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与怪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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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隐蔽在树林里,密切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皎洁的月光,仿佛流水一般
地泄在草地上。
秋虫在“啾啾”地唱着歌儿,不一会儿声响就变大了,再到后来它们的吟唱声
混在一起,仿佛下雨一样了。
罗宾趴在那里纹丝不动地窥探了将近半个钟头。
“当!当!当!当……”
村落里教堂的钟沉闷地敲出了报时的声音。在森林的另一边古堡中,每个屋子
都关掉灯了。
“贝兰得熄掉了灯,卡得丽也黑着灯,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安然入睡?”
罗宾十分清楚,连日来她们姐妹二人精神过度紧张。因此罗宾十分牵挂她们,
怕她们睡不着。
有一个神出鬼没的怪客,正在伺机对她们俩暗下毒手。这个怪客什么时候会现
身呢?也许今天夜里,他正潜伏在院子的某个角落,用他那阴森可怖的帽子掩往脸
庞,静等时机钻入她们的屋子哪!
那个像妖魔异形一样的怪客一定清楚明天她们就要回巴黎了,因此今天夜里是
最难熬的时光,也是最可怕的!如果稍一掉以轻心,卡得丽和贝兰得姐妹俩就有性
命之忧……想到这儿,罗宾浑身就如针扎一般不安。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但葱郁的大森林却幽暗无比。树丛中有几处看上去仿
佛泄下了银色的瀑布,那是月光从树枝的缝隙倾泄而下的结果。
罗宾纹丝不动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这个时候,天地之间静寂无声。
忽然,他的神经紧张起来了。因为他觉得森林的另一头有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正
徐徐向前挪动。
罗宾屏住呼吸,紧紧地盯住森林的那边。在后边的森林里,好像有个物体倚在
树干上。罗宾不敢确定那是个人,还是这棵大树干的一部分。
但是,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仍然十分认真地盯着那棵大树。正在这时,他觉
察到那个影子微微动了一下……再定睛一看……哇!确实是人在移动……。
那个人的动作十分轻缓,不在意还当是树枝摇晃了一下。现在。那个影子又继
续挪动了。罗宾凝神再看时,那人已俯身趴在了地上,正在匍匐前进。
那个怪物缓缓地挪动着身躯,逐渐离开了树林,来到草地上前进着,再后来又
行至铺着砂粒的道路上。到了砂粒路面时,只见那个怪物立起来向前走去。嗯,那
千真万确是个人,而且是一个怪异的人物。
罗宾在树丛中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悄悄地尾随着这个人,手里还紧紧握着
一支乌黑发亮的手枪。
怪容缓缓地向前走着,从铺着白砂粒的道上来到繁茂的草地上,罗宾也不动声
色地跟着他。
白色砂粒铺就的道路一直延续到濒临坍塌的破温室旁的小土丘上。抵达土丘时,
怪客又匍匐到地上缓缓地爬上去。
罗宾停止脚步,又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预备着一旦怪客扭过头来,他马上就跳
到树背后。但是,怪客一次也没有回头,好似一只青蛙般地向上攀去,而后在土丘
上的树丛中不见了踪影。
罗宾也悄悄来至丘陵之上,但哪里也找不到那怪客。
濒临坍塌的温室房顶,由于月光的倾泄而银光闪闪;连脚下的落叶也泛着银白
的光芒,四周仿佛沉入海底一样的寂静。远处,几只猫头鹰哀戚地鸣叫着,听起来
令人毛骨悚然。太可怕了!
罗宾小心谨慎地向前迈了一步,忽然传来了一声木条断裂的声音。
原来,罗宾踏出的脚并没有踩到地面上,因为下边挖了一个陷阱,所以罗宾踩
断了边上的木条。罗宾的身子向前一倒,一下子栽到陷阱里面去了。
当他知道自己摔入陷坑时,有人已从上面扔下了一张网。
罗宾忙不迭地用手去拨那张网,但是双手却被网上的细袋紧紧地绕住了,愈是
挣脱得紧愈是缠得牢实,无论怎么努力也弄不开。他好似一只落入蜘蛛网的飞虫一
般,整个身体被绳子困住了,过了不一会儿便脑袋一栽,倒在地上。
陷阱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清。罗宾也不知把手电筒丢到什么地方去
了。
在一团漆黑之中,有另一个人喘息的声音。不必细说,那一定是那位阴险狡诈、
诡计多端的怪客。
“我肯定会死在他手上。”
罗宾在心里盘算着,就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皮。但是,对方似乎无意杀害他,
只是用绳子紧紧地系住了网子的口,而后把他扔到一边去。
罗宾拼尽全力想站起身来,想从陷坑中爬出来,但是被缚住的身体根本无法动
弹。他的双手被罩在网里动不了,所以想取出衣袋里的小刀也不可能。
“这个地方必定是旧温室的地下室,怪客将这个地方设为藏身之地。但是,怪
客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这里呢?如果我阻碍了他计划的实施,他会马上杀我灭口,
为什么他不这样做呢?”
他在幽暗之中暗自思忖,忽然听见村子里的大钟响了11次。
“时间已经是11点钟了,再过一个小时就是9月11日凌晨了,今天我与贝修要陪
贝兰得、卡得丽姐妹到乡下去游玩。我与她们姐妹俩约好上午10点钟去找她们的。
如若我在10点半之前逃不出陷阱的话,她们不知道会多么地焦急、不安呢。这次案
件之中已有三个人做了牺牲品,她们俩找不到我,一定会误以为我死在凶犯手下了。
“无论怎么样,我一定要想方设法于明天早上10点钟之前逃出去。”
罗宾拼尽全力想解开绳子,但愈是使劲儿绳钩就往内里刺得愈深,连肌肤都被
扎得血渍斑斑。
罗宾咬紧牙关挣脱着,然后忽然停了下来,吃惊地倾听着。
“啊?我的汽车被发动着了!”
从这个地下室里,可以隐约听见一阵汽车的声音。虽然十分微弱,但是罗宾认
真地倾听了一会儿,确定了是自己的车子。
只要是自己的心爱之物,往往会被主人视若珍宝,甚至生命。即便合上眼皮,
罗宾也能从车水马龙的巴黎大街上辨认出自己心爱的车子,因为他对于自己汽车引
擎的特点最熟悉不过了。
“是谁?……谁开走了我的汽车?……难道是贝修?”
汽车以全速向着利尔本市飞驶而去。
“不错!一定是那个怪客……但是,他去利尔本市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怪客此行的目的,但是罗宾必须从这个地下陷阱里逃出去。不过,
他愈是焦躁不安,绳钩就扎人肉里愈深。不一会儿,教堂的大钟又依次敲出了12、
1、2……下,最终到了凌晨6点钟。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自己心爱的车的声音从远方传过来。
“哦,他回来了。他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他绞尽脑汁思索着。一丝光线射进了地下室中。
时间缓缓地流逝,8点,9点……12点的钟声响过了。
“劳佛……劳佛……”
“啊?卡得丽!”
罗宾侧耳倾听。
“劳佛……劳佛……你在什么地方?”
“这回是贝兰得。”
罗宾翻身站起来,大叫道:
“贝兰得!卡得丽!是我,我在这儿……我……”
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着,但是却没有被姐妹二人听到,二人仍旧在扯着嗓子呼
唤劳佛子爵。过了不一会儿,她们姐妹二人的叫声渐渐远去了。
“她们没发现我在这儿。”
罗宾大失所望,姐妹二人的叫声渐渐弱下去,最终听不到了。
“姐妹二人一定发现我没有去找她们,于是便焦躁不安地奔出去寻觅,贝修也
许也在找我。
“但是,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没有找到我在这儿吗?也许他觉得我每次行动
都是独身一人,这回也是如此吧?”
“他们根本想不到我被怪客囚禁到这个地方,甚至是我,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地
方还有个秘室。”
贝兰得与卡得丽的呼叫声已经消失了。既听不到贝修的声音,也听不见汽车的
动静,惟一能听见的就是教堂的钟声,每隔一个钟卢就响一次。
大钟一直准确无误地报告着时间,不一会儿便到了下午7点钟,一团漆黑又笼罩
了这个地下室。
8点,9点,而后到了10点钟。地下室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一一个人被困在黑
暗中,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气绝身亡,罗宾真想跃起大叫一声。
贝兰得与卡得丽如今不知道正在干什么?也许因为一时不见罗宾,说不定她们
正焦躁不安地抱作一团哭泣呢!“我一定要平安无事地从这儿逃出去!”罗宾紧提
了一口气,又拼力站起来。
但是,绳索就犹如钢丝铁绳一样坚固,而且他从昨天夜里开始就一直眼睁睁地
待着,也没有吃过一点食物。由于困乏与饥饿,罗宾只想倒头大睡。他拼力支撑着
眼皮,怕它们会合在一块儿,就与冬季里畏惧严寒和疲乏而致冻死的登山者一样。
罗宾渐渐瞌睡起来,但每每垂下头去又把它抬起来。
“不可以,睡过去就等于死亡。我一定要活着离开这儿,为了要从杀人狂魔的
利爪中救出贝兰得姐妹俩,我必须立即返回古堡去。也许就在我被困陷阱的这段时
间,贝兰得姐妹俩已死在他的手下了。鼓起勇气,振奋精神,罗宾!”
自我鼓舞一番之后,他又拼尽全力去解身上的绳索。但是绳子的另一头被牢牢
系在木柱上。罗宾思索片刻,然后坐在地面上用双手撑地向前爬。
这么一来,绳子被扯紧了,木柱也摇摇欲倾,并且从头顶上纷纷落下大量的沙
尘,但是罗宾仍然拉着绳子。
突然,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大批的泥沙“轰隆”一声坠落下来。因为罗宾
把木柱拉倒了,它撑着的木板松了,上面堆积的沙土一下子落下来。
泥土落下来了,罗宾被埋在了土里。沙土以惊人的重量压住了他的身子,他一
下子昏死过去了。
罗宾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睡在床上了。他张开眼皮,发现卡得丽与贝兰得正
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盯着自己。
“啊!你醒了?!”
卡得丽欢呼雀跃地叫道。
“太棒了!”
贝兰得也放心地轻出一口气。
“我在哪儿?”
“古堡里啊,你在一楼的房间啊!”
贝兰得一边回答,一边用手触摸他的脑门儿,然后笑眯眯地说:
“还好,你不发烧了。”
“是这样吗?那我就不担心了!”
说话的正是贝修,他一边说一边炯炯地盯着罗宾。
“是的,他的脉搏并无异常情况,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不过,你怎么会被埋在
地底下呢?真是不可思议!”
贝兰得问。
“具体情况我以后再告诉你们,我想一定是贝修救起我的。太感谢你了,贝修,
我的挚友!”
“不,如果言谢的话,那么你就去谢谢夏乐克吧!是她找到你的。到了约好的
时刻,你还没有来,所以大家都焦急地跑出去寻觅你的踪迹。直到后半夜,夏乐克
才奔来报告说她在旧温室旁看见一个大洞,里边的泥沙里露出一角黑色西服。
“我们大家赶忙跑到那里,结果在沙堆里找到了你的衣服。大家费了九牛二虎
之力才将你拉出沙堆,当时你已昏死过去了,所以把你抬回城堡里。贝兰得与卡得
丽衣不解带地照看了你整整一个晚上。总算让你苏醒过来了。不过,你的意识还未
恢复。方才,我正要去找医生,没想到你却睁开了双眼。”
“太感谢你了,夏乐克。”
被谢的夏乐克又露出了喜忧参半的复杂神态。
罗宾注视着她脸上神态的变化,心里顿悟了许多事情。他又看了艾诺一眼。艾
诺此时正用一种忿忿不平、出乎意料而又十分信任的表情盯着夏乐克。
罗宾猜测必定出了什么事,但他的脸上并没显露出什么。他一气喝下贝兰得端
给他的红茶,然后大口地往嘴里送饼干。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了,所以吃起东西来很
狼狈。
“嗯,看上去你的胃口很不错。既然你的精神头这么足,就没。请大夫的必要
了,睡一会儿就会恢复体力的。”
贝修说完话,就叮咛姐妹俩与仆人们各自散去休息。罗宾合上眼皮,马上就沉
入了梦乡中。
快到黄昏的时候,罗宾睡醒了。他抓紧时间冲了个澡,刮了刮胡须,换了一件
洁净整齐的衣装来到大厅里。贝修、贝兰得与卡得丽三人正在窃窃私语。
“哦?你醒了,没事儿吧?”
贝修起身和他打招呼。
“没有事了,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来吧!我们马上走吧!”
“走?去巴黎?”
“不,现在不回巴黎了。贝兰得与卡得丽俩人的精神太紧张了,所以我打算去
近郊地区游玩一回,让她们俩在清爽恰人的空气中与安定详和的环境里调剂一下心
情,然后再返回巴黎去。”
“那么,仆人们如何处置呢?”
“将艾诺与夏乐克二人留下来,其余的人让他们各自散去吧。”
“为什么不让艾诺与夏乐克与我们一道回去呢?”
“汽车太小,坐不下那么多人!过几天让他们二人搭乘火车去巴黎好了。”
“我们四个人乘汽车走?”
“不错!”
罗宾告诉他们说要马上上路。
“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贝兰得担忧地问。
“不要紧!你们准备好行装了吗?”
“早在前天就备好了!现在马上动身也可以。”
“嗯,这些日子临时雇来的农夫,你们给他们一些薪金,让他们回家吧!对了,
多给他们点钱,别让他们把古堡里这几天发生的事宣扬出去!”
“好的,听你的。”
“现在把艾诺与夏乐克两个人喊进大厅里来吧!”
“好的!”
功夫不大,两位仆人进入了大厅中。
“我们四个人现在就要乘车上路了,中间也许会在郊区逗留四五天。两三天以
后,你们二人搭乘火车到巴黎去,你们要在我们抵达之前收拾好府中内务。”
“今天就出发吗?”
不知道艾诺何出此言。
“是的,马上坐车出发。有劳你现在去把车子弄过来,我们要把行李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