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道别电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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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事的!”
她用辩解的语气答道,表情也一反常态,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
打完电话以后,据美和子说,藤乃是怀疑究一来了这里,才打电话来询问的。
难道她已经感觉到了?或是打电话到分社找究一,得知公司里7日开始上班,便推测究一准在美和子那里……
看来警察非常重视这个电话。原因之一,是4日那天自从这个电话以后,没有人再与藤乃交谈过或看见过她。警方将此看作是她最后的电话。再者,警方估计,这个电话结束时,藤乃也许会脱口讲出不合常理的话来。
据美和子说——
藤乃最后说:
“倘若究一来你那里,请你转告他,我和他再见了。是再见呀!”
“什么?你说再见?”
美和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
“是啊!再见……”
接着,藤乃挂断了电话。
“奇怪呀!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清楚,好像确实是说‘再见。’”
美和子将电话的内容告诉究一之后,侧着脑袋感到纳闷。
“你没有听清楚?难道她是在服安眠药?”究一道。
自从究一在札幌上班以后,藤乃常常诉说睡不着觉,在找附近的医生配制安眠药;而且,她有几次在服用安眠药之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打电话到究一在札幌的住宅里。
“也许是的。你母亲说:‘美和子君,你给我说实话,究一现在究竟是不是在你那里?’语气听起来很低沉,很神秘,很吓人的……”
究一当时和美和子两人得出这样的结论:藤乃服用安眠药后神思恍惚,糊里糊涂地打电话到美和子的家里。
“难怪啊!”久保说道,“你母亲最后的话,是说:‘你转告他,我和他再见了。’这话,你怎么样理解的?”
“刚才我也说过,她是因为服用了安眠药,所以才开始神思恍惚,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来。当时我就是这样理解的
“是啊!这一点确实没错,但……”
“要说起来,服用安眠药,好像也是为了打发寂寞,所以不难想象,她当时心情应该是很低落吧?儿子去了很远的地方,这种凄凉的感觉就变成‘再见’这句话……”
“那么,你母亲的情绪为什么会如此低落?据我们调查,你母亲是一个非常硬气的人,觉得她不太可能情绪低落……”
“这……那样的事不能说绝对没有……”
“也许无意中泄露你事先约定去美和子公寓的事。不!也可能是给了你母亲这样的暗示,因此,你母亲才打电话到美和子的公寓里去……”
“暗示……”
“怎么样?关于这一方面的情况,你没有听到美和子说起什么吗?”
久保眼睛里难得地闪出光来,问道。
“没有……其实,那以后,还没有与她静下心来见面过,今天正想要打一个电话给她。”
“我向你提一个问题。”另一名年轻的刑警问道。
“你问吧,什么问题?”
“你没有接你母亲的电话吗?”
“是啊!我没有接。我骗母亲说是回札幌的,倘若去接电话,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那么,白坂美和子家的电话机性能怎么样?”
“你说性能?”
“譬如,在打电话时,在稍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人咳嗽,对方能听到咳嗽声吗?”
“这个……你是认为我在咳嗽,让母亲听到了咳嗽声吧?这我不知道,我记得自己没有咳嗽过。”
“倘若是性能好的电话,对方的说话声,在稍远的地方也能够听到,这一点怎么样?”
“不!当时母亲的声音没有传到我这里。如此说来,也许是性能不太好。”
“嗯……”
年轻刑警感到很满意,以后再也没有提问。
两名刑警的提问并没有让人感受到是他杀,因此究一觉得自己是庸人自扰。
只是,他杀的可能性的确并非没有。
藤乃的死亡推断时间,是4日下午到6日中午。据说,由于尸体发现得迟,而且放置在浴池里这一特殊的状况,已经难以确定再短的时间范围。
不过,4日下午5点左右,藤乃打过电话给美和子,所以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此以后。
警方认为,藤乃服用安眠药熟睡着时,有可能有人进屋脱去她的衣服,将她搬到浴室里割断她左手腕的静脉。或者是在第二天或第三天有人来访,来访者让藤乃服下安眠药,用同样的手段杀害她。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怎样,来访者都必须与藤乃熟识。藤乃公寓的房门虽然不是自动上锁的那种,但她在屋子里时,有着上锁的习惯,因此,要进她的房间,需要让她开锁。
不过,她有时偶尔也会忘记上锁。至少,究一遇到过三次这样的情况。
起码,在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房门就没有上锁。隔壁房间的主妇因什么事情去找她,按了几次门铃也不见动静,便试着旋转门把手,不料房门打开,这才发现了尸体。
根据自杀的人不会不锁房门这一经验,警察开始时大多认为是他杀,但究一说藤乃时常也会忘记锁门,再结那个“再见”的电话,人们又大多倾向于自杀的结论。
刑警们离去以后,究一顿感疲惫,横躺在沙发上。
“我们离婚的原因,你知道吗?”
河豚生鱼片送来以后,征介问道。刚才他正要说出可疑人物的名字时,见女侍进来,便停住话头没有说下去。此刻,他的提问好像忘记了刚才想要说下去的话。
“记得是说父亲有情人……”
“你妈妈对你这么说的?但这不是事实。你认识一个叫王船悟的人吗?”
征介一边从盆子里掀起切得很薄的河豚片,一边窥察着究一的表情。
“我认识的。我在读中学时,他是我的家庭教师。当时是城南大学的学生……”
三船悟今年还寄来了贺年卡。他在大学毕业以后,曾进报社工作,后来与上司吵架后辞职,现在在首都围内的某市编辑市志。
“你妈妈与他的关系,你没有发现吗?”
“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男女关系呀!”
征介的话好像是捕风捉影。
“难道……”
“不是难道,是真的呀!是因为某件事被我发现,我责问她时,她自己提出要离婚的。你妈妈这个人很要强,只要被抓住一次把柄,就不愿意再将婚姻生活维持下去。”
“真没有想到……那些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但是,究一心里在想,三船的确是一个好男人,有着运动员一般的优美身材,轮廓分明的面颊上有着一种刚毅的神情。
“当时你妈妈三十四岁,作为女人正处旺盛的时候。我又经常到处出差,现在回想起来,不能光责怪她……但是,三船悟至今还是独身,你知道是为什么?”
“……”
究一漠然地摇摇头。
“去年,不!现在刚过了年,这么算起来是前年,盛夏的时候,我在贵族花园见到他了。那次还是他主动喊我的。他已经喝了很多酒。他请我坐到他的桌子边上,我想这家伙给我面子,我也不能对以前的事总是耿耿于怀,便坐到他的桌子边,敬了他一大杯啤酒;于是,他发了许多牢骚,埋怨自己现在还是独身,主要是那个人总是给他添麻烦。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指你母亲……我仔细一问,他甚至还对我说,他们现在还每月见面一两次,而且你母亲对他说,倘若他与其他女人结婚,她就要冲到那个女人那里,将以前的事全部向对方抖露出来……”
“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他编造的……”
究一说道。他心想,母亲这个人,为了独占一个男人,也许真会那么做;但是,到底能不能相信此话,这是一个疑问。
“倘若是编造,他得不到任何好处吧?至少,我觉得不像是编造的。”
“嗯……不过,母亲是四十六岁啊!”
“年龄没有关系啊!而且,她不是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年轻吗?”
“嗯。看上去至少年轻三岁……”
“反正,我感觉到那个三船悟的生活全都乱套了,而且对你母亲好像怀有非常复杂的想法。对了!还提起你的事呢!说究一君的结婚问题肯定也会起波澜……”
“是吗?他寄来贺年卡时,上面还写着:在市志当主编,工作很紧张……”
“当然不能在贺年卡上流露真情吧?我刚才说的那个可疑人物,就是指三船。在《东西新闻报》上读到有关他杀嫌疑的报道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三船。倘若他对我说的是实话,他就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啊。”
征介也许说累了吧,塌落肩膀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就是说,是清算孽缘?”
“嗯。还可以作多种猜测吧。比如,他另外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对方也希望与他结婚;但是,要结婚,你妈妈的存在就是一个障碍……或者,向你妈妈惜钱却无力还钱……对他的作案动机可以作多种推测,而且我觉得都挺合情理。至少,我想警察应该对他进行调查吧。”
“嗯……不过,也许对警察来说,还要等一等,我也要再盘算一下……”
究一附和着说道。
究一是在翌日13日见到美和子的。星期六晚上究一给她打电话时,她的心情不太好,说她也受到刑警的拜访,警察对她再三盘问,所以她的脑袋很痛。
究一从电话里的感觉估计,强要与她约会也许会闹得很不愉快,便决定星期天与她见面。
究一决定去美和子的公寓。他请美和子来他这里,她直言不讳地说:“我已经要对你的家敬而远之了!”她也许是不想使用他母亲死去的那个浴池。
两人一见面,美和子便向他告状,说昨天刑警来访时态度很傲慢。看来她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
拜访她的好像不是久保,而是其他刑警。据说措辞粗暴无礼,始终采取高压的姿态俯视着美和子。
“真的很恼火!简直是在说,你母亲是被我逼死的!”
美和子从5日下午到7日早晨去滑雪了。也许是被太阳晒得脸上皮肤发痒吧,她不停地用手指搔着鼻尖。
“不过,可能也有他杀的嫌疑呀!”
究一冷不防说了一句。
“他杀?为什么?”
美和子瞪大了眼睛。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得母亲是左撇子。”
究一解说着父亲列举的他杀根据。
“倘若那样,她在电话里说‘再见’,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因为打算自杀才说‘再见’的吧?”
“那时我母亲可能已经神思恍惚,所以可能不清楚自己讲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吗?”
“尽管如此……”
美和子感到不满,脱口说出令究一大出意外的话来。
“假如是他杀,我们两人都不会受到怀疑吧?因为我们都不在现场!”
“不在现场?”
究一下意识地喃语着。关于不在现场的证明,他还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过。
“真是如此吧?4日傍晚之前,你母亲的确还活着,此后一直到5日中午时分,我们两人一直待在这间房间里,而且,我和顺子君一起去上野,她来接我时正好与你交错。你径直去札幌,飞机乘客登记本上会有你的名字。我和朋友在一起,她当然能证明我不在现场……”
“说起来也真是的……首先,我们没有杀人动机啊!”
“是吗?不过,警察也许不会那么想吧。昨天刑警向我问起一个奇怪的问题。”
“奇怪的问题?”
“问我有没有听你说过母亲的坏话……说你看到母亲的遗体时比较冷静,还说母子相依为命,相反儿子却很冷静,真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由此可见,他们也许是在怀疑你吧?”
“那些家伙的推测全都错了!”
究一一字一顿地说道,“倘若他们真的这么想,有价值的线索就绝不提供给他们!”
的确,在他人的眼里,究一也许显得过分冷静。同时,没有流眼泪,这连究一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流不出眼泪?
“有价值的线索?你是指什么?”美和子追问道。
“我母亲好像有一个情人。倘若我母亲确实死于他杀,那家伙最可疑。”
究一尽管不愿意透露母亲的隐秘,但结果还是说了出来。他也许是因为感到一筹莫展。
“情人?是男人?”
“是啊!叫三船悟,那人以前当过我的家庭教师。”
“胡说!”
美和子瞪大了眼睛注视着究一的脸。
“我没有胡说。听说我的父亲与母亲离婚,原因也在他的身上。这是前天父亲亲口告诉我的,以前我也一无所知。”
究一将从征介那里听来的事简单地解说了一遍。
“那么,你也认识那个叫三船的人吧。”
“认识。今年他还寄来了贺年卡,上面写着,说市志编辑这个工作干起来很有趣。”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去见三船?”
“我不想现在马上就去与他见面。15日夜里,我想回札幌……可以先从札幌打个电话向他探探情况……”
“电话号码你知道吗?”
美和子不知为何露出一副游移的目光,问道。
“贺年卡上有住址,我可以打电话查问号码……”
“是吗……”
美和子注视着远处,目光变得深邃。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注意到美和子的眼神,究一问道。
“呃?呀!我在想,那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美和子笑了;但她的笑容似乎很勉强。
美和子那时为什么要装出如此虚假的笑容?
回到札幌后的第三天深夜,究一才总算得知其中奥妙。
那天,究一被分社的同僚拉去打麻将,过了12点钟以后才回到住宅。房间一整天没有人,屋子里冷飕飕的。究一穿着长袍,点燃了暖炉,在那里将手烤着一会儿时,电话铃响了。
“喂!你怎么等得这么晚!”
究一用戏谑的口气说道。他以为是美和子打来的。以前美和子也不知多少次在这么晚的时候打电话来。
“呃?是究一君吗?”
不料,对方是一位男子。
“哎!对不起。我是究—……”究一赶忙道歉道。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