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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彼岸之花-第83部分

小说: 彼岸之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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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冤魂们分食掉最后一块肉时,白涵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转过头却看见老板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狄斯躺在她的怀里,疲惫地像是要睡着了,
  “别哭了,吵得我睡不着。”
  狄斯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勉强地笑着,老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晶莹的眼泪却像雨点一样滴落。
  “骗子,说好不分开的,可你又要走了。”
  “呵呵,傻瓜,谁说我要走?我只是想睡一会儿……”
  “睡吧,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老板紧紧搂抱着他,狄斯扯下嘴角,闭上双眼睡了过去,幸福的笑容永远凝固在他苍白无色的脸上。忽然之间,圣殿开始颤动起来,拱顶处的石块如陨石般砸落,通天塔岌岌可危,胜利的喜悦也随之崩塌,白涵怔怔地望着不知所措,他伸手想把老板拉起来,老板却紧抱着已经冰冷的尸体纹丝不动。
  “你走吧,我要陪着他。”
  白涵无语,伸在半空中的手迟迟不肯放下,老板闭上双眼不再说话,像座沉寂冰冷的雕像。白涵无奈悲痛地叹了口气,在被石雨淹没之前,他选择了离去。“哄轰”一声巨响,通天塔支离破碎,断垣残壁像似一座丰碑屹立在废墟之中。白涵骑在秃毛背上木讷地望了许久,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梦,醒来之后魂不守舍,他低头看了眼冥王之戒,然后紧握在手中。
  “秃毛,我想去个地方你能帮我吗?”
  白涵轻声问道,秃毛嘶鸣一声像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好。”
  说完,白涵用尖牙咬破两只手腕,用自己鲜血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符咒圈,他握紧冥王之戒默念咒语想打开另一个时空隧道,期盼许久,时空隧道开了,白涵命令秃飞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秃毛扇动羽翼,仰天嘶鸣,一头栽进了时空的缝隙中,白涵闭上双眼开始默默祈祷……
  




最后一章

  不知飞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点光亮,那亮光慢慢扩散开来将无尽的黑暗吞噬,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把白涵拉入扭曲的旋涡中,狂风呼啸而过,空气越来越稀薄,白涵紧拉住秃毛,努力维持即将消失的意识,秃毛嘶鸣一声,挥动着翅膀旋转起伏,渐渐地气流变缓,景物也恢复了常态,眼前出现一座残破不堪的破庙,庙上的牌匾不知去向。
  “不会吧?”
  面对并不陌生的世界,白涵的心一下子沉入低谷,没想到费了这么大的劲,时空才扭转了一点点,他推开庙门进入殿中,抬头看到门柱两边的大字,不禁苦笑起来。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难道上天注定要他在这里等待即将送死的一行人吗?
  “回来了?”
  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随风飘来,秃毛听到后抖了下火红的羽翼飞速往后跑去,白涵疑惑地回过头,只见瞎眼老者盘腿坐在墙边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古书。
  “王半仙?”
  白涵以为自己看错了,老者拈起下髯,笑得一脸神秘。
  “年轻人,时间还多着呢,先过来陪我聊聊。”
  老者朝他招了招手,白涵不解地走上前,无意中瞥到老者手上的古书顿时呆愣。
  “天约?不是烧掉了吗?”
  老者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疑惑,转过头把天约递到白涵的面前,白涵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捧在手心中。
  “你不想看看吗?”老者笑问道,看似无神的眼眸却闪烁出不同凡人的睿智。白涵盯着破旧的黄封皮思考许久,最后还是抵制不住好奇打开了天约,一张张纸页干净得就像雪花,白涵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又翻了一遍。
  “这怎么是空的呢?”
  白涵不明白,老者仰天大笑几声,然后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支狼毫。
  “等你来写。”
  “等我来写?”
  “是,等你来写!”
  白涵的视线紧锁在狼毫笔上,纤细的笔身在他眼睛里突然变得如沉铁般重,他的思绪混沌不堪,手停留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
  白涵深叹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接过这支笔,他不知道廖廖几字能否改变这样的结局,改变之后又会不会有其它事情发生。
  “呵呵,年轻人,既然不知道,你为何还要回来呢?”
  老者收回狼毫,拈起胡须笑容和蔼地问道,听到这句含义颇深的话,白涵垂下眼眸沉入了沉思,或许是为了心中那份不甘,或许是为了老板与狄斯之间无结果的感情,所以他才会抱着一丝希望再次打开时空之门,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却陷入另一个困惑中。
  “我……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不希望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死去。”
  白涵诚恳地说出内心想法,老者又笑了起来,岁月的沧海顿时变得明显。
  “生老病死,万物之规律,谁能逃得了呢?”
  “可是……”
  白涵想到老板他们的特殊身份,脑中的问号又大了一圈。
  “可是他们不一样。”
  “没有可是,更新换代是必然的。”
  老者轻声打断,然后指向墙边的一株含着露水的小草。
  “无论贵贱,都会和它一样。”
  白涵低头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摩挲起破旧的封皮,是否应该往上面写些什么?他又开始犹豫不决。老者伸出干树枝般的食指点向他的眉心说:“好好看看,然后把心中所想告诉我。”
  话落,白涵眼前就出现一道道画面,他的大脑就像高性能的处理器不断地接受信息,天地初开、二十五年前的大战、老板和狄斯的过去、阿修罗……这些都一一呈现,有些曾经在梦中出现,有些则从没见过,当所有画面消失时,他就像刚生了场大病,两眼发黑,一身冷汗。
  “都看到了吗?”
  老者连问了三遍,白涵回过神,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勉强地点下头。
  “嗯,看到了,那些……太可怕了!”
  “是啊,很痛苦的一段过去,如果狄斯能断掉情念,或许就不会像今天这般。”
  “断掉情念?”白涵皱起眉头,又将收集到的信息整理了一遍,还是满腹疑惑。
  “断掉情念不就和机器人一样了?”
  “断掉情念就不会有偏袒,这才是合格的君主。”老者低声笑道。
  “呵呵,合格的君主?我觉得更像是死人,每个人的内心都不同,怎么能以程序化的机械来控制呢?” 
  白涵深吸口气,直言不讳说出心中的想法。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又何来绝对的公正?没有感情的人无法理解别人的痛苦,理解不到痛苦又如何从根源解决问题?一个人恨也好怨也好,总是有他的道理,有他最深层的症结所在,单单用力量去强制压迫只会加深怨恨,还不如从根源化解心结。掌管众生不应该是无情无绪的!即使能做到公正,但无法估量人的内心,治标而不不治本!”
  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白涵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那老者听后沉默许久,然后拈着胡须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得很有道理,让我茅塞顿开。同样,我也有句话想和你说,那就是天地万物都有其规律,日出月落千古不变,人的意识再强烈也无法扭转,那样做只能是徒劳……”
  “你的意思是‘顺其自然’?”白涵轻声问道,老者面露赞色,颔首微笑。
  “年轻人果然有悟性,可‘顺其自然’这四字并不是指什么也不做,只听天命,而是说顺应天地万物之规律,接受当下,凡事不得强求。你看那条条河流遇到阻碍并不是横冲直撞,最终弯转绕行汇聚成海。”
  白涵听后凝神沉思,心中纠结成麻,老者见到他拧紧的眉头呵呵一笑,起身跨坐到秃毛背上。
  “回去吧,年轻人,回去好好想想。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得去做件很重要的事情。”
  白涵见他要走,紧张地站直身子。
  “回去?回哪儿?”
  “呵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既然已经改变了命运的节点,就快点回去吧……”
  老者浑厚低沉的声音随着秃毛的嘶鸣消失在了天际,白涵的脑袋突然痛疼欲裂,他捂紧双耳大声哀叫,意识又一次陷入沉寂中……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老秃驴!别多管闲事!”
  ……
  “乒乒乓乓”几记刺耳的声响就像天雷,白涵蓦然睁开双眼弹起了身,电视里正在播放热门的武打片,沙发边茶几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他迷茫地环顾客厅,惊出一身冷汗。
  “我回来了?”白涵低头看了看冷是满汗的双手,然后又摸了遍身下柔软的沙发,长长地吁了口气。
  没错,这里是他借的公寓
  我是在做梦吗?白涵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刚做完一场梦,还是现在正在梦中,他起身活络下疼痛的筋骨,然后走到卫生间打开水笼头洗了把脸,一抬头就看到镜子中有张很英俊的脸,雕像般的轮廊,立体的五官,还有一双迷人的银灰色眼眸,这人是谁?白涵伸手摸着下巴,镜子中的也跟着摸起下巴,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镜子中的人也跟着做起鬼脸,接着他拿起剃须刀在手背上割了个小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可血口并没像想象中那样愈合,他成了一个普通得再也普通不过的人。
  白涵突然想到什么,马上跑出卫生间打开电脑,然后坐在电脑前搜索起二十五年前的天灾,每个搜索页面都显示着同一条信息,二十五年前的天灾并没有消失,这个世界也没有改变。
  白涵无力地靠倒在椅背上,两手捂着脸仰天深吸了口气,就像那老头说的一样,最终所做的事情全是徒劳。
  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他抱着仅存的一线希望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华熙的、老板的……无论是谁,电话那头都是:“对不起,您所拨的号码是空号。”
  “顺其自然,活在当下。”
  绝望失落之际,脑中突然闪现出那老者说过的话,白涵扯起嘴自自嘲般地笑了起来,然后拿起听筒拨了另一个号码。
  “喂,老娘……”
  “小白,你在哪儿?”
  胡晶晶暴怒的声音隔着话筒刺到白涵耳中,白涵立马把话筒拉得老远。
  “我在家里啊。”
  “什么?你还在家?婚礼都要开始了,你在家做什么?!”
  “婚礼?什么婚礼啊?”白涵一头雾水。
  “你表姐的婚礼啊?你脑袋睡扁了吗?!”
  表姐的婚礼?表姐去年不是已经结婚了吗?白涵十分疑惑,马上拿起日历翻看。
  XXXX年X月X日,一年前,他倒退到了一年前!
  “哦!我马上就来,马上!”
  白涵恍然大悟,急匆匆挂完电话,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件象样的西服换上。记忆中的那位表姐脾气火爆,一年前找了个姓林的冤大头嫁了,没想到竟然回到了这个节点上,如果记得没错,当时表姐是在郊外半山的礼堂里结婚,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白涵担心自己被老娘骂死,出门之后就拦了辆出租车赶往郊外的礼堂,没想到出租车到了山脚下竟然开不进去,白涵气恼地付了车费跳下车直往山上奔。
  “该死的!为什么要把礼堂建在山上?”
  白涵一边跑一边骂,正在气喘吁吁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喇叭。
  “嗨,你是去参加婚礼吗?”
  白涵听到这天使般纯静空灵的声音顿时笑逐颜开,他转过身,狼狈地点点头。
  “是啊,没错。”
  “正好,我也是,来,上车吧!”
  车主很友好地招了招手,白涵扯起一个笑脸,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坐到了车的后座上。
  “谢谢你。”
  “呵呵,不谢。”车主伸手摆正后视镜,白涵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头微卷璀璨的金色短发,他不禁多看了几眼。车主是个长得像天使般的少年,有着一头金色卷发和一双海水般碧蓝的双眸,看他稚嫩的模样大概刚刚才到领驾驶证的年纪。
  “你是新娘家的还是新娘家的?”少年笑问。
  白涵彬彬有礼地回答:“新娘是我表姐。”
  “哦,我是新娘的朋友,叫绯夜,很高兴认识你。”
  少年一边说一边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伸到白涵面前,白涵很热情地握了上去。
  “我叫白涵,很高兴认识你。”
  绯夜听后从后视镜里偷瞥了他一眼,嘴角的浅笑似乎有些小坏。车缓缓地停在礼堂门口,白涵绯夜道了声谢然后下车跑进去找胡晶晶,礼堂前的草坪上宾客芸芸、人头攒动,到处摆满了白玫瑰与茉莉花,白涵找了一圈都没见到老娘身影,不由开始着急。
  “咦?我妈呢?”白涵掏出手机拨了胡晶晶的电话,正好他舅舅走了过来,看到他之后就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小白,好久没见了。”
  “你好啊,大舅!气色不错哦!”
  看到许久都没见面的大舅,白涵非常兴奋,半年前大舅死于肺癌,现在见他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当然激动地难已自制。
  “呵呵,还成!你妈和你爸在表姐那儿,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算了,我怕被表姐打死。”
  白涵头摇得像拨浪鼓,然后又突然愣住,我爸?是不是我听错了?
  “那你就和我进去吧,婚礼马上就开始了。”大舅亲昵地勾住白涵肩膀把他往礼堂里拖。
  宾客陆陆续续地进入礼堂,证婚人也出现在了祭坛前,四周渐渐雅雀无声,白涵突然之间变得非常紧张,他东张西望,转过头看着红地毯的另一侧,那里都是新郎家的亲戚朋友,里面有几个身影特别眼熟。终于,庄重的门德尔松婚礼进行曲悠然响起,洁白的花瓣飘落而下瞬间铺满了红色的地毯,在场宾客起身转过头齐齐看向紧闭的大门,新娘在众人的期望与掌声中走入礼堂。
  洁白的婚纱、幸福的笑颜,晶盈透亮的水晶鞋随着音乐旋律轻轻踩过花瓣铺成的红毯。白涵震惊了,震惊得难以言语,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老板竟然活了过来,还是他表姐!这……不可能!
  他深吸口气回头看了看证婚人旁边的新郎,一身黑色燕尾服,漆黑发亮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琉璃般通透的墨绿色眼眸仍然深邃迷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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