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科幻世界电子书 > 死者代言人 作者:[美] 奥森·斯科特·卡德 >

第39部分

死者代言人 作者:[美] 奥森·斯科特·卡德-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辛苦苦干木匠活儿强多了。看来,当地原住民比以自己所认为的更复杂。同一件东西能派好多用场。每棵树既是图腾,又是墓碑。还是一座小小的锯木厂哩。我的妹妹!好像该做件什么事,但我想不起到底是哪件事了。 
  猪仔的生活才是最明智的。像兄弟一样共同生活,从来不去操心女人的事。这种生活对你最合适不过,利波,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不,我不该叫你利波,应该叫爸爸才对。妈妈没告诉你,真是太可惜了。不然的话,你还可以把我抱在膝盖上颠着玩儿哩。一个膝盖上坐欧安达,另一个膝盖上坐米罗,两个最大的孩子。咱们这俩孩子可真棒,同一年生,只差两个月。老爸当时可真忙啊,偷偷摸摸到妈妈地盘上跟她幽会。大家还替你难过哩,没有儿子,只有几个女儿。家族的名字没有人继承了。真是瞎操心,你的儿子大把抓,多得快从杯沿溢出来了。我的妹妹也比我想像的多得多。可是比我希望的多了一个。 
  他站在大门旁,仰头望着猪仔的山头上茂密的树林。夜里去那儿实现不了什么科研目的。这样的话,我干脆实现非科学目的好了,去瞧瞧他们部落能不能多收留一个兄弟。我的个子可能太大了,木屋里的猪仔铺位多半盛不下。睡外面好了。我爬树不大在行,但懂点技术呀,我现在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约束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他把右手放在识别盒上,伸出左手想拉开大门。数分之一秒里,他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他的手像放在火里,又像被活活锯断一样。他疼得大叫一声,缩回左手。自从围栏建成以后。只要有一只外星人类学家的手放在识别盒上,它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炽热状态。 
  “马科斯·米罗·希贝拉,奉卢西塔尼亚撤离委员会的命令,已收回你进出围栏的权限。” 
  这道围栏自从建成以来,从未质疑过任何一位外星人类学家。米罗愣了好久才明白它说的意思. 
  “你和欧安达必须立即前往警察总监波斯基娜处,后者将以星际议会的名义对你们实施逮捕,并将你们押送特隆海姆接受审判。” 
  一时问,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腾。他们发现了。偏偏是这个晚上。一切都完了,失去欧安达,失去猪仔,失去工作,一切都没有了。逮捕。特隆海姆,代言人不就是从那儿来的吗?二十二光年的旅途。所有亲人都将不复存在,只有欧安达。我惟一的亲人,她却是我的亲妹妹——” 
  他的手猛伸出去,又一次狠拽大门,无法忍受的疼痛再次传遍他的胳膊:所有痛觉神经全部触发,全部同时传递出烧灼感。我不可能就此消失,无影无踪。他们封死了大门,没有一个人出得去。没有人能到猪仔那里去,没有人把消息通知猪仔。猪仔们等着我们去见他们,但再也不会有人走出这扇大门了。我出不去,欧安达出不去,代言人也出不去。没人能出去。不作任何解释。 
  撤离委员会。他们会把我们撤走,消除我们在这里留下的一切痕迹。这是有条文规定的,但他们的措施比条文更加严厉。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怎么发现的?代言人告诉了他们?他心里只有事实,对事实上了瘾。我一定得向猪仔们解释我们为什么不再去见他们了,我必须跟他们解释清楚。 
  他们走进森林时,总有一只猪仔监视着他们。现在会不会同样有猪仔盯着他?米罗拼命挥手。但天色太暗了,他们肯定看不见。也许能看见?没人知道猪仔的夜视力怎么样。可不管他们看没看见他,猪仔们没有过来。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来不及了。如果远在其他人类世界的异乡人正监视着这里,他们必然已经通知了波斯基娜.她也肯定上路了,驾着飘行车掠过草丛直飞过来。逮捕他,她将非常非常不情愿,但这是她的职责,她会执行的。跟她争辩怎么做才能对人类和猪仔更好是没用的,她不是那种敢于质疑法律的人,上级怎么说,她就得怎么做。他不会反抗,身处围栏之中,想躲又能躲到哪儿去呢?卡布拉兽群里?他只会束手就擒。但在他投降之前,他一定得通知猪仔,一定得告诉他们。 
  他沿着围栏疾行,离开大门,来到教堂所在那座山的山脚下。这是一片开阔的草地,附近没有住户,没人听得到他的声音。他一边走,一边喊。没有话,只是种高亢的啊啊声。他和欧安达在猪仔群中分头做事时就用这种喊声招呼对方。他们会听到的,一定得让他们听到,一定得让他们过来,因为他无法穿过围栏。来吧,人类,吃树叶者,曼达楚阿,箭,杯子,日历,随便哪个都行,全部都来也行。来吧,我要对你们说,说我再也不能和你们说话了。   
  金可怜兮兮地坐在主教办公室的一张圆凳上。 
  “伊斯特万,”主教平静地说,“几分钟后我还有个会,但我想先跟你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金说,“您警告过我们,您预言的事发生了。他的确是魔鬼。” 
  “伊斯特万,我们先谈谈,你再回家去,好好休息。” 
  “我再也不回去了。” 
  “我主耶稣可以跟罪孽比你母亲深重得多的罪人一起同桌进餐,并且原谅他们。难道你认为自己的德行超过了我主,不屑于跟有罪的人住在一起了?” 
  “他原谅了通奸者,但那些女人不是他母亲。” 
  “不是每一位母亲都像f■慈的圣母那般纯洁。” 
  “这么说你站到他那边去了?教会向死者的代言人让路?我们是不是应该拆掉教堂,用教堂的砖瓦造一座露天剧场。埋葬死者之前先让代言人对他们大放一通厥词?” 
  主教轻声道:“我是你的主教,伊斯特万。在这个星球上主教代表耶稣基督,对我说话应该表现出对这个职位应有的傲重。” 
  金气呼呼地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我的看法是,如果代言人没有把这些事情公开宣布出来,可能会更好些。有些事最好私下知会有关人上,我们也就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承受这种冲击了。所以我们才有忏悔的制度,使我们在与自己的罪孽斗争时可以避开世人的眼睛。但你也要看到,伊斯特万,代言人虽然说出来了,但那些事的确是真的。对吗?” 
  “对。” 
  “伊斯特万,现在我们想想看,今天之前,你爱你的母亲吗?” 
  “是的。” 
  “这位母亲,在获得你敬爱的时候,已经犯下通奸的罪过了?” 
  “上万次了。” 
  “我想还不至于。但你刚才告诉我你爱她,虽然她已经犯下了通奸的罪过。现在的她与昨晚的她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昨天与今天之间她井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也许,发生改变的是你自己?” 
  “昨天的她是个谎言。” 
  “因为羞愧,她没有把白己的罪过告诉自己的孩子,但她爱你,抚育你,教导你,难道这些也是——” 
  “她才没怎么抚育我呢。” 
  “如果她来教堂忏悔,获得了天主的宽恕,那她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你了。你到死都不会知道。那种情况下,她没有欺骗,因为她已经获得了宽恕。她不再是一个通奸者了。承认事实吧,伊斯特万,你盼随怒不是因为她的罪过,而是因为你试图在全城人面前替她辩护,等真相大白时,你觉得自己丢了丑。” 
  “你把我说得像个傻瓜。” 
  “没有人觉得你是个傻瓜,大家都把你看成一个忠心耿耿的儿子。但现在,如果你想成为天主真正的信徒,你就应该原谅她,计她明白,你现在比过去更加爱她,因为现在你知道了她所承受的痛苦。”主教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我现在要在这里开一个会。请你到里间去,祈祷上帝宽恕你那颗不愿予人宽恕的心吧。” 
  金看上去不再怒气冲冲,而是可怜巴巴的,他走进主教办公桌后的帷幕里。 
  主教的秘书打开门,请死者的代言人进来。 
  主教没有起身迎接。他吃惊地看到,代言人屈膝跪下,向他垂首致意。 
  天主教徒只在公开场合向主教致意时才行这种大礼。佩雷格里诺想不出代言人这么做有什么意图。但那个人就跪在那儿,等着。主教只好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戴着主教戒指的手给他吻。可代言人仍旧跪着。 
  佩雷格里诺终于开口道:“我赐福于你,我的孩子,不过我不知道你这么谦恭是不是有意嘲弄。” 
  代言人仍然低着头,道:“我一点也没有嘲弄的意思。”他抬起头来,望着佩雷格里诺。“我父亲过去就是个天主教徒。为了避免麻烦,他假装自己不是。为了这种对信仰的不坚定,他始终没有原谅自己。” 
  “你受过洗吗?” 
  “我姐姐说我受过洗,出生后不久父亲便为我施了洗礼。我母亲是个新教教徒,反对洗礼,他们还为这个吵过一架。” 
  主教伸手扶起代言人。代言人笑了一下,“请想想看。一个不敢公开的天主教徒和一个背教的摩门教徒吵得不可开交——为了他们公开宣称不再相信的宗教的某个仪式。” 
  佩雷格里诺有点怀疑。代言人竟是天主教徒,说不定这是做出来的姿态。 
  “我还以为,”主教道,“你们代言人在……怎么说呢,在宣誓从事这一职业时,就要放弃其他所有宗教信仰呢。” 
  “我不知道其他代言人是怎么做的,我想不会有什么规定吧——至少在我成为代言人时没有这种规定。” 
  佩雷格里诺主教知道死者代言人是不该撒谎的,但他的话明显是个借口。“代言人安德鲁,在上百个人类世界中,没有哪个世界的天主教徒需要隐瞒自己的信仰,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三千年了。这是星际飞行给我们带来的一个重大好处,使地球不再受到人口方面的限制①。你不会告诉我你的父亲生活在三千年前的地球上吧。”   
  【①天主教禁止信徒采取避孕措施,地球人口爆炸时天主教徒受到一定程度的压抑(见《安德的游戏》),所以主教才这么说。】   
  “我告诉你的是,我父亲郑重地给我施了洗礼。正是为了他,我做了他一生中从来没有机会做的事,正是为了他我才会在一位主教面前跪下,接受他的祝福。” 
  “但我祝福的人是你呀。”你还在回避我的问题。这就暗示着,我的推测,即你父亲生活在三千年前的地球卜,是正确的。但这个问题你不愿意多说。堂·克里斯托说过,你这个人完全不是你外表所显示的那副样子。 
  “很好啊。”代言人道,“我比我父亲更需要祝福。他已经去世了,而我面前的难题却太多。” 
  “请坐。”代言人选了墙边一张凳子坐下,主教坐在自己办公桌后宽大的交椅上。“真希望你今天没有代言。时间太不凑巧了。” 
  “没想到议会会做这种事。” 
  “但米罗和欧安达触犯法律的事你是知道的,波斯基娜告诉我了。” 
  “只是代言前几个小时才发现。你们没有立即把他们逮捕起来,我非常感谢。” 
  “这是俗世政府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主教轻描淡写地说。但两人都知道,如果他坚持,波斯基娜肯定会照办,不顾代言人的请求将两个人逮捕起来。“你的讲话对大家打击很大啊。” 
  “恐怕的确比过去的代言更伤人些。” 
  “这么说——你的工作到此就结束了?撕开伤口,包扎的工作留给别人?” 
  “不是撕开伤口,佩雷格里诺主教,是施行一次外科手术。如果事后我能做什么帮助抚平创伤的话,我会做的。我会留下来,尽自己的力量帮忙。工作时我不会给患者打麻药,但我会帮助他们杀菌消毒。” 
  “知道吗,你应该当牧师。” 
  “家里最小的儿子通常只有两种选择:当牧师,或者当军人。我父母给我选了第二条路。” 
  “最小的儿子,而且你还有个姐姐。你叉出生在法律禁止生育两个以上孩子的时代,除非特许,否则不能生第二个。大家称这种第三个孩子为老三。对吗?” 
  “你的历史知识真是渊博。” 
  “你当真出生于人类实现星际飞行之前的地球?” 
  “佩雷格里诺主教,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是卢西塔尼亚的未来,而不是我这个显然只有三十五岁的代言人的个人历史。” 
  “卢西塔尼亚的未来是我关注的问题,代言人安德鲁,不是你的。” 
  “你关注的是卢西塔尼亚上人类的未来,主教,我关心的还有坡奇尼奥。” 
  “行了,咱们就别比较谁关注的范围更大了吧。” 
  秘书又一次打开门,波斯基娜、堂·克里斯托和堂娜·克里斯蒂走了进来。波斯基娜来叫看了看主教和代言人。 
  “地板上没有血,你是在找这个吗?”主教道。 
  “我只是在揣摩屋里的温度而已。”波斯基娜道。 
  “暖洋洋的,充满双方的彼此欣赏。”代言人道,“没有憎恨的寒冰,也投有灼人的怒火。” 
  “代言人原来是一位天主教徒,这是从施过洗礼的角度来说,不是指个人信仰。”主教说,“我为他祝福,他看来变得老实多l『。” 
  “我一直对权威充满敬意。”代言人道。 
  “可你一来就用转变职能,成为检察官的话来威胁我们呢。”主教脸上带着含意不明的微笑提醒他。 
  代言人脸上的笑容同样模棱两可,“你也曾经告诉群众我是撒旦。让大家不要跟我说话。” 
  主教和代言人相视而笑,其他人也带着几分紧张地笑起来,坐下,等着。 
  “会是你提请召开的,代言人。”波斯基娜道。 
  “请原谅。”代言人道,“我还邀请了另一个人参加这次会议,我们能不能再等几分钟。她来以后就好办了。”   
  埃托发现母亲在自家的房于外,离围栏不远。轻风吹过,卡匹姆草丛沙拉拉作响。母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掀动。 
  埃托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为什么吃惊:母亲多年来从来没有散开头发。以前被紧紧扎成发髻的头发现在缓缓地飘拂着,长期被扎紧的地方弯成波浪形。这一刻,埃拉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