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铁道999-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小昆虫人的尸体,用白布裹起来,好象“蚕茧”一样,都投到黑沉沉的太空去。梅、铁二人望着飘浮而去的“蚕茧”默哀。车长想起昆虫人妈妈的托付,不免内疚于心,怏怏不乐地走开了。
少时,他又奔进车厢来,异常兴奋,喊道:“还有一个活的!”
“在哪里?”梅、铁二人齐声问。
“在机车室里。”车长回答。
三人立刻奔去,跑得象小鸡展开翅膀飞,一直跑进机车室。果然,一个胖脸蛋、黑眼睛、头上两根毛的小昆虫人,躺在地板上。车长连忙抱起来,递给梅蒂儿。
“不要紧吗?”铁郎问道。
这个婴儿睁着眼,不叫也不动,已经命在旦夕。梅蒂儿说:“要是列车能马上转回那个星球去的话……
车长听了,立刻向机车电脑喊道:“机车头,转回去!给我转回‘长夏无尽期’行星去!”
三个人的心头象猫抓,都想救活剩下的一个小昆虫人。可是机车头竟一口回绝,说:“银河铁道规则第13条:不能服从回车的命令!”
“不管怎样一定要开回去!”
“你那命令是违法的!强迫回车,我就要向铁道管理局报告。”
“随你干什么都可以,只要给我开回去!”
车长和机车头争吵起来。这机车头虽然是个善于开车的机器人,可是没有同情心,只能算个机械傀儡。
“车长先生,算了吧,”梅蒂儿说,“已经晚了。”
车长和铁郎赶紧过去看,那个婴儿闭上了黑眼睛,已经死在梅蒂儿的怀抱中。他们相对无言,只有叹息。车长忽然走近电脑跟前,趴在机器上,低头躬腰,好象检查什么。
“车长先生,你怎么啦?”铁郎愕然地问他。
“机车头的电脑还保留着信息。”车长说,“昆虫人的妈妈和婴儿用脑波交换信息,就象传递思想感情那样的通讯,内容都被这电脑记录下来了。那些婴儿没有吃我们,是因为铁郎君没有开枪打他们。他们用脑波告诉妈妈,妈妈就教育孩子:这些人是不能吃的……所以婴儿们全跑到别的车厢去啃木头。”
梅蒂儿抱着小昆虫人的尸体,掉下泪来说:“连昆虫也能理解人的好心肠,……铁郎的和善心肠,也许将来会使他自己吃苦头,不过,现在他的善心算是最强大的武器,保护了我们。”
“这就叫作善有善报吧。”车长说。
这个小昆虫人的尸体,依旧用白布裹成“蚕茧”的样子,梅蒂儿还特意给它套上一圈花环,然后投出窗外,让它跟着同伴们飘去。
第二十五章 女王的竖琴
深邃的宇宙空间,好象锅底一般黑,无数发亮的星球,宛如锅底上的火星。
宇宙列车飞驰着。车厢里,梅蒂儿和铁郎聊天,谈到人们离开这个世界时,总想把他生存过的痕迹遗留下来。梅蒂儿认为前人留下遗迹的地方,在宇宙中是很多的。
前方出现了一个星球,铁郎惊呼道:“梅蒂儿,瞧,那颗星瘦骨嶙峋的,好奇怪呀!那到底是什么星球?”
他俩凑近玻璃窗,眺望那个瘦骨嶙峋的星球,好象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人,不由感到十分诧异。可是星球上的海水却是清澈透明的,可以看见海底。梅蒂儿说:“那里的海是淡水,景色很美丽。”
“呜呜——!”列车飞临海空时,铁郎看见了水中游动的大鱼。
车站是在陆地上。着陆后,铁郎提起旅行皮箱,跟着梅蒂儿走上大街。街上空荡荡的,不见行人车辆,铁郎四下张望,诧异地说:“怎么城市这样荒凉?”
“我们到指定的旅馆去吧!”梅蒂儿说。
街道两边的房屋破烂不堪,门窗脱落,墙壁开裂,连鸡犬的声音也听不见。突然,从一个破墙洞里伸出三支枪管,枪口正对着他们,梅蒂儿大吃一惊,铁郎也吓得一愣。他俩来不及躲避,只见白光闪烁,“砰嘣!”枪弹射过来了。铁郎“哇”地叫一声,立刻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当他醒来时,却是躺在床上。他的头上缠着一圈绷带,身上并无伤损。他坐起身来,四下张望,房间非常破烂,木板墙壁到处张口开裂,太大的洞,用木板打上补丁。墙上挂着两幅花草和山水画。两口皮箱摆在床前。屋子中间安一张方桌,梅蒂儿坐在旁边,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玻璃罩子中的灯焰不住摇曳,照亮了她的半边脸颊。
“这是什么地方?”铁郎问道。
“你醒啦?”梅蒂儿转过头来说,“这儿就是旅馆呀!”
她没有受伤。她把铁郎从暗杀者的枪口下救出来,给他包扎好伤口。
铁郎跳下床,跑到窗口张望,啊!这旅馆的屋顶和墙壁,到处用木条打着补丁,窗门歪挂在窗口,快要脱落了。走廊上的栏杆木柱也断了不少。他说:“这样破烂的旅馆,我还没有见过哩。”又转过身来问道,“梅蒂儿,我是被暗杀者射击了吗?不要紧吧?”
“不碍事,”梅蒂儿说,“真是出乎意外,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铁郎饥肠雷鸣,靠在床上说:“饿了。”
“到餐厅去吧。”梅蒂儿往外走。
“有餐厅吗?”铁郎喜出望外,笑眯了纽扣眼,跳起来赶紧穿上灰色斗篷。
两人走下“吱嘎”作响的木板楼梯,来到旅馆的餐厅。玻璃橱窗里,摆着一排排白瓷盘子,但大都是空的,只有少数的盘子盛着食物。
“要吃什么?”梅蒂儿问道。
“你问我吃什么吗?”铁郎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那些瓷盘,盘里的食品,都只有一两粒蚕豆大。他踌躇地说,“这盘里装的食物,少得只够喂猫,还不够我塞牙缝哩!”
这时候,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端上两盘食品来到餐厅说:“让你们久等了。”她将盘子摆在铁郎面前。
盘里的食物象烤熟的牛排,足足有一个西瓜大。铁郎又惊又喜,笑得眼睛象豆芽:“啊!哈哈!”连忙拿起刀叉,凑拢嘴去。不料他用叉子一戳,“啪!”好象放响了一个爆竹,食品放出一股气,立刻瘪了,变成丁点儿大一张皮,恰似走了气的气球一样。
旁边的梅蒂儿看得呆了。铁郎用叉子挑起放了气的食品,象是一截小鸡肠,他看了半天,心里莫名其妙,随即把刀叉扔在桌上,愁眉苦眼地说:“见鬼!里面尽是空气!”
“看起来那么大,真叫人失望。”梅蒂儿说。
忽然有人叫唤:“喂!”
“嗯?”铁郎掉头看去,是个黄皮骨瘦的小女孩。
“要是你不吃,就请给我吧,”小女孩伸出双手来乞讨。
“呃……不,这是……”铁郎迟疑着。
梅蒂儿就说:“把我的这盘给她吧。”
“行啦,”铁郎赶忙端起自己的盘子说,“把我的给她!”
小女孩接过盘子,深深地鞠躬说:“谢谢你呀!”
“呃,”铁郎的面皮发红,象块猪肝。刚才他舍不得那块“汽球皮”,这会儿又有些惭愧。
女服务员端着两杯饮料过来说:“你能赏给别人,为什么不给我?可惜……”
“你是这餐厅的人,还缺吃的吗?”梅蒂儿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女服务员含着眼泪说,“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三天没吃东西?”铁郎愕然地问她。
女服务员用手按着肚子,低头弯腰地走开去。梅蒂儿赶忙端起自己的盘子,追过去给她。
“谢谢你了。”女服务员鞠躬道。
“没关系,”梅蒂儿说,“不过是空气作的菜。”
这时,那个小女孩引着一个女人走来,指着铁郎说:“就是他……”
“嗯?”铁郎愕然地看着她俩。那女人动手脱下自己的连衫裙,铁郎问道,“你干啥呀?”
那女人只穿一件连衫裙,脱下来后,只剩下内衣和短裤。她双手捧起连衫裙恭恭敬敬地递给铁郎说:“你赠食品给我的孩子,我只有用这个来答谢。”
“不,不要,不要,”铁郎赶紧摇手,又牵开身上的衣服笑道,“要是你没有穿的,我把这件斗篷送给你,也不在乎。”
“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不忘记。”那女人深深地鞠躬,然后带着女孩走了。
“这地方多么贫穷呵,”铁郎说,“连食物也没有……”
“轰隆轰隆轰隆……”室外传来一阵马达声,震得屋子打抖,桌子上的盘子也跳动不停。铁郎出门张望,原来是一队十轮大卡车,车轮滚滚,有如雷鸣,把路面扎出很深的沟辙。车斗里,粮食、蔬菜、水果和肉类,堆得象小山。“隆隆隆隆……”长长的车队开过去了。
“怎么回事?食品并不缺少嘛!”铁郎惊讶地说。
女服务员目送着车队远去,眼睛露出怨恨的神情。她说:“那是我们种植的农产品,可是我们却吃不到。”
“为什么呢?”铁郎问道。
“因为全部要献给女王呀!”
“哪个女王?”
“在那边……听见了吧?”
女服务员指着烟波浩渺的大海。那水天交接处,隐隐约约地显出一个岛屿,岛上山峰峙立,宛若张开的蟹鳌。从那螯尖上传来一阵阵琴声,“叮叮咚咚……”传遍了整个海滨城市。
“好象是竖琴的声音。”铁郎望着模糊不清的海岛说。
“一到傍晚,女王就弹响竖琴,用琴声催促人民送去吃的和穿的。”女服务员说。
梅蒂儿走过来问道:“这规矩是从几时开始的?”
“听说是两百年前。”
“你是机器人吗?”
“不,这个星球的人,都买不起机器身体。”
“那么,是从你父亲和祖父那个时代起,就开始献纳贡品了?”
“是的。”女服务员说,“如果不献纳农产品,人们就要被判处死刑。”
“可是,也不能不顾人民的死活呀!”梅蒂儿说,“交纳的数量是几时规定的?”
“也是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梅蒂儿心中纳闷,定出门外,喃喃自语道,“奇怪呀!这儿的人反对身体机械化,照理说,女王不会是机器人。可是有生命的血肉身躯,怎么能活两百年呢?……。
竖琴声不停地响着。梅蒂儿考虑一阵,决定渡海探访,去看看那位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的女王,究竟是一个什么角色。梅蒂儿去借到一只形如敞篷汽车的小艇,便带着铁郎离开海滨城市,向海岛进发。
“万一又有暗杀者呢?”铁郎吃过一回苦头,还怕挨冷枪。他说,“我们到女王的岛上去,不危险吗?”
“别害怕,只要保持警惕,就不要紧。”梅蒂儿驾驶小艇,冲破层层浪涛,在海面上飞驰。
蟹螯山峰渐渐地变得清晰了,岛屿出现在天水相连的前方,小艇在万顷碧波中驰骋,轮机发出“嗵嗵嗵嗵”的声响。海风掀起滚滚浪涛,向小艇不断地涌来,银白色的浪花,飞溅到铁郎的宽边凉帽上。他透过清澈的淡水,看到了海底五光十色的境界,鱼、鳖、虾、蟹,历历在目。但是此刻他却毫无心思观尝奇妙的海景。他把心提到喉咙口,全神贯注地了望着那吉凶莫测的岛屿。有梅蒂儿在身边,他觉得有了主心骨,并不畏难退缩。不过,这番探查女王的巢穴,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他总有点忐忑不安。
小船接近岛屿时,蟹螯峰的主峰顶巅,忽然亮起一团白光,象探照灯似的射向海面,追着小艇移动。铁郎说:“梅蒂儿,山顶发光啦。”
“发觉我们了。”梅蒂儿说。
话犹未了,主峰顶上又发出洪大的喊话声:“警告来船!不准再靠近来!请速回去!”
那喊话的大约是女王的卫士吧,语调似乎还有点客气。梅蒂儿不理睬,加快小艇的速度,“嗤嗤嗤嗤!”直向岛屿冲去。
“再次警告来船,你们再靠近来,就是自取灭亡!”山峰顶上厉声叫喊,这一次毫不客气了。
“梅蒂儿,”铁郎惴惴不安,汗下如雨地说,“还是退回去吧……”
小艇乘风破浪,继续前进,并不回头。山峰顶上第三次喊话:“竟敢不听警告吗?糊涂的东西!”
梅蒂儿默默不语,一双大眼睛死盯着山顶的白光,驾驶着小艇飞快地奔向岸边。突然,山顶开火射击,三道白光射向小艇。“轰嗵!轰嗵!轰嗵!”啊!好厉害!梅蒂儿操纵着小艇,虽然灵活地躲开了弹火,可是排空的波浪却把小艇掀翻了。他俩落在海中,被浪头推上沙岸。可是海水涌上岸来,又把他俩淹没了。
“哎呀!淹死啦!”铁郎惊惶地叫喊,随着巨浪飘出海去。梅蒂儿慌忙抓住他的斗篷,往岸边泅。铁郎的凉帽被水卷去,飘浮在海面上。他俩爬上岸,只听海水“哗啦啦”地怒吼着,又一排巨浪扑上沙滩,正好把铁郎的凉帽冲上岸来,他赶紧拾起,戴在头上。
一只怪鸟站在悬岩上“嘎嘎”地叫。它浑身黑毛,长颈子扁嘴巴,大约以为铁郎是一条怪鱼吧,竟伸嘴来吃他。铁郎慌忙跟着梅蒂儿逃跑。
“这里是……”他惊叫道。
“不要大声嚷,”梅蒂儿低声说,“瞧,岩上有检查机器。”
两个机器监视哨,竖立在岸边的岩壁上,状如一对大虾。梅蒂儿说:“女王的自动警戒装置追踪敌人时,似乎只对金属物体有反应。对于人类的肉体,也许不要紧。”
果然,他俩走过监视哨旁边,那虾形机器毫无反应。于是一直走进岛内。只见到处是石块和沙砾,地上寸草不生,更没有绿色的树木,整个岛子竟是荒凉的不毛之地。走了半天不见一个人,也不见机器装置,梅蒂儿放心地说:“看来检查机器只设置在岸边,岛屿内部毫无戒备,我们不会遇到危险。”
“呀!那是什么?”铁郎喊道。
在沙石遍布的山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深井,黑洞洞的井口朝天。他俩走到井边,望着脚下的深渊,梅蒂儿说:“这是宫殿的入口。”
“什么东西升上来啦?”铁郎紧张地说。
“别害怕,是电梯。”
“哎呀!电梯里满是骸骨!”铁郎惊慌地叫道,“我们要乘这个电梯么?”
“这些白骨很陈旧了,”梅蒂儿说,“大约是两百年前的。不要紧,别害怕。”
电梯的形状,好象一个大瓦罐,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