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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杰罗德游戏-第5部分

小说: 杰罗德游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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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食肉的动物围住的一个妇人,那个妇人不知怎么离开了朋友们,在偏僻漆黑的树林深
处迷了路。
    你没有迷路。伯林格姆太太说。但是杰西不相信那个声音。它的控制听起来是伪造
的,它的理性是肤浅的。你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是的,她知道。她身处一条弯弯曲曲、印有车辙的野营道路尽头,道路在离这里南
边两英里的地方从莱恩湾分开。这是条铺着红色与黄色落叶的甬道,她和杰罗德曾驾车
行驶过。它无声地证实着这样一个事实,即:当树叶刚开始变黄,接着落下的这三个星
期以来,这条通向卡什威克马克湖凹口湾尽头的道路很少有人使用,或者根本没人用过。
湖的这一端几乎全力度夏的人们所占据。就杰西所知,劳动节以来也许就无人来过这里。
路全长五英里,先沿峭壁,后绕莱恩湾向前延伸,直到一一七国道,那儿有一些定居者。
    我孤身在此,丈夫躺在地上已死,我被手铐缚在了床上。我可以使劲叫得脸色发青,
可这对我毫无用处。没有人能听见。那个使链锯的家伙也许离我最近,他至少在四英里
开外处,也许在湖的另一边。那条狗也许能听见我的喊叫,可是它几乎肯定是条迷途狗。
杰罗德死了,真遗憾——我根本没打算杀死他,如果那就是我的作为的话——可是,至
少相对来说他死得快了点。我的死不会快的。如果波特兰那边无人开始为我们担忧的话
——也没有真正的理由使人们应该为我们担忧,至少一段时间内……
    她不该这样想。这种想法将那令人惊恐的东西拉得更近了。要是她不摆脱这一套思
维,很快她就会看到那东西呆滞的、令人恐怖的眼睛了。不,她绝对不应该这样想。讨
厌的是,一旦你开始这样思维,便很难打住。
    可是,也许你活该如此——伯林格姆太太那激动热烈的声音突然清楚响亮地说了出
来。也许是的。因为你确实杀了他,杰西。你不能哄骗自己,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我
确信,他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也确信无论如何这事迟早都会发生——在办公室心脏病
发作,要么在某个夜晚回家的路上,正打算抽上一支烟,身后的十轮卡车鸣着喇。叫他
折入右车道让路。可是,不管迟早你都等不了,是不是?噢,不,不是你,不是汤姆·
梅赫特的小女儿杰西。你不能就躺在那儿让他泄欲,是不是?杰西·伯林格姆说‘没有
人能铐住我’。你得踢他的肚子及下身,是不是?当他的恒温器已大大超过了红线时,
你必须这么做。亲爱的,让我们cut to the chase:你谋杀了他。因此,也许你活该待
在这儿,被手铐缚在床上,也许——
    “咄,一派胡言。”她说道。她感到了无名的宽慰,她听见了那个别的声音——露
丝的声音——从她嘴里发了出来。她有时(嗯……也许常常更接近真实)讨厌伯林格姆
太太的声音,讨厌而且害怕它。她意识到它常常又傻又轻浮,可是它也非常坚定,非常
难以拒绝。
    伯林格姆太太总是急切地使她确信,她买错了服装。或者在杰罗德每年为公司的其
他合伙人及其妻子们举办的夏末晚会上,在操办伙食时,她用错了人(除了真正是杰西
举办的晚会外。杰罗德就是那种德性,四处荡悠,抱怨着,哼,哪有这种事,然后一切
功劳归自己)。伯林格姆太太还总是坚持认为她得减去六磅体重。即使她根根肋骨毕现,
那个声音也还是喋喋不休。别管你的肋骨!它以自认为公正善良的恐怖语调尖叫着。看
看你的乳房,要是它们还不足以使你作呕,再看看你的臀部吧。
    “又是胡说八道。”她说,她试图说得坚定些,但是她现在听到声音微微发颤,这
可不太好。一点儿也不好。“他知道我是当真反对的……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事情如此
结果是谁的过错呢?”
    然而,那真的是事实吗?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她看出他决意不睬从她脸上看出
的以及她声音表露出的意思,因为那样会破坏这个游戏。但是,用另一种方式看——更
加基本的方式,她知道这根本不对。因为在他们共同生活的最后十年或十二年期间,除
了有关膳食方面,或者在这样那样的夜晚、这样那样的时间他们应该在哪里的问题之外,
他不会听她的意见。他几乎登峰造极地将此变成他的第二职业。惟一例外的,便是有关
他的体重或喝酒的不友好评论。就这些话题他听见了她必须得说的话,虽然他不爱听那
些话,对它们置之不理,但把它们作为某种神秘的自然规律的一部分:鱼就得游,乌就
得飞,老婆就得唠叨。
    那么,她到底能期待这个人做些什么呢?等他说,好的,亲爱的,我立刻松开你。
顺便说——啼,感谢你使我清醒过来?
    是的,她怀疑她身上有某种天真成分,某种冰清玉洁、天真轻松的小女孩才会做这
样的期待。
    不断怒吼嘶呜了相当一段时间的链锯声突然静止了,狗、潜鸟甚至风也沉默无声了,
至少暂时如此,这寂静让人感到厚重,真真切切地就像是一间无人光顾的空屋积了十年
的灰尘一样。她听不见汽车或卡车的引擎声,甚至林中的树叶声也听不见。现在说话的
声音只属于她自己了。
    啊,上帝啊,我独自一人在这里。我独自一个。

 
    
  






     
3




    杰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六年前,她曾接受过为期五个月的、半途而废的心理咨询。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杰罗德,因为她知道他会讥讽她的……也许还担心她会泄露出什么。
她主诉她的问题是紧张。她的治疗医生诺拉·卡利根教了她一种简单的放松技巧。
    大多数人将数数到十和唐老鸭试图抑制脾气联想起来,诺拉说。可是,数十法真正
做到的是给你个机会重新调整你的情感控制盘……谁不需要至少一天一次调整情感控制
的话,也许比你我的问题严重得多。
    这个声音也很清楚——清楚得足以使她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我那时就喜欢诺拉,非常喜欢她。
    当时诺拉知道吗?她有些吃惊地发现,她不能确切地回忆起来了,她也记不起自己
为什么那些星期二的下午不再去见诺拉。她想,一大堆事情——团体公款、法庭街无家
可归者避难所,也许还有新的图书馆资金运动——都同时搅在一起。正如被当做妙语的
新时期乏味之言指出的那样,谎话来临。无论如何,不去咨询也许最好。如果你不在某
处划条分界线,治疗就会不断继续下去,直至你和你的医生一起蹒跚前行,相会在天堂
里交朋友大组的座谈会上。
    没关系——数起数来吧,从脚趾开始,就以她教你的方式。
    好的——为什么不呢?
    一是脚,十个小脚趾,可爱的小猪猡,全都列一排。
    只是第八个脚趾显得很可笑。两个大脚趾看上去就像一对尖头锤的锤头。
    二是腿,漂亮又修长。
    嗯,没那么长——她毕竟身高有五点七英尺,而且上身长——但是杰罗德宣称那仍
然是她最好的身材,至少性感部位如此。这种说法常使她感到好笑,在他来说似乎是万
分诚挚的。不知怎的,他忽略了她那像老苹果树疙瘩节般丑陋的膝盖,以及她那圆滚滚
的上臀部。
    三是性,对的,不会错。
    此话有些妙——很多人也许会说,妙得有点过分——但是不太能说明问题。她略略
抬起头,仿佛要看看所提到的身体部位,但是她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不管怎么说,她
不需用眼来看。她和这个特别的身体部件共处了很长时间。位于她臀部之间的是一个姜
黄色的三角带,卷曲的毛发围绕着一个外观朴实的狭缝,它具有愈合不佳的伤痕所有的
一切艺术美感。这个东西——这个器官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由交叉的肌肉带支撑着的深
深肉沟——在她看来似乎不可能是神秘的源泉,但是在所有男性的脑子里,它肯定处于
神秘的地位。那是个魔沟,是不是?在动物世界里,甚至最狂野的独角兽最终也会被它
圈住。
    “这是托词,什么样的胡话呀。”她说。她微微笑了,却没睁开眼睛。
    然而这不是胡话,不完全是。那个狭缝是每一个男人所贪求的物件——至少那些追
求异性的男人们。但是,那个物件也往往引起他们无法解释的轻蔑、怀疑以及憎恶。在
他们所有的玩笑中,你听不出那种深深的愤怒,可是它存在于相当多的玩笑中,并将之
表露无遗,像皮开肉绽的伤口一般:
    女人是什么?因其阴部而成为生命维持系统。
    打住,杰西。伯林格姆太太命令道。她的声音烦躁、厌恶。即刻打住。
    杰西认定,这可是相当不错的主意。她将脑子又转回到数十法。四是臀部(太宽
了)。五是肚皮(太厚了)。六是胸部,这部分她认为是她最好的部件——那光滑隆起
的曲线下面有着若隐若现的蓝色血管,她怀疑杰罗德对此有点反感。他的杂志插页中,
女孩的乳房下面就没有显露出任何管道,杂志女郎的乳头晕上也没长汗毛。
    七是她过宽的双肩,八是她的颈(过去很好看,但是近几年来无疑变细了),九是
她逐渐变尖的下巴,十是——
    等一会儿!该死的,就等这么一会儿!那并非胡言的声音怒气冲冲地突然插嘴了。
这是种什么样的愚蠢游戏啊?
    杰西更紧地闭上了眼睛,那声音里深深的愤怒使她感到惊骇,它的分离使她害怕。
愤怒中它似乎一点儿不像来自她大脑中枢的声音,而像一个真正的干扰者——一个异己
的幽灵,想缠住她。就像“驱魔法师”里帕祖祖的幽灵缠住那个小女孩那样。
    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吗?露丝·尼尔瑞——别名帕祖祖——问道。好吧,也许那个问
题太复杂。我来使它变得十分简单吧,杰西:是谁将诺拉·卡利根的韵律蹩脚的放松小
诗文变成自我嫌恶的符咒呢?
    没有谁。她柔顺地想着答道,又即刻明白那并非胡言的声音也决不会接受这个答案
的,于是她补充道:那个伯林格姆太太,是她。
    不,不是的。露丝的声音马上作答。听起来她唾弃这种转移责任的愚蠢企图。伯林
格姆太太有点儿傻,此刻她吓坏了。但是本质上她是个甜妞儿,她的用意总是好的。不
管是谁的用意,改编诺拉的条目实际上是有害的,杰西,你看到了那一点吗?难道你没
——
    我什么也没看见,因为我的眼睛是闭着的,她以颤抖的孩子气声音说道。她差点睁
开了眼睛,但是某种东西告诫她,那样不会使形势变好,只会更坏。
    那是谁呢,杰西?谁对你说,你又卫又无用呢?谁造出杰罗德·伯林格姆作为你的
情人,你的白马王子呢?也许在那次共和党交谊会上你实际碰上他的几年前就选择了他?
是谁认定他不仅是你需要的人,而且也恰恰与你相配呢?
    杰西作出巨大的努力想从脑中清除出这个声音——她强烈希望,所有的声音。她又
开始念咒,这一次大声地说出来。
    “一是脚趾,全都列一排。二是腿,漂亮又修长。三是性,对的不会错。四是臀部,
曲线要柔美。五是肚子,储存我吃的食物……”她记不得剩下的韵律了《这也许是种侥
幸。她非常怀疑这是诺拉自己草率编成的,也许是为了出版一种温情脉脉、悲天悯人、
教人自助的杂志。杂志就放在她的候诊室的咖啡桌上)。于是她继续念下去,不用韵律
了:“六是胸部,七是肩膀,八是颈子……”
    她停住喘口气,宽慰地发现,她的心脏已从狂跳减速至快速跳动了。
    “……九是下巴,十是双眼。眼睛,大睁开!”
    她说到做到,于是卧室场景猛然跃入眼帘,鲜亮清晰,不知怎的颇具新意,而且至
少暂时说来——几乎像她和杰罗德第一次在这间屋里度夏时一样令人愉快。那是早几年
的事了,那一年曾经有着科幻小说的韵味,而现在似乎无法挽回地已成遗响了。
    杰西看着灰色的挡光板墙、高高的反射着湖面微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床两侧的两
扇大窗子。她左边的窗子朝西,由此可看见码头那边带有坡度的地块以及令人叹为观止
的湛蓝湖水。她右边窗子展示的远景不那么浪漫了,车道以及她的灰色老贵妇——一辆
梅塞德斯牌汽车。车现在已八岁了,车门槛板已显出最初的点点小锈斑。
    就在卧室对面,她看见梳妆台上方的墙上挂着镶有边框的蜡染蝴蝶画布。她丝毫没
觉得惊奇地记起来,那是露丝送给她三十岁生日的礼物。身处这里,她看不见红线缝上
去的细小签名。但是她知道它就在那儿:尼尔端,八十三,科幻小说的另一个年头。
    离蝴蝶不远(而且在哐当作响,尽管她从来没鼓起勇气向她的丈夫指出这一点),
挂在螺钉上的是杰罗德的以希腊字母命名的交谊会啤酒杯,在大学生交谊会的世界中,
P星并不很亮——其他会员们过去把它称做Alpha Grab A Hoe——可是,杰罗德带着一
种任性的自豪感佩戴着这个胸针,将啤酒杯挂在了墙上。而且,他们每年六月来这儿时,
就用它喝下夏日的第一杯啤酒。这成了一种仪式,以致有时——早在今日庆典之前她就
想弄清楚,她嫁给杰罗德,自己精神是否正常。
    本来应该有人来结束此事了。她疲惫地想到。真的应该有人来,因为,瞧瞧事情弄
成什么样了。
    浴室门口另一边的椅子上,她能看见她今天穿的那件漂亮的小裙裤以及无袖连衣裙,
秋天里这样暖和不合季节。她的胸罩挂在浴室门把手上。一抹明亮的午后阳光射在床罩
和她的腿上,将她上臀部的柔细汗毛变为金丝。那阳光不是一点钟时直射床上正中的正
方形,也不是两点钟时的长方形。这是一条宽带,很快将变窄成条。尽管停电弄乱了梳
妆台上数字式收音机时钟的读数(它一遍又一遍地闪着数字12:00AM,就像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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