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神秘女子杀人事件-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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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耕助冲出电梯之后,立刻拉起衣摆急速奔向甜蜜之屋;等等力也紧跟在后。
两人一到甜蜜之屋,金田一耕助连房门也没敲就冲了进去。
只见兵头房太郎和铁也、德彦都在里面,甚至连刚参加完婚礼的法眼滋也在,但是最重要的本条直吉却不见人影。
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爬上金田一耕助的背脊。
“德彦,你父亲呢?你父亲怎么了?”
“我爸爸……”
德彦说完便看看铁也,铁也则有些为难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他去隔壁的洗手间了。”
兵头房太郎吊儿郎当地回道。
“洗手间?”
金田一耕助正准备拉着等等力往外冲的时候,兵头房太郎却出声制止道:
“啊!,金田一先生,等一下,你现在跑进去的话,那位大爷可是会生气的唷!”
“这话怎么说?”
“因为他最讨厌别人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刚才铁也和阿德才被他骂出来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条先生去洗手间做什么?”
“去呕吐啊!这会儿,他大概正吐得七荤八素呢!他是那么体面的人,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丑态。如果你有事找他,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对了,金田一先生,本条先生是怎么了?他为什么需要像你这样的私家侦探呢?”
法眼滋站在榻榻米上,一脸好奇地问道。
“嗯,这个……”
金田一耕助才准备开口,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个黑黑的影子从甜蜜之屋的玻璃窗外掉下去。
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室内的六个人全都亲眼目睹整个过程。
“啊!那个……那个不是爸爸吗?”
德彦惨叫一声,立刻冲到窗边,试图打开铝窗。当他知道铝窗全都钉得牢牢的时候,旋即转身朝门外跑出去。
“阿德!阿德!”
铁也跟着冲了出去。
由于这两个年轻人的快速行动,才使得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恢复原有的战斗力,两人于是跟在德彦和铁也的身后跑出甜蜜之屋。
一旁的兵头房太郎也紧跟在后冲了出来,此时他已脸色发白,和刚才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同。
当五个人全都挤进甜蜜之屋专属的电梯时,却发现电梯故障了!所幸经过德彦紧急的修复,电梯很快就恢复正常运作。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起来的时候,法眼滋才跑到电梯门外。他先前花了一些时间穿鞋子,不过这并不影响电梯往下降的速度。
引爆炸弹
“之后的情形就如同报纸上报导的一样,本条直吉摔落在本条会馆四楼‘弥生’房间的窗外,而且当场死亡。”
由于各大媒体都没有报导这件事,弥生和由香利应该都不知道“发怒的海盗”聚会的事情,所以金田一耕助故意不提。不过如果铁也说出来,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我先生和铁也都目击到直吉先生从甜蜜之屋的窗外摔下去的惨状喽?”
“是的。当时大家还听到世界上最凄厉的惨叫声,这表示直吉先生摔下去的当时并没有死。如果说这是一桩杀人事件的话,我们在场的六个人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一阵沉默之后,帘幕后面再度传来弥生的声音:
“金田一先生,这么说,你怀疑这件事是我动的手脚喽?”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您也不是愚昧之人。”
“你的意思是……”
“您和直吉先生之间已经达成协议,只要他把铁箱还给您,您就把本条会馆一半的股份无条件地让渡给直吉先生。既然你们达成这样的协议,而且约定好的日子也快到了,您就没有理由去谋害他。再说,若是直吉先生有个三长两短,事情反而会弄巧成拙,因此您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来。”
“谢谢你的赞美。那么,你为什么不立刻把铁箱带来呢?我相信你不会把那个铁箱据为已有,然而看到你今天没有把铁箱带来,我的确感到非常失望。”
“夫人,我想您之所以对我的处理方式感到不满,是因为我们对这件事情有认知上的差距。”
“你的意思是……”
“直吉先生曾经,我必须当着由香利小姐的面把铁箱交给您。”
“由香利不就在这里吗?”
“不,这一位并不是法眼由香利,而是山内小雪——爵士乐团‘发怒的海盗’的女主唱,也就是二十年前在医院坡惨遭杀害的山内敏男的妹妹。”
金田一耕助投下的这颗炸弹威力还真不小。
这一瞬间,帘幕后面的弥生和金田一耕助旁边的由香利几乎同时发出哀鸣;自称是由香利的女人更是立刻站了起来,跑到房门的内侧取出一把小型手枪。
绑匪的目的
金田一耕助目光锐利地盯着站在门前的女人,摇摇头说:
“小雪,放下手枪吧!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随便杀人的人。”
女人的态度似乎有点动摇,只见她脸上充满绝望的神情,缓缓地把视线从金田一耕助的身上移向空虚的远方。
这时,弥生尖锐的声音从帘幕内传出。
“金田一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如果她不是由香利的话,我不就被她骗了很长的一段岁月吗?”
“话不能这么说。您是一个聪明人,骗得了别人的把戏未必骗得了您。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是您说服小雪替代由香利的。”
“呵呵,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弥生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可是金田一耕助投下的这颗炸弹的威力实在太大,她仍不免有点歇斯底里。
“不只是我,周遭所有的人全都认为这孩子就是由香利。金田一先生,难道你以为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长得跟由香利一模一样?”
“是的,夫人,我在昭和二十八年的命案发生之前,就曾经见过由香利小姐,没有多久我又见到小雪。在这两次相遇中,她们两人都没有看到我。”
金田一耕助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悲伤的神色。
“小雪,你当时还在圣地牙哥酒馆的舞台上表演。最初,你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由香利小姐站在舞台上,没想到后来由香利小姐又出现在观众席上。当时由香利小姐头上围着头巾、脸上又戴着一副大太阳眼镜,加上观众席的视线非常暗,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观众席上的这个女人和舞台上的女主唱长得非常相像。
那天,由香利小姐站在观众席,她脱下头巾、摘下太阳眼镜,站在小雪的对面,那是一场非常可怕的对峙,当时两个女人心中的呐喊,我到现在几乎都还能听见。由香利小姐一定在心底这么叫着:‘你就是那天在医院坡上吊之家让我服下迷药、害我失去自由,还让山内敏男趁机玷污我身体的女人!哼!我可不是一个任人玩弄、哭累了就睡着的小女孩,我一定会诱惑你的老公,让他跪倒在我的膝前。’
至于小雪,当时你心里也一定是这么呐喊着:‘不!不!我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你最好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我绝对不会把这个男人让给你,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后来你在阿敏的小喇叭声鼓励下继续唱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的歌声,那首歌是‘It is only apaper moon’吧!”
小雪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帘幕内传来弥生呻吟般的叹息声。
“金田一先生,你的确是个非常令人害怕的人。不过……”
顷刻、,弥生说话的声音又恢复原有的斗志。
“你是怎么知道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小雪呢?”
“夫人,因为我不但有她的指纹,还有由香利小姐的指纹。”
弥生惊讶他说:
“你说你有由香利的指纹?”
“是的,那是我在一个偶然的地方发现的。”
于是金田一耕助便把他在医院坡上吊之家的老鼠洞里,发现风铃金属片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我想昭和二十八年八月十八口,由香利小姐在轻井泽遭人绑架后,便被监禁在五反田的车库里。而在由香利小姐被绑架的前两天,碑文谷警局管区内的派出所还发生一起手铐被偷的案件,那个小偷非常奇怪,手铐旁边有一把手枪他不偷,却只是偷那副手铐。”
金田一耕助一面提起手铐的事,一面不露痕迹地打探小雪的神情。只见眼神空洞的小雪忍不住抽搐了两、三下,额头上还不住地冒着汗。
“我怀疑盗取那副手铐的人就是阿敏。他知道由香利小姐是个傲慢、主观意识很强的人,他若要把由香利拘禁在五反田的车库,一定需要用手铐铐住由香利小姐的双手,并且拿布条塞住她的嘴巴。
我想,在举行那场婚礼之前,由香利小姐应该都被监禁在车库里,其间你们只准她打一次电话给她的奶奶。当时由香利小姐大概是这么说的:‘奶奶,有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您知道我还有一位阿姨吗?’对了,在此之前……”
金田一耕助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阿滋曾经提过,当时由香利小姐曾笑着说:‘什么?我有阿姨?哪有这么可笑的事?’我想由香利小姐口中的阿姨一定是指小雪,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小雪是把由香利小姐绑架到五反田的绑匪之一。”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目光温柔地看着小雪。
“发生那件绑架案之后,我受托详细调查阿敏和小雪的事。根据我所得到的结果,阿敏曾经和许多女人有过性行为,也有吸食迷幻药的习惯。
但是他绝不是坏人,而且他非常疼爱小雪这个妹妹。他无法接受小雪必须流落在外,而由香利小姐却能如此得天独厚的享有一切;再加上有许多男人都在打小雪的主意,因此阿敏便下定决心送小雪回法眼家,他想让小雪坐上法眼家继承人的宝座。”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儿,暗中察看帘幕后面的反应,但是帘幕后面依然毫无动静。
造化弄人
金田一耕助见帘幕后面没啥动静,只得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阿敏的作战策略错误,他应该让小雪直接来跟夫人您见面的,如果夫人知道小雪和由香利小姐长得如此相像,就会承认小雪是琢也先生的骨肉,并且让小雪回到法眼家。
夫人,您知道琢也先生为什么不让您跟小雪见一面吗?唉!就某方面来说,琢也先生相当怕您,他担心会有横祸降临在小雪身上。”
“他误会我了,原因当然是在我……呜呜、呜呜……如果我知道由香利和小雪两人如此相像的话……我……我无论如何都会救她的。”
“我明白。”
金田一耕助难过地点点头。
“这个问题我们等一会儿再谈,现在还是先把话题拉回到阿敏的部份吧!阿敏应该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才会惧怕您,因此他想,如果通过年轻人应该会比较容易沟通,于是他要小雪打电话到轻井泽,把由香利小姐叫到盐泽湖去。小雪,结果如何呢?”
小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完全行不通。不过这也不能怪由香利……因为在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跟由香利小姐的母亲万里子拒绝你母亲是同样的情形。”
“或许吧!当时盐泽湖是个相当荒凉的地方。我们在湖中的岛上谈了一个钟头左右,最后,她说我是大骗子,还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你和由香利小姐长得那么像,这反而惹得她不高兴?”
“嗯,她认为我只是小老婆生的,竟敢那么嚣张。”
“于是你便带着由香利小姐回到东京?”
“由香利动手打人,敏男知道了很生气,于是他拿出一副手铐铐在由香利的手上,还拿出一把弹簧刀把她押进后座,然后要我开车。”
“但是在途中,由香利小姐不是还打电话回山庄吗?”
“不,那是我打的。从盐泽湖到碓冰岭必须经过轻井泽车站,刚好车站前面有一部电话,敏男便叫我代替由香利打电话回去。”
“原来如此,接下来你们带由香利小姐回五反田的车库,第二天,她就打电话回这里……对了,那通电话也是你打的吗?”
“不,那通电话是由香利本人打的。不过当时敏男用刀子抵住由香利,让她不敢乱讲话。”
“小雪,从你们绑架由香利小姐到举行婚礼大约有十天左右,这当中阿敏有没有侵犯过由香利小姐?”
“没有,敏男没有侵犯她。当时由香利如果听话一点,敏男也不会出此下策对付她。说到这儿,我必须先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情?”
“虽然我对法眼这个姓氏一直有份强烈的憧憬,但是另一方面,我又相当敬爱敏男,如果我认祖归宗的话,就和敏男不再有任何关联了。
我跟敏男提过好几次这一层顾虑,敏男后来也认为,还是把我留在身边比较好。但若是就这样放了由香利,他又觉得心有不甘……”
“因此阿敏便在那场奇怪的婚礼中侵犯由香利,而且你还是帮凶?”
“是的,对不起……”
“当时你并不知道那件事在日后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吧?”
“嗯,我真傻。”
“那么,你们当时拍摄结婚照是……”
“当然是为了报复法眼家,我们也真的把照片寄给法眼夫人了。”
金田一耕助伤感地看着小雪说道:
“是你去本条照相馆预约的吧?你为什么会选择本条照相馆呢?难道你知道本条照相馆和法眼家的关系?”
“不,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敏男或许知道吧!因为是他交代我去本条照相馆。”
“那是昭和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的事,那天你们才把由香利小姐带到医院坡吗?”
“是的。”
“铐着手铐?”
“嗯。此外,她嘴里也塞着布条,因为她不论什么时候都想反抗。”
“但是到了医院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