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谋杀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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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渴切地说:
“警督告诉我有另外一封信。这次凶案地点将在哪里?”
外面天气正下着雨。托拉·格雷身穿黑色上衣和裙子,还带有毛皮服饰,金色秀发的头上还戴着一顶小黑帽。
他冲着富兰克林·克拉克说话,径直向他走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臂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唐克斯特——是在圣莱杰赛马那一天。”
我们坐下来进行讨论。我们都有意赶赴犯罪现场,这自不待言,可是赛马的聚会无疑使我们事先尝试性地作出的计划变得复杂起来。
一阵沮丧的感觉扫掠过我的心头。无论这小组中六个人对这件事情多么地感兴趣,他们最终又能够做些什么呢?那里将会有无数的警察,他们将目不转睛,保持警戒,观望所有可能的地点。再多六双眼睛又能够干些什么呢?
波洛提高音量,仿佛在回答我的思虑。他讲话的情形活像是个小学校长或是牧师。
“Mes enfants(法文,意为:我的孩子们。——译注),”他说,“我们不能分散力量。我们在处理这件事时,头脑中要有章法。我们必须发掘出真相。我们必须对自己说——对我们当中的每个人说——我们知道些关于凶手的什么情况呢?因而我们必须建立起即将寻找的这个人的合成影像。”
“我可是对他一无所知,”托拉·格雷无助地叹息。
“不,不,小姐,并非如此。我们中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只要我们能了解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我相信,只要我们能了解这些情况,真相就会显露。”
克拉克摇摇头。
“我们一无所知——他是年长还是年轻,白皙还是黝黑呢!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曾见过他或同他讲过话!我们已经把知道的所有情况回忆一遍又一遍。”
“并不是所有情况!比方说,格雷小姐告诉过我们,在卡迈克尔·克拉克爵士被谋害那天,她并没有看见或是同陌生人讲过话。”
托拉·格雷点点头。
“的确如此。”
“是吗?克拉克女勋爵告诉我们,小姐,她曾从窗户望出去,看见你站在台阶上同一个男人讲话。”
“她看见我在与一个男人讲话?”那姑娘看来真是感到震惊。很显然,她脸上那种纯真、清晰的脸色只能够是真实无邪的。
她摇摇头。
“克拉克女勋爵一定是搞错了。”
她突然间吐露出那声惊呼,一阵绯红掠过她的脸颊。
“我现在想起来了!多愚蠢啊!我全都忘记了,可这并不重要啊。那只是个推销袜子的人——你知道,你是个退伍军人。他非常固执,我必须要把他打发走。他来到门口时,我正好经过大厅,他同我说话而不是按响门铃,但他是那种毫无恶意的人。我想那就是我会把他忘记的原因。”
波洛前后摇晃着,双手抱紧头。他如此激烈地喃喃自语,以至于其他人都一言不发,眼睛望着他看。
“长统袜,”他低语,“长统袜……长统袜……长统袜……Ca vient(法文,意为:对的。——译注)……长统袜……长统袜……这才是主题——是的……三个月前……那一天……现在,Bon Dieu(法文,意为:我的天哪。——译注),我知道了。”
他笔直坐着,用一种专横的眼光注视着我。
“你还记得吗,黑斯廷斯?在安多弗那间小店,我们上楼去。在那间卧室里,椅子上有一双小的丝质长统袜。而现在我已知道两天前是什么引发了我的注意力。是你,小姐——”他转向梅根,“你谈到你母亲曾哭泣,因为她正好在凶杀案发生那天为你妹妹买了些新的长统袜子……”
他环顾地望着我们所有人。
“你明白吗?这是在三次谋杀案中都重复的主题,那不可能是巧合。在小姐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就有过一种感觉。她所说的话会同某件事情相联系。我现在知道是同什么事情有关联了。福勒太太,那位阿谢尔太太的隔墙邻居,曾说过一些话,提到有人总是试图向你推销产品——她也曾提到过长统袜。请告诉我,小姐,你母亲并不是从商店里购买了那些袜子,而是从上门推销的某个人那里买的。这是不是真的?”
“是的,是的,她是这样做的……我现在想起来了。她曾说过一些话,说她为这些到处奔波、试图获得订单的倒霉男人们感到难过。”
“可这有什么联系呢?”富兰克林叫道,“一个上门推销长统袜的男人证明不了什么!”
“我告诉你们,我的朋友们,这不可能是巧合。三件罪案——每一次都有个男人在那儿推销长统袜,并窥视那个地方。”
他围绕着托拉旋步走着。
“A vous la parole(法文,意为:请你说吧。——译注)!请描述一下这个人吧。”
她茫然地朝着他看。
“我不……我记不得是怎样……他带着眼镜,我想——他穿着件寒酸的外套……”
“Mais que ca,mademoiselle(法文,意为:仅此而已,小姐。——译注)。”
“他弯腰曲背……我不知道。我几乎没有看他,他才不是那种会令你关注的人……”
波洛语调低沉地说:
“你说得挺对,小姐。毫无疑问,凶杀案的整个秘密都要依靠你对凶手的描述。他就是那个凶手!他不是那种会引起你注意的人!是的——这毫无疑问……你已描述了凶手地样子!”
第二十二章 (并非选自黑斯廷斯上尉的自述)
亚历山大·波拿帕特·卡斯特先生静静地坐着,他的早餐已搁久变凉了,在他的盘中没有被碰过。有一张报纸托靠着茶壶,卡斯特先生正以浓厚的兴趣阅读着报纸。
突然间他站起身,前后踱了一会儿步,然后又坐入临窗的一把椅子中。他把头埋在双手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
他没有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的房东太太,马伯里太太,站在门口。
“我在想,卡斯特先生,你是否会想吃点好的,怎么啦,是什么事?你觉得不舒服吗?”
卡斯特先生从手中抬起头来。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马伯里太太。我今天早上有点不太舒服。”
马伯里太太检查了早餐托盘。
“我明白了。你还没碰过早餐,是你的头痛又在困扰你吗?”
“不是。不过,也是……我——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哦,我想我很抱歉。那么,你今天不出门吧?”
卡斯特先生突然发话。
“不,不,我必须去。那是些公务,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
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看到他如此焦虑不安,马伯里太太试图安慰他。
“噢,如果你必须去——必须去的话,这一次是否要远行?”
“不,我要去——”他犹豫了一两分钟,“切尔滕纳姆。”
他吐露出这个词语时,那犹豫不定的样子是如此奇特,马伯里太太惊讶地看着他。
“切尔滕纳姆是个好地方,”她健谈地说,“有一年我从布里斯托尔出发去过那里,那儿的商店真是太好了。”
“我也这么认为——是的。”
马伯里太太极为僵硬地弯下身去,这是由于弯腰并不适合她的身材,她捡起地上皱巴巴的报纸。
“这些天尽是关于那件谋杀案的报道,”她说着话,瞥眼看看标题,随后把报纸放回桌上,“这案子真象是肢解者杰克的再版。”
卡斯特先生的嘴唇挪动,可是并没有出声。
“唐克斯特——他要在那儿进行下一场谋杀,”马伯里太太说。“就在明天!这太使你毛骨悚然,不是吗?如果我住在唐克斯特,我的姓名又是以D字母为开头的,我一定会搭乘头班车离开,我可不想冒险。卡斯特先生,你以为如何?”
“没什么,马伯里太太,我什么也不去想。”
“那儿会有赛马活动。他肯定想他在那里会得到机会下手的。他们说,将会有几百个警察被派往那里——怎么啦,卡斯特先生,你看上去挺不对劲的。你最好还是吃点什么东西,不好吗?真的,现在,你今天可不该外出旅行。”
卡斯特先生停止住颤抖。
“这很必要,马伯里太太。我对约会——一直非常守时,人们有必要——必须要对你有信心。当我着手去干一件事情时,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这是开展业务的唯一途径。”
“可你在生病呀?”
“我可没病,马伯里太太。我只是对许多个人事务有点担忧罢了。我睡眠很差,我真的没什么事。”
他的态度非常坚决,马伯里太太收拾起早餐用具,勉强离开房间。
卡斯特先生从床下拉出一只箱子,开始装箱。睡衣、海绵袋、备用衬衫、皮拖鞋。他随后打开一个柜子,从架上取下一打左右的扁平纸盒。这些纸盒约莫有十英寸长七英寸宽,放入箱子内。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铁路指南,然后离开房间,手中提着箱子。
他在客厅中放下箱子,戴上帽子,穿好外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叹气声是如此之深,以至于那姑娘从一个房间中跑出来,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卡斯特先生?”
“没事,莉莉小姐。”
“可你在叹气。”
卡斯特先生粗鲁地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预兆,莉莉小姐?还是预感?”
“哦,我不知道我是,真的……当然,有时候你会觉得一切都乱了头绪,有时候则觉得一切井井有条。”
“确是这样。”卡斯特先生说。
他又一次叹气。
“好吧,再见,莉莉小姐。再见。我相信在这里你对我一直很友好。”
“哦,快别说再见,好像您一走就不回来了似的。”莉莉笑道。
“不,不,当然不会。”
“那就星期五见,”姑娘笑道,“您这次要去哪里?又去海边吗?”
“不,不,——是切尔滕纳姆。”
“哦,那倒是挺好的,可没有托基那么好。那儿一定挺令人愉快的,我想明年去那儿度假。还有,你一定与那个谋杀案——ABC 谋杀案离得挺近的。那凶案发生时,你正好在那里,是吗?”
“是的,可彻斯顿在六七英里之外。”
“不管怎样,那必定令人激动!怎么样,您可能在街中与那个凶手擦肩而过!您可能已非常接近他。”
“是的,当然可能。”卡斯特先生说着,露出恐怖和扭曲的笑意,这被莉莉·马伯里所注意到。
“噢,卡斯特先生,您脸色不好。”
“我挺好,挺好的。再见,马伯里小姐。”
他笨手笨脚地戴上帽子,拿起箱子,相当匆忙地走出了前门。
“真是个有意思的老头。”莉莉·马伯里宽容地说,“只是有点反常。”
克罗姆警督对他的下属说:
“给我一份长统袜生产厂家的名单,并通知他们。我要一份他们所有代理人的名单——你们知道,还要包括所有收取佣金和拉订单的推销人。”
“这是ABC案件吗,先生?”
“是的,是赫尔克里·波洛先生的意见。”警督的语气轻蔑倨傲,“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我们不能忽视任何机会,不管它多细微。”
“对的,先生。波洛先生在他那时候确是干过不少漂亮活,可我认为现在已经老朽了,先生。”
“他是个江湖骗子,”克罗姆警督说,“他总是装腔作势,骗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现在,关于唐克斯特的安排……”
汤姆·哈廷格对莉莉·马伯里说:
“我今天早上见过你那个老家伙。”
“谁?卡斯特先生?”
“是卡斯特。在尤斯顿碰到的。他像往常一样,看上去像只迷途的羔羊。我想这家伙是半疯半痴,他需要有人照顾。他先是跌落了报纸,随后又丢了车票。我捡起车票——他还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丢了票。他用一种焦虑不安的神态向我致谢。可我觉得他没认出我来。”
“哦,是的,”莉莉说,“他只是在客厅中见你走过去,也不太常能碰面。”
他们在地板上跳了一圈舞。
“你跳舞的姿势很美。”汤姆说。
“那就继续吧。”莉莉说,扭动着更贴近了一点。
他们再次跳舞转圈。
“你说的是尤斯顿还是帕丁顿?”莉莉突然问道,“我的意思是,你在哪里碰到老卡斯特?”
“在尤斯顿。”
“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你有何想法?”
“真有趣。我还以为你是从帕丁顿到切尔滕纳姆去的呢。”
“你这么认为,可老卡斯特并不是去切尔滕纳姆,他是去唐克斯特。”
“是去切尔滕纳姆。”
“是。我知道,姑娘!而且,我还捡起过他的车票,不是吗?”
“哦,他告诉我要去切尔滕纳姆的。我相信他会去的。”
“不,你弄错了。他正在赶往唐克斯特,这一点儿也没错。有些人总是运气很好。我也为马赛买了一点,赌那匹‘火蝇’。我真想去看赛马。”
“我可不认为卡斯特先生会去赛马大会,他看来可不像。哦,汤姆,我希望他不会被谋杀。ABC 谋杀案的下一个地点是唐克斯特……”
“卡斯特肯定没事,他的姓名又不是以D开首的。”
“他上一次就可能被谋杀。上一场谋杀案发生时,他正好在彻斯顿附近的托基。”
“是吗?那可真有点巧合,不是吗?”
他笑。
“他前一次没在贝克斯希尔,是吧?”
莉莉皱皱眉头。
“他当时外出。是的,我记得他外出了……因为他忘了带浴衣。妈妈好像在为他缝补那件浴衣,她说:‘卡斯特先生昨天出门,没带浴衣。’我说‘哦,别管那件破浴衣吧——有件最可怕的凶杀案。’我还说,‘贝克斯希尔有位姑娘被人勒喉致死。’”
“哦,如果他没带浴衣,他一定是去了海边。我说,莉莉——”他的脸因嘻笑而皱起,“如果你那位老家伙就是凶手,你敢赌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