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之杀人预告[横沟正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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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彻也的声调有点奇怪。
“这……好像是。”
关口玉树故意装作很冷淡的样子,但说话声却有些颤抖。
服部彻也则眼神锐利地注视着她。
照片中的道明寺修二戴着太阳眼镜,因此无从得知他的眼神和表情。不过从他的姿势看来,似乎对关口玉树充满款款柔情,要不是有一双戴着手套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不定他就会冲上前去拥抱关口玉树了。
“关口女士,道明寺修二是什么人?”
金田一耕助问道。
“他是一个长年学习钢琴的人,这次在PAA机上遇到,他对我很照顾。”
关口玉树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记得你那次是短期旅行……”
“是的,当时主要是去上东部的电视,日程在洛杉矶开了一场夜间演唱会,当时道明先生曾经来拜访我……”
“回到日本之后,你跟他有来往吗?”
“嗯,我们同是演艺圈人,偶尔有机会接触。像今天晚上,他就和我在一起录影,最近我们常常一起工作。”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说:
“原来如此。我想针对这张照片问另外一个问题,从照片中可以看到有一个人把手放在道明寺先生的肩膀上,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啊!那大概是柚木夫人吧?”
“请问柚木夫人是……?”
“我跟她不太熟,她是个寡妇……之前大家在美国的时候,她就对道明寺先生很好。”
“回日本之后,你曾经跟她见过面吗?”
“有的,今天晚上她也到NHK的摄影棚来玩,说是想看我们排练。”
一旁的服部彻也从刚才就一直若有所思地听着金田一耕助和关口玉树对话,这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地插嘴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计划要杀谁呢?志贺到底知道了什么?难道是计划要杀人的人得知她要来这里求救,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了她吗?”
“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等等力警官面色凝重地自言自语着。
金田一耕助拍拍等等力的肩膀,继续问道:
“对了,关口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关口玉树的口气有些迟疑地回道:
“这……除了我和我丈夫之外,还有我的伯母梅子跟女儿由纪子。哦,还有志贺和两名女佣。”
“志贺女士和你们一起住吗?”
“是的,这样比较方便。”
“抱歉,请问你女儿由纪子多大了?”
“她今年十六岁。”
“十六岁?”
在场众人莫不惊讶地瞪大眼睛。
服部彻也随即轻咳一声说:
“呃……由纪子是我的女儿,跟京子没有血缘关系。”
“这样啊……那么关口女士,我想再请问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此刻关口玉树的情绪显得较为平稳,刚才她脸上那种胆怯的神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美丽的微笑。
“圣诞节就快到了,你们是不是预定在圣诞节举办活动?”
闻言,关口玉树再次浮现出害怕的神色,不过她随即换上一抹微笑说。
“是的,我们预定上完节目后,在家里举行乔迁新居的宴会,只请一些熟识的人参加。”
“谢谢。”
金田一耕助搔着他那头杂乱的头发,低头行了个礼。
接下来,等等力警官宣布志贺叶子的尸体在解剖之后,可以交由关口玉树领回,不久,他们夫妇便回去了。
后来,岛田警官十分不解地询问金田一耕助:
“刚才你问关口玉树有关圣诞节的事情,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金田一耕助只是默默地看着墙壁。
等等力警官见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墙壁上的日历。这一看,他不禁瞪大眼睛。
今天傍晚,金田一耕助已经撕下三大的日历,露二十日的那一张,可是,现在日历竟然露出二十五日那一张。
“我一发现被害人的尸体,就马上打电话给你,当时我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日历,发现日历已经撕到二十五日了,可见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撕下五张日历,撕日历的人若不是被害人的话……”
“如果这是凶手做的,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或许是凶手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所以就有点得意,想顺便向我们预告下一次杀人的日期吧!哈哈!”
金田一耕助发出干涩的笑声说:
“不管怎么样,为了预防万一,还是把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找一找吧!如果这间房间和死者的肚子里都没有那五张日历的话,我们就可以确定除了被害人以外,还有另一个人曾经进入这个房间。”
经过一番搜索,他们始终找不到失踪的五张日历纸。
第二章 恐怖的圣诞节
外遇
后来证实,志贺叶子确实是因为吃下“氰酸钾”这种剧毒身亡,而且毒物就掺在她经常服用的镇静剂里。
关口玉树总是随身携带镇静剂,志贺叶子受她影响,也习惯使用相同的药剂。她遗留在金田一耕助房间的皮包里面,就装着这种掺有毒物的药。
(毒物是包裹在糖衣里面,因此吞下去后,氰酸钾的毒性不会马上发挥,需要两、三分钟才能见效。
那么志贺叶子吃药的时间,究竟是在那位身分不明的访容进来之前?还是在他进来之后呢?)
不知道为什么,金田一耕助深深觉得,志贺叶子吃下药锭的时间很可能是在访客来了之后。
当时可能有人敲门,志贺叶子以为是金田一耕助回来了,便打开门,不料竟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物,她为了平抚激动的情绪,才会吃下镇静剂。
(这么一来,访客会是谁呢?如果那位访客就是在志贺叶子的药锭里掺入氰酸钾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对那个人来说,这应该是很冒险的行动。万一被人看见了,他的身分也会跟着曝光不是吗?)
无论如何,从发现第一件命案,到第二件凶杀案发生之前的这四天,金田一耕助也只能运用头脑想像,无法获得更进一步的答案。
所幸岛田警官偶尔会将他调查到的结果告诉金田一耕助,这也让他了解到,服部彻也、关口玉树的夫妻关系和一般夫妻有点不同。
关口玉树的本名是京子,原本生长在一个家教良好的中上家庭。她在战争结束的第二年,也就是昭和二十一年春天自高中毕业,当时才十七岁。
京子毕业后,顺利进入一家杂志社工作,杂志社的主编就是服部彻也。
当时服部彻也不像现在这样头发灰白,而是个三十六、七岁的壮年男子。因为战争的缘故,他的妻子被疏散到乡下,只好过着鳏夫般的生活。
不懂世事的京子被服部彻也的甜言蜜语所骗,以为他还是单身,于是委身于他。等她失身之后,才知道服部彻也早就娶妻,然而木已成舟,她只好认命了。
到了昭和二十三年左右,出版界的景况愈来愈差,许多杂志社宣告倒闭,可是服部彻也是个不服输的人,他一看到杂志社的前途堪虑,便筹出一些资本,以京子为招牌女郎,在银座的一条巷子里开了间酒吧。
京子深怕有辱门风,开始自称为“玉树”,当时美国士兵时常来这间酒吧饮酒作乐,他们口里哼唱的爵士歌曲,不知不觉就被京子学会了;而且她的演唱还颇受大众欢迎,没多久竟然红了起来。
昭和二十五年春天,京子俨然成为爵士界的女王。
如此一来,服部彻也更不可能放走她。他想和长期留在乡下的妻子——可奈子分手,再跟关口玉树结婚,可是关口玉树不答应。
尽管关口玉树被大家哄抬为“爵士女王”,但事实上,她还是个保守的女子,根本不想掠夺别人的幸福。
昭和二十五年秋天,服部彻也的妻子终于回到东京。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关口玉树之间的关系,为了报复,她故意毫不在乎地接受丈夫情妇的金钱供给,就连她从家乡回来后住的房子,也是她硬要丈夫建造的;而盖房子的费用,不用说当然是关口玉树拿出来的。
这种奇妙的三角关系持续很久,服部彻也依然在银座巷子里经营酒吧,并从那里获取相当多的利润,后来那家酒吧的权力和名义就全部变成关口玉树所有。
也就是说,服部彻也到后来并不是为了一饱私利,而是真心喜欢上关口玉树;另一方面,他憎恶可奈子,只可惜关口玉树迟迟不肯答应让他跟可奈子离婚。
可奈子或许也知道关口玉树这个弱点,尽管服部彻也和关口玉树依旧生活在简陋的公寓里,她仍然毫不客气地住在经堂的豪华宅邸中,每个月除了固定的生活费之外,还经常额外多要一些钱。
她也经常“红杏出墙”,就像去年春天,她把由纪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半个多月没回来,关口玉树看不过去,就带由纪子回自己的公寓住。
后来他们得知可奈子外遇的对象是个舞蹈老师,两人亲热地去伊豆作一趟温泉旅行,根本不把照顾由纪子当一回事。
因此,服部彻也又跟可奈子提起离婚的事情,这回,关口玉树不再阻拦他了,不过就在这时候,可奈子竟然吃下氰酸钾而死!
致命的氰酸钾
“吃下氰酸钾致死?”
听到这里,金田一耕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是自杀吗?”
“应该是,不过她并没有留下遗书。而且,杀死可奈子的药,如今也用在志贺叶子身上。”
金田一耕助注视着岛田警官那张满月般的脸,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正从肚子内部涌现。
“服部彻也和关口玉树正式结婚了吗?”
“是的,不过那是在今年春天,可奈子的一周年忌日之后的事。”
“那么由纪子呢?”
“以养女的身分入了他们的户籍。”
金田一耕助又沉默了,似乎有种阴暗沉重的感觉令他感到窒息。
岛田警官探身说道:
“金田一先生,你记得吗?当关口玉树看到你拿来那个信封时,曾露出惶恐的表情……她好像很怕里面写的是有关她的事情。”
“有关她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害怕志贺叶子泄露她想杀害丈夫的事情,因此感到很害怕。”
“关口玉树会想要杀害她的丈夫吗?”
岛田警官点点头回答:
“是的,关于这一点……昭和二十二年以来,关口玉树曾经怀孕过好几次,可是每次都堕胎了。尽管她很想要有个小孩,却又不想生下私生子,所以每次堕胎的时候,她都恨死服部彻也。”
“真复杂。”
“既复杂又奇怪,男人与女人的关系,第三者是很难论断的。”
“关口玉树没想过要跟服部彻也分手吗?”
“有过一、两次,可是每次服部彻也都不肯放手,他总是抓住关口玉树的头发把她拖来拖去,一会儿对她又踩又踢,一会儿又跪下来哭着向她道歉。唉!这样的丈夫……对了,金田一先生。”
岛田警官忽然想起一件事,接着说:
“你认为……会不会是关口玉树把志贺叶子的药掉包?而且十二月二十日晚上,她去NHK录影之前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
金田一耕助一脸惊讶地说:
“你之前不是说,由纪子可以证明关口玉树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去录影以前,都一个人在家看书吗?”
“但是由纪子很崇拜关口玉树,或许会替她隐瞒也说不定。”
“如果关口玉树已经把氰酸钾掺进志贺叶子的药中,她又何必跟着来,做出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举动?还有她为什么要把我家的日历撕掉?”
“这……”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志贺叶子带来的那张剪报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她大概是要来告诉你关于道明寺修二的事。”
“那她为什么不把照片完整地剪下来呢?”
“你所谓‘没有完整地剪下来’是什么意思?”
“喏,这是上个月十五日,关口玉树到达机场时的完整照片。你看,这里还清楚出现‘柚木夫人’的脸。”
看着金田一耕助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剪报,岛田警官不禁瞪大双眼。
柚木夫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全身包裹在华丽的皮革中。虽然照片没有照得很清楚,可是,她应该是个相当美丽的女子。
“报纸上竟然完整地刊出来了!”
“是的,但是志贺叶子却把柚木夫人的脸孔部份剪掉了。”
岛田警官喘着气说:
“金田一先生!这是不是意味着柚木夫人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呢?”
金田一耕助没有回答,只是猛盯着岛田警官的脸看。
第二起命案
圣诞夜当晚,金田一耕助的心情很不平静。
他到银座一家常去的料理店吃晚餐后,又到两、三间酒吧喝酒;本来他还想去关口玉树那间“TAMAK”酒吧看看,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他突然叫了一辆计程车来到警政署。
一进警政署,只见等等力警官正抓着桌上的电话口不择言地谩骂着。等他看见金田一耕助,却又露齿一笑。不过却是一种十分“邪恶”的笑法。
“哈哈!金田一先生,这次你的预感命中了。走吧!”
“走?去哪里?”
金田一耕助不禁感到全身一阵瑟缩。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拜访关口玉树的豪华宅邸啊!”
“她家出事了吗?”
“嗯,凶手已经正式上演杀人戏码了。”
金田一耕助闻言,立刻紧张地看着等等力警官的脸。
“到底是谁被杀?”
“咦?岛田不是跟你预告过了吗?”
“是谁被杀?”
金田一耕助重复向了一次。
“关口玉树的丈夫——服部彻也!”
“被毒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