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亚当-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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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在顶峰岩激起的巨浪还没悉数扩散之前，又是两个稍小的飞岩落下，最后是巨大的主岩。
　　　　庞大的主岩压碎了还没完全没入湖中的顶峰岩，缓缓落入深湖心，像一块蛋糕一样皱裂，激起震慑天地的声响。
　　　　高达数百米的浪花轰然涌向地面，整个巨湖的水就好像顷刻间被抽干了一样，或涌向地面，或涌向天空。
　　　　疯狂的湖水之下，再高的山峰也难免被吞噬，湖水顺着山谷激荡，吞噬整个天玄山地界。
　　　　这一刻来得太突然，突然到颜清风丝毫的心里准备都没有，只能拼命的往上飞。
　　　　亚当是谁？小狐狸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能变身为蝙蝠，昏迷后却恢复人形，没有灵力、没有妖气、没有仙气。
　　　　毫无疑问，亚当是西方血族，而且是极高阶的血族，即使没有亲眼见到亚当的本来面目，但这个高阶血族现在砸了整个天玄山主岩，这一点却毋庸置疑。
　　　　巨浪冲刷之下，地面的一切都将荡然无存，但逃去的修士心中的仇恨却永远不会退去。
　　　　有这么一个徒弟，整个天玄山的修士都不会放过他。现在，就是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跑去看亚当的情况了。
　　　　“师叔祖，我们现在去哪？”杨坤拉着神色冷峻的颜清风问。
　　　　“去哪里？除了跑我们还能去哪里？”颜清风苦笑着，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就是巨树再怎么威逼利诱，他也没有收亚当为徒的胆子。
　　　　“不如去我家吧，师叔祖。”姬允建议道。
　　　　“你家在哪里？”
　　　　“安京。”姬允说。
　　　　……
　　　　剧烈的冲击，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在顷刻间被压扁。
　　　　玄武死死地支撑着自己的灵力护盾，亚当则撑起了念力护盾。
　　　　一切只在一瞬间，那一瞬间他们几乎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为了支撑自己的护盾，身体里的力量被猛地抽空。
　　　　……
　　　　“亚当，醒醒啊。”耶稣的声音。
　　　　“喂，你好歹也是个始祖啊，别那么没用行吗？”这是蔷薇。
　　　　“快醒醒，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亚当缓缓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空间里，一根牙签大小的红棍悬浮在他的眼前，将狭小的空间照成了暗红色。
第二十一章：虚空中的枯骨
　　　　天玄山地界，标志性的主岩陨落，扎在湖中仿佛一座高耸的岛屿，却是四面崩裂的，这也才是它的本来面貌，却比数千年前悬空升起之前多了不少皱着，就好像一个老人身上岁月的痕迹。
　　　　激起的湖水冲刷了大地每一个角落，却又从天玄山地界的每个角落缓缓汇集，带走大地的生灵，回归它们本来的位置。
　　　　大长老呆坐在天玄山的顶端，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在一瞬间，他已经恢复了他的本来面貌——外貌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老人，一切都源于他的自我放弃。
　　　　两千多年的任务失败了，那么迎接他的，将是两年多年寿命的终结。
　　　　上空，云潮涌动，聚集，闪电轰鸣。天空在顷刻间变成了恐惧的猛兽咆哮，喷洒着雷电，仿佛随时都会扑向满目疮痍的大地。
　　　　这惊天的一幕却没有震慑到任何人——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也已经死了。
　　　　天玄山已经没有任何生灵，血肉之躯无法抵御着浩瀚的天灾。剩下的只有涌动湖水和被推低了一截的高山，它们不懂得恐惧。
　　　　大长老机械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仰望咆哮的天。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长达两千多年寿命的终结。
　　　　许久，大地，湖水依旧在咆哮，陨落的天玄山主岩又震动了起来。
　　　　“咣——！轰隆轰隆……”
　　　　惊天动地的一响，伴随着剧烈的崩塌声，山腰处爆出了遮天蔽日的烟尘，一个身影缓缓升起。
　　　　突起的眉骨，暗红的双瞳，头顶上的锐利的双角，仿佛盔甲一样的肌肉，无处不在的血丝，巨大的肉翼……
　　　　亚当，近神一族的亚当，巅峰状态的亚当，无需燃烧精血也能维持的亚当。
　　　　在他的身前，石屑好像摆脱了重力一样悬浮，闪电在他的身上跃动，空气以他为中心凝聚。吞下女娲的天玄棍，如今精血已经全数恢复，月石残片的反作用也已经全部解除。
　　　　此刻，他是大地上最强生命！
　　　　“为什么……”大长老没有回头：“就为了它吗？”
　　　　亚当没有回答，他缓缓落到地面，将昏迷的玄武放下，履行他对玄武的承诺。
　　　　此时，天玄山已是一堆废石头，山顶上的天池里，水全部顺着裂缝流得一滴不剩，干枯的湖底什么也没有。
　　　　“天玄山里，究竟是什么？”亚当问。
　　　　“你什么都不知道？”大长老缓缓回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无尽的嘲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毁了它？”
　　　　亚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那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来干什么……”大长老继续问，却又好像在问自己。
　　　　“我来找龙。”
　　　　“龙？这里没有龙。”大长老无奈地摇头。
　　　　“那湖底是什么？”
　　　　“湖底是什么？你还是自己下去看看吧。”大长老指着涌动的湖水说。
　　　　暗红的眼睛微微瞟向大长老所指的方向，在那里，是巨大的漩涡。
　　　　亚当没有再理会战意全失的大长老，张开肉翼，冲入湖中。
　　　　湖很深，深不见底。涌动的暗流足以撕裂任何生命，却不包括亚当。
　　　　亚当撑起护盾在自己的四周凝固了空气，不断地下坠。四周渐渐变暗，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光，哪怕夜视能力超强的亚当在这样的黑暗中也只能看到近距离事物的轮廓。
　　　　终于，到底了。
　　　　亚当的脚站到了湖底柔软的淤泥上，深深陷了进去。
　　　　“在这冰凉的湖底究竟有什么呢？留下法力无边的天玄棍，让一大堆修士守护了两千年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呢？”
　　　　忽然间，亚当身躯猛地一震，睁大了眼睛朝一旁望去。
　　　　“蛇？”
　　　　刚刚似乎是一条蛇，而且是巨蛇，足有桶口粗的巨蛇。但即使是巨蛇，也不应该能在这样的激流中生存。
　　　　伸出手，一个小小的光点在亚当的手中凝聚，这是血族极少使用的照明术，在大多数情况下，哪怕是夜晚他们也不需要使用这种秘术。
　　　　那光点骤然增强，刺眼的光线穿透了湖水，有反射回来。
　　　　一瞬间，亚当毛骨悚然！
　　　　黑色光滑的鳞甲，比亚当的身体还大的獠牙，两腮处肉翅膨张，涌动的湖水拨弄着它长长的胡须——眼前，是一条龙，不，是蛟。五爪龙，四爪无角，是蛟！
　　　　一条巨蛟正慵懒地躺在湖底，睁着一对巨大的银色瞳孔注视着亚当的一举一动——刚刚看到的巨蛇，其实只是巨蛟的胡须！
　　　　在它的身前，亚当就好像蚂蚁一样渺小。此刻，它缓缓抽动的鼻孔昭示了无限的愤怒。
　　　　如此庞然大物，此刻居然近在咫尺！一股寒意顿时透到了心底！
　　　　没有丝毫的犹豫，亚当倾尽全力催动精血。在一瞬间便将速度推极限，像一颗逆行的流星一般冲破湖面，跃向高空。
　　　　激起的水花遮天蔽日，天空中的云朵被吹散四周。
　　　　“哈哈哈哈，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吗？告诉你，他就在蛟的肚子里，你倒是去找他啊！”大长老癫狂地笑，说着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在亚当的身后，巨大的水花中，巨蛟伸出了长长的身躯，血盆大口呼啸而来，朝着亚当咬去——已经近在咫尺！
　　　　“喝——！”亚当手脚双手撑起，硬是死死地顶住巨蛟的上下颚，使它不能咬合，但自己却也无法挣脱。
　　　　死死地咬住亚当，那巨蛟就好像被从水里钓上的鱼一样直直地挂在空中，四周的水花好像倾盆大雨一般坠下。
　　　　此刻，电闪雷鸣，云潮涌动，眼前交错成一副地狱般的景观。
　　　　天玄山顶的恐怖吼叫声，来自一条巨蛟！
　　　　找到巨蛟，那么距离找到撒旦就不远了。
　　　　亚当如愿以偿，可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见面，没有任何的交流，战斗在顷刻间爆发。
　　　　“我说过了，你见不到他，哈哈哈哈，只是没想到，你不是为了见他！”大长老拍着大腿狂笑，披头散发，就好像一个疯子。
　　　　此时，在空中的亚当已经青筋暴露，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但身形却还是缓缓下坠，只有上天才知道这咬住他的巨蛟究竟有多重。单靠一己之力将它整条拖起悬在空中，这该有多恐怖的力量。
　　　　他就这么缓缓地被巨蛟从空中拖了下去，坠入水中。
　　　　一入水，蛟的力量更为澎湃，亚当虽然依旧能顶住他的牙齿，却不由自主地被它拖着进入冰冷的湖底。
　　　　剧烈的冲击下，亚当的手一松，直接钻进了蛟的嘴里。
　　　　……
　　　　虚空中，亚当悬浮着。
　　　　“这里是哪里？我不会又晕倒了吧？”
　　　　“你没晕！”意识里传来耶稣的声音。
　　　　没晕？那这里会是哪里？
　　　　亚当记得刚刚还在和巨蛟搏斗，被拖入了湖底，正盘算着直接进入蛟的腹部再破出，怎么一转眼又到这种地方来了。
　　　　“孩子，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自四面八方。
　　　　亚当猛地四下望去，眼前，是一具悬浮在虚空中的枯骨！
　　　　“你是谁？”亚当问。
　　　　“我叫将臣。”那声音回答道。
第一章：亚当与将臣
　　　　“我叫，将臣。”那声音回答道。
　　　　许久，虚空中再没有任何声响，亚当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注视着那没有一点生气的枯骨。
　　　　悬浮的枯骨，身上的衣物残破得好像稻草一样，甚至连最基本的遮掩都做不到，蓬头垢发遮掩了双眼，干皱的嘴角透出微微外翘的獠牙——这是血族的特征。
　　　　眼前的这个，便是东方血族的始祖——将臣！
　　　　这将是东西方血族第一次对话。
　　　　“你在这里多久了？”亚当问。
　　　　“多久？我也不知道。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时间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从来就不会去计算它。孩子，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我能感觉到，你和我是同类，却来自不同的地方。”那声音不紧不慢，就好像一位沉稳的智者。
　　　　或许，当一个人拥有了足够长的寿命之后便会变成这样。没有大悲，没有大喜。
　　　　眼前的这个将臣，是亚当到目前为止除了撒旦之外唯一见到的东方神话人物。据说，当盘古开天的时候他便已经存在，后来却在历史长河中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也许，对于他来说历史并未改变。
　　　　“是的，我是耶和华的亲子。我的名字叫亚当，受到诅咒而堕落成为血族。你呢？将臣。”亚当缓缓回答，声音不紧不慢，隐约觉得这将是一次极其重要的对话，或许是自己真正了解东方神系的窗口。
　　　　“耶和华？耶和华是谁？”
　　　　将臣的反问让亚当十分意外：“你不知道耶和华是谁吗？”
　　　　由此看来，将臣在这里的时光应该超过两千年了。如果他在伊甸园族群降临地球之前便被困在这里，那后面的那段历史自然无从得知。自然也不会知道弄得整个西方天翻地覆的耶和华，虽然这并不是耶和华愿意的。
　　　　“我不知道，也许我知道，但我忘记了。”将臣沉默了一下，说道：“太过单调的生活有时候是一种磨难，你不会明白我究竟有多艰难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忘记自己曾经叫将臣了。毕竟在这里，不会有人喊我这个名字。要记住这个名字我必须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重复，这是多么枯燥乏味的事情啊。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记住了有什么用。”
　　　　“耶和华是西方的神，和盘古一样的神。”
　　　　“西方的神？西方是指哪里？西方有神吗？”将臣似乎在思考，许久，他接着说：“天外有一个我倒是知道。”
　　　　看来他真的在这里呆了超过两千年，对于他来说，地球并没有东西方之分，天外，指的应该是伊甸园了。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亚当接着问。
　　　　“为什么在这里？好问题，我得想想。我喜欢你问问题，这样能让我的脑子运转起来，不至于呆滞。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是怎么进来的呢？我得想想。”他就像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人，不同的是只要愿意，他能全部想起。
　　　　许久，将臣终于再度开口了：“我想起来了，是女娲，女娲把我关在这里的。”
　　　　那声音平淡得好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她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呢？因为你是血族吗？”
　　　　“血族？一个新名词吗？我记得他们都叫我僵尸而不是血族，不过这不会是原因。我的存在比女娲更悠久，久到她没有资格质疑我的存在。因为我寿命太长了，所以女娲才把我关起来，因为我记住了某些她不想别人记住的事情，她想让我在虚空中慢慢忘记。”
　　　　“为了让你忘记所以把你关起来？”亚当有点听不太明白。女娲想让将臣忘记一些东西，所以把他关起来，这办法可真罕见。
　　　　“是的，不得不承认，这招行之有效。如果不是你来了，我想我已经忘记了，连我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我很高兴你的到来，不过我可能因此需要被关更长时间了。”他尽力模仿笑声，可却笑得很糟糕。
　　　　给亚当的感觉，这个将臣和耶稣很像。不同的是他还有一丝丝真实的情感，也许这便是他被困在虚空中会遗忘，而耶稣不会的根本原因。
　　　　“你还记得女娲要你忘记什么吗？”
　　　　“你想知道？”
　　　　“是的。”亚当确实十分好奇。
　　　　“如果我告诉你，你可能也会被关起来，你还想听吗？”
　　　　“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不已经在这里了吗？我可不相信因为我不知道女娲的秘密，她就会过来把我放出去。”况且就光凭亚当砸烂天玄山这个事情，女娲也不大可能放过他。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别忘了，东西方本来就是对立的，奢求敌人的宽恕，是最愚蠢的事情。尽管亚当本身对东方有一定的亲切感。
　　　　“事实上我有办法让你离开。”将臣说。
　　　　“哦？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呢？”
　　　　“你见过一副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