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星系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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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地上的尸体和对面微微喘息的男人。
“怎么办呢?”我轻轻问。
“他不是明天要飞去美国了么?我想不会有人关心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的丈夫,他这样冷冷地说道。
看,个把人从这地球消失,从来都不是问题。
诚真抬头看我:“你怕么?”
“不怕。因为有你。”
他走过来拥抱我。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这世界是我们的了。”
“嗯。”我伏在他怀里,轻轻答应。
恶魔的陨灭之后,一切便可重生。
然而,谁又代表了光明正义?
“我们要换主人了。我们这些恶魔的玩具。”花匠房里,一个还显稚嫩的声音嬉笑着说。
对面面相老成的男孩看着形貌天真的弟弟。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沮丧嘛。”男孩安慰哥哥,“我们生活的这么好。玩具就该这么快乐。”
真的,战争、疾病、贫穷,才算是这世上最大的苦痛。
他们总算没白来这世界。
6
“师父,你这本《失控的侦探》能畅销嘛,写的好混乱。”小女孩嘟着嘴漫不经心地翻着小说。
“浮躁。”当师父的递过来两个字。
“这种感情故事我觉得蛮无聊的。我才不信嘞,会有人因为爱情玩这么一出。爱情,那是吃饱了撑的人才谈的吧。”
“小宜,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听小徒儿说出这一番话的男人闻之放下了手里的事,心里觉着要给徒弟讲讲人生和感情了。“我们的情感控制着我们的人生啊。”
“那不是很危险?万一看错了人,那可没得赚了。”
“……”
“侦探也失控,这侦探真差劲。”
“不啊。失控的,何止是侦探,其实是在局中的所有人。”
“就没一个有觉悟的吗?”
“小宜啊,那毕竟只是小说啊。”成熟的男人沉吟了一会儿,看着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小女孩,突然无奈地笑道,“其实失控,有时候只是一个托辞罢了。我倒认为,其实在生活中,人们往往都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决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怎么还会犯错呢?”
“那就是人生啊。人生总是无奈的。”
“借口。”小女孩摇头。
“就像我不能告诉夏微真相一样。”
“那不是因为钱嘛。”
“……”
“我知道了,就像师父需要钱来生活一样,有些事情明知不对或未做好,还是只能如此。”
“呃……你要那么理解也没错……”
“这是人性自私的借口啊。不过……是人都如此吧……难怪以后要自食其果。”
“……我说,你别装小大人了行不行?我不告诉夏微真相,只不过怕真相伤害到她罢了。”
“哦?不就是她丈夫的前妻和公公通奸呗,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说的可真轻巧……”
“要我说,两个男人真没什么,最可怜的是那个女人啊,自杀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不过……解微蓝真是自杀的吗?”海啸似乎在自言自语。
“咦,师父你知道些什么了?”
“也不是什么有根有据的事……解微蓝自杀那天,她丈夫和公公的确都不在。家里只有佣人。不过,据我的调查,那天下午,她的两个儿子是提早放学回家的……”
“嗯?”
“奇怪的是,在警方的记录里面,却完全没有这回事……说两个孩子都是在学校的……”
“这也能掩盖呀,臧家的财势不是一般大啊……”
“对啊……那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解微蓝的两个儿子那年才多大啊?”
“一个七岁,一个六岁。”
“那能干什么呀,也许是大人怕孩子被警方盘问受惊而掩盖的吧。”
“可是,警方在解微蓝的体内还发现大量酒精。”
“酗酒?也难怪,夹在父子之间一定很痛苦吧。”
“那些酒精,是达到足以让一个人失去神志的量的。而现场里,是解微蓝躺在浴室里,因割脉失血过多而死。”
“师父……你在怀疑什么呢?”小宜不解。
“解微蓝曾是抑郁症,警方断定她是自杀的原因是她曾发生过多次自伤自残了,手腕上也有之前留下来的伤痕。”
“嗯。医生不也证明了这种可能么。”
“呵呵。是呀。”海啸也笑了,“大概是我小说写太多了,总以恶意去揣测那些事件。”
“那么在这件事里,您的恶意是什么呢?”
“我想呀……她的两个儿子并非是一无所知……不是有个儿子还是她和公公生下的么……六七岁的年纪,该知人事了吧……”
“……”
“如果看到在浴盆里喝得酊酩大醉的母亲,看到她手腕上那些陈旧的伤痕,会痛恨她这样活着也说不定……”
“师父……您好恐怖……”
海啸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当我没说吧……”
令人发指的可能性,是连写惯了世间百态的小说家都不愿去真正面对的。但不知那一年的那一天,两个刚上小学的孩子,在他们回家之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情景呢?
“我们是怪物。”
很多年后,臧克勤还可以回忆起弟弟当年那天真的语调。
他白皙的小脸挂着恶质的笑容,小嘴微撇。
指着浴室里喝醉的女人道:“同样是玩具。她为什么这样想不开?”
然后走过去……
臧克勤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为什么……”要到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敢这么问弟弟。
“因为同样是玩具的话,会很妒嫉别个玩具更得宠呢。”臧克俭笑嘻嘻地说道。“哥哥,你不会和我争宠的。对吧?”
那是臧克勤一生所能见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从此他不再试图摆脱自己是怪物的事实。
因为那已是与生俱来的烙印。
人们,大约都是要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个瞬间,领悟到自己的命运早已无法更替。
真正的失控,往往是在你未知的某时某处。
比如,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个晚霞漫天的黄昏,有人也才如此领悟。
彼时窗外景色美极。却眼看着自以为志得意满的人生,倏忽间就走到了尽头。
我们到底从什么时候起,漠视了那些真理与正义,而将一切掠夺看得理所当然?
因为别人负我,那么我就从别处获取?因为这样东西我想要,就伸出手去?
让这世间,再无公平可言。
7
“公平?什么是公平?”我啜饮着杯里甜美的佳酿,心想。
比如臧诚真难道就真比别的男人有魄力,才有了这么大家产?
比如我就活该从小父母双亡,流落国外?
公平?我嘴角荡漾起冷笑。
手机美妙的铃声忽然响起。
我接听。
“小微。”
“哦,是铃姨啊。”我压低了声音。
“我已经将我三分之二的财产打入了你的帐户。”
“好的,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是。”对方的声音突然哽咽,“小微,多谢你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铃姨,”我正色道,“是我该谢你,要不是你,我在国外的那些年,早就饿死,更别说读书毕业回国了。”
我和她又唏嘘了几句,挂掉电话。
那是解微蓝的生母赵铃。
是被臧冶始乱终弃的女人。
我可以理解一个未婚先孕的少女的苦衷,也能理解她为了一份生活再度委身于某位法国企业家的无奈,当然更能理解她拥有足够的资本后想寻回遗弃在孤儿院的女儿却得知女儿再度被那个负心人染指后的愤怒。
我看着自己在镜子里的脸。姨妈说我和小时候不太像了。如果她能看到出国后身无分文的我在街头乞讨三月后的惨象,她就不会奇怪我为什么和以前不那么像。
因为和赵铃的面貌有三分相似,我被她收留下来。
之后又将我整形成和她七分的相似。
当她对我讲述这一切,并祈求我为她报仇的时候我郑重许诺。
虽然,我倒不以为她的女儿委身于自己的生父,和我的寄人篱下比起来,更加不堪。
她承诺事成之后,以自己资产的三分之二相赠。
我的原计划是与臧冶虚与委蛇,再刺激诚真动杀机的。
连我自己都想不到事情进行的这样顺利。
于是想到海啸的小说。原来人生是真的可以这样失控的。
但其实,在最初的最初,我们都可以有所选择的。不是么?
在我呆怔的当口,诚真走了进来。
“微,想什么呢?外面阳光这样好,我们出去散步吧。”
“好。”我微笑答应。
虽然我不可以选择自己的最初。但我却会控制好自己的下半生。
比如,先控制好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爱他么?
在生活的磨折前面,问这个问题无疑是自寻烦恼。
我当然更不会去思考:他爱我么?
我想他应该也是懒于思考。
我们走出屋子。
真的,外面阳光甚好。令我睁不开眼睛来。
在我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呼吸了一口花园的清新空气后,我这才看清,园子里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着看书的克俭。
也许是听见动静,他也抬起头来,冲着我和他的父亲咧嘴一笑。
《双子星系列02她说》
题记:人生如喜剧,人人皆盛妆假面,扮演各自角色,直到戏毕离场。
——伊拉斯谟
序
我记得他总是喜欢一迭声地呼唤:“榕岚,榕岚,榕岚……”
我笑:“你真有这么喜欢这个名字么?”
他停顿一秒,然后轻声却是坚定地道:“不。我是喜欢你。”
此去经年,那缱绻语调终于无迹可寻。
你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那些温柔美好。那些冰凉丑陋。
1
海啸凝神注视眼前女子。
她无波无澜的眼,闪动着温和平顺的目光,唇边笑容倦淡,有说不出的清冷沉寂。
仿佛感觉到他的视线,她抬起眼来,与之对视。
“不是我干的。”她说。
男人下车后走了足足三十分钟,才终于在一条深巷之中找到名片上所说的地址,站在那门前平息了一下因疾走而引起的喘息后,男人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门内响起一个小女孩欢快的声音:“谁啊?”
“是我。”男人战战兢兢地说。
有脚步声走到了门口,却没有开门。小女孩略微有些调皮的声音又响起:“那,‘你’又是谁?”
男人嘟噜着不知该怎么说。说出自己的名字么?那更意义不大。而他的来意……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的。
还好有人为他解了围,门内另有声音响起:“小宜,开门。”
是沉稳冷静的男声,不卑不亢的语气。小女孩似乎是在噘嘴:“知道啦。”然后门开了,男人看到站在眼前的,果然是个面庞清秀的小丫头,不超过十八岁,歪着头打量着他。
“你是谁?”她问。
“我……我找海啸作家。”
“来这儿的都是找他的。”话是这么说,小女孩还是闪身让他进了屋。
作家的房子小而简陋,不过尚算整洁。男人看见电脑前面端坐打字的作家:他面孔端正,可以算得上清俊。头发微卷,显得人不那么严肃。听见男人的脚步声作家随即侧身——那目光是温和而有说服力的。
“佳客临门,有失远迎,莫见怪啊……小宜,上茶来……”一开口,却是极调侃的语气。
“呸。”小女孩啐了一口,“您这什么时候有过茶了。”
女孩个子娇小,一双眼睛活泼灵动。男人本以为她是作家雇佣来收拾房子的仆人,现在看她和作家的随便劲儿,又似乎不是。
“……那至少倒杯水来吧……”
男人赶紧摆了摆手,说了句“不用客气”,一边急急地递上自己的名片,“海啸老师,我是本市嵩岚企业的总经理章远嵩。”
作家接过名片,嘴里毫无诚意地说着“久仰久仰”,一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您就是那天老吴提到的客人吧。哎,看我忙的,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旁边的女孩儿投之以鄙视的眼神。
作家所说的老吴,是章远嵩从前的大学同学。不过毕业后舍弃了自己的专业,做起了私家侦探的营生。章远嵩本是不大看得起那些旁门左道的职业的,也是因为一些事情,忽然想到可以求助于他,才和他联系上。不料末了,侦探也毫无收获,而那要紧事儿越来越近,让章远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老吴便介绍了一人,说是只要有钱,就可以为他解决一切麻烦了。
那人便是海啸。
这位老吴力荐的推理小说家,似乎并不是只会写写小说那么简单。听老吴所言,曾为包括自己在内的多位同行出谋划策,且从未令人失望过。章远嵩并未读过他的作品,这当口儿,也没有心思去读。虽然老吴言之凿凿,说找海啸准没错,但他此次前来,多少也带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意味儿。现在看到面前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儿,再看看旁边那个向他作鬼脸的小女孩,心里更是没了主意,那些心事涌上来,章远嵩的脸色,非是惨淡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好在作家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点,收敛了嬉色,问他道:“章先生前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呢?老吴在电话里也未详细言明。看章先生面容愁苦,这怕不是一般的烦恼吧。”
这番贴心体己的话让章远嵩之前的顾虑突然消失不少。他自顾自坐了下来,眼睛看着对方:“这件事说来话长……”
作家点点头:“不妨慢慢说。
2
有人在敲房间的门。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