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童短篇鬼故事系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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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强烈冲动?
“只看一眼,哪怕再难堪,哪怕再尴尬我也要看一眼。”她在心里跟自己说:“然后,我就走,就当没有来过。为了儿子,我就当没来过。”脸上狂泄着无声的泪,痛得就像有刀在心里乱绞。她整了整乱纷纷的心思,抹去眼泪,摁响了别墅的门铃。
门开了,是老公。他穿得很随意,就像平时在家里的样子一样,随随便便的一开门,压根儿没有想到是她来了。她也无暇也不想去看他的表情,因为她知道他一定是惊愕失措的。侧身闪过他老公,她径直往里走去,里面有女人的声音传来:“老公,是谁啊?”
天呐,这本来是她的称呼,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她的怒火有些不能遏止的从身体里窜出来,本来还打算看一眼就走的,但现在却让她改变主意了。她要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就算是被人当作泼妇也罢,毕竟她是在维护自己的家庭,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个狐狸精。
“我让你勾引我老公,我让你这样的不要脸!”她的心里忿恨着骂道冲过玄关,进入客厅。那女人正背对着她看电视,身上居然穿着一件与她一模一样的KENZO女装。她的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冲过去要揪住女人的衣服。
这时候,老公也走了进来,女人转过身来。她看到了她的样子。天呐,这女人!这女人!……居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她像是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个她刚才还忿恨的骂着的女人居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发型,同样的脸蛋,同样的身材,同样的表情。
这是谁?
她是谁?
她是人?
是鬼?
还是什么?
……
一连串的问题,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的灵魂神神忽忽的像是出了窍似的恍惚,心里的疑惧达到了极点。到底是什么东西冒着她的样子,在这里跟老公过日子?而且一定是有一段时日了,因为她身上穿着的KENZO女装,是年后老公出差上海时才买的,那最起码他们在一起也要有半年多了。难怪,老公看起来瘦了,一定是这东西在吸食他的阳气,那一定不是人!她心里想着,想要冲过去叫醒老公。
可是老公和那个女人竟然视她为无睹,而且竟然当着她的面,把那个女人搂站了起来,嘴里还说着:“走,我们去睡觉。”那个女人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然后回对她老公,更是媚笑着说:“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老公。”
她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当我是空气吗?难道是自己被那个妖物施了法术,老公不能看到自己?心里想着,那边老公却摁灭了灯和那女人进入了卧室。看到这一幕,她颓然的跌坐在沙发里,“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要怎么办?”
黑暗中,她的心情沉重,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然后她忽然闻到了一阵轻飘来熟悉的浓臭的味道,她仔细的嗅了一下,是煤气。一惊之下,她立即起身,跑向厨房。不敢开灯,黑暗中去摸索气阀。终于找到了,她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却无力去扭动阀门。不,不是无力,她突然发现,那不是无力,而是她自己的手竟然穿透了气阀门。
“难道?我不是人?”那一刻她的神思忽然清明了,她抬手看了一下手上的夜光表,上面的日期显示着:八月一日(七月初八)。
这一下,她一切都明白过来了:今天不是七月初八,她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昨天七月初七时发生的事情,那么她也一定不是人了,她是一个鬼魂,一个回到了七月初七那天的鬼魂。难怪有重临故地的熟悉感觉,难怪对煤气的味道……煤气!不,她一下子扑站了起来。不,我要救我老公和自己。她扑到了卧室的门口,身体一冲穿过了房门。
这个房间,她昨天来过,床头边的花瓶里正插着一簇她最喜欢的*花。而床上的那个女人无疑就是她,她正亲热的与老公搂抱在一起,两人脸上幸福安满。煤气正一点一点的渗入,他们却丝毫不知。她拼命的想要发出声响来,可是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大声的叫着,哭着,拉扯着老公的手臂:
“老公,老公,你快快醒来呀!”
“快醒啊!我不要你死,我也不要死!”
“你快醒来呀!我求你了!”
……
她泪流满面,大哭大喊的拉扯他们,却丝毫不能使得床上的人儿惊醒,她伸出的手也一次又一次的穿透他们,可她根本就无法去惊动他们。因为她已经不是人,她在昨天已经死了,今天的她即使再回到昨天也是无法再去拯救自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早已声嘶力竭,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擦去泪水,看着那床上的两个人也渐渐的没有了呼吸,身体纠缠在一起,脸上还保持着那种幸福安满。她不禁破涕而笑,最起码自己的老公是爱她的,他也从来没有变心过。
最后再看一眼她亲爱的老公,她亲爱的自己,她慢慢的退出了别墅。
“现在,我应该何去何从?”她不知所向的站在了别墅前,苦笑着自言自语。
转身待走,她忽然看见了,看见了她的老公,不,是她老公的鬼魂,就站在她的后面,他微笑着,向她张开了两手。她心里一酸,转身紧紧的拥住了他。
“老公,我爱你!”
“我也是,老婆,我也爱你!”
……
(本篇完)
都市怪谈 似魂游离夜红唇
我越来越喜欢这支EsteeLaude的口红了,鲜红欲滴,有时候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火红热烈的鲜血在灿放一样的妖魅。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在幻想着我的双唇涂抹上这样浓艳的口红,然后和我最心爱的男人一起缠绵绯侧的做爱,把时间和世界都遗忘,终不再醒来。世间的一切只有这最红艳性感的唇印,留印在我最心爱男人的衬衣上,留吻在我最喜爱男人的嘴唇上,那便是我一生最绚丽,最富有暇想的最后一吻。
午夜的时候,我揉搓着湿漉的头发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没有任何衣物附会。赤裸的肌肤刚从温热的浴水中转移到冷气十足的空调房间中,使得所有的毛孔都紧张的收缩起来。我在卧室中宽大的梳妆镜前坐下,直盯着镜子中的我。身上的皮肤紧致光滑,有些还未擦拭干的水珠,从发丝的末端顺着脖颈的曲线,一路往下滑落,穿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双峰,划出长长的一道水渍,但稍顷这道水渍也似因皮肤的光滑而停不住力的再度往下延淌,一直到达平坦结实的小腹上,旖旎的停顿,最后滴下。我挺着腰背端正的坐着,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水珠流淌的曲线过程,还不时的用手指尖去拔弄追随。我的手指也十分的美丽,修长而柔巧,经过仔细修饰的指甲,略长却带着点风情的划过皮肤时,就像是爱人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一样的让人颤栗,我的子宫深处传来一阵阵潮动的暖意。透过镜子,我看到了卧室中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面整齐亲蜜的摆放着两个紧靠在一起的鸳鸯枕,床上却空无一人。
老公出差去了。七月初七,中国的七夕情人节那天。临走的前天晚上,我问他能不能不去?他笑着摇头说这次出差意义重大,是关系到公司发展存亡的一笔重要生意,不能不去。老公在成都开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商贸公司,年初的时候因为同行的恶意倾轧,已经很难把生意维持下去了。这次听说是海口的一家大公司有意在成都发展,老公为此跟进了好几回,但那家大公司十分的挑剔,使得事情一直毫无进展。老公说了这次那家公司的老板主动打电话给他,看来是有几分合作的意图,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亲赴海口,势必要成功,而不能失败。
老公看我的神色有些黯然,连忙从背后拥住我说:“宝贝,不要这样啦!我答应你一定早早的回来,还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礼物送给你,好吗?上次,你不是说想再要一支跟上次我送给你的EsteeLaude口红一模一样的口红吗?我一定带给你!”他的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埋在我的长发里,然后贪婪的深吸着气,夸我:“宝贝,你好香哦!”
我抬起手往后,抚摸到老公的头发,嘴里有些迟疑的说:“老公,我有点怕。”
“嗯,为什么?”他并没有抬头,嘴唇轻轻的咬着我的耳垂,玩闹似的撕扯着吮吸,然后一直往脖颈处去亲吻。
“我也不知道,但总是觉得有点不太安神。”我的身体因为老公肆意的挑弄,慢慢的滚烫起来,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来,正还要说话,老公扳过我的身体,嘴唇堵住了我的双唇。
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晨,老公已经收拾行装走掉了。我躺在床上回味着昨天晚上的事,心里还是有一种很不安定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不安定的感觉来自于何处。但自从他走后,到今天已是第三夜了,我没有一晚睡得踏实过,每天晚上都做着可怕的噩梦。在梦中,我就这样的坐在梳妆镜前,唇色苍白无色,我用我最喜欢的EsteeLaude一遍一遍的涂抹着嘴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颜色却一次又一次的像是干涸的油漆一般的脱落,我哭叫着拼命往嘴唇上涂口红,发了疯似的不能停止,然后我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接着是整个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变成血红血红的颜色,嘴唇上的颜色还在一点一点的脱落,头发却是越变越长,遮住了颜面,让人看不真切到底是谁,那感觉就像是《午夜凶铃》里的贞子一样,然后我慢慢的从镜子之中爬了出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梳妆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镜子中的我,头发披散着,脸色发青显白,特别是嘴唇的颜色,更是苍白无色,随着自己轻微的呼吸还轻轻的张合着,更让人心悸。我摇了摇头,定下心神,把思路收了回来,然后拿起梳妆台上的EsteeLaude开始细细的涂抹起来。我确实是非常喜欢这支口红,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在老公出差或是应酬,独自在家的晚上,精心的画描起红唇。然后顾镜自怜的欣赏一番,就好像是老公在后面欣赏一样的感觉。有时候,我还会对着镜子自言的问:“老公,你喜欢我的红唇吗?”镜子中的我眼波流转,轻点着头说:“喜欢。”
我的双唇是细致柔和的,我用唇刷描画着唇线,勾勒着一个鲜艳明晰的廊括,然后,开始用细巧的EsteeLaude进行涂抹,动作温柔仔细,让我想到了古时候的张敞,他也许就是这样给心爱的女子画眉的。也许,老公也能这样为我画唇,一笔一抹的还不时用手指为我抹去唇边多余不需的口红。但其实现在,有很多个晚上,老公总是忙着工作、应酬、交际而不能陪她了,所以一直以来,每晚跟我做最亲密接触的反而就是这支EsteeLaude。
涂完了口红,我对着镜子细细的欣赏着,那种由来已久的幻想又涌上了心头:瞧这红灿欲滴,鲜艳的像血色一样的艳魅,真有如我人生之中最绚丽,最富有暇想的最后一吻。我对着镜子,吃吃的笑问:
“老公,你喜欢我的红唇吗?”
“喜欢。”我听见同样一个吃吃的声音在回答。
头发干爽以后,我便独自爬上了大床,宽大的有些冰冷,但我的身体还沉浸在幻想的温暖之中,不能自拔。然后我打开电视,它就在大床前的柜子上,里面正放着蒋雯丽的《中国式离婚》。
猜疑、吵闹、折腾……我的心脏忽然有些不堪重负的感觉,宋建平的夜不归宿,无端端的让我想到了老公。难道平时他的生意真有这么忙吗?这次,他真的是去海口出差吗?也许,他是陪着另一个女人,一个我不知道的女人去过情人节了。我怎么感觉我跟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是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会有如此不安定的感觉。难道老公有不忠于我?
不,不会的!我很奇怪自己的情绪会如此激动。我一下子摁灭掉了遥控器,把它远远的甩到了床尾。然后一把扯过薄毛毯,把自己连头带尾全蒙在毯子里。
关了电视后,四周很安静,安静的让我害怕起来。我又想起了这几天晚上做的噩梦,想起了《午夜凶铃》,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个女人正慢慢的从床尾的电视机里爬出来,她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嘴唇上却涂抹着似血般艳红的口红。她手指甲长而尖利,张牙舞爪的向我的脚摸过来。我缩了一下脚,团团的抱在胸前,全身一种痒痒的感觉顺着气息四处游走,那种感觉,好像是身体里还有另一个我,在慢慢的游荡,然后抽离,也许那就是灵魂。我越来越恐惧害怕,抽泣着拿起手机在被窝里拔打起老公的电话。
“你拔打的手机已关机。”为什么要关机?老公除了我在身边的时候才会关机,平时不管多晚都不会关机的。为什么要关机?手机里面传来的温柔女声对我来讲,我却像是听到有鬼在呼叫一样的恐怖,忿恨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把手机也远远的甩开,只是窝在毛毯里颤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慢慢睡去。可睡去,还不如醒着,因为我做了一个令人伤心恐怖的梦。在梦中,我看见自己像睡觉之前一样的坐在梳妆镜前,慢慢的涂抹着口红。然后,我伸出手去抚摸镜子中的我,口里吃吃的问道:
“老公,你喜欢我的红唇吗?”
“喜欢。”我听见同样一个吃吃的声音在回答。
我开心的笑了,抚摸着镜子的手却慢慢的穿透了镜子,融入了其中。接着,我的眼前一片闪亮,晃眼的我反而不能视物,只是耳边能听到有着很多人的窃窃私语。我赤裸着身体,不知所在,但能感觉到所有的人都在朝我指指点点的笑谈着什么。我恐惧莫名,大声的叫着老公的名字,开始拼命的向前奔跑起来。然后我忽然看到了一面亮晃晃的镜子,我手一伸,就穿了出去。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好像是豪华酒店的客房一样。我就从这房间的梳妆镜里穿了出来,房间的灯光暧昧昏暗,但我却很清楚的看见了睡在大床上的那个男人——他是我老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