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童短篇鬼故事系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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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管,我是谁?
陌生人,也缠绵。
讲一夜情话不变。
女子的脸色轻轻一变,但仍有些沾沾自喜的我丝毫没有查觉。她停止了歌唱,开口问我: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声音温柔动听。
“嘻嘻,名字很重要吗?”我还是在开玩笑,“你我如此邂逅,最浪漫的是过程,又何必去在意区区浮世里的一个代号?”
“可是,我想知道我爱上的这个人叫什么?”她仍是执着的坚持。
“你爱我吗?”我诧异的高兴。
“嗯。”她轻点了一下头,说:“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真的是被莫名而来的艳遇冲昏了头脑,当时的我,轻浮狂喜,不知所态,但是我却还是很奇怪的固执,没有告诉她,我的名字。她有些恼怒了,扭摆着身体挣脱开我左手的搂抱,忿忿的说: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左手再度伸开,搂住她的肩膀,说道:
“呵呵,何必一定要知道我的名字呢?那么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无名氏’。”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
“吴明仕?”笑声中,几个人异口同声的似问似喊了一下这个名字。我一怔,只见前面的几对小情侣也都一起转过头来,和那女子直直的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他们又喊了一遍:
“吴明仕!”
“嗯。”我虚应了一下。
那女子也是一怔,神色大变,奋力的推开了我,然后很是气愤的大声说:“你在骗人,你不叫吴明仕。”
“啊,我不是吴明仕啊!我是说我叫‘无名氏’,就是没有名字的意思。就像故事《图兰朵》里的一样,没有名字的‘无名氏’。”我更是奇怪,看着女子不开心的样子,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份了,于是自嘲的耸了耸肩,然后说道:
“不要生气啦,跟你开个玩笑啊。其实我的名字是叫……”
等等,我看到了女子,还有前面的几对小情侣,眼睛都直嗖嗖的盯着我,那种眼神一阵冷嗖嗖的,让我的脑子里,忽然开始有些清明起来:
“为什么这个女子一定要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跟那几个小情侣又有什么关系?往前想想,奇怪,这个女子怎么会和我搭讪上的?等等,这公交车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有停过站,现在是到哪儿了?”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些令人恐惧的念头:
“现在几点了,我上车的时候几点了,那个时候怎么会还有公交车?”
再看看车窗外,居然漆黑一片,不要说星光月色了,连个路灯都看不见有亮,而车子却悄没无息的在往前行驶,连发动机运转的声音都没有。难道这是?一想到此,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顿起,开始坐立不安起来。那身边的女子还在切切的看着我问:
“你叫什么?”
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等待着回答。那种逼视,阴冷嗖嗖的让我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我心里的恐惧感也越来越重,压迫的我简直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向右挪了一张椅子,离那女子稍远一些,然后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们是谁?不,你们是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色一齐大变。然后,我看见我眼前的女子开始掉头发,然后是脸皮,就像是经了好久风雨的墙皮一样,一块一块的脱落,刚才还黑亮明媚的眼睛开始往里深陷,一直到我望去空空洞洞的黑漆。我恐惧到极点,一动也不敢动弹,身体尽量的往角落里缩,而那个女子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平平的伸开,手指甲像雨后春笋一般的暴长,尖利锋锐。她的嘴里还“桀桀”的笑:
“我们是谁?”她回过头来问其他人,“我们是谁?”再看那几个小情侣,也完全变了模样,每个人的皮肤都在不断的暴裂脱落,身体在不断的扭曲变形,口舌鼻眼也在脸上不停的移位乱串,有一个身体削瘦的男孩,甚至把自己的眼珠挖了下来,然后血丝丝的就往嘴里塞,用力的啖嚼着。我骇然的不敢去看,紧闭着双眼,大声喊道:
“为什么是我?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是我?”
“嘿嘿嘿……”那个女子怪笑着说:“谁叫你撞上门来,今夜是什么日子?你竟然还敢在街上游魂,可是怪不得我们。”
“今夜是什么日子?不是七夕情人节吗?”我大声的叫道,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所有的人,(还是鬼怪?)都将我团团的围了起来,有些人挥舞着的手臂都已经快要碰触到我的身上了,种种的寒意一阵阵的涌上背脊,而我背后其实已是硬硬冰凉的车皮了,退无可退。我举起双手,似是反抗自卫,又像是投降请饶。
那个女子继续说:“难道你不知道么?今天是七月七,冥门放鬼的第一天。”一边说着,她一边还得意的把手指在我眼前指来划去。
“你是鬼?”我倒吸了一口气,把早已怀疑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的。”所有的鬼利声大笑着回答我。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得他们这样回答,我还是在一瞬间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但情况一点都没有变,那群鬼仍然在我附近张牙舞爪的吵闹不停。我不敢睁开眼睛,心里纳闷着他们在干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能吃他?”
“吃不到他呀!七月七到七月十四,冥界放鬼,是让有主的鬼回家吃祭的,即使是来阳间报怨报仇报恩的,也都是有主有识的。”
“那我们这些无主无识的鬼怎么办?”
“鬼叫魂啊,知道他的真名字,然后让他回答我们的叫唤就行了。”
……
听到这里,我恍然明白过来。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猛得睁开眼,大叫一声“闪开。”然后用力推开围着我的那些鬼们,跳上车上的坐椅,再一头向车窗外扑去。
没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力拉住了一样,拼命的撕扯着,我不敢回答,耳边的群鬼在“呀呀啊啊”的狂叫。求生的本能意志占满了我的整个身体,我再度用力向后一蹬,人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马路上。
一阵凉风吹来,夹杂着几片黄花。我抬起身来,感觉那公交车并没有停歇,向远处无声的驶去,不由的长吐了一口气。
我终于脱险了。
可是现在我在哪儿呢?这儿一片昏暗,除了天上少许的星星在闪烁着一片明亮以外,连个路灯也没有。忽然的,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因为我听见除了我以外,四周还有很多蟋蟋索索的声音,接着就有歌声传来:
今夜无人入眠,
全城无人入眠。
鹊桥会,不眠夜。
星月闪烁,千古情话不变。
可是今夜,有谁把我心怜?
也是今夜,有谁在我耳边轻言?
还是今夜,有谁共我一起缠绵?
……
(本篇完)
都市怪谈 生死相错爱不离
这是她第一次踏上这个城市的土地,但是却丝毫没有一丝陌生的感觉,反而好像是故地重游般的熟悉,或许是因为这样子的城市这样子的场景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城市之中有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今天是七夕节,神话中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节日,近几年被商家炒作成了中国的情人节,沸沸扬扬的热闹,连她这个35岁的中年女人也不能免俗的参与了其间的氛围。想到这里,她不由想起了下午在办公室上班时与同事的一段对话:
“今天可是七夕情人节哦!大家都有什么活动啊?”首先问话的办公室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女孩子,她今年26岁,尚未结婚,正跟男朋友进行着如火似荼的恋爱,一付甜蜜幸福、洋洋得意样。
“我晚上去我男朋友那儿,他安排节目。”另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孩子菲菲随即应声道。她也还没有结婚,男朋友在相隔两个小时车程的另外一个城市里工作,是一个交通警察,本来晚上要值班,但得知女朋友要去,早早的调休了假期,安排好了活动,只等她去。那女孩子又转过头向着她和另一个同事问:“你们呢?也该有啥活动吧?”
她今年已经35岁了,而另外一个同事老田是40岁,都早已成家生子,对这类所谓“情人节”的日子是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的。她笑笑正要答话,老田先开了腔:“有啥活动呀,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跟家里那口子老夫老妻的早没有个什么情调的。甭说是情人节了搞什么活动了,就是平时也总是各干各事的,话也懒得搭理上半句的。”
她听了,暗自伤怀了一下,想到自己老公是在另一个城市工作,平时也聚少离多的,也总说不上几句嘘寒问暖的体己话,知心话。菲菲在那边笑着,打趣老田:“嘻嘻,那不正好嘛,借着这个‘情人节’的机会,正好搞些小情调,调和调和夫妻之间的感情,亲近起来啊!”
老田啐了一口道:“呸,还小情调呢!这几十年了的,我就是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都调不起什么感情来。”老田是东北人,人特别的风趣,平时说话又粗粗咧咧的,时不时还来点女人之间的荤段子,听的这话,大伙儿都乐笑的前仰后翻的,两个小姑娘更是涨红着脸,讪笑。老田自个倒是一本正经的不去理会,而是把头转向她说:“不过,我说丽敏啊,你倒还是可以借这个机会跟你家那口子小情调一下的。”
看到老田把矛头引向自己,她赶紧摇头道:“不,不,不,我们也是老夫老妻的,大可不必的了。再说了,他现在在外地工作,离这儿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挺远的。”
“远什么啊?你今天早一点下班不就得了。再说了,你们这些周末夫妻,通常都是小别胜新婚,情调好得很呢!这不,情人节嘛,正好可以让他惊喜一下。”老田手一摆,滔滔不绝的给她拿主意:“你看最近你儿子去上培训班,晚上就寄宿在学校,正好不会妨碍你跟你老公去鹊桥会。还有了,你老公不是当上保险公司的标兵经理,去年刚奖了一辆现代的小车吗?早上把你再送回来,也不耽误明早上班,就算晚一点,也不妨事,我们给你打卡。”
“是啊,是啊!”两个小姑娘也跟着起哄:“要说到七夕节,你们这样的才更像牛郎织女的分居两地,当然要在这一天来个鹊桥相会喽!”
她听了她们的话,不由心里有些活动。是啊,平时,两个人都两地分居的,就算是见个面也总有儿子在身边,不能亲蜜独处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一长,夫妻之间便没有什么激情,没有什么感觉了,对那事也总是有些例行公事般的敷衍了事。有时候,她责问老公是不是不爱她了?而老公也总是嗔怪她不心疼人,工作这么累了,难得礼拜天还不让他好好休息的。也许,是应该要试着调剂增强一下夫妻之间的感情。说真的,她感觉到最近两个人的感情是特别淡,淡得让她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几个同事还在兴致勃勃的劝说她晚上去给老公来个惊喜,一直没有说话的主任陈平在旁边阴嗖嗖的坏笑着说:“是啊,是应该去的,只不过最怕是去了没有给人惊喜,而是给自己惊醒啊!”
同事们听了一齐啐骂陈平无聊,而她心里确实的一颤。是啊,今天是情人节,情人,情人,哪是爱人或是妻子的意思呀?如果自己跑过去看到老公与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岂不是……她不敢再想像下去,心里给自己打气:不会的,我老公不会是这样的。但是她的心里也坚定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是一定要去的,惊喜也好,惊醒也罢。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她依着出租车司机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金桥小别墅区地址,她老公就住在公司给他租住的单身公寓别墅里,房屋号C17。她整了整衣裙。这身衣服,是他过年后出差上海时给她买的一套KENZO女装,衣服面料高贵、颜色鲜艳、款式新潮。今天她第一次穿,很合体,很衬身材,给本来就美丽高挑的她更增了好几分姿色。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感觉也十分的好,那种忐忑的心情也暂时舒缓了很多。进入小区前,她在门口的花店里精心挑选了一束黄色的雏菊,这是她最喜欢的花,清沁高雅。她打算把它送给自己的老公,着实让他开心一下。
金桥别墅的房子很漂亮,比她家的房子漂亮多了,很欧式的建筑,房子的四周还有一圈草坪绿地和花圃。这时候,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享受着家的气氛。她快走了几步,很快就找到了C17,车道上停着老公的黑色现代,屋子里面也同样亮着灯,与其他人家一样,灯光暖意融融。他一定不知道她的到来,她心里紧张的盘算着将要见面的一切细节。但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同时也又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惊喜?惊醒?如果按开了门铃,看到里面有另外一个女人,那么可是如何是好?
就这样,她捧着那束黄色的雏菊,在房子前犹豫着。也就在这时,她忽然从对着车道的窗口里看到一个穿着一袭靓衣的女子身影闪过。
“她是谁?”她的心里一痛,“这是谁?原来真是一场惊醒,原来老公的心中早已另有所爱,难怪与她已是如此的敷衍,如此的平淡。”她的心里真是好痛,有那么一刻,她真恨不得立即冲进去,重重的打这两个狗男女一巴掌。但这样,有什么好处呢?一个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散了,儿子,儿子该怎么办?思绪纷杂,她捧着黄色雏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身子有些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天旋地转的感觉沉沉重重的击打了她。脸上不觉有泪躺下,她抬头,望向七夕的夜空,繁星闪烁,十分的美丽,但于她看来,这些闪烁的星星却无不是在嘲笑她的愚笨,嘲笑她被欺骗被抛弃。
有些事真是不知晓比知晓的好,她溃然退开,想要离去。但是忿恨疼痛之间,她却又有着想要知晓那夺走自己男人爱恋的女人是谁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