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游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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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自然地垂着,右手是如同身体一样娇好的美丽。左手,却只有一半,真正的一半。光秃秃地,带着残缺的狰狞与遗憾,从手肘以下突兀地结束了,完全没有下面的部分!
这个反差太大了,以至于我的脑瓜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竟然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的手怎么没有……”话刚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一个美丽的女孩,拥有几乎完美的梦一般的身体,却残缺半只手,这对她来说必定是最深痛的记忆,我还拿把盐往人伤口上撒,真是太她ABC的不地道了!
没有想到,苏裳非常淡漠地立即回答了我,好象这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也好象她已经如此回答过千万遍,“这只手,小时候被后妈砍掉了。”她说完坐了下来,在低台上微微侧身,摆好姿势,再也不发一言。
“好了,我们开始吧!”还是老秦打破了尴尬的沉寂,他示意我们都坐下来,开始讲课。
“女人的身体和男人的身体仅仅从体表的肌肉和骨骼分布来看,并无不同,那么为什么会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形态呢?区别就在于脂肪的分布和肌肉的大小。”
“怎么样才是真正美丽的身体?其实只要是自然的,都是美丽的。只是由于各个时代和社会不同,人们为女人的躯体美也套上了各种审美的枷锁。象是环肥燕瘦,緾足索腰等等,为了符合君王的喜好,乃至整个社会男性的喜好,女人被迫对身体进行各种各样的摧残。现在科学发达了,技术进步了,女人反而要受更多的折磨,什么隆乳、拉皮、抽脂、追求骨感美,为什么?归根到底还是整个社会审美观的不健康。”老秦深深叹了口气,为这世间女人的痛苦而叹息。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女人要是不拾捣拾捣自已,完全顺其自然,个个象肥婆似的就出来了,那这个社会就自然美了?我打了个寒战,下定决心,绝不可听信这老头的胡诌。这个世上,是宁可个个女人都跟韩国整容美女似的美则美已,弄不清谁是谁,也万万不可一个个追求自然,奇形怪状。这把我们男人的福利放到了何处?
盯着苏MM美丽的,我一脑门胡思乱想着,也没仔细听秦老头扯些什么。
“……所以,质感是最为重要的环节,它让雕塑作品体现出生命力。林锐,你过来。”
“啊?啊!来了。”突然听到老秦叫我,赶紧起身走上前。
“你试着抚摸一下模特的肌肤,比较一下女性和男性皮肤质感的不同。”
什……什么?!
我耳朵里只听到了几个字:“摸一下,摸一下,摸一下……”
苏裳的脸白了一下,立即又恢复了那种淡然的神情。
我慢慢伸出右手,平时偷鸡摸狗挺灵活的爪子这时候发起了抖,亏我日思夜想,辗转反侧,现在是真正的美玉当前,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掉链子?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右手轻颤着抚上了女孩的肩。我就算是色胆包天,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那些美丽的重点部位,那也是只敢用眼睛偷偷斜瞄,流流口水,断断不敢下手。
指腹传来的感觉滑滑的,细腻而柔软,就象我这十几年来脑袋中无数次想象女孩子的肌肤一样。不,比那更美好,就如同最珍贵的丝绸一般,指间掠过,顺滑,带着些微凉意。
“怎么样?有什么区别?”老秦问。
“啊?……很,很好,很滑。”我脑袋里面已经变成了一锅粥,心底的感觉脱口而出。艺术!艺术!这是艺术!我死命地提醒自己,以免鼻血真的喷涌而出,那就太难看了。
“……女性的腹肌并不是不存在,但在表现手法上,我们一般不会将它们突出表现,你们想象一下,如果在维纳斯的腹部刻画上六块腹肌,有多么的不协调。记住,协调和自然是雕塑的真义。”老秦滔滔不绝地说着,已经完全沉浸在艺术美之中,好容易停下来喘口气,他指着阿伟,说:“李安伟,你来,感觉一下女性的腹肌。”
“我?”阿伟的声音都发抖了,他慢慢走到苏裳面前,伸出手,颤抖着靠近女孩光裸的腹部,苏裳的神情一丝都没有变化,只是脸色显得更为苍白,白得近乎透明。阿伟的手慢慢接近女孩的肌肤,两厘米,一厘米,我的心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提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阿伟捧着被他自己狠狠打出个五爪印的脸,喘着粗气低声说:“秦,秦教授,不用了,我没有办法,真没有办法……反正,反正阿锐能掌握塑形就可以了,我主要,学会鉴赏,对,鉴赏就行了!”
看到阿伟缩回手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捏紧的拳头一下子放松了,脸颊却象火烧一样滚烫。这一巴掌就象是狠狠打在了我的脸上。看着这样美丽柔弱的女孩子躺在身前,一付任人鱼肉的模样,什么以艺术之名,也不过是一张的遮羞布,抚摸着她,心底里叫嚣的却是强烈的占有欲。我还不如阿伟有勇气,他至少还看清了自己的。我鄙夷我自己。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老秦和阿伟诧异地望着我,苏裳微侧过头,眼中也有些讶然。我捂着脸讪讪地笑道:“蚊子,嘿嘿,这儿蚊子还挺多。”
接下来的人体讲解中,任秦老头怎么说,俺俩打死也不肯再对楚楚可怜的苏MM有任何肢体上的不轨了,老头有些火了:“每个人都有,但我们要做的,并不是迸弃它,而是要驾驭它!把它化作对美丽的渴求!”
“砰!”一声,老头重重摔上门,走了。
第一堂塑形课,在我俩的天人交战和秦先生的怒火中,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苏裳一言不发地穿好袍子,跟在秦先生身后,飘然出门。
我和阿伟垂头丧气地收拾着东西,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好象什么也没有做,又好象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一口气憋着,说不出的难受。我“砰”地放下书和笔记,突然发足向教室外狂奔。
“你干什么去?”阿伟在身后大喊。
“没事,你先回去!”我头也不回,大声应了一句。我一定要亲口对苏裳说些什么,那怕让她骂我几句也好。
我焦急地跑在走廊上,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生怕她已经走远。
走廊边的一扇小门忽然打开,苏裳已经换下了那身白袍,穿着件淡绿色洗得有些发白的短T恤,配一条贴身的旧牛仔裤。她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我。
我一下子刹车不及,差点扑到她身上,好容易在她身前站定,我却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话,吱唔了一会,还是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大为光火,怎么平时三寸不烂的舌头,一到她面前就熄火了?
苏裳沉默了片刻,转身往出口走去。我急了,一个箭步堵到她跟前,大声说道:“对不起,苏裳,我,我,反正实在对不起!我请你喝茶,向你赔礼!”她径直往前走去,好象压根没我这么大号的家伙在身前,没办法,我只能侧身一让。
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你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起,这是我的工作。上课前,秦教授已经和我说过了。”
“但是,……”
苏裳突然停下脚步,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地望住我,说:“我的付出是收了代价的,就象是妓女出卖身体一样,秦教授给我的价钱相当不错,你也根本不必有什么愧疚在心。”
我突然愤怒了,一股子无名火蹿上心头,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大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和妓女她妈的完全不同!你这样说,难道我就很象嫖客么?就算你有什么残缺,就算你是为了钱做这一行,那又怎么样?你不需要有一点看不起你自己……”
苏裳轻轻拨开我的手,平静地说:“我没有什么可以看不起的,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看得起的,我只不过说出事实罢了。别激动,对身体不好。”
这个女人,我努力地以最大的诚意对她道歉、鼓励,她却轻描淡写地说什么见鬼的“对身体不好”?!我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她翩然而去。
昏暗的走廊尽头,阳光从大门外尽情地泼撒进来,逆着光只看得清她纤细的身影慢慢地融入门口的金色光芒中。她突然停了下来,说了句什么。
“什么?”我远远地大声问。
“有人不是说要请喝茶吗?”她弯着身子,把右手装成个喇叭放在嘴边大声冲我喊。
第十八章 卡布其诺的滋味
一杯卡布其诺,一只精致的小银匙在浓香的咖啡中轻轻划动,她拿起米色的咖啡杯浅浅地尝了一口奶沫层下的咖啡,微微皱起眉。WwW。“不好喝。”她郑重地下结论,放下杯子。
“是啊?我以前没喝过,我还以为你喜欢。”我苦着脸对着面前一小杯同样的咖啡,小姐,你不喜欢就不要点嘛,二十块一杯啊!我的心在滴血。为了最大程度地挽回金钱的损失,我拿起自己的咖啡杯,仰头一饮而尽,咂咂嘴,香倒是挺香的,喝到嘴里有点苦,味道并不如它的名气。
缕空织花的浅蓝窗帘在微风中轻轻的摆动,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悠然的香气,中午的咖啡馆人不多,昏暗的厅堂里满溢着慵懒的气息,老式的唱片机里放着不知名女歌手的低吟浅唱,每张桌台上都点着一支小小的米色蜡烛,橙红色的火光优雅地闪烁着,一跳一跳。
日光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穹顶淡淡地照在苏裳的脸上,她伸出纤细的食指,一圈一圈,慢慢地、专心地划着那杯被她唾弃的卡布其诺的杯沿,有些心不在焉地对着杯子轻声说:“我每一天都要路过这家咖啡馆,每当我经过这里的时候,我总是禁不住地想,要是能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听着悠扬的音乐,在夕阳的余辉里品尝这里有名的卡布其诺,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
“现在我坐在这里,反而再也找不到那种憧憬的感觉了。卡布其诺的味道原来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美妙。”她眯起眼深深地闻着咖啡的香味,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是第一次来吗?”我奇怪地问。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这里对我来说太奢侈。”
对我也是啊!我在心里默念,哀悼着即将付出的四十块人民币。
苏裳象只小猫那样狠狠伸了个懒腰,然后把双手当做枕头,伏在了桌面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实在是难以想象,象她那样冰冷的女孩会有这么可爱随性的一面。微风抚过她的发稍,她微侧过头,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那一只不完整的手无可避免地又暴露在我眼前。
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冒失地乱说话了,不想打扰她,只是在心里偷偷地想,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后妈,能对一个孩子下狠手。
也许是我的眼光惊扰到她,苏裳就那样斜伏着,幽幽地开口:“我出生的时候村子的棉花正好结果,满地白色的絮果。妈妈就对我父亲说:‘他大,给娃取个好名,让她一辈子不愁衣食’。在我们农村里,女孩是不讲究的,难得父亲赌赢了钱心情正好,就给我取了这个名。苏裳,苏裳,有衣裳穿。”
“妈妈生了我,就得了产后惊风,在床上受了四年的罪,撒手走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死,在她的床前一直哭,一直哭,怎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理她的囡囡了。我父亲劈头给了我两个巴掌,他骂‘晦气鬼生个赔钱货,要哭死老子啊!’你听,多可笑,妈妈死了,他反而怕我把他哭死了,哭晦气了。”
“当天,他就出去了。妈妈躺在床上,只有我陪着她。晚上他就带了个女人回家,对我说:‘以后这就是你新妈’。原来他早就有这么个相好了,只是等着妈妈咽气,这下子总算是如了他们的愿。”
“那个女人倒是理家的能手,屋里屋外一把抓,可惜女人再能干摊上个只会吃喝嫖赌的男人那也白废。两人过到一起,好不了多久开始吵、干架,每次都打得血淋淋,那女人哭天呛地的喊。这种时候我总是躲得好好的,别让他们瞧见,要是不小心给看到了,就是一顿好打。”
“后来,我的父亲不怎么回家了,常常三五个月不见人影,村里人说是又跟人姘上了。屋里的女人怨极了,又找不到人,她开始发疯地在我身上发泄。幸好这种日子过得并不长,七岁那年父亲就又带了个新的女人回家,屋里的女人气疯了。她把我捆到村边的树林子里,用劈柴的砍刀,砍掉了我的左手。”
“痛极了,但是我那个时候竟然没有立刻晕过去,眼看着鲜红的血从我的身上涌出来,慢慢地渗进周围的泥土里。那个女人没再砍我,她把我的断手仔仔细细地砍成碎末,嘴里不停地咀咒着‘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苏裳一字一句地说着,说得非常清晰,不带一丝怨恨,仿佛她是这场悲剧的旁观者,我听在耳里只觉得心里一股子凉意直透背脊。
“别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喃喃地说,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苏裳静静地看了我一眼,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那个女人把我的手臂碎末全部丢到了溪坑里,再也找不回来。”
“那个女人进了监狱,我父亲则带着她的新欢连夜走了,所幸他带不走旧屋,让我还有一个住的地方。”
“然后靠着‘好心人’的帮助,我一直念到高中。”她说到‘好心人’这三个字时,嘴角一动,发音很古怪,带着点微微的嘲弄。
苏裳坐直身子,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慵懒地说:“现在长大了,就得自己养活自己了,总算身材还可以见人,能拿来换几个钱。”
听到这种悲剧搞得我的胸口都闷得慌,安慰MM不是我的拿手活,说到身材这如今可的我的绝活了,立时精神一振,口沫四溅:“可以见人?苏裳,你也太谦虚了,什么麦当娜、麦当劳、小甜甜、小咸咸怎么比得上你这清水出芙蓉啊!就算是维纳斯那肥婆你也是整整比她漂亮一百倍!”靠!说什么不好,拿她跟维纳斯比,这不是又刺激人家吗?我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小嘴巴子。
苏裳侧着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我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