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分子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纯粹是臆测。”麦勒说。
“不,该国警方归纳出不少耐人寻味的资料。还有,印度暗杀事件的资料并不像你拿出来的那么乏善可陈。一个当时身受重伤而后殉职的警察说,恐怖分子其实并没有戴面罩,他们只戴着某种安全帽,类似建筑工人戴的那种。他还说他很确定他看到的三个人当中,有两个是日本人,另一个是欧洲人,身材高大,约三十岁。这人跳进汽车时不小心掉落了安全帽,这个受伤的警察看到他有金色的头发和鬓角。印度警察在事后当然检查了所有离境的旅客,尤其是外国人,结果发现一个相貌吻合的人。那人持有罗德西亚。护照,警方把他的姓名记了下来。可是当时还在医院的警察是在隔天才说出那人的相貌特征,结果那人已经逃之天天。至于罗德西亚,他们的官方说没听过那个名字。”
“至少是条线索。”马丁·贝克说。
“我去的那个国家的安全部门,过去从来不曾和印度警方有过接触,不过他们对所有离境的人都做了记录,后来发现其中一人用的就是这个名字和同一本护照。那本护照十之八九是伪造的,名字也是。”
“他用的是什么名字? ”马丁·贝克问。
“雷哈德·海瑞奇。”贡瓦尔·拉尔森说。
署长清清喉咙。
“这个ULAG似乎很可恶。”
“我们该如何防范用无线电控制炸弹的人呢? ”麦勒闷闷不乐地说。
“我想我们应该有办法,”贡瓦尔·拉尔森说,“只要你把近距离的安全措施做好。”
“要是我们突然都被炸上了天,”安全局长说,“那我们怎么保护他? ”
“别担心炸弹的事,我们会处理。”
“我想到一件事,”马丁·贝克说,“如果远距离的安全措施确实发挥了效果,那么不管是什么人引爆炸弹,都不可能到看见现场的动静。”
“我相信他一定不在附近。”贡瓦尔·拉尔森说。
“他可不可能在事发地点附近有同伙呢? ”
“我想不会。”
“那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启动炸弹呢? ”
“我的想法是,他只要收听广播或是看电视就行了。有国宾到访,广播电台和电视台都会全程现场转播。大部分国家在有特殊盛事的时候都会这么做。我们知道,ULAG的袭击目标都是非常出名的政治人物,而且受害者都在进行特殊或是盛大隆重的活动,例如正在出访友邦。他们跃跃欲试的就是这样的场合。”
“那我们要怎么防范? ”麦勒说,“要不要我把那些疯子全抓起来? ”
“不用,”贡瓦尔·拉尔森说,“无论什么人想上街示威都可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市警察局局长说,“那我们就得把全国的警察都调过来。麦克纳马拉。几年前本来要访问哥本哈根,后来不得不取消,因为他听说那里可能有示威游行。两年前里根在丹麦的皇家游艇上午餐,结果报上几乎只字未提。他是私人访问,完全不想曝光——这是他自己说的。想想看,要是里根——”
“如果那天我有空,搞不好我会亲自走上街头,向这个混账议员示威抗议,”贡瓦尔·拉尔森说,“那家伙比里根还混蛋得多。”
除了似乎兀自沉浸在个人思绪中的马丁·贝克,每个人都以严峻和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贡瓦尔·拉尔森。每个人都在想:这人真的适合这样的任务吗?
署长最后断定,拉尔森很可能是在说笑。
“这场会议收获颇丰,”他说,“我想我们思路的方向是正确的。谢谢你们,每一位都是。”
马丁·贝克沉思完毕,转向麦勒。
“上级指派给我这个任务,我也接受了,这表示你必须服从我的指示。我的第一条指示是:不准扣押任何一个政治立场跟你不同的人,除非你有不得已的理由,或经过我们其他人的同意,尤其是我。你身负一项重要的任务,也就是近距离的安全措施,我希望你要恪尽职守。你得努力记住,人民有示威的权利,我禁止你使用任何有挑衅性和不必要的武力。所有的示威活动要处理得当,而且你要跟斯德哥尔摩的各部门首长和正规警力配合。所有的计划必须呈交给我过目。”
“可是国内那些颠覆分子怎么办? 难道你要我坐视不管? ”
“就我所知,那些颠覆分子只是你想象出来的产物,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的首要职责是近距离保护那位美国参议员。
示威游行在所难免,可是绝对不能以武力驱散。只要正规警方接获的指示是合理的,就不会横生枝节。你所有的计划都要让我知道。当然,你可以自由调用你那八百名特务,只要合法就好。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
“是很清楚,”麦勒说,“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可以越过你的指令行事,只要我认为必要。”
马丁·贝克没有回答。
斯德哥尔摩市警察局局长走到墙壁的镜子前,开始调整他白色的丝领带。
“各位,”署长说,“会议到此结束。务实工作可以展开了。
我对你们每一位都有充分的信心。“
那天稍晚,埃里克·麦勒来找马丁·贝克,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当时马丁·贝克还在国王岛街,虽然他应该在瓦斯贝加南警察局总部的办公室,要不就在罗特布鲁或是迪尔思摩。他急着赶在新任务开始前把裴楚斯命案解决掉,以免到时候占用太多时间,而他对本尼·斯卡基的信心依然远远不及对伦纳特·科尔贝里的信任。科尔贝里是侦查犯罪的高手,做事有条有理,又很有想法。马丁·贝克有时候甚至觉得,科尔贝里在很多方面比他更适合当警察。
斯卡基旺盛的进取心和精力没什么不好,不过他始终不曾显露出令人瞩目的才干,看来永远也不会光芒四射。以他相对年轻的岁数而言,他大有发挥或成长的空间——他才三十五岁,已经表现出令人敬佩的毅力和全然的大无畏精神——可是要马丁·贝克以百分之百的信心把困难的案件交给他,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话说回来,本尼·斯卡基和奥萨·托雷尔搭档起来相当不错,只要默斯塔的巴森别太限制他们,一定会有长足的进步。
可是,再过不久他就得把斯卡基暂调到这个新任务上,到时候凶杀组的人手就更不足了。他自己是有能力同时兼顾两桩复杂的案件,可是他怀疑斯卡基是不是也能胜任。
就他所知,他的双重任务已经开始。他们已经讨论过总部的设立地点——一如斯蒂格·马尔姆以军事用语所称的“指挥总部”——而现在,他一面和贡瓦尔·拉尔森讨论着护送队伍的筹建事宜,一面想着迪尔思摩的别墅。
两人正讨论着,一阵敲门声后,麦勒走进房间,肚子似乎更大了,模样也更像狐狸。他视若无睹地望望贡瓦尔·拉尔森,
接着目光转向马丁·贝克。
“我相信你已经思考过护送车队的模式了? ”
“你是不是在这里也装了窃听器? ”贡瓦尔·拉尔森说。
麦勒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埃里克·麦勒这人不会大惊小怪。如果不是这样,他大概也不会当上安全局的头头。
“我有个主意。”他说。
“真的? ”贡瓦尔·拉尔森说。
“我想,那位来访的参议员应该会乘坐防弹的礼宾车吧? ‘
麦勒说,依然只对着马丁·贝克。
“没错。”
“如果是这佯,我的想法是:安排别人半在防弹车上,让参议员坐在一辆不那么显眼的车子里,例如警车,然后远远地跟在后面。”
“你要安排谁去坐防弹车? ”贡瓦尔·拉尔森说。
麦勒耸耸肩。
“噢,谁都可以。”
“老套,”贡瓦尔·拉尔森说,“你他妈的真有这么愤世嫉俗……”
马丁·贝克眼看贡瓦尔·拉尔森真要发火了,赶紧缓和气氛。
“这不是个新奇的点子,以前用过很多次,有时候成功,有时候不成功。以目前这个情况,我们不可能这么做。参议员自己希望坐在防弹车上,而且电视转播一定会播出他踏入车门的镜头。”
“这里头有很多花招可耍。”麦勒说。
“这我们知道,”马丁·贝克说,“不过我们对那些花招没兴趣。”
“噢,我懂了,”麦勒说,“那再见了。”
他就这么走了。
贡瓦尔·拉尔森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耍花招。”他说。
“跟麦勒这种人生气没有用,”马丁·贝克说,“他完全不受影响,这就像往猪油上倒水一样。现在,我真的得赶回瓦斯贝加去了。”
第九章
一天又一天,转眼几个星期过去。跟往年一样,大家引颈期盼的夏天似乎过得特别快。
只是现在还是盛夏的七月,而且依然湿冷、落雨不断,太阳还是惊鸿一现。
马丁·贝克没有时间注意天气。他忙得不可开交,有些日子甚至没有离开办公室。他通常都留到很晚,晚到整个大楼一片安静,人都走空了。这倒不一定是因为有必要。他留下来常常是因为不想回家,或是希望好好思索一番,在电话不断、访客不绝的忙乱的白天,他无法思考事情。
雷亚带她的孩子到丹麦度假去了。孩子的爸爸住在丹麦,她要去三个礼拜。
马丁·贝克很想念她,不过她再过一个星期就回来了,这段期间他只有靠工作和独自待在旧斯坦家中度过沉静的夜晚,来填补生活的空白。
华特·裴楚斯命案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和心思。他一遍又一遍读着从不同部门汇集来的成堆资料,可是走进死胡同的恼人感觉总是挥之不去。案发已经一个半月了,这起案子目前主要由本尼… 斯卡基和奥萨·托雷尔负责。他们的判断能力和一丝不苟的态度都靠得住,所以他多半放手让他们自己处理。
缉毒组在经过长时间且仔细的检查后,做出了一份报告。
他们有数点发现:第一,华特·裴楚斯从未经手大量的毒品,没有迹象显示他是毒贩,他拥有的毒品数量一直都不算大。
第二,他们发现华特·裴楚斯虽然偶尔也会吸食大麻烟或是服用兴奋剂,不过他从来不曾大量吸毒。在他住宅中一个上锁的抽屉里,他们发现很多包印有外国名称的药品,很可能是他到国外旅行时带回来的,不过并没有大量偷运的迹象。
他在斯德哥尔摩的麻醉药品市场上,是个人尽皆知的熟客,虽说他的采购量有点儿少,不过他似乎有三个固定的供应商。他付的是行情价,很久才来买一次,毫无一般吸毒者迫不及待的窘相。
他们也询问过其他好几个姑娘,她们跟奥萨问过的两个女孩儿都有同样的经验。华特供应她们毒品,可是只是在她们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如果她们想把毒品带回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受到缉毒组询问的两个姑娘,曾经出现在裴楚斯的一部片子里,不过不是他所承诺的在国际大片中担任重要角色,也没有跟查尔斯·布朗森。合作演出,而是在一部色情片里扮演女同性恋。她们承认,拍片时受到药力的影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真是个大杂种! ”奥萨看到报告时不禁大骂。
奥萨和斯卡基去迪尔思摩二度拜访过克莉丝·裴楚斯,也和两个在家的孩子谈过。小儿子还在国外,一直没有音讯,虽然他的家人发了电报到他最新的住址,也在《国际先锋报》的人事栏刊登了广告。
“妈,别担心,等他钱用光了自然会出现。”大儿子带着嘲讽说道。
奥萨也和彼得森太太谈过,这位管家大体上对所有的问题只做单音节的回复。她是那种老派的忠仆,嘴里吐出的话虽然屈指可数,对主人一家却是大力赞扬。
“我真想让她去上一堂女性解放的课。”奥萨后来告诉马丁·贝克。
本尼·斯卡基找华特·裴楚斯的园丁兼司机斯图雷·海斯卓谈过。问他对裴楚斯一家的看法,他跟那位女管家一样惜字如金,不过谈到园艺时则是津津乐道。
斯卡基也花了不少时间在罗特布鲁,这里其实是奥萨的辖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那儿干什么。有一天大家在马丁·贝克的办公室喝咖啡,奥萨带着调侃问道:
“本尼,你该不是爱上茉德·朗丁了吧? 对她你得提防点儿。我觉得她是个危险的女人。”
“我想她是挺爱钱的,”斯卡基说,“不过我倒是跟附近的一个家伙聊了很多,他是个雕塑家,就住在马路对面。他的作品都是用破铜烂铁做的,还真不赖。”
其实白天奥萨也是老半天不见踪影,也不曾告知去向。马丁·贝克终于开口问她在忙什么。
“我跑去看电影了,色情电影。我决定把裴楚斯的电影都看完,只是少量多餐,一天只看个一两部。不过别的不说,这些电影说不定会让我变得性冷淡。”
“你为什么要看那些电影? ”马丁·贝克问,“你觉得可以找到什么线索吗?对我来说,一部就够了——那部叫《午夜太阳光芒之爱》还是什么的,就够我受了。”
奥萨大笑。
“跟其他几部比起来,那部电影根本是小巫见大巫。有些片子从技术角度来看高明许多,色彩缤纷、宽银幕等等,该有的都有。我想这些片子是外销到日本。可是坐着看这些电影可真不是乐趣。尤其对女人来说。你只会感到愤怒,”
“这我可以理解,”马丁·贝克由衷说道,“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觉得非看那些电影不可? ”
奥萨抓了抓一头乱发。
“噢,你知道,我是看影片中出现的人物,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住在哪儿、从事什么职业。我找几个男孩儿谈过,他们演过好几部片子。其中一个是专业人士,在一家色情俱乐部工作,认为那就是他的正职。他的收入很不错。另一个在男装店做事,拍电影纯粹是出于好玩,他几乎一毛钱也没拿,我还有好长的名单,以后再慢慢查。”
马丁·贝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面不以为然地望了她一眼。
“不是说我这样做一定会有收获,”奥萨说,“不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