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电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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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麻生上来就问有什么收获没有,伍月冲他摆摆手,意思是先解决吃饭问题。
他们找了一家小餐馆,刚坐下麻生的手机就响了,是他的那个老同学。麻生告诉他小餐馆的位置。伍月已经等不及了,自己先要了一碗面,趴在桌子上就大吃了起来。
麻生忍不住又问她,她就把自己找到U盘的事儿告诉给了他。
“视频?”麻生不禁兴奋起来,“里面是什么?”
伍月边嚼着一大口面条,一边在手机上写道:“我只能说里面的东西很诡异,像是毒瘾发作,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幻觉,又像是精神错乱,被什么无虚有的东西吓着了。”
“神经错乱?”麻生说:“你是说她在发疯吗?”
伍月从衣兜里掏出那只U盘丢给他,随即打了个手势:“我不知道,你自己看。”
“你猜我查到了什么?”麻生拿着U盘看了看,随即问道。
伍月摆摆手,意思是没看我正忙着了吗,有话尽管说。
麻生似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还记得那个田中武人吗?我今天查了查他,他竟然是美作的心理医生!”
伍月一听这,正往嘴里吸的面一下就条停住了,扭头看着他。
麻生知道她跟自己想的一样,就说:“你也是这个意思吧?就他那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医生!”
伍月将嘴边的面条咬断,拿过手机在上面写道:“那他们到底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还是……”
麻生说:“一开始应该是医患关系,不过听录音里他们的对话,应该还有别的瓜葛。毕竟美作长得那么漂亮,恐怕连心理医生也不能抗拒啊!”
伍月听了这话顿觉不爽,刚想发作,旁边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她要是有朝美惠香(******)那样的脸蛋儿和身材,别说心理医生了,什么牙医、理发师、美容师恐怕都扛不住!”说话的原来就是麻生的老同学,边说边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在麻生旁边坐下。
听他这么一说,伍月不由地就想到了美作和牙医在牙科门诊的躺椅上热吻摸索的情景,心说自己的思想很么时候变得这么肮脏了?
“既然是心理医生,又和美作有暧昧关系,应该知道她的一些事情。看来是该好好儿查查他!”麻生说,他看到老同学在忙着叫面,就问他:“你都跑了一天了,有什么收获没有?”
那哥们儿看了他一眼,面露难色:“我这一整天跑了好几个地方,问了好几个以前的弟兄,都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有的人只是听说过荒川佑司,可都没见过。”说到这儿他不由地叹了口气,把那几张照片拿出来撂倒桌子上,“唉,光凭照片不好找啊,有的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有的人只是见过或者听说过,要查他们,难啊!何况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麻生问,“是哪个?”
伍月也不由地抬起头来。
那哥们儿拿起照片翻了翻,把其中一张往桌子上一撂:“喏,就这个。”
麻生凑过去想看,伍月一把就将照片抽过来了。如果照片上叠着十几只杯子,照她这样的速度抽出来,上面的杯塔一定稳然不倒。
她握着那张照片的手几乎发抖,眼睛直直地盯着照片里的人。
照片里的人是矢泽。
旁边的两个人都给她的动作和表情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怎么了?”麻生试探着问了一句。
伍月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就站了起来。他的老同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伍月一把揪住了衣领。那家伙顿时吓得睁大了他的老鼠眼睛,哆哆嗦嗦地问这是怎么了。
“你听谁说的这个人已经死了?”伍月用唇语问他。
“我……”那哥们儿一脸慌张地说:“我是听以前一个弟兄的弟兄说的,这个人以前是个职业杀手,曾为荒川佑司工作过,荒川还说他是最干净利落的杀手。不过他后来反水了,荒川就叫人把他……”
话没说完就直接被伍月掐住了脖子,整个人向后仰去,和椅子一块儿被按在了墙上。
周围吃饭多人都停下扭头往这边看,还以为是哪个黑社会的大姐头在教训自己的小弟。
麻生见状赶紧上前劝架,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伍月的手从老同学的脖子上给拽了下来。
那哥们儿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好几下,依然惊魂未定,睁大眼睛看着麻生:“你的妞儿怎么这么凶啊,二话不说就下狠招!”
麻生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就转头问伍月:“你这是怎么了?”
伍月没回答他,而是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伸到那哥们儿面前,上面写着:“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哥们儿眨了两下眼睛,缓了口气儿,说:“应该就在不久前吧。”
伍月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不久前,正是矢泽失踪的那段时间。
麻生看了看她手里的照片:“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伍月一时间无法接受,刚找到矢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证据,可等着自己的却又是他的死讯。就好像终于得知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的消息,不久却又被告知已亡故。更令他不能接受的是,居然有人说矢泽是个杀手!Jesus,他们如果见过矢泽的样子,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看上去更纯洁无暇的人了!
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麻生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伍月已经听不到了。她想着矢泽的样子,他穿着白衬衫在一片青翠的山野中干净清澈的笑容;想着最后一次见到矢泽的情景:他们在他的家里,他的孩子已经睡觉了,两个人坐在桌旁聊了很多很多。她想着自己握着他的手跟他说新年快乐,想着他拒绝了自己的表白,想着自己走出他家的时候,他没有做任何挽留。伍月以为他们以后还会见面,没想到那一次却是与矢泽的诀别。
为什么人有的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为什么有的人是长着天使羽翼的魔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伍月才收起自己的思绪,抬起头来,见面前的两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麻生问她。
伍月摇了摇头,接着拿起手机,摁了些字给麻生的同学看:“麻烦你,继续帮我们打听荒川佑司的消息。”接着给麻生写道:“我们去找田中武人,当面问他一些事情。”
正文 心理医生
当天已经有些晚了,几个人吃完了饭就各自回去了。伍月回到旅馆就找出ClonazepamTablets倒出几片吃了,觉得不够,接着又倒了几片,就着水一块儿咽了下去。一个人呆在小旅馆的房间里,看着天花板,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哭。或许是还没有接受吧。如果矢泽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死呢?不,自己宁可相信他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那晚伍月又梦到了矢泽。虽然从未在梦里见到过他的样子,但伍月知道那就是他。她梦到了蔚蓝色的大海,矢泽就站在海边,转过身来对她微笑。海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和衣服,犹如一个纯洁自由的孩子。她知道那不是海,是另一个世界。她想和矢泽一起向那片海走去,再也不要回来。但转眼间那片海就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自己以前工作过的那家福利院。但是福利院的矮楼比记忆中的更加老旧破败,墙上的漆全都脱落了,楼的里面都是由砖和水泥构成的灰暗色调。有人说,人们在梦里看到的是和现实世界相似的另一个世界,就好像是镜子里的另一面。这个世界往往是没有颜色的,所以看上去就像是现实世界的废墟。伍月在这座灰色的废墟里游荡着,寻找着一个门牌号是“103”的房间。当她走下一段昏暗的楼梯的时候,似乎是在地下室里找到了那个房间。房间关着门,门上的漆龟裂得很严重。她伸手将门推开,看到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旁边围着几个人,床上还躺着一个没有生命的躯体。她认出那是自己辞职离开福利院之前最后一位死去的老人。老人安详地躺在床上,旁边的几个显然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正在处理他的遗体。伍月慢慢地走进房间,这时床上的老人缓缓向她转过头来。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瞳孔。床边忙碌的几个人似乎并未察觉这一变化,伍月也毫不惊慌。老人用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伍月,张开干瘪的嘴对她说了一句话:眼睛。
第二天早上手机铃声大作的时候伍月才醒来,知道自己昨晚肯定吃药吃多了。
麻生在电话里说已经看过美作的那段视频了,确实很诡异,很像是毒瘾发作产生了幻觉,到底跟她的死有无关系还需进一步查证。还说自己昨晚根据美作手机里的联系方式给田中武人打了个电话,约好今天见一面,时间由对方决定并通知。麻生还在电话里问伍月起床了没有,吃早饭了没有,今天有什么打算。伍月的回答是啪嗒一声把手机给合上了。她躺回到枕头上,想了老半天才想起田中武人是哪号人物。头昏昏沉沉的,眼睛干得几乎睁不开。她躺在床上给麻生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在旅馆里休息会儿,田中那小子啥时候给信儿就告诉自己一声,晚饭前不给信儿就设法把他绑来。
麻生显然知道“把他绑来”这话是唬人的,便没再说什么。
伍月又躺了一会儿,待稍微清醒了点,就一个翻身坐起来。天已经亮了,床边的墙壁似乎还有些暗。伍月用余光看到了,不过也没怎么在意,揉了揉眼睛,准备下床洗把脸。这时,她觉得着墙暗得有点不对劲儿,让她不由地想起了梦里灰暗的墙壁和龟裂的墙漆。龟裂?的确很像,就是那种密密麻麻的斑痕。
墙上怎么会突然出现斑痕呢?这个问题在伍月的脑子里闪了一下,她不由地扭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墙壁。
这一看让她大惊失色。墙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紧挨在一起,乍一看就好像连成一片的斑纹。她吓了一跳,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凑上前去仔细看。
斑纹一样的字迹,反反复复写的都是一个词——眼睛。
她看出那又是用碳素笔写上去的,有很多,写到最后笔竟然没有油墨了,后面都是用笔尖划上去的。
“我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伍月不由地自言自语。
眼睛,不就是梦里已经死去的老人对自己说的话吗?难道那一句话就让自己创造了这样的杰作?这要是给旅店老板看到了一定会骂死自己,不赔些钱说不定还不肯放人呢!等等,先别想那些没必要的,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做了个梦就写了一墙的东西?到底是中什么邪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翻身下地,刚落到地上就猛不丁又是一惊。
她一眼就看到了床头的小桌子,桌子上昨晚放在那里的药瓶倒了,药片都散在了桌子上。伍月凑过去看了看,一看就不由地大惊失色。那些白色的小药片散落在瓶口附近,却赫然组成了一个字——眼睛(日文中“眼睛”是一个字)!
伍月惊得下巴差点儿掉在桌面上,盯着那些白色的小药片看了半天,甩甩脑袋,准备赶紧去卫生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想到这里她猛地转身,一下撞在了椅子上,险些把自己绊倒。她手忙脚乱地把椅子扶正,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没有窗户,进去就得打开灯。墙上挂着一面镜子,伍月一开始都不敢看。她想起了梦里死去老人那没有瞳孔的眼睛,害怕自己也会跟他一样。她用手捂着脸,慢慢走到镜子前,缓缓地将手拿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除了有一点黑眼圈之外,没有其它异样。伍月这才松了口气,一把拧开水龙头,不断把冰凉的水往自己脸上捧。
洗着洗着,伍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她停下来睁开眼睛,发现洗手间的灯在一下一下地闪着,似乎是接触不良。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可当她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时候,一下子就愣在那儿了。
头顶的电灯一下一下地闪着,卫生间里忽明忽暗。在暗下来的那一瞬间,伍月在镜子里看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背后!她吓得不敢动弹,直直地盯着镜子里。背后那只模糊的影子只有在灯光熄灭的那一瞬间才会显现,而且似乎每次都会靠近一点。就好像小孩子们玩“一二三木头人”,每次转身都能看见后面的人纹丝不动,却每次都能靠近一点。伍月害怕得几乎窒息,身子几乎僵了一样无法动弹。就在身后的影子近得几乎贴在自己背上了,伍月一个快闪迅速将灯关上,同时猛地转身看后面。身后什么都没有。她又看了看镜子里面,依然什么也没发现。
真是见鬼了!伍月想一拳将镜子砸掉,可是一想到旅店老板索赔时的样子,只是用力拍了一巴掌,随即转身大步走出了卫生间。
麻生再次打电话来的时候果然已经到晚上了,田中武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同意见他们。
安全起见见面地点被选择在田中的家里。田中武人的家看上去就像个老男孩的单身宿舍,墙上贴着《蜘蛛侠》和《加勒比海盗》的电影海报,桌子上摆着变形金刚的模型,冰箱上贴着忍者神龟的吸铁石,看上去就差哥斯拉和奥特曼了。而田中本人,又高又瘦,看上去绝对不超过30岁,穿着衬衫和牛仔裤,一双邦尼兔子的拖鞋,一头疏于打理的长发,看上去既像遗世独立的漫画家,又像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就是不像心理医生。“可能只是个实习的吧,”伍月看着他想,“或者是接近美作的一个手段。”
田中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无奈地说:“我可是正规院校毕业的。虽然我最初的梦想是做一个游戏设计师。”
他边说边请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对面,意味深长地看了麻生一眼:“她可真是个祸害呀,不是吗?”
麻生一愣,以为他说的是伍月,转念一想,才明白是美作。
“介意我吸烟吗?”田中说着,一边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
“不……”麻生说了声,伍月却伸手一把按住了茶几上的烟火。
田中看了看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