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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忘杨异事-第7部分

小说: 忘杨异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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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蕾叹气:“春枝原是喜儿的乳娘,几次与我提出要辞工返家。我见喜儿与她也有些感情,一直没同意,直到半年前,春枝的丈夫石山从开封找来,硬是把她接走了。”
  “可他们夫妻离开东家后,家里人却左等右盼,不见人归,所以才找来了何府?”周忘杨照着思路说下去。
  惠蕾轻声说是,接着道:“我猜是他们嫌老家太穷,另寻地方过日子去了。可现在倒好,反而弄得我府上不得安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忘杨暗忖这何府实在是个是非之地,非但有这离奇自尽夜半闹鬼之事,现就连出了这宅子的人也不得太平,居然会在半路上失去了音信。
  天已大亮,惠蕾让若林先去洗漱,吩咐彭德海把周忘杨施笙带去前厅用早饭。
  周忘杨推却说已经吃过,惠蕾知道他性情别扭,只得改口,“招待不周,那就请先生过去喝杯清茶吧。”
  到了前厅,早膳当前,施笙坐下后赶紧动箸吃饭。
  待若林赶到后,见周忘杨坐在桌前若有所思,自顾自喝茶,本想与他借一步说说那布包之事,却又觉得时机不对,无从开口。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点心后,若林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先生今日都待在何府里么,还要不要去衙门?”
  脑中思绪忽被打断,周忘杨有些不耐烦,道:“暂时不用过去,我说过我白天时间自由,不爱受人干扰,雪月楼抚琴的工作也是到了晚上才做。”
  想要表达的意思丝毫没有说清,边上施笙也已吃完早饭,催促他一同去店里当班,若林无奈,只得再找机会与周忘杨细谈。
  第二日当班,若林依旧清闲得慌。整个商行里,就属他这账房形同虚设,因为他是老板的亲戚,大伙待他都带了些敬畏,除了掌柜的有时过来与他客套上两句,其他人几乎都不与若林说话。
  浑浑噩噩地耗至傍晚,他仍然站着,无所事事。睡得不好加上工作无趣,使得整个人昏昏欲睡,若林百无聊赖,反复摆弄账台上的纸笔。
  他想起惠蕾诉说遭遇时悲痛的神情,想起何福燕尖酸的话语,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生死未卜的亲外甥女……究竟在这偌大的深宅内,还隐藏着何等凶险的秘密?
  思绪神游之际,若林隐约感觉有人步入了店堂,站到了他的账台前。
  来者问:“你们这店里可有春秋时的酒樽?”
  若林心不在焉,没有抬头,直接道:“春秋的已无存货,汉代的倒还留有两对。”
  “汉代的不必看了,我只对周天子时代的东西感兴趣。”
  这客人很是偏执,语气像极了那个霸道专制的周郎。若林心情颇为不好,本想几句话打发走那人,可当他抬头一看,整个人即刻愣了愣。
  “当班才两日,怎么就无精打采的?”
  视线前方,一双深不见底的丹凤亮目正望着自己,若林没料到周忘杨会来,叹道:“先生有所不知,我这个所谓的账房不过是个闲职罢了。”
  “是不是闲职,就看做事之人的态度如何。”周忘杨并非为开导若林而来,说了那一句后,他又道,“就快打烊了,你可否随我回雪月楼一趟?我几天前收到书信,我的一位故友说要来洛阳,估算一下时日,今天应是到了。”
  此去正好可与周忘杨讲那绣有彭翎名字的布包,若林立即答应,又问:“被先生称作故友,只怕也是位能人贤士吧?”
  周忘杨的目光原还停留在店内的器皿上,听他一问,视线相对,道:“你可听说过关中总捕头冰龙?”
  “龙捕头?”若林连忙点头。
  传说八百里秦川之上有位龙姓捕头,此人办案铁面无私,当年他的结发妻子杀了人,最终也被他绳之以法。百姓为赞扬其如寒冰般透彻的处事作风,敬称他为“冰龙”。
  “冰龙与我认识多年。”周忘杨道,“十年前,何府管家彭德海的长子彭翎上吊时,他正好身在河南,对此事略有耳闻。过了五年,我来到洛阳,他曾对我提过此案。”
  “五年前?”若林插话,“先生初到河南时多大年龄?”
  话被打断,周忘杨瞥他一眼,“那时候刚过加冠二十,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若林赶紧摆手,心中不免又对周忘杨多了些敬佩,想不到他在二十岁时,就已游走于外了。
  遇上冰龙,无疑对寻找喜儿一事有所帮助。若林精神为之一振,“这一整天,先生在何府有何发现?”
  周忘杨答:“正午时,衙门的仵作也到了何府,同我一起检验了何喜儿的尸首,发现是有,不过还不到时机告诉惠兄。今日与人赔了半天的不是,嗓子都说得有些疼。”
  看若林满面疑惑,周忘杨接着说:“昨晚,我刁难了玉珠姑娘,让她受了委屈。若不尽早与她讲和,只怕以后要不到她的真话。”
  任何一起案件都有相对应的证人,不过想要套得证人真正的言辞,有时却并非易事。周忘杨明白,像玉珠这样长期待在何府的佣人,是寻找真相的一大突破口。
  很难想象周郎低声下气与人道歉的样子,若林暗暗一乐,大着胆子向掌柜的请示,是否可以提前离开。掌柜的乐得若林不在店里,听他要走,立马说好。
  两人出了店堂,到了雪月楼门口,那里仍是一派蝶飞莺舞的景象,女人们依旧浓脂艳抹,站在楼前搔首弄姿。
  周忘杨发现若林有些不自在,他是一个清贫的读书人,实在难以适应这类场合。没有多说什么,周忘杨只是举步绕离了正门,就连若林在后叫唤,他也没有回头。
  眼看到了雪月楼正门口,却见周忘杨调头而走,叫他又不得回应,若林无奈,只好跟去。前方那人已驻足停下,若林抬头一看,竟已到了雪月楼的侧门,比起先前的情景,这里明显安静了许多。
  若林不解,问:“先生为何要带我绕个圈子?”
  “往这里走清静些,没人叨扰。”周忘杨说着,便推门上楼。
  若林没想到仅是自己不经意间流露的一个神情,就已有人猜到他的心思。望着周忘杨清瘦的背影,他不禁微微一笑。
  周忘杨先至二层,刚一转入走道,就被人猛撞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小童,问:“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小童本是一脸着急,见到周忘杨,立即展颜,“我正要去找先生!先生的师妹托友人捎来话,说她在四川办事,突然接到师门之命,要她立刻赶回苏州,问先生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长眉一挑,周忘杨未答,只问小童:“红蝎的朋友走了没?”
  小童点点头,“来了一会儿见先生不在就走了呢,不过她说会在洛阳城待上一段时日,晚些再来拜访先生。那姑娘原在一楼等,无事可做就抚了一段琴,她的琴声同样也是出神入化,连东家都被引出来了。我请她留下姓名,她说她姓穆,叫作穆清素。”
  “穆清素?”一听这名字,若林的心顿时轻颤了一下。
  弱水三千,穆清素便是那与众不同的一泓秋水。
  若林还记得在家乡的茶寮里与她的初次邂逅,仅是那一曲歌谣,几句谈笑,就已让自己心神向往,倾慕万分。
  身侧,周忘杨听若林那一声反问,猜出他与师妹的朋友有些渊缘。他对此事并不感兴趣,又问小童:“冰龙到了没有?”
  小童一拍脑瓜,说:“就顾着说刚刚那事,我倒忘了冰龙捕头了。他刚到不久,就在房里等先生,他这次来,身边还带了一个年轻人。”
  周忘杨不再多言,直接向最后一间雅格走去,门被推开之际,正巧与坐在房中的冰龙对上目光。看到故友两鬓微白,极显沧桑,周忘杨不禁有些感慨,走进屋里,道:“大哥这些年在外餐风饮露,确实辛苦。”
  冰龙年逾不惑,气魄非凡。他起身,走至周忘杨面前,道:“我日夜在外奔波,可比不得小四你这般闲暇的生活。”
  若林跟在周忘杨身后,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关中总捕头,只觉浑身似被一种强大的气势压迫着。
  冰龙,这个足以震慑半个中原的名字,果真配得上眼前这名非同一般的男子。
  五、冰龙
  不用周忘杨介绍,冰龙见了若林便主动道:“这位兄弟想必是小四的朋友?”
  若林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在下惠若林,无字。前些日子才刚与周先生结识,托他寻人。”
  “惠兄弟是读书人吧?”冰龙笑着说,“哈哈,洛阳人都敬称周郎一声先生,却不知他的小名也是难听得很。”
  冰龙说话风趣,若林想起他刚才唤周忘杨为“小四”,不知趣地问了周忘杨一句:“是不是在家里排行老四,才叫了这个小名?”
  对于“小四”这一称呼,就连周忘杨的小童也不曾听过,也跑来插一句:“原来先生还有小名啊?”
  周忘杨脸色不好,冷冷道:“别问我。”
  冰龙大笑,“看看这火爆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你们不知道,周郎的师父平阳子道人座下共有五名贤徒,三男二女。忘杨因为排行第四,所以叫他小四。”
  若林“哦”了一声,本想发表些议论,却又碍于周忘杨态度冰冷而作罢。小童方才被他一训,也识趣地不再插嘴,麻利地倒来了茶水,请几人坐下。
  师门往事早已被尘封在记忆深处,刚听小童说起师父要招人回去,现又经冰龙一提,周忘杨反倒不知如何接话,他端起杯盏,默默喝了一口,却没留意那茶味是甘是苦。
  许久不见周忘杨,再聚时,冰龙难掩兴奋,“我前阵子刚去过苏州,你二师兄梁胤平与三师姐桑茵五月初就要完婚了,他们还一直念起小四你……”
  冰龙话未说完,忽被一记碎裂之声打断此刻,周忘杨手中的杯盏已经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若林有些看不明白,座位对面,那一双可抚出优美琴音的手,这一刻竟在微微颤抖。而那双手的主人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淡道:“那真是恭喜他们了。”
  冰龙墨瞳一亮,问:“恭喜?莫非我消息有误?苏州城里,人人皆知平阳子座下有对金童玉女。排行第三的医女桑茵,学的是妙手回春之术,据说她豆蔻之年就立下誓言,说是此生嫁郎只嫁周四郎。”
  嫁郎只嫁周四郎……
  那不过邻人美好的设想罢了。周忘杨苦笑一下,至于桑茵,她……从来就没立过那样的誓言。
  不愿在这一话题上多作停留,他转问冰龙:“听侍童说,大哥来时身边还有一名年轻人,这会儿怎么不见他人?”
  一旦论及感情,周忘杨必定闪烁其辞。冰龙心中叹气,也不好再问了,只得转入正题,“那位小兄弟这些日子疲于奔命,劳累不堪。我已让人另开了房间,让他先去休息一会儿,不过他心事重重,应当睡不着。”
  冰龙语落,忽向房门瞅了一眼,接着开口:“石松小兄弟,周先生已经回来了,你要是有话,就进来与他说吧。”
  一听“石松”这个名字,周惠两人纷纷想起今早在何府花园外叫嚷,后被彭德海赶走的男孩。只可惜,当时他二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也不知石松长得什么模样。
  正觉好奇时,就见房门被推了开来,一名浓眉大眼的农家少年走进房来。
  那男孩穿着落魄,却一脸悲愤,像是怀着极大的冤屈。他四下一打量,目光停在周忘杨身上,随即竟双膝着地,跪下大哭了起来,“先生一定要救救我大哥大嫂!”
  那少年哭声悲痛且是跪在地上,周忘杨见状,连忙扶起他,“你我素未谋面,受这一拜,我当之有愧。”
  石松一抹眼泪,急道:“冰龙捕头说先生心思缜密,能破常人所不能破的奇案。我不拜你,还能拜谁?”
  周忘杨背后,冰龙道:“我清晨刚进城时,看见一个男孩倒在地上。本以为他是晕厥街头,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竟是醒着的。”
  石松看向冰龙的眼神充满感激,道:“我那时万念俱灰,倒在路边,心想要是能在睡梦里冻死也落了个干净,幸得后来被龙捕头劝起。”
  眼前的农家少年年纪轻轻,脸上却已镌满苦痛。周忘杨对他说道:“今早我在何府,恰巧听到你上门寻人,其实就算不是大哥带你来,我也会去找你。”说完,他便望了若林一眼。
  “小兄弟一早敲砸何府边门,说要讨回你大哥大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林同样深感疑惑,“他们不是半年前就离开洛阳了吗?就算没有返回开封老家,也不能说人就一定留在何府啊。”
  听见有人偏袒何府,石松紧握双拳,瞪着若林,“看你与那何夫人眉目间有些相像,难不成你是她娘家的人?”
  周忘杨挡在若林座位前方,对石松说:“他虽是惠蕾的弟弟,但与你一样也是初来乍到,何府怪事与他无干。”
  小童也在边上着急地催促石松,“甭扯别的了,快说说你大哥大嫂的事!”
  当真要揭开心头创疤时,石松又一下子哀怨了起来,他叹道:“我大嫂春枝原是何府千金何喜儿的乳娘。去年,她连续寄来几份家书,说想辞工回家。”
  “可何夫人却以府中缺人手,她把何喜儿照顾得不错等诸多理由,拒绝让她回开封?”周忘杨问。
  石松点头,“因为东家不肯放人,大嫂始终脱不了身。直到半年前,她实在忍无可忍,又写信回来说何府内阴魂不散,时常闹鬼,让我大哥上洛阳一起说动东家,带她回去。”
  周忘杨听后,道:“照惠蕾的说辞,是说你大哥确实带着春枝离开。洛阳至开封,就算是步行,最慢一个月也能到达,至今不归且还杳无音信,说起来确实有些古怪。”
  若林问:“会不会是他们夫妻到外地谋生去了?”
  “不可能!”石松叫道,“我大哥大嫂不会一声不吭,连个口信也不传给我就搬去外地!”
  “后面的事,就由我来说吧。”
  一个低沉的男音在房中散开,冰龙稳坐椅中,开口道:“我遇上石松,听完他的遭遇后,当即决定带他到东城门打听。开封位处洛阳以东,六个月前,他大哥石山大嫂春枝如真是回了老家,必定要经过那里。”
  眼前众人都静心听着,冰龙续道:“我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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