚六时开场，对喜欢睡觉的绫子来说，时间是来得及的。对于并没有多大兴趣的“动感少女”的公开录像，绫子在两个小时前已经来排队了。尽管如此，人上有人，在绫子的前面，已经有五六个女孩子，铺着塑料布坐在那里，喝着瓶装茶，手里正在剥开从小卖点买来的饭团，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绫子排在这些孩子的后面，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观察着这几个人。这些女孩看上去还是中学生，打扮很像那个“动感少女”。
“喂！你也吃一个！”
其中有个孩子似乎看到绫子的目光里流露出“眼馋”的神色，拿一个饭团让给绫子。
“啊！谢谢！不用。”绫子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都吃够啦！你吃吧！”
“啊！多谢！”绫子接过了饭团，“多少钱啊？”
“别那样，行了。”
“可是，你们是中学生吧？”
“是小学六年级。“
绫子觉得让小学生“请自己吃东西”不可以，她拿出了钱包。可是不管怎样坚持要付钱，那些小学生只做鬼脸，没收钱。
“姐姐，你是‘动感少女’的歌迷？”
姐姐，绫子很少被别人这样称呼自己。
“不是这样的，我是代理别人来的！”
“我们正在努力当下一个‘动感少女’演唱组呢！”
“是吗？那你们唱歌、跳舞都可以吧！”
“正在练习，你想听吗？”
“我想别在这唱了吧！”
绫子慌忙说道。
绫子看到那些警卫很头痛地看着这几个女孩在这有吃有喝的样子。可是，那些女孩满不在乎。
“你别在意。来，大家唱一曲吧！”
说完，马上响起了歌声。绫子虽然也不大明白她们唱的歌，但还是很佩服自己和这些小学生能这么合得来。
“干吗呢？停下来！”
果然，警卫大步走了过来。
“这里是通道！不能在这里吃东西！！”
“不是都完了吗？”
“是啊！”
“什么完了？在这里唱歌，怎么排队进里面去呢？”
“野蛮！”
“滥用职权！”
绫子真佩服这些小学生居然懂得用这些词。可是，警卫似乎越发生气了。
“真吵！入场的时候排到最后边去。”
“没那样的道理！”
“我说了算！”
警卫怒吼道。
绫子走到了警卫的面前：“对不起！”
“你来干吗？”
“我是排在这些孩子后面的，是我想听，让她们唱的，不要怪她们！”
绫子说完，警卫不高兴地说：“可是，这些家伙仍在添乱。”
“你别这样说，好吧？”
“决定了的事，不会变的。”
警卫固执地说。
“这个门票，是你们社长给国友刑警的，要不你去见一下你们社长吧！”
绫子把门票拿了出来。
“刑警，警察局的？”
警卫问道。
“是的，我经常给国友刑警帮忙，所以给了我一份门票。”
警察的话似乎对警卫很有效。
“知道啦！既然如此，你早点说啊。”警卫急忙露出温和的笑容，对那帮女孩说道：“你们老老实实地坐下吧！”说完后回去了。
“谢谢！姐姐！”
那帮女孩对绫子的看法一下子改变了。
“别这样客气！”
“对不起，我们随随便便地叫你姐姐。”
“别那样说啦！”
“今后就叫你阿姨吧！”
绫子感到，现如今小学生的想法，自己很难跟得上。
“早上好！”
推开门，酒井玲说道。
“啊！早上好！”
“今天挺麻烦的！”酒井玲说道。她走进控制室，取下挂在肩膀上的那个重重的包，“砰”地放在了椅子上。
“啊！今天是阿玲个人的节目啊！我们都在等着看呢。”
“谢谢……”
感谢？——感谢才不会那么大声地说呢！大家只见过一两次面，却随便地称呼为“阿玲”，而且，也不能随便地用手乱拍人家的肩膀啊！
酒井玲想到，只不过没有说出口来。
不知道“动感少女”的其他成员能早点来吗？酒井玲想道。
虽然，每天都来回进出电视台和演播厅，但她并不习惯这些地方。
酒井玲发现了自己这种性格后，她考虑自己可能并不适合在演艺界里发展。
不过，她很喜欢唱歌，也很喜欢上电视。仅此而已。
但是，这里是一个“成人的世界”。不管酒井玲是十五岁还是二十五岁。只要呆在这个世界中，你就是“成人”。
这些对酒井玲来说是个莫大的压力。
但是只有工作，才可以领到工资。对酒井玲来说那是一笔可观的钱。
可是酒井玲的母亲对此常有怨言：“制作人靠你们发大财，只给你们这点钱！”
当母亲把具体的数字算出来时，酒井玲才明白确实原来如此。
可是，“动感少女”演唱组即使少了酒井玲一个人，人家照样可以运转，如果有人退出，那些接受训练和面试后，愿意加入的孩子大有人在。
而酒井玲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可以离开演唱组单独去干。母亲现在虽然觉得工资很低，但在“动感少女”演唱组里干下去倒也没有坏处，所以也就同意酒井玲继续干。
虽然不多，但毕竟可以挣到钱，酒井玲觉得这样一来自己有一种“大人”的感觉。
“喂！阿玲！”
节目制作人把手搁到酒井玲的肩上，说道。
酒井玲打了一个激灵：“啊？”
“你跟你妈妈说一下，我有事要和她详细谈。”
“和我妈妈？”
“这个，你要保密啊！好吗？”
“是的！”
“好吗？跟‘动感少女’演唱组的其他孩子不要说啊！”
“好！”
“今天给你多拍些可爱的镜头。”
节目制作摸了摸酒井玲的头。她越发感到别扭。
酒井玲知道，这个节目制作人内村和自己的妈妈关系很亲密。
可是，如果有话要说，直接和妈妈联系不就行了吗？不是两个人一直在互相用手机通话和发短信吗？
为什么这次要自己带话呢！酒井玲弄不明白。
门被重重地推开。“动感少女”演唱组的四五个成员拥了进来。
内村终于从酒井玲肩膀上拿开了手，酒井玲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当伙伴们凑到一起后，就热闹起来了。
即使内心抱有敌意，也都聪明地把那种心态隐藏起来。
其他成员进来后，控制室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酒井玲轻轻地站起来，走出了控制室。
“早上好！”
酒井玲向负责安排参加公开录像志愿者观众的年轻值班员打招呼。
“早！已经有五十多人排队啦！”
“有事需要麻烦你！”
“什么事？”
“我爸爸要来看，没有门票，你让他进来吧！”
“是吗？知道了，小事一桩。”
“拜托！”
“你爸爸可从没来过啊？”
“是啊！我爸爸在国外，基本上不回来。可是他今天正好回来啦！听说有我的公开录像，所以……”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来安排！”
酒井玲对这个“大哥哥”很熟悉，知道他很可靠。
酒井玲打算回控制室，“啊，趁还记得……”她想起节目制作内村让自己给妈妈带话的事来。她拿出手机给母亲的手机上拨电话。她知道妈妈现在肯定不在家里。
铃声响了好一会，正要挂断时，“喂！是阿玲啊？”
“妈妈，现在在哪里？”
“和朋友在一起，什么事啊？”
母亲显得有点不耐烦？——似乎在说“干吗这时候打来电话？”
“内村让我给你说一下。”
“内村？就是那个节目制作人？”
“是！说是有话要跟你说。我自己没有什么事。”
“知道了，我完了给他打电话！”
明显可以听出来，当听到内村的名字后，妈妈的态度转好了。
“怎么样，今天是独唱吧！好好干啊！”
妈妈平时很少说这些事。
“好，那再见！”
酒井玲挂断手机放回了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