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疑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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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顿警长把警车停歇在棚栏外。他对乔治·奎连说:“我们走进去吧。乔治,不要把车子驶进耕地。”
他们走进住宅,乔治忧郁地说:“我们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是的,”警长轻快地说:“肯定还有不少遗漏的,脑子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该懂的事都摸透,我们恐怕还没有抓住关键。希比的那句话:‘笑话藏在小丑的背后’,肯定不是说着玩的。”
“会指什么呢?”奎连皱眉说。
“难说,或许,”警长凝思着,“小丑——他们是国王和王后的宠物矮个,身上套着铃档,为了取悦主子装出各种滑稽的模样……”
“这又有什么相干?”
“我仿佛记得这屋子里有一幅挂图,画一座宫廷大院里,许多人围着逗乐,中间就是一个侏儒,手舞足蹈地那会不会就是老希比所指的那个小丑呢……”
“没错,”乔治抱着希望说:“天啊,但愿你说的对。”
警长说:“现在只许成功,乔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进了屋,警长领头走到宽敞的前厅,他用手电照亮墙壁上的一幅宫廷风俗画,宫厅的前边,有一个侏儒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衣裳,帽尘上挂着铃销,脸上是夸张的笑,踏着装模作样的舞步。
警长摘下画图放到桌上,掏出小刀小心地撬开镜框背后的薄板,忽地他轻轻发出一声“嘘”。画图背面颜色由于年代久远己经发黄,可是正中间却有一块长约两英寸、宽约八英寸,呈白色的部位,这个部位上一定藏过另外一张纸。
“啊!”奎连叫道,“没了,谁拿走了!”
比尔·艾尔顿把画图挂回墙上。“乔治,”他说,“破案的根据是很复杂的,它是由许多零碎的线索拼集起来的,可是有很多至关重要的线索往往被人忽略了。比方说,那个姑娘,她脸朝下被刺死在地上,这很清楚,可是你有没有留心过,她,还有一点特别?”
“什么?”
“小提包呢?”
“对,她没有小提包?!”
“这一点可能不重要,”警长接着说:“比如说她受到惊吓逃了出来,可能奔跑时丢掉了手上的小提包,也许就丢在屋子里。可是,屋子里没有呀!”
“说下去。”乔治·奎连迫不及待地说。
“这位羹是个很有心计的姑娘,”警长说:“她要罗伊·贾斯跑陪她来这里,但是假装什么也没有找到,就回圣罗多弗去。过后不久,她一个人又回到这儿来,当时可能是傍晚了。她把汽车停歇在稍远的大路上,走路进入屋子,就在这个时候山姆·贝克特开拖拉机来犁地。
“于是,姑娘出不来了。因为天还亮着,她担心山姆·贝克特看到了会拦住她,盘问她来干什么。所以,她只得呆在屋里等待天黑。
“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屋里很静。忽然,她发觉屋里还有一个人,他躲在暗处窥视,她可能猜到,这个人是为了同样的目的来的。姑娘害怕了,她拎着手提包,赶紧逃跑。
那个人则在身后紧追……”
“唉,比尔,”奎连叹口气说:“你光凭几点迹象就能编出这么一个故事,可是遗憾的是,你的故事谁知道会不会是真的!”
“我却认为事实上就是如此,”警长说:“要是姑娘在山姆之后来,她在犁过的田地上会留下脚印的,可是你看不出任何脚印。这足以证明,不论是姑娘还是后来杀她的人都是在山姆犁地前进来的。”
“好吧,姑且认为你对,比尔,那么,她后来朝哪里跑呢?”
“当然是朝有人的地方跑,她企望得到保护。”
“山姆·贝克特?!”奎连叫道。
“对,她原来是要躲开山姆的,可是眼下生命攸关,她需要保护,当然只有朝拖拉机跑去。”
奎连想了想,又摇头,“还是不对,比尔,你说那凶手呢,他后来怎么逃走的呢,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呀?”
“他留下了痕迹,乔治。”
“可事实上没有,比尔!”
“傻瓜,”警长说:“一定有的,只是他留下的痕迹谁都还没有发现。来吧,乔治,我们可以走了。”
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里灯光齐明,爱德华·莱昂斯古占据着电话机旁边的座位,这样他就能够迅速地把消息发回报社。约翰·法哈姆坐在他身边,看起来心境很好。马丁·沃尔伍斯坐在写字台后,冷冷地盯着贾斯铂和贝丽尔。
当警长和他的助理走进室内时,拉什·麦德福特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他正在发火,满险乌云。讯问罗伊和贝丽尔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可是得到的回答还是原来的那几句,既不增添,也不减少。
麦德福特不耐烦地问:“你们来有阿贵干,警长?”
“噢,有点事。”警长说:“我是来请教沃尔伍斯先生一件事,我曾经在一份刊物上读过你写的一篇关于毛发方面的科学论文。我记得那篇文章说你能够从一根毛发,辨认出那是哪种动物或是人的毛发,甚至还能据此判断出它或他的年岁等等。是这样吗,”
“当然啰!”沃尔伍斯带着鄙夷的神气说。
“噢,真神!”警长说:“这么说在侦破希比田庄谋杀案上头,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了。”
“我是检察官先生特地聘请来侦破这起凶案的!”
“好了,好了,”警长和解地说:“咱们先别计较这些。”
“那就只好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是的,是的。这样吧,我想请教一下你是怎么对待这个问题的,比如说:那个凶手杀人之后逃出田庄,但是他没有留下任何足迹,这一点你是怎么看的?他当时是在那片田地的中间,周围全是又湿又软的泥土,你说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警长抬头望着他,期待着,可是,沃尔伍斯没有作声。
“那么,”警长说:“是否可以这样设想,那位姑娘得到了一份比如说材料什么的,这份材料与某个人有密切的利害关系。因此这个人也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这份材料,他躲在一边监视,被姑娘发现了,她往外跑,他后面追,而他早就考虑好做案后如何逃离现场……”
沃尔伍斯瞪着警长,好象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疯子。“你,在胡说什么呢!”
“一匹马!”警长只管往下说:“姑娘跑出屋子,凶手骑他的马在后面追,当她跑到耕地边上,他已经追到她身边。她想要转身跑上耕地,可是被他抓住了。”
“笑话,这一切。拖拉机手既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沃尔伍斯问。
“我想你大概从来没有开拖拉机在夜里犁过地。”警长笑说:“这时候马达声音很响,同时你还要紧紧盯住前面的犁沟,你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是吗?往下说。”沃尔伍斯也冷笑着。
警长接着说:“凶手一把抓住姑娘,跳下马,姑娘刚才跑了一段路,己经疲惫不堪,她再也跑不动了,凶手杀了她,夺走了她的小提包,这个小提包正是他要夺取的东西。而那匹马是经过训练的驯马,懂得主子临时跳离马首的时候,它应该站在原地不动。
“凶手跃回马上,在耕地上漫无目标地跑了几圈一一这样做是避免别人从马蹄的踪迹上看出马儿是有人驾驭着的当马跑近栅栏时,他跃出栅栏外,让马儿留在里边。想想看,大家都在寻找人的脚印,却没有人留心耕地上马的脚印。”
办公室里静悄悄地,所有的人者山静默着听他讲述。
“因此,我想,”警长说,“如果你检查凶手的裤子,一定会在裤子上面找到马毛。而且,你将发现,那是一匹大龄的棕色马的毛。这匹马原来是约翰·法哈姆的,几个月之前,他才卖给出姆·贝克特。”
沃尔伍斯茫然地望着警长,“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他嘟囔着。
“而且,”警长又说:“那个杀人犯一定还是个熟练的骑手,不仅如此,他和它,也就是说那个凶手和那匹马一定还是很熟悉的老塔挡。”
约翰·法哈姆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大吼说:“你胡说八道!”
“我想,最好还是让我们瞧一瞧你的裤子。”警长平静地说。
“你是个疯子!”法哈姆骂道:“你说要检查我的裤子那么请吧!来呀!”
“不,不是这一条裤子,”警长说:“你回家后已经换过裤子了。那一条你应该送到洗衣铺,不过,你妻子出远门去了,这我是从报纸上了解到的,所以,那条裤子也可能还在家里。你应该相信这一点,在我们这样的小城市里,经常阅读本地的报纸是大有裨益的。况且……”
法哈姆突然疯狂地冲上前,比尔·艾尔顿一闪,左手架住法哈姆猛击过来的拳头,右手用力一挥,打中法哈姆的下额。
“噢?够了吧!”警长说着从腰带上解下手拷。
马丁·沃尔伍斯在约翰·法哈姆的前厅向人们宣布:
“在这条裤子上面,我找到了好儿根棕色的马毛。”他一本正经地说:“毫无疑问,这匹马当时没有配鞍子。同时我还要郑重宣布,这匹马大概在十五龄到二十龄之间,它的确切的年龄,要等我再做一些检验后才能查清楚。”
“哼,”警长说:“他骗山姆·克贝特说才十二龄呢。”
“裤子上面还发现有人的血迹,”沃尔五斯继续说:“化验后就可以知道那是不是伊丽莎白·赛的血。”
“你真行!”警长笑了,接着他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还应该搜查一下,说不定我们会找到那个姑娘的小提包。”
他点滴不漏地进行搜查,从后院开始,然后是卧室,起居室,厨房……终于从一个食品橱的背后搜出一个姑娘家用的很精致的小提包。提包里有一些对折的纸,纸上印有两张相片、十个指印,还有一段文字说明,相片上的人就是约翰·法哈姆——无疑的,这是一份有关约翰·法哈姆的调查材料。”
警长很高兴。
“瞧,老希比实在厉害,”他说:“约翰·法哈姆来到我们这个地方,便给这里的党派争斗火上加油,把政界搅得乱哄哄的,而且老是找人打官司。我们都只当他是个无赖,而老希比却认真请了侦探去调查他的来历。这些指印大概是从法哈姆留在窗玻璃上的指纹提取下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上面说,约翰·法哈拇原来是衣阿华州警方的通缉犯。他在当地某公司任职时贪污了一笔巨款,后来便失踪了。
“不会错的,法哈姆主动撤去他和希比在学校建筑工程上的诉讼,是由于希比掌握了他的这些把柄。可以想像,希比的死对法哈姆来说,是多么值得庆幸。他一…定在希比住宅里多次搜寻过这份材料,但是没有找到。当时他大概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后来他发现有个女子也在寻找这份材料,就这样,他杀死了伊丽莎白·赛。”
检察官向他伸出手说:“这份材料交给我吧,警长。”
“嘿,是这样。”警长说:“依我看我依然还是本县的警长。我找到了这份材料,要是你不介意,伙计,警察机关将对这起凶杀案负责到底。”
全场哑然,没有人吭声。
警长拿起小提包和那份调查报告对沃尔伍斯:“你确实教给我不少东西。你说得不错,任何证据翻应该做个标记,以免被人掉包。先生你既然是本县请来协助办理此案的专家,本县的纳税人也将付给你一定的酬金,我很荣幸请你在这上头签个宇,这样,这份材料便是货真价实的一件证据了。一一十分感谢,先生。”
比尔·艾尔顿坐在他那张坐惯的、舒适的大躺椅上,看起来有点疲倦。
“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妻子说。
“是的,事情办好了。”
“你是说那件谋杀案吧?”多丽丝问。
“是的。”
多丽丝眼睛发亮,很感兴趣地说:“你是说案子破了?”
“是的。”
“凶手是谁?”
“约翰·法哈姆。”
“〃约翰·法哈姆!”多丽丝几乎是尖叫起来,“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呢?”
“只能是他。”
“根据什么呢?”
“不根据什么,”警长说:“只凭直觉。”
“直觉是什么,比尔?你是太累了,是吗?”妻子说。
“不,”警长说:“不累。你想想看,伊丽莎白·赛是在她进大老希比的住宅,并找到一份马文·希比收藏的秘密材料之后被人杀害的。那么,这就产生一个问题:‘是谁最可能知道她到希比的住宅里去的?’当然,罗伊·贾斯帕知道,可是罗伊·贾斯帕并没有把此事告诉别的人。那么除罗伊之外,只有山姆·贝克特和约翰·法哈姆两人了。当他们驱车来到希比田庄看地的时懊,伊丽莎白的小车正停在屋外。山姆·贝克特当然只对那片土地感兴趣,不会留意那辆小车,可是做为房地产经纪人的约翰·法哈姆自然对这辆车感兴趣。就凭这个,我很快就猜到,后来发生的是怎么回事了。”
“我听不明白。”妻子说。
“很清楚。”警长说:“做为房地产经纪人,当他看见一座待管的房屋外边停有一辆小车,他自然要把小车的号码抄下来的。这是因为他想知道,还有谁对购买这座房屋有兴趣。这是一种职业习惯,不管哪一个房产经纪人都会这样做。
“约翰·法哈姆从这辆小车的车号查到伊丽莎白·赛的名字,他稍作思索,便会联想到希比的私人护士爱尔维拉·赛。于是,他与贝克特谈妥买卖之后,便驱车去圣罗多弗查访伊丽莎白,在途中,他碰上了伊丽莎白正往回走。但是,不幸的是,伊丽莎白却不认识法哈姆。
“法哈姆跟踪伊丽莎白的小车重返希比田庄,后来又跟踪她进入住宅,并看着她找到那份致命的材料。最终,他从厨房里抓到一把尖刀……嘿,就是这样,不费什么事,我料到法哈姆一定会把车号抄下来的。”
“噢,你就是凭这一条破获了这起案子的?”多丽丝摇头说。
“差不多是吧。”
“哼!”多丽丝轻蔑地说:“光凭这一条。纳税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