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人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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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钻进去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那两个叔辈的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都已经被什么东西腐蚀没了,头上只剩下碗大的一个大洞,发着恶心的腐臭;我并没有看见,当他们偷偷打开棺材的那个夜晚,从骷髅的枕边倏地喷出了一些粉尘到他们的脸上,不知道那是些什么见鬼的毒药;我只是看见,他们的怀里抱着一只暗金色的宝冠。
“关于那个宝冠的样子,不需要多说了吧,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说到这里,瞎眼的黑金魔头终于顿了顿,呷了一口茶水,“我将这个宝冠连夜带出地窖,埋进一座孤坟里,那里是我那时候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后来又带着那宝冠离开村子,走到外面的世界,直到眼睛瞎了的时候,我决定将它送给别人,不是因为不再喜欢,而是因为,换一个人保管,总比我这个瞎子留着强,可是现在,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东西,你们可以开个价,多少都无所谓……”
“呸呸呸!”三长老终于憋不住了,他狠狠地啐了几口,“你已经把它送给我族,还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东西。买卖,本就是心甘情愿的事,哪有这种强买强卖的道理。”
“不是你们的,永远也不会是你们的,”黑金魔头的声音依旧不急不慢,“我黑金魔头从来不抢真正主人的东西,可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你……你为什么非要这个宝冠?”樊长老哆嗦着问道。
“因为我和你们一样知道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堇瞳冠!”黑金魔头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好像在按捺着自己波动的心绪,“堇瞳,堇瞳,那是一只多么迷人的紫色眼睛啊……”
第20节
(三)
你见过紫色的眼睛吗?
别管那残破的王冠,不过是一件陈旧的金制三重冠,锈迹斑斑,残破不全,既不厚重,也没有什么特别。
可是它上面镶嵌的这颗紫色的眼睛,闭上你的眼睛,握在手里,那么温润,那么清凉;放在阳光下,睁开眼,那么透亮,那么细腻,淡淡的紫色像一层膜一般,若隐若现。
这是一枚紫色的琥珀。
琥珀的中心,像一枚深邃的眼球,黑漆漆的,圆润润的,还有个白色的亮点在晶莹地闪烁;可你仔细地看看,那不是真正的眼球,而是一具尸体,一具不知何种生物的幼小尸体,仿佛刚刚从蛋卵孵化出来的一样,这具颜色暗淡的尸体紧紧地蜷缩成一个球状,将头深深地埋进肚子里,一个前臂稍微地翘起,拱出一个空白的圆点。
将琥珀拿在手掌里,不停地摩擦,清凉的表面逐渐变得温暖,温暖得像要融化一般,紧紧地贴在掌心上;而那具尸体的颜色竟变得渐渐淡薄,露出一种奇异的青色,身上的条纹、脉络也逐渐清晰,闻一下,是不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檀香味?
如果将这块紫色的眼睛加热,随着温度的升高,琥珀一点一点变得柔软,颜色一点一点变向红润,而那里面的尸体竟如活了一般,一点一点地伸展开来,你能清晰地看见那只拱起的胳膊慢慢地划出一条弧线,而弧线竟在这琥珀上留下一道白色的曲线。
当温度升高到一定的程度,琥珀表面丝丝升腾起一种淡红色的蒸汽,这蒸汽铺在手背上,竟像涂了一层淡淡的唇彩一样晶莹透亮;而其中的那具尸体已经全身变青,你看它的头颅,多像一个正在安睡的婴儿。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第二只眼睛,我不敢再继续尝试,不知道它还会幻化出什么新奇的景象;可惜这世界上没有第二只眼睛,我多想将它融化成一股蒸汽,全部地吸进体内,它会不会在我的身体里重新凝结,变成一枚紫色纯净的琥珀?
你有没有见过这只紫色的眼睛?
(四)
“那么,有没有人愿意自告奋勇给我一个答案?”黑金魔头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液。
他的面前,在闷热中暴露了几个时辰的四个中年人的嘴唇已经开始干裂,浑身出汗出得有些虚脱。
“或者,可以这么说,有没有人愿意给我开宝箱的第一把钥匙?”瞎眼的老头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一个下人从门外进来,双手捧着一个镶金边的箱子。
“别做梦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二长老摇摇头,继续着无力的抵抗。
“呵呵,我真是老糊涂了,江南的宁府,秘传几十代制锁的手艺,五百年只产了九十七把锁,近五十年只产了三把锁,每把锁都机关重重、价值连城,能请动他们的人,肯定不会在乎平常的价码。”老头的嘴角微微一抖,“不过,你们能不能可怜一下我这把老骨头?这几十年增加在我头上的或真或假的惨案已经太多,我虽然是个瞎子,耳朵却好使得很,我不想再杀生了,听不得那声音……”
黑金魔头说着,又点了一下桌子,下人将镶金边的箱子放在紫檀桌上,轻轻地打开箱盖,将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
这个异常奇异的宝盒在昏暗的光火下,露出一种十分狰狞的颜色,整个宝盒整体漆着墨绿色的花纹,每一侧面雕刻着一条盘龙,龙身全部镶着地道的暗金,龙头直直地突出来,瞪着一双大眼,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嘴;四条龙尾沿着盒壁蜿蜒到顶部,纠缠在一起,嫁接成一个棱角起伏的荷花式底座,底座上面,一直周身红金相间、闪闪夺目的小鲤鱼摆出一副鱼跃龙门的架势。
第21节
“你死了这条心吧……咳咳。”三长老摇摇他的大光头。
“我一直想客客气气,实在是迫不得已,四位,多有得罪,”黑金魔头面无表情地下了最后通牒,“我已经把你们藏堇瞳冠的宝盒放在这里了,宁府的镏金四龙顶鲤荷花锁果然了得,不敢硬来,所以,还恳求各位将自己私藏的那把钥匙交给我。”
“呸!动手吧。”三长老狠狠地啐了一口。
“好吧,我也没办法了。”瞎眼老家伙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我黑金魔头做事一贯先礼后兵,但这不意味着我就是一个可以无限忍耐的人,我老了,不想听那些凄凄惨惨的声音,但这不意味着我就永远不会听;接下来的酷刑,我倒很想知道谁才是熬到最后的赢家,第一种刑罚,百回千肠虫!”
随着这几个字一声话落,拴着光头三长老的木桩突然砰的一声爆裂开,木桩中心,无数只细长的血红色的类似蚯蚓似的虫子争前恐后地窜出来,疯了似的爬上三长老那原本白皙的身躯,这些虫子不停地蠕动着,移动速度之快,数量之多,简直令人乍舌。
三长老全身不停地抖动着,他想要笑,却使劲憋着不敢张嘴,虫子已经爬上他的脸颊,钻进他的耳洞之中;这种让人揪心的瘙痒从全身每处表皮快速地发散,一浪接一浪地冲击他脆弱的心脏;于是,他疯狂地抖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挣脱开那绳索,甚至手腕都已经皮开肉绽,可那锁扣依然牢牢地锁着。
旁边三个人看着眼前的这惨状,嘴角都已经裂歪,他们恨不得挣脱开手上的枷锁,冲过去抹掉光头身上的虫群,又或者,干脆痛快地杀死这个遭罪的男人算了;可一切都是徒劳,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同僚的身躯扭动的姿势越来越怪异,频率越来越快。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早衰的二长老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自己的身体也已经爬满虫子,有的时候,目睹惨剧远远比亲身体验更残酷。
“他还没有喊,你就受不了了?”瞎眼老头子什么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平静像正在熟睡中的婴儿,“才刚刚开始,千肠虫雌雄同体,但必须异体交配,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平时静如蚕茧,只有在交配期才会加速蠕动,它们在极短的时间内交配,然后受孕的雌虫体不惜一切代价的让自己钻入温暖的不见阳光的地方,将卵产下……”
正说到这里,三长老眼角处的一只虫子突然在其他虫子中间高高地扬起细长的身子,仿佛冲锋之前的宣誓一般,光头急忙死死闭上他的双眼,可那虫子突然急转直下,一头撞在光头的眼皮上,然后全身像个钻机一般,不停地扭动起来;随着那扭动,一条血丝不声不响地从眼皮上渗出来。
“啊!”三长老嗷嗷地惨叫了起来。
那虫子越扭越起劲,生生钻透了厚厚的眼皮,冲进了光头的眼球之中,没有几秒钟的功夫,竟全部窜了进去;三长老的眼皮上多了一个孔,孔隙里不停地朝外涌着血丝夹杂着白色浆液;与此同时,不同地方的虫子纷纷高昂起头来,又接着扎了下去,朝光头的肉体深处进军!
“啊!啊!我说!……”三长老全身扭动得仿佛触电一般,嚎叫得撕心裂肺,“我说!我说!”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黑金魔头摇摇头,“这些贪婪的虫子会像无数个钻头一样,不停地啃噬你的骨头,直到彻底钻透,钻入骨髓,骨髓才是它们最适合的产卵场所,你听说过一个词,叫做痛入脊髓吗?”
正在这时,三长老肚子上一处皮肤被多条虫子拱出一个洞,那里面好像有东西发出了光芒;老瞎子身边的下人急忙走过去,用刀子剖开光头的肚皮,那里面,竟有一颗指甲大小的溜光明珠!
第22节
(五)
下人用刀子掏出那颗溜光明珠,小心地放到黑金魔头的手中。
这个老瞎子像如获至宝一般,仔细地用两根手指摩挲着、感受着,然后语速稍微加快地问:“跟我说说,这珠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下人盯着这颗指甲大小的溜光碧绿明珠,努力地张了几次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哈哈,果然是巴族的避水溜光明珠,恐怕就算我能看见,也无法描述出这颗珠子的模样,可惜我老瞎子没有这个福分,看不到了,”黑金魔头将这颗珠子放在掌心里,不由得咂了咂嘴,“我听人说,这颗宝珠竟如水晶般光滑,如琥珀般澄澈,如香玉般温润,它究竟是什么制成的?”
“卑鄙!卑鄙!老三哪,等我给你报仇。”樊长老看着眼前已经被虫子蚕食的三长老,不禁仰天感叹,他一发怒,浑身的黑色疤痕越发得恐怖。
“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巴族这奇异的藏宝之术,”黑金魔头将宝珠递回给下人,继续说,“能把宝珠藏进自己的身体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如此精巧地修复自己的皮肤,让所有的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根本能觉察出来,并且人活珠在、人亡珠枯,我要是先杀了你们再找宝珠,最多半柱香的工夫,这宝珠就干枯成一粒石头。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趁着你们还活着的时候动用酷刑。”
依然活着的三个人无人应答,满脸褶皱的二长老不敢睁眼看身边的老三,樊长老的一双红眼不停地流着泪,而尖嘴猴腮的宁二爷依然在不断盘算着什么。
“你们谁想主动一点?”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答案,黑金魔头轻声问道,“下一个该谁了?”
下人退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上一个小小的盒子,他径直走到满脸褶皱的二长老旁边,蹲了下来。
宁二爷的面部顿时有一种松一口气的侥幸;樊长老咬住牙,浑身的肉皮止不住地抖动着。
“先走一步,先走一步!哈哈哈。”满脸褶皱的二长老的精神似乎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黑金魔头,我终于见识了传说中的凶残是什么样,先走一步,我等着你,我在阴间等着你,十倍奉还!”
“呵呵,为什么从你的声音中竟听不出一丝后怕?”瞎眼的老头安静地坐在那里,不禁好奇地问,“我听出了对死亡的恐惧,听出了对疼痛的胆怯,听出了对我的愤恨,但我没有听到失去宝珠的后怕,是不是……”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是不是你已经胸有成竹,哪怕自己的躯体被百回千肠虫吃再多次,宝珠也无法掉出来?”
二长老听到这句问话,脸上登时一愣。
“我老瞎子从来不喜欢重复自己。”黑金魔头说着。
他的下人已经打开了盒子,里面盛着满满的一种金灿灿的黄油,下人双手戴上一种不知道是用什么藤条编成的手套,伸进那黄油之中,然后开始满满涂抹在二长老赤裸的双腿上。
“如果一个人没有残疾、没有伤病、未遭砍杀,年纪轻轻的时候,却突然从一个健全人变成一个瘸子,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猜,这就是宝珠的所在。”黑金魔头嘴角轻微地一挑,“第二种刑罚,精露拓骨术。”
听到这几个字眼,二长老惊恐地摇着头呼喊道:“樊长老,我虽离开,却从未曾背叛本族,你若……”说到这里,他的嘴竟只剩下咯咯的声音,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下人将黄油涂抹在二长老那干瘪的大腿与小腿上,奇怪的是,这看上去无比顺滑的黄油被涂抹上之后,却像变魔术一般迅速地滋润进皮肤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这两条原本就干瘦干瘦的腿上的皮肤竟然像被狠狠地勒住一般,越来越细,越来越紧,皮肤的表层既无颜色,也无液体,只剩下干燥,像枯树皮一样的干燥。
第23节
“百年松树中采集到的松脂,配上硫磺、独参还有其他多味奇药,配成的精露黄油,滋味如何?”老瞎子像个解说一般。
二长老张着嘴,脸已经憋成了猪肝的颜色,下人在腿上每抹一层,他两鬓与脖子上的青筋就更突出一些;而他的大腿与小腿,此刻竟然只有胳膊的粗细,里面的肌肉仿佛完全被消化了一样,而那肉皮的表面,全是激凸的密密麻麻的血管,里面的黑色血液加速流淌着。
“老二,老二啊,没想到你我兄弟决裂,二十年未见,再次相见竟是这般下场。”樊长老痛苦地摇着头。
“不需要说了,不需要说什么了。”黑金魔头摇摇头,“刑罚开始执行,就必须要执行到底,一切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话音未落,下人摘了手套,从盒子的一角拿出一个小瓶子跟一根毛笔,只是那根毛笔的笔芯不是毛做的,而是一种精炼的铁;下人将瓶盖拧开,将铁笔尖插入里面蘸了蘸什么液体,然后在二长老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