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微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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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款订阅是全国第一,现在不景气了,最后找来找去,还是《参考消息》吧,那儿的编辑部里还有个深大的同学。
易士奇给那个校友打了电话,请他帮忙刊登一则寻人启事,名字是徐清师傅,落款易士奇和自己的手机号码。
那同学尽管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马上办。
十年前青虚道长留下如此奇怪的联系方式,当然,作为保护他自身安全最好的,也是最不容易暴露身份的就是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
兰教授过几天就要回京了,是他们院里派人来接,听赵局长说教授家里没有亲人了,回去可能送精神病院,真是可怜。
易士奇心中烦闷,一路溜达着来到了山阴村水潭边。望着空荡荡的七栋房子,潭边的警示牌子还立在小路旁,四下里沉寂一片,没有人迹。
潭水呈深绿色,波澜不兴,谁能想象这下面七十多米的深处隐藏着那可怕的尸虫呢?到目前为止,兰教授之前还未曾捕获过一只小尸虫,我来试试,如果能钓上来一只,刺激一下兰教授,没准儿能恢复教授迷失了的心智呢。
易士奇到镇上的渔具店买了支海竿,150米的4。0粗陶瓷线,钢丝崩钩,又去菜市场弄了块猪肝,然后兴冲冲的回到了水潭边。
但他始终没有留意到,就在街拐角的地方,有双眼睛若隐若现的盯着他。
水潭边,易士奇放下购物袋,坐在了那块大石头上。尸虫喜食内脏,于是将猪肝划成小块,小心的分别挂牢在锋利的崩钩上,甩入了水潭中。
放线轮不停的旋转着,线一米米的沉下去了,不多时,轮子停住了,诱饵到达水底了。
易士奇静静的坐在潭边,掏出支烟来点上,望着插在一旁的鱼竿,慢慢等待着。
旁边杂树林里仿佛人影一晃,定睛细看又没有了,不会是老蛊婆的灵魂吧,易士奇笑笑,自己有点疑神疑鬼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鱼竿梢弹了一下,接着鱼线慢慢拉紧了,有东西上钩了,可以肯定不是鱼,因为鱼类吞钩以后会急速逃窜,不似这样慢吞吞的,易士奇随即紧张起来。
他轻轻的摇着手轮收线,猎物也在一米米的被拖上来。
易士奇兴奋之极,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只要小尸虫一上来,就可以捕捉放进瓶里。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拉出水面了,果然钓上来的是尸虫!而且是密密麻麻一团,足有数十只,小尸虫们争先恐后的咬着猪肝不松口,瞪着狡诈的小眼睛,斜瞥着易士奇。
这可怎么办?要是有把镊子或者火钳就好了,直接用手捉可不好。易士奇正掂量着如何是好,胸前的乾隆指骨突然炙热起来。
潭中“轰”的一声响,泛起一个巨大的水花,那鬼魅般黑而发亮的大尸虫分开水路,向易士奇冲来……
易士奇第一次与大尸虫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首先映入视线的是那黑亮亮齐脖高的盾形胸板和背板,头部小而向后倾斜,几道明显的蜕裂线,咀嚼式的嘴巴旁边生着两根长长的触角。硕大的两只复眼,挥动着两前翅,臀部很肥大,也看不清有几对足,只见足上生着尖刺,腹部大概有臭腺,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易士奇反应过来,扭头就跑,一时慌不择路,竟然向杂树林中逃去。那大尸虫紧紧在身后追赶着,易士奇耳边听到它越来越近的喘息声和那多肢的足滑过枯叶时的沙沙声。
匆忙间,易士奇记起了金蚕,急忙伸手入怀抓出瓷瓶,一面跑一面用牙齿咬下瓶塞,眼前金光一闪,那蚕儿已然射出……
易士奇气喘吁吁的站住,转过身来。林间小道上,小小的金蚕与巨大的尸虫正在紧张的对峙……
面对面前如此巨大的对手,金蚕也不敢冒然进攻,那尸虫黑色的触角在空中摆来摆去,似乎也颇为忌惮金蚕,双方就这么相持着。
易士奇不敢上前,躲在了金蚕的后面的一株黑松树后,他望着这只曾经杀死王警官的凶手,自己该如何助金蚕一臂之力呢?
他想起了内袋里的郑隐骨碗,那碗内蕴含的能量一定不小,上次随便装了些净水就轻而易举的化掉了五毒蛭,今次再如法炮制试试。
他悄悄绕到了潭边,取出骨碗舀了一碗水回来,抑制住心中的恐惧,挥臂就要朝着大尸虫背上泼下。
“住手!”一声断喝,树后转出一人。
易士奇扭脸望去,此人正是兰教授。
易士奇吃惊不小,教授不是疯了么?怎么口齿如此清晰?
兰教授走到近前,双目炯炯有神,精神健硕,哪里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你不能杀它!”教授严厉的说道。
易士奇结结巴巴的说道:“兰教授,你,你病好了?”
“贫道从来就没有病。”教授答道。
“贫道?你是……”
“贫道青虚。”
第五十七章 青虚道长
易士奇怔怔地看着兰教授,他的鼻子尖上光溜溜的。
“你不是青虚道长。”易士奇肯定的说。
兰教授嘿嘿笑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你是说那颗朱砂痣吧,10年前在北京做客座教授时到医院点掉了,它特征太明显了。”
易士奇疑惑的望着他,他心底里还是无法相信兰教授就是青虚。
兰教授看出易士奇的疑问,便道:“我留在继任掌门白云那儿给你的信,我相信你已经看过了,不想这么快你就下山了。其实我们俩邂逅于沅水之畔的太平镇时我就认出了你,好了,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疑问,有些事情需要从头至尾的告诉你。现在我俩一起和阿兰去一个地方。”
“阿兰?”易士奇越发迷惑不解。
“就是她,”兰教授手指着那只大尸虫,接着说道,“大尸虫阿兰是我精心培育出来的。”未待易士奇反应,兰教授口中一声唿哨,那大尸虫竟乖乖的伏下身来,趴在了地上。
易士奇目瞪口呆……
“好了,我们可以启程了。”兰教授说道。
“我们去哪里?”半晌,易士奇才反应过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兰教授又是一声唿哨,大尸虫阿兰顺从的站起身来,带头向杂木林深处爬去。兰教授以不容置疑的眼色命易士奇跟上。
一切是这样的匪夷所思,易士奇的头脑完全乱了套,他下意识的召回了金蚕,迈着机械的步伐跟在了兰教授身后而去。
他们穿过了一线天石缝,易士奇回头望了望石壁之上的“山阴”两个大字,恍若隔世。石壁旁有一条斜着向上的小路,大尸虫带头向上攀去。
登上山顶,眼前的山峦形势令易士奇愣住了。
夕阳下,五座不同颜色的小山呈现在眼前,如群星拱月般的排列着,东山蛇绿岩青色,西山石英岩白色,南山玄武岩红色,北山辉绿岩黑色,而环抱的中心处竟一座黄土山。
“太神奇了,大自然竟有这等巧合!”易士奇惊叹之极。
兰教授笑了笑,说道:“二十多年前,贫道踏遍了乌蒙山的每一个角落,才找到了这里。”
易士奇口中喃喃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灵护佑中土,此处必有奇珍异宝啊。”
“嗯,果然有眼力,贫道当年选对人了,且随贫道来吧。”兰教授赞许着并率先向黄土山而行。
约有一个时辰光景,他们来到了黄土山阴坡处,拨开荆棘灌木,面前出现了一道石壁。
兰教授含气力贯双臂,按在了石壁上……随着“吱嘎嘎”的声响,石壁上赫然露出了一个不规则的石洞。
“随贫道来。”兰教授前面带头钻进石洞里,接着是易士奇,身后则是虎视眈眈的阿兰。
石门内是一个天然的甬道,兰教授揿亮了手电筒,看来他是早有准备。
他们行进了约有五十米左右,前面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宽阔的石厅。石厅的中间有两口敞开着的石棺。
易士奇走进前看去,惊讶得发现两口石棺内各躺着一具老年男人完整的裸体人皮!
“蝉蜕!”易士奇脱口而出。
“不错,这就是1600年前葛洪和郑隐的蝉蜕。”兰教授幽幽道。
易士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兰教授望着瞠目结舌的易士奇,燃起一根蜡烛,讲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30年前,终南山重阳宫全真教掌门青虚道长前往蓬莱,探访当年王重阳祖师东行收服马钰的历史遗迹。忽一日途中遇雨,暂避于潮水乡渤海边一农舍前,屋主人易山好客,请道长入内奉茶。适逢其外孙周岁,道长问起生辰八字,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生,掐指推出四柱命造,叹世事之奇,造化弄人,遂为孩子更名易士奇,并指与其有师徒之缘份,日后若有事可去终南山寻他。
20年前,青虚道长参详全真教典籍时,发现了有关东晋郑隐以及拜尸教的点滴记载,引起了极大的兴趣。此后数次至滇黔乌蒙山区,追寻郑隐当年的踪迹。终一日,青虚道长发现了四灵圣地石洞,找到了石棺内东晋葛洪及拜尸教主郑隐的蝉蜕和一张记载着《九字源》的羊皮,当时那张羊皮还包裹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骨质蛋卵。
根据《九字源》所载,此卵名“山臊”,乃上古异虫,须入深潭孵化二十年成虫,可助修成《九字源》第九层“前”之人羽化。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乃身心,为第一层。兵为能量,斗代表宇宙共鸣,者则万物复原,皆即危机感应,阵为心灵磁场,列乃时空控制,在表示金木水火土五元素,第九层前即光明显现。
青虚道长身为全真教掌门,本身道行已是极高。他遂下山来到了山阴村,在深潭里丢下了那枚蛋卵,预计二十年后孵化成虫时,自己早已修成《九字源》第九层了。
就在这时,村民们请求青虚道长为山阴村驱魔。
每当月圆夜深人静之时,山阴村里时常会听到鬼婴啼哭,其声凄厉,令人毛骨悚然,恐怖之极。
青虚道长调查了一番,已经明白其中所以然。
原来山阴村旧址是个卫生院,院里共有七名医生护士,就是后来山阴村那七户人家。当时的年代实行一胎化,人们观念上鄙弃女婴,导致遗弃乃至溺婴事件层出不穷,而卫生院正是实施引产打胎及人工流产的工作场所。
人类十月怀胎,自受精始,一个新的生物磁场就开始了孕育,两三个月后,胎儿的生物磁场就已经形成了,等待子宫内的那个载体(婴儿)发育成熟和分娩了。这些婴灵磁场曾经隔着孕妇的肚皮与医生护士们对视过,并感觉到了那些白衣人的恶意。后来白衣人果然对她们下手了,用冰凉的机器伸进了母腹内无情的绞碎了她们赖以生存的载体。世上诸多死亡事件中,民间传说以厉鬼为甚,就是指含有冤情的人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其磁场作祟然。然而最厉害的莫过于小鬼,就是冤死的小孩子,它们生性单纯,好恶分明,感情冲动,往往会不计一切后果的进行报复。山阴村数年来约有数百名女婴被绞杀于母腹,其磁场怨气尤甚,每逢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便借月亮之引力萌动,发出悲愤凄惨的生物磁场,入耳为啼哭之声。
青虚道长布下了一个为期二十年的“玄武七煞阵”,克制住了那些鬼婴的磁场,因此二十年间,山阴村再也不闻鬼婴之啼了。
10年前,青虚将掌门之位传于白云,留书一封,埋名隐于京城,做了清华大学的客座教授,讲授生物学,未几又聘为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从事濒危物种的研究。
但这些都不过是掩护而已,他实际是在私下修炼《九字源》的最后一层,不知为什么,第九层始终破不了关。
而此时,二十年已至,深潭之卵已经孵化出来,它就是山臊——大尸虫阿兰。
“这么说,你信中所讲的命犯孤鸾,阴间桃花,水上出墙,天冲地克遇三刑,三十岁必定夭折也都是假的了?”易士奇听罢青虚道长地叙述,半晌问道。
青虚长叹一声,道:“你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更是生于阴地,听你外公说你呱呱落地之时乃是一处坟地,命中孤鸾星相伴,可是偏偏水上出墙,双重桃花,却非阳间之爱矣。而立之年遭逢天干地支克冲日元,命犯太岁,难逃一死。易数使然啊。”
“我今年就已30岁,可很好呀,哪像你所说的那么邪乎?对象也有了,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易士奇揶揄道。
青虚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易士奇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好吧,现在我要问你一件极重要之事。”青虚表情极其严肃。
“请问吧。”易士奇坦然道。
“郑隐骨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青虚盯着易士奇的眼睛道。
易士奇讲述了1928年的那次清东陵盗墓,此碗盛于一只镶嵌宝石的紫檀木盒里,属于乾隆皇帝的随葬品,被一同盗出。
“原来如此,真乃天意,骨碗失落于南北朝,现今重现江湖落入我徒之手,贫道苦练数年的第九层今日终可破关啦,哈哈……”青虚仰天长笑道。
“请你也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易士奇严肃道。
“知无不言。”青虚点头应道。
“是阿兰杀死了王警官吧,你当时在场可却没有阻止?”易士奇语气严厉。
“圣虫山臊报复心极大,尤其是月圆之夜,我实无法阻止。”青虚冷冷说道。
“哼,难道说不是你有意在月圆之夜引王警官来山阴村,也便阿兰下手?”易士奇怒道。
青虚不语。
“山阴村七户人家的死者和伊古都也都是阿兰干的吧?”易士奇追问道。
青虚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山臊的食性贫道事先也并不知道,况且也不能肯定就一定是它。”
“道长,投案吧,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易士奇怅然道。
青虚面色一变,嘿嘿笑道:“为师今日即将羽化,升天后你代贫道再去投案不迟,到时候恐怕徒儿还舍不得去报官呢。”
易士奇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五十八章 蝉蜕
青虚伸出手来:“徒儿,快将郑隐骨碗给我。”
易士奇知道自己无法抗拒,只得不情愿的掏出骨碗。
青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