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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恐怖分子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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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那儿没人知道? ”马丁·贝克说。
  “没有,他们都是从斯科讷省来的。”
  “那你们是怎么到那儿的? ”
  “我们搭警察专车来的,”内伊德说,“可是现在专车开走了,而且要到明天一大早才会来接我们。我只知道附近有铁道,这里的火车都是绿色的。”
  “是地下铁,”马丁·贝克思索后说道,“是任郊区。”
  “不对不对,这些火车不走地下。”
  “叫他走出去到最近的街角,看看那条街叫什么名字。”一向爱侧耳偷听电话的雷亚说。
  “是鬼在说活吗? ”内伊德边说边笑。
  “不完全是。”
  “我听到她的话了,”内伊德说,“你等我一下。”
  整整四分钟后他才回来。
  “利维斯贾街。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
  马丁·贝克对这个街名毫无概念,不过雷亚立刻再度插手。
  “他在法斯特区,”她说,“事实上,你要他设法找到这里来,就跟杀了他没两样——那里的街道密密麻麻。你叫他存街角等,我二十分钟后会去接他。”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内伊德说。
  雷亚穿上红色的橡胶雨靴,边开门边扣着身上的戴帽风衣。
  “一会儿见”她说,“要是你胆敢碰炉子的开关那就祝你浑身被烤焦。”
  “你那边那位小姐还真有礼貌,”内伊德大笑着说,“她叫什么名字? ”
  “你自己问她吧,”马丁·贝克说,“等会儿见。”
  整整四十四分钟后,她带着内伊德回来了。这两人显然是相见甚欢,马丁·贝克听着他们又说又笑地走进电梯。她一进屋就把身上的外出服一把甩开,朝挂钟瞥了一眼就往厨房里冲。
  内伊德细细打量完房予,终于开口说道:
  “住在斯德哥尔摩也不坏嘛。”他又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贵城的警察连个屁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站在他们要我们站的地方。”
  他说得对。每遇这种情况,街上的警察就跟下了田的士兵一样,什么事都不知道。
  “一个女孩儿开枪打死了首相。她躲在里达尔岛教堂里,负责检查那1 \地区的安全人员失职,没看到她。”
  “我不能说我是首相的仰慕者,”内伊德说,“不过做这种事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他们不出半个钟头就会再找到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马丁·贝克点点头,然后问:
  “安德斯洛夫那里有没有事? ”
  “很多事,”内伊德说,“不过都是好事。比如说,凯尔和我拯救了那家酒店,有人想让它关门。可是跟牧师和警察首长这样的强敌对抗,大部分的人只能以卯击石。”
  “福尔克·本特松还好吗? ”
  “噢,我想还好吧,他好像永远都是老样子。不过有个从斯德哥尔摩来的神经病把西格布里特·莫德的房子买下来当避暑小屋。”他纵声大笑。“还有,贝蒂尔·莫德也发生了怪事。”
  “什么事? ”
  “我本来要问他一些那块土地的问题,结果发现他把房子、咖啡店和所有的家当全部卖掉,又出海去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那么做的。”
  马丁·贝克没有回答。他就是促成莫德那么做的原因。
  “噢,我们发文到处询问,最后接到台湾一家航运公司寄来的一封非常漂亮的信。他们说他们四个月前在利比里亚雇用了莫德船长,他现在是太阳号货轮的船长,目前正在海上,运送一批北非的茅草。我这才放弃了。不过有件事我真的很纳闷。
  莫德向来是烂醉如泥,健康检查从来没有合格过,他妈的怎么会变成一艘大商船的船长呢? “
  “如果你塞五百块钱给蒙罗维亚。的医生,你说不定也拿得到一张证明,说你有条木腿、一个玻璃眼珠。”马丁·贝克说,
  “我只是很惊讶,为什么以前他自己都没想到。”
  “他自己? ”内伊德说,“原来是你……”
  马丁·贝克点点头。
  “西格布里特命案的审讯过程中,有好多地方让我很吃惊,”内伊德继续说,“比如说,他们说凶手——管他叫什么名字——有心脏病,警察来抓他的时候暴毙死了。”
  “然后呢? ”
  “普通人不太可能那样恰巧心脏病发。后来我偶然在特雷勒堡碰到那人的医生,他提到那家伙有严重的心脏病。他不能抽烟、喝酒、耙楼梯,不能受刺激和兴奋,他甚至不能搞——”
  雷亚走进房间,内伊德立刻住口。
  “他不能什么? ”雷亚问。
  “搞女人。”内伊德说。
  “可怜的家伙。”雷亚说完,又钻回厨房。
  “还有一件事,”内伊德又说,“他车被偷的时候,连锁都没上,车库的门也大开着。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希望引人来
  偷他的车,因为他知道那部车是西格布里特·莫德命案的证据。
  自从命案发生后,那辆车就一直那样放着,可是之前不是。要不是他家那个该死的老女人,他说不定永远也不会去报失窃。“
  “你应该来我们凶杀组才对。”马丁·贝克说。
  “什么,我? 你疯啦? 这种事情我根本想都不去想,这点我向你保证。”
  “是什么人说‘该死的老女人’? ”雷亚从厨房高声问道。
  “她该不是女权解放运动者吧? ”内伊德压低嗓门问道。
  “我想不是。”马丁·贝克说。
  “是我说的! ”内伊德高声喊。
  “很好,”雷亚说,“只要不是指我就好。东西准备好了,来厨房这里,动作快,免得冷掉了。”
  雷亚非常喜欢做饭,但也非常讨厌只顾着狼吞虎咽、照单全收却连一句评语也没有的客人。
  而这位来自安德斯洛夫的警察是个模范客人。他自己就是个美食爱好者,每道菜都仔细品尝后才发表高论。而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好话。
  几个钟头后他们送他上_ 『出租车,他看来更满足了。
  十一月二十二日星期五,赫尔戈特·内伊德又在图书馆对面的西维尔路口站岗。车队行过之际,马丁·贝克扬起手向他敬了个礼。
  “你是在跟那个麋鹿猎人挥手吗? ”贡瓦尔·拉尔森刻薄地说。
  马丁·贝克点点头。先前他和贡瓦尔·拉尔森掷骰子决定谁去参加当晚的餐宴,幸运头一次站在马丁·贝克这边。他和内伊德在大快朵颐之际,贡瓦尔·拉尔森却在受苦受难。
  斯陀马斯特的晚宴是一片愁云惨雾,可是参议员和仓促安排的代理首相还是高调不断。两人的正式演说都提到那起“悲剧事件”,可是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两句。演说的内容依旧是友谊、和平、机会平等、互敬互重这些陈辞滥调。贡瓦尔·拉尔森心想,这两人用的好像是同一个秘书。
  麦勒的安全措施这一回毫无差池,但他的“突击小组”也毫无踪影。
  贡瓦尔·拉尔森觉得这场晚宴无聊得让他四肢乏力,因此从头到尾只开过一次金口。望着夹克底下高高突起的“石头脸”,他对当时正好也在衣帽间的埃里克·麦勒说:
  “那家伙在我国怎么能带武器? ”
  “他有特许令。”
  “特许今? 是谁发给他的? ”
  “发给他的人已经不在人间了。”麦勒面不改色地说。
  安全局长离开后,贡瓦尔·拉尔森兀自深思起来。他的法律知识不算渊博,不知道一个死人核准的非法特许令算不算有效,有效期又是多长。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开始打量起“石头脸”来。不久他就发现,自己其实颇为同情这个人。好惨的工作,他想,尤其得在脸上插一根不点火的雪茄。
  参议员的笑容淡了许多,整场宴会也黯淡不少,宴会因此没有开到深更半夜。
  隔天早晨,大家揣测纷纷,不知道国王会不会取消午宴。前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他又刚从友邦芬兰访问归来,这么做其实无可厚非。可是宫廷里什么消息也没有,所以马丁·贝克的人马还是依照先前已为这个特殊场合部署好的复杂计划行事。
  正如国王的特别助理所说,国王并不害怕。他走出宫外,来到罗格阶台,亲自向那位参议员寒暄致意,欢迎他来到皇宫。
  唯一显示出宫廷和美国大使馆之间有过联系的迹象,是“石头脸”奉命必须一直待在防弹车里。等到参议员毫发无伤地踏上安全人员所谓的“敏感地带”后,那辆车才终于在皇宫的广场上停了车。马丁·贝克经过它淡蓝色的玻璃窗,看到那个保镖将雪茄放在一旁,拿出一瓶啤酒和一样东西来——毫无疑问,是午餐盒。
  除了这个小细节,没有任何始料未及的意外发生。午宴是国王私人安排的,除了参与盛宴的人,旁人没有置喙或做主的余地。皇宫外的示威群众大大不如预期,主客双方在罗格阶台会面时,有人叫“我们要我们的国王”,也有人喊“美国佬滚回家”,音量旗鼓相当。
  对警方来说,时间是个重要的因素,尤其对于联手与保安局长一起负责整个远距离安全的贡瓦尔·拉尔森而言。贡瓦尔‘拉尔森不断看表,每一回都觉得惊讶——所有的行动都跟排定的行程一样,分秒不差。位居要职的政治人物和高官们,大体而言都按照既定的时间表行事,而国王和那位参议员贵宾也都中规中矩,没有偏离安排。参议员在准确的预定时间步上北侧台阶走到罗格阶台,已经迎在那里的国王立刻趋前问候。两人握手后,一道由东侧入口进入皇宫,完全依照先前的计划。
  主客双双踏入皇宫,关键时刻已经过去,马丁·贝克和若干人等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午宴准时结束。参议员比预定时间晚了十五秒步人防弹车。跟平时一样,四下不见麦勒的踪影。不过他就在附近,这点毫无疑问。车队排好阵形,开始长途跋涉到阿兰达机场。麦勒已经找了些手下尖兵一一他麾下是有不少能人一一把皇宫广场封锁住,这一回整个地区的搜查工作倒是彻彻底底,滴水不漏。
  煤气管道工人正在昨天爆炸的地区进行修理,离完工还早得很。车队为了避开这一区,做了一个小小的转向,行进速度反而比前一天加快许多。
  像往常一样,贡瓦尔·拉尔森开着飞快的保持捷,不守规矩地在行列当中来回穿梭。他沉默不语,脑海想的多半是海伊特和他的党羽。他敢确定,那些人潜伏在暗处好一段时间了。
  “有几条不错的线索,”他对马丁·贝克说,“就是那部车,以及海伊特的相貌特征。”
  马丁·贝克点点头。
  过了半晌,贡瓦尔·拉尔森像自言白语般说道:
  “这一回谅你们插翅也难飞。有两件事要做:先查出那辆车是哪家公司卖掉或租出去的;接下来就等他们现身。我们得立刻找几个人开始行动。可是要找谁呢? ”
  马丁·贝克思考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勒恩和斯卡基。这个差事不容易,不过斯卡基顽固得像头驴,而勒恩对这种例行事务最拿手。”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过了这么多年,人会变的,包括我自己。”
  沿途有不少示威者,不过数目远比前一天少。火部分的示威群众在恶劣的天气里搭帐篷熬了一夜,后来那始料未及的发展似乎让大多数人泄了气。这一回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只有一大堆招贴,而这些东西不久也会被这种烂天气毁掉。
  机场的贵宾室里,香槟酒又…次斟上。贡瓦尔t 拉尔森又一次把自己那杯倒入最近的花盆内。参议员现在比较放松,笑容不再那么黯淡,开始逐一和在场的人握手。轮到贡瓦尔·拉尔森时,这位美国贵宾把手放进裤袋,只是点头,露出最迷人、最灿烂的竞选笑容。他身后的“石头脸”望着贡瓦尔·拉尔森,眼神有种哀戚的理解,难得显露出几丝人性。
  参议员照例来了个中规中柜的感谢演说——寥寥几句、言简意赅,而且再次提到那起“悲剧事件”。他走进安全局为他准备好且即将送他去搭飞机的吉普车。那辆车先前停在老远的田野问,受到严密的保护。随行的人除了马丁·贝克和麦勒,还有昨天也参加迎宾仪式、现在已被匆忙推上部长宝座的那位政府大臣。最后上车的是“石头脸”和他的雪茄。
  “龌龊、该死的猪猡! ”参议员登上活动台阶进入仉舱时,旁观席上一个黑人逃兵大叫。
  参议员抬头望了那人一眼,丁f 心地做笑招手。
  十分钟后,飞机已经离开地面。
  它陡然升起,画出一条熠熠牛辉的曲线,接着进入冉亢线,吓到一分钟就没了踪影。
  回斯德哥尔摩的途中,贡瓦尔·拉尔森在年上说:
  “我希望那个混账东西搭乘的飞机撞毁,不过我想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马丁·贝克转头看看贡瓦尔·拉尔森。他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正经过。贡瓦尔·拉尔森猛踩油门,车速立刻升到一百三十英里。相形之下,外面的车阵有如倒退一般。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直到保时捷停在警察局的停车场。
  “现在,真正的工作才开始。”贡瓦尔·拉尔森说。
  “找到海伊特和那部绿色的j ‘没有? ”
  “还有他的同党。海伊特这种人绝不会单独行事。”
  “你也许说得对。”马丁·贝克说。
  “一部绿色的老爷车,车牌号百马上有GOZ 字佯。”贡瓦尔·拉尔森说,“事情隔了这么久,你觉得她的记性可靠吗? ”
  “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说出口,”马丁·贝克说,“不过,这种事任何人都可能弄错。”
  “她没有色盲之类的吧? ”
  “没有。”
  “如果那辆车不是偷来的,那就是买的或租的。不管怎么说,一定追踪得到。”
  “没错,”马丁·贝克说,“对斯卡基和勒恩来说,这是个轻松愉快的差事。如果他们需要出外访查,梅兰德可以接电话。”
  “那我们干什么? ”
  “等。”马丁·贝克说,“等着看动静。就像ULAG那几个家伙一洋。他们现在知道事情出了差错,很可能会步步为营,静静潜伏在某处。”
  “对,非常可能。”
  他们估计得没错,不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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