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迷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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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阳苦笑:“我跟你一样。除了梁廷影电话上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还以为吴子英在这呢。”
吴子阳接着拨打吴子英的手机,打不通,他又拨打老康的手机,一下就通了。
听吴子阳说了开头,那边老康说:“你稍等,”又过了一会儿,才又急急地说,“吴子英是在我这里,她一来就哭个不停,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你二叔怎么突然病了呢?是不是他们父女俩吵架了?”
“谁知道啊,整个一个莫名其妙,”吴子阳说,“干脆这样吧,我今晚在这里护理我二叔,可是叶子得回去。梁姑也不知上哪去了,她自己在那院里害怕……”
老康马上说:“我和子英马上去医院,看看你二叔,再接上小叶回家。”
老康他们到医院后,却没去见吴甘来。老康就在病房的楼下打了个电话,让吴子阳下来。
刚才在路上,吴子英已经事情告诉了老康。老康一听就说:“不可能啊,你爸爸他不是那样的人,你肯定冤枉他了。”
吴子英抽抽答答地说:“我本来,也觉得,不可能的。可是,我亲眼看见了呀,梁廷影就那么光着身子,说我爸怎么怎么……我算是知道了,男人都那个样,没个正经的……”
见老康苦笑,她赶紧补充了一句:“没说你啊,不包括你。”
老康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还是包括我吧,要不我就不是男人了。”
“去你的。”吴子英打他一拳,笑了一下,又抹开了眼泪。
“好了好了,”老康搂着她的肩膀哄她:“事情还没有完全闹清楚,别那么早下结论。咱们现在赶紧看看你爸去吧。”
到了医院老康又改了主意。他怕那父女俩这么见面太尴尬,就打电话把吴子阳叫了下来,顺便把导致吴甘来发病的原因告诉了他。
吴子英一见吴子阳就急问:“我爸怎么样了?”
吴子阳说问题不大,你不用担心。他就是有点心肌缺血,脑供血不足,血压也有点高。打了一瓶点滴,用了些镇静剂,这会已经睡了。你明天再来看他吧。
吴子英点点头。
吴子阳又对她和老康说:“他没睡以前,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说梁廷影不是东西,叫她马上‘滚出’大院,愿意去哪就去哪,就是不准她在大院里面住。”
吴子英看看老康,老康想了一下说:“这话我没法讲,她也不可能听我的。子英说也不合适。不过我都能处理好,你叫你二叔放心吧。”
站在韩世良家的大门口,梁廷影犹豫片刻,还是坚决地伸手敲响了院门。
只穿汗衫短裤的韩世良来开门,一见是梁廷影,他大感意外,一下楞在了那里。
梁廷影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韩馆长,我当了不速之客。不过,你能让我进去谈吗?”
“好好,请请。”韩世良让开路,见只是梁廷影一个人,就迅速关好了大门。
韩世良领路,把梁廷影领进客厅。那里还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见梁廷影进来,他赶紧站起身。
韩世良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方老板,那人就哈了哈腰。韩世良却没有给他介绍梁廷影。
那个方老板很见机,接着就说:“馆长你有客,我就先告辞了。那件事情还要请馆长费心。”
“好的好的,我一定尽力。”
韩世良说着就送那个方老板出去。他并没有马上回来,而是在院门外面跟方老板说了好一阵的话,那方老板才走。
这当中梁廷影零碎地听到了他们的几句对话,但她听不明白,也就没在意。
她听到韩世良说:“……反正直到现在,大家都认定是你把李怀远带走了。警方也这么认为。你说一直没见到她,你有证据吗?”
那方老板说:“我去南方,是因为这边有一点点经济纠纷,我就是为了出去躲躲。小李跟我说,她不愿意去南方……”
“……可她还是走了呀。她在南方无亲无故,就认识你一个人,所以她只能是去找你。老弟啊,如果你说不明白,我觉得你应该是唯恐避之不及才对,你好好想想……”
“是是,谢谢韩馆长提醒,可是我老觉得……”
“行了行了,利害关系我都给你说明白了,你看着办吧……”
见韩世良迟迟不回来,梁廷影就趁这个功夫,把韩世良家里打量了一遍。
韩世良住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因为家里就他们夫妻二人,所以还算是宽敞。南面的两个明间,一间是卧室,铺着凉席的双人床上睡着一个妇人,床下有一架轮椅,那应该就是韩世良的妻子。另外的一个明间,有一张单人床和两个书橱,看屋里的照片、摆设,应该是韩世良上大学的儿子的房间。后面一间是书房,周围墙上挂着一些条幅。梁廷影对文物字画都略有研究,能看出来除了本省“大家”孙兴哲和毕玛文两人的画以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墙上还有很多照片,多数是韩世良和家人照的,也有一些韩世良的工作照,还有一幅照片很有意思,那是韩世良客串旦角演出京剧“苏三起解”的剧照。
韩世良回来以后先道歉:“对不起啊梁老师,让你久等了。”
梁廷影摇摇手,压低声音说:“韩馆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请你说实话,那个玉鹰,是不是你……拿走了?”
“什、什么鹰?哪儿的鹰?”韩世良两目圆睁,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唉,我知道你是信不过我,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
梁廷影说,我知道你是谁,你老祖奶奶是焦慕兰。我是甘家人,我丈夫的祖上是吴家二太太。她们姐俩当年相处的还不错,是吴家把他们害苦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吴家人,我也是,我不光不喜欢,我还恨吴家人。当年的时候,吴延禄把甘家的老祖宗逼死的逼死,赶走的赶走,欠了甘家那么多的债,这会儿吴甘来象还乡团一样回来耀武扬威,还想把大院藏的财宝全都据为己有,他凭什么?那财宝应该是我们甘家的,当然也有你们韩家的一份,咱们应该联合起来,咱们不能让吴家的阴谋得逞!
显然,梁廷影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说让韩世良有些震惊。他紧皱眉头思索了半天,突然问她:“你说的玉鹰是怎么回事?在哪发现的?”
梁廷影看韩世良好像真的不知情,就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世良狠狠地一拍大腿:“我的天,那个东西我还真的见过,我根本就没想到……”
“什么?你见过?”
韩世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不是。那时候小简子还在,你说的玉鹰就放在窗台上,我还说小简子,你年纪轻轻的勤快点,经常打扫打扫屋子,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处摆。”
“你就没拿起来看看?你不知道劳泥庄古墓出土过玉虎和玉鹰?”
“我怎么不知道啊,那些报道我几乎都能背下来。我也知道很多东西落到了萧子敬手里,也可能还藏在吴家大院。我、我怎么也想不到它就那么堂而皇之摆在窗台上啊!谁能想到?你能想到吗?”
“怎么想不到?小简子他爹一拿起来,我马上就想到了,吴甘来也想到了!”
“算了算了,别说这没用的了。你好好想想,这玉鹰会是被谁偷了呢?”
梁廷影把下午直到晚上的所有情况说了一遍,韩世良渐渐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一直坚持说他也不知道是谁偷了玉鹰,但是梁廷影觉得,他没说实话。从他的神色中能够看出,他一定知道偷玉鹰的“贼”是谁。
不过韩世良答应了梁廷影的请求,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她,决不能让吴甘来独吞萧家财宝的阴谋得逞。
梁廷影一走,韩世良关好院门,立即到屋里打电话。
“……你怎么敢这么胡来?你想进监狱啊?”
电话里的人说:“你扯淡,什么玉鹰玉狗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得了吧老兄,你千万别糊涂。过去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感兴趣就是眼前。咱们俩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弄到了那幅画,是你敢出手还是我敢出手?只有咱俩联合起来才能出手。二一添作五可以吧?公平点说,那就应该是咱们两家共有的东西。”
那人停了一下才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个屁。那个姓梁的女的以为是吴‘干巴’(吴甘来)偷的,大闹一顿,把吴‘干巴’闹医院去了,完了又上我这里兴师问罪。我一想,这事绝对就是你干的,别人想不出那绝招来:偷就偷吧,选了好时机不说,还把屋子翻的一塌糊涂,故意制造迷魂阵。可是我守口如瓶,一个字都没露,够意思吧,也算是报答你当年对我的恩德。不过你绝对不能再干因小失大的蠢事了,这样太危险,明白吗?”
电话里的人叹口气:“唉,我觉得,咱们想要的那东西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
“我的感觉相反。那画很有可能已经落到‘干巴’手里了,或者就是他已经有了线索。”
“你有什么根据?”
“没有,就是直觉。所以咱俩一定得连起手来。都是聪明人,又都知根知底的,不必多说了吧。”
“好吧。我同意了。”
老康和吴子英、叶初春回到吴家大院,只见大门紧锁,里面灯光不亮,人声全无,一片苍凉景象。
老康开了锁,进院以后先把院子里的灯都打开,又从门卫室、厨房开始,把前院细细查看一番,然后和吴子阳、叶初春来到了后院。
他又认真检查了北房和地下室,确认一切正常,这才带着她俩一起上楼,先来到了梁廷影的房间。
那间屋子仍然开着灯,半敞房门。吴子英推断,梁廷影看到吴甘来突然晕倒,也有些害怕。她拨打了120,然后跟医护人员将吴甘来送进医院,又给吴子阳打了电话就走了。既然没有回大院,她就很可能去齐渊了,到那去找梁思泰。
老康细细查看房间以后对吴子英说:“你发现没有,这屋子里不大对头啊,怎么翻成了这样?好像是进来了小偷。”
“啊!”吴子英吓一跳,下意识地就往老康的背后躲。
老康忙说:“不是这会儿,也许是他们去医院之前,也许是之后。对了,你来的时候,屋里是这样吗?”
吴子英想了想说:“是的是的。我还奇怪呢,我爸要是‘非礼’梁廷影,干吗还把屋子里弄成这个样子?”
叶初春脑子快,她说:“也许是那个老梁怀疑你爸进来过,找她藏的什么东西,就因为这个打起来了。然后她再恶人先告状,诬陷你爸爸。”
老康说:“这会儿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算了,咱们锁上这门休息吧。”
吴子英跟着老康来到楼下的客房,进门后她突然抱住老康说:“有志,我不想在这里住了。你不是联系北海那家纸业集团了吗?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老康吻了一下吴子英的额头,哄她说:“现在不行啊。你不能把你爸爸扔下不管,我女儿上大学还没走。咱们再等两个月好不好,那时候什么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就去一起去北海!”
梁思泰晚上请工商局的人喝酒,喝得晕乎乎地刚回到他那个公司,梁廷影就找上门来了。
“表姑?你怎么到齐渊来了?你怎么来的?”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齐渊离夏边将近二十公里,梁廷影突然跑来,确实让梁思泰奇怪。
“别提了,可气死我了。”梁廷影把小包往桌上一扔,坐下拿起梁思泰的水杯先喝了一杯凉开水,喘了半天气才说:“今个天晚了,你找个地方我住下,明天再跟你说。”
“别呀表姑,到底怎么回事?你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别让他们以为咱老梁家没人啊!”
看到梁思泰关切的神色,梁廷影就有些感动。她叹了一口气,对梁思泰说:“思泰,有些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今天不能不说了,其实我到夏边来,不是来散心的,我是另有目的。”
梁廷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她说的那些事情,确实是梁思泰没有想到的。
梁廷影刚开始跟吴甘来夫妻交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吴甘来是夏边吴家的后代。不过那个时候,吴甘来还没想在吴家大院上动什么脑筋,梁廷影也没想到吴、甘两家是“世仇”这个敏感问题。因此她那时真的是想把养子徐元梦介绍给吴子英。
吴甘来以前却并不知道梁廷影的底细。
开始的时候,他对梁廷影的印象还不错,觉得徐元梦也挺好。直到徐元梦突然发病死亡,吴甘来才感到这个女人有些居心不良。他想,你儿子这么重的病,你故意隐瞒,还要跟我结亲家,这不是坑我女儿嘛!
徐元梦的死,让江州的“老徐”产生了一些怀疑。他这才把吴、甘两家的历史宿怨全都告诉了梁廷影。梁廷影马上就认定,儿子的死因决不会那么简单。叶初春当初说的一点不错,她这次重返夏边,真的是怀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报仇,她想要弄明白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二是她还惦记着吴家大院的“藏宝”。至于有没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有,就不能让吴甘来全部霸占了去。
梁思泰对吴、甘两家的宿怨兴趣不大,他感兴趣的是吴家大院的“藏宝”。他问梁廷影,那到底是些什么宝贝?
梁廷影就给他讲了几十年前的往事。
在吴延禄的亲自监视下,吴延福的二姨太甘氏搬出了吴家大院。除了被服细软和甘氏私用的物品,凡属“公中”的东西,一样也不许她带走。眼看病歪歪的甘氏出门坐上车走了,吴延福封了十块大洋,送给那两个警察,礼送他们回“衙门”,然后命令关好大门,开始彻查吴家大院。
当时吴延禄身边还有三个人:吴家的管家林老五、吴延福的贴身仆人老傅,还有一个是吴延禄从老家带来的亲随,姓万,吴延禄叫他万子。
说是“彻查”,其实不用查,吴家剩下的东西,林老五已经造册,清清楚楚记载在一个大账本上。吴延禄想要彻查的,是那些不在帐面上的“财宝”。
这件事,就要用得着林管家和老傅了。
林管家和老傅都是吴延福重用的人,按说不会对吴延禄俯首帖耳,但是吴延禄有办法。他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