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阴影-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件,他就没命地去干。这次木南君出差最初也是主任批准的。”
“那时,木南君没有详细跟主任谈吗?”田代瞅了吉田一眼说道。
“他什么也没说。这是木南的老脾气。只要他自己认为有干头,他就单枪匹马地出去。主任对他待别照顾,因为他资格老,就有这点面子。”
说话的功夫,汽车已驶至R报社的大门口。
吉田在头里带路,乘电梯上了三楼。
社会部隔壁有间客厅。吉田恭敬地将田代领到客厅里。不多一会儿,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儿的汉子进来。
“是田代先生吗?”
那人掏出名片,田代一看社会部主任的头衔,名鸟井填次郎。吉田和他一起坐下。
“这次因木南君的事给您添麻烦了,今天在百忙中又劳驾您来,实在对不起。”
主任向田代寒暄后,继续说道。
“不瞒您说,木南君出差后一直未归,我们甚为担忧。我想向您询问一下情况。吉田君回去一说,我感到事情严重。如您所知,木南君此人比较任性,我们没有接到他来信。听说木南君给您来了信,我们非常吃惊,因为关于木箱的推断事关重大。”
田代点了点头。看来,社会部主任的态度非常积极,社会部主任又说:
“根据木南的推断,我们考虑必须认真地对木箱的下落进行搜索。因为木南君单枪匹马,力量有限,不可能进行充分的搜索,因此报社决定尽全力去调查,此外,这个调查不能让其他报社察觉,如您所知,山川氏的失踪是桩重大事件,各报社都红了眼,我们既已掌握了这一特别的情报,或者说是特大新闻,不希望被其他报社抢了去,因此这调查必须秘密地进行,这是报社的立场所逼,多少有点不合理,尚请您予以谅解。”
主任一开始就对田代打了防疫针。
原来如此,正如主任所说的那样,报社拿定主意要弄个水落石出,作为一件特大新闻报导出去,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请求您,田代先生将扔进木箱的地点详细地告诉我们。”
说若,社会部主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五万分之一的地图,在桌上摊开来。
田代探出身子观看,诹访湖和木崎湖、青木湖和野尻湖分别占着三张地图,因为是五万分之一,地图相当详细。
“诹访湖方面我不太清楚,因为这是从当地渔夫那儿听到的,究竟在哪个方位,我心中无数。”田代把诹访湖的地图搁在一边。
“野尻湖方面是不是扔进了木箱我不太清楚,但据木南君的来信说,有人目击过。我的看法对木箱是否送到柏原尚不敢肯定,因此我也无法加以说明。”
田代又把野尻湖的地图移开。剩下只有青木湖和木崎湖的地图。
“我听水响是在木崎湖的这一方向。”
田代注视着地图,用手指了指木崎湖的某一点。“我站在这儿,从那个方向传来了水响并看见了水的波纹。”
“原来是这样。”
社会部主任用红铅笔在那个地点做了个记号。
“青木湖的情况是这样。大体上在这一带。”
田代注视着地图,指了个地点。
社会部主任又用红铅笔做了记号。“我曾经将这个地点告诉过木南君,据木南君的来信说,他曾经雇了当地的青年在湖底进行搜索,但什么也没找到。但我确信木箱正是在这一带扔进湖底的。”
说到这儿,田代忽又想起了什么,立刻改口道:“当然,我本人并没有看到木箱,只听得水响,看到水的波纹,估计有东西扔进湖里。因此我不敢肯定说是木箱,只能作这样推论。”
“不,不,大体情况我已烃明白了。”
鸟井主任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看,他不象田代那样慎重考虑,而主观地肯定木南的推论——一定是木箱。
“谢谢。”
社会部主任向田代鞠躬行礼。
“你们打算怎么办呢?报社决定要去调查吗?”
“是的,我们决定派人去当地认真地进行调查。
社会部主任下了决心。
3
R报社根据社会部主任提出的计划决定在当地征集民伕对木崎湖和青木湖进行大搜索。
这一次,不是木南单枪匹马,而是报社出面投入相当大的力量,拨出充分的预算,大规模地进行搜索。
另一方面,R报社派出两名新闻记者专门到柏原镇探听木南的消息,同时为在野尻湖搜索作准备。
对木崎湖和青木湖的搜索整整进行了两天。动员民伕一百多人。这是报社正式出面请求当地政府协助的。
按照计划对田代指出的地点为中心,在相当广泛的范围内对湖底进行搜索,最后没有发现类似的物件。
之后又到了诹访湖。
诹访湖比木崎湖、青木湖更为麻烦。首先湖面太宽阔,其次田代本人没有亲眼目击,本想找到田代见过的那位渔夫,结果也没找到。
最后只好按田代所估计的地点,动员了一百多名民伕进行搜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既然在青木湖和木崎湖都未找到,那么在条件更差的诹访湖更无法发现了。对这三个湖的捜索整整花了四天时间。报社用去了相当一笔费用,动员民伕达二百五十人次。
R报社的这次搜索是在对其他报社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他们在向有关政府部门申请时不敢提到木箱的事,只说是对沿岸调查胡弄过去,因为怕别的报社从申请的文件嗅到气味。
尽管如此,这次搜索没有获得预期的结果。
另一方面,派往野尻湖方面去的两位记者多方搜寻木南的下落。
木南在给田原的信中曾提到他在柏原住的旅馆的名字。两位记者前去查访,旅馆的老板娘说:
“是的,是有这样一位客人在我们这儿住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他提着手提箱走了,临行前,他说今晚不来麻烦了,当时算清了账。”
“当时,他没说上哪儿去吗?”
“头天晚上有一个客人来找他。第二天那人又来了。在他的带领下去了野尻湖。”
“那位来客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清楚。因为我也是初次见面。”老板娘答道。
这样,木南的下落如入五里雾中。
“打那以后,他就一直没回来。”
“是的,他本来就没打算回来,所以临走前结清了账。”
两位新闻记者出了旅馆。木南的消息从出了这旅馆后就此中断了。
然而,这两位新闻记者熟知木南的性格。根据他平时的脾气,他爱随心所欲行动,预先即便有计划,他也不一定按计划行动。因此,木南即使暂时没有消息,这两位新闻记者也不十分担心。
“怎么办?”两人面面相觑。
既然来到这儿,那就顺便到野尻湖看一看。从柏原镇坐公共汽车,十五分钟就到了野尻湖。两人朝湖畔走去。他们来这儿并不是为了搜寻,只是随便参观一下湖畔的景物和成群结队的游客。
那只木箱扔在湖的哪一边?木南究竟到哪儿去了?他们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木南君真太大意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这光景,看来他不知窜到哪儿去了。”
“不。我不这样认为,此人行踪令人难以捉摸,说不定此刻早已回到报社了。”
“总而言之。我们俩在这种地方胡乱地转悠,能有什么结果?得!我看还是回去吧!”
“是啊,没有法子,还是回去吧!”
两个新闻记者失望地离开了野尻湖。
然而,木南并没有回到报社,他在柏原镇失踪已经一星期了。
田代利介乘八时十分从上野车站发的快车去直江津。
虽说五月初,可是天气象仲夏一样热,沿途所见的群众都穿着白色的夏装。
列车过了大宫,窗外出现田园风光,青青的麦田延伸到远方。
为了乘这趟列车,田代六时半就起床了。此刻还睡意未消。
田代买了去柏原的车票。
自从木南下落不明,今天已是第六天了,田代为他的安全担忧。
一听得木南失踪,他立刻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
田代自身也曾在野尻湖畔遭人狙击,木南的下落不明似乎与此有某种暗合之处。
那一天,枪声是从树林里发出来的。田代立刻卧倒,抬起来头巡视,却未见到犯人的踪影。
木南的下落不明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听到了“枪声”。或许有人把木南隐藏起来,威胁着木南的生命。这一切田代此刻都无法预料。
然而,田代总觉得木南的生命一刻甚于一刻被逼进危险的境地。说不定此刻木南已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然而,田代不能将木南的情况报告警察,也没法对R报社说,他只能藏在自己心里。因为即使对别人说,人们也只认为这是田代的直感,客观上没有任何根据。
田代去柏原,他自己也并不觉得没有危险。他主动地去冒险,为了早日探明白木南的下落,即使做了故人的俘虏他也在所不顾。
田代下定了决心,如果将木南弃置不顾,他自己良心上说不过去,他自然也考虑到久野的忠告。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对木南见死不救,他是万万办不到的。
到达柏原车站已是夜晚了。他是第二次来这小镇,高原上的气候确是比平原冷。
田代提着手提箱跨进了车站前旅馆,这儿曾经是木南借宿过的地方。
田代到柏原来,虽然说是为了探听木南的消息,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晚安。”田代走进了旅馆。
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出来迎接他。一看便知是老板娘,她拿起田代的手提箱,领他进房间。
吃完晚饭,田代把老板娘叫到房间里,向她打听曾经住在这儿借宿过的木南的消息。
这位老板娘一一都告诉了他。但说话的内容和R报社的两位记者说的几乎相同。
焦点是在有一个客人曾经来访问过木南,田代要问清楚这个人的特征。
老板娘说,此人是个矮胖子,这就引起了田代的警觉。
“什么?是个矮胖子?”田代心中一怔,又反问了一句。
“是的,是个矮胖子,看样子很结实。”
“他的长相呢?”
“长得并不好看,三十五,六岁,浓眉、厚嘴唇、红脸膛。”
老板娘的描述和他以前遇到过的那个矮胖子一模一样。此人,他在从九州的飞机上看到过,在海口车站前也见过,田代确信此人就是将木箱扔进湖底的人。
“他没说自己的名字吗?”
“他什么也没说。”老板娘答道。“头天晚上和第二天早晨共来过两次,他邀请在这儿住宿的客人一起走了。”
“当时,他们二人都说些什么?”田代进一步问道。
“这个……”老板娘歪起了脑袋。“我记不太清了,好象没有说多少话,两人就决定去野尻湖。”
“是吗?”
田代考虑:倘若木南确实是在那个矮胖子怂恿下去了野尻湖,那么木南的下落不明就与野尻湖有关。田代回忆起自己在这里的遭难,那么木南肯定也在这儿遇难了。
“客官。”老板娘问道,“怎么老是有人来打听那位客人,前些天,新闻记者也到这儿来问过。”
老板娘觉得奇怪。
4
田代出了旅馆,不管怎样,他要去打听木南的消息,虽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他觉得仿佛在柏原的街上走一走就会碰上木南似的。
这是他第二次来柏原镇。上次他从车站去一茶旧居参观,一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又想起偶然在这儿遇见的那位年轻女子。
当时他在里街上走,忽然在胡同口瞥见一位面貌颇象“飞行女郎”的女子,他急忙撵上去,但一忽儿就走没影了。
附近的人追问他,他想起木箱发送人的名字,胡弄地搪塞一番,说是他正在找一位姓“川合”的人,结果,这儿真有个姓“河井”的,不由地使他吃了一惊。
他没有法子,只得硬着头皮走访“河井”家。一位四十多岁的瘦子出来接待他,他跟他乱说了一阵子……此刻他一边走,一边还想着那天的情景。
田代考虑:应该立刻从车站前乘公共汽车去野尻湖,然而即使到了那儿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在这街上胡乱地走也找不到木南的下落,他漠然地不知所措。
然而,这镇上又没有可供参观的地方,这信州柏原之所以出名只是因为镇上有一茶旧居。
他百无聊赖地想再去参观一次吧,一茶旧居“土藏”形同废墟倒另有一番风味,多么符合这位一生放浪的俳人的身份。
实际上,木南也曾到这儿参观过。当然田代并不知情。
从一茶旧居,田代又选择另一条道路行走。仿佛总在一条道上走,不如换换路径也许会找到木南的踪影。
道路的一边是农家和田野,这儿的房子几乎全是一种格局。在初夏阳光下,这儿显得格外幽静,可是走了一段路,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磨擦的尖音。
附近好象有一个锯木厂,机械锯的声响尖厉地在山谷中迴荡。
田代继续往前走,金属声越来越近。忽然看见道路左侧堆着一些木材。接着又发现一间敞棚,但他离道路较远,机械锯和机械刨安装在这敝棚里,田代心中纳闷,这荒山僻野怎么还会有锯木厂?田代不由地站停,朝这敞棚张望。
然而,在这荒山有这锯木厂一点也用不着奇怪。周围都是山,他不知道这些山上是不是出产“木曾材”这样的良木。但这锯木厂规模很小,设备简陋,山上的木材也不多。
他瞧了一会儿,瞥见没有几个人在干活,田代原来以为这是个较为兴隆的锯木厂,但越看越觉得寒碜。
然而,机械据的“嘎—嘎—”的响声剌耳,在这幽静的环境中,这尖厉的响声显得格外令人难受。
田代伫立在那儿,干活的人们不由地也转过脸来朝他看,其中有一个工人吊儿郎当地朝田代走来,好象此刻是休息时间,锯声和刨声都骤然停止了,那个工人嘴上叼着香烟,漫步踱来。
“您好!”那工人先打招呼。这乡下地方人情朴实,田代也点头向他还礼。
“您是从哪儿来的?”
那人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