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m.) i - from the empire-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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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從後天開始,陛下訪問威尼斯期間的行程表。視察可動式堤壩的日期和陛下的大彌撒撞期,不過若是欣賞漲潮,在時間上只有這個選擇。。。」
「可以,我不介意。」
為了讓秘書官安心,卡時琳娜。絲佛札樞機主教重新交疊雙腿、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要是出席大彌撒,佛羅倫斯公爵又要胡亂猜測。。。彌撒的進行就交由威尼斯主教來負責。」
她和佛羅倫斯公爵異母大哥弗契斯柯。迪。梅帝奇樞機主教中間夾著弟弟現任教皇明爭暗鬥的事實,在羅馬可是人盡皆知。秘書官露出曖昧的微笑。
「我告退了。。閣下,這是威尼斯呈上的報告。」
卡特琳娜放棄原本進行晨間暝想的時間,以國務卿身份處理教廷外交事務,來訪者絡溃Р唤^。只見她朝著送上來的紙條瞥了一眼,輕輕點頭後卻不發一言。
「報告結束了?那你們都下去吧。」
結束晨間報告的一行人離開了禮拜堂。獨自留下準備暝想的卡特琳娜輕輕用指尖按著太陽穴
「。。。凱特修女。」
(在,閣下。)
(是亞伯神父的消息吧?工作順利結束了?)
「有壞消息。。。他在威尼斯發生了意外。」
(目前正在搜尋訊息,請稍待一會。。。這是什麼!發生戰爭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是和『帝國』有關。」
「鐵之女」的聲音並洠в凶兓2贿^剃刀色眼眸深處卻閃動著強烈的怒氣與失意。
(這可是和『帝國』搭上線的最後機會。。。)
「真人類帝國」是由吸血鬼所統治的地面最大區域。
這個非人類國家擁有許多吸血鬼以及無數超越人類智慧的超兵器,對代表人類的教廷而言始終是最大假想敵。雖然近數百年來不曾發生正面衝突,不過終究是有互較長短的一天,這點是顯而易見的,教廷的所有動作幾乎全是為了此一目的在作準備。
卡特琳娜企圖和這樣的仇敵,進行外交對談上的搭線動作,就得冒著萬一國內的人得知,就會視為通敵而遭到彈劾的危險。尤其是政敵弗蘭契斯柯,要是被他發現,鐵定會興高采烈地走她的地位,連特務分帆也要跟著解散。若是處理不當,連她自己都有面臨宗教審判的危險。
即便如此,「鐵之女」還是下了一著險棋,正是因為異伲鼣橙说拇嬖凇D鞘呛臀砼c人類截然不同,來自於第三勢力的敵人。。。
(開戰是遲早的事。不過在此刻、唯有此刻,和「帝國」相爭並非良策。。。)
就因為這樣的背景,這次的嘗試必須格外慎重。不經意地將教廷領地內所發現的犯人行蹤透露給帝國,然後在領地之內給對方的搜查官方便雖然只是小小的讓步,對她而言卻是大大的犧牲。
現在一切都完了。就為了一個。。。一個莽撞的傢伙!
(在嘉年華期間進行巷戰!?)
叫人難以置信的愚蠢行為。期待他們擁有等同人類的智商,難道錯了嗎?事到如今,就算動用卡特琳娜的政治力量也無法敚竭@件事。必須在異端審問局出動之前,先行抹消證據。。。
「凱特修女,請儘速趕往威尼斯。在第一時間找到那名搜查官。」
(遵命。啊,不過。。。札格雷布伯爵依然行蹤不明。搜查官有承諾要空手回國嗎?)
「事情演變成這樣,她的意願已經不重要了。要是她拒絕回國,到時候。。。」
細框眼鏡閃爍著光芒。在禮拜堂角落,佇立於悔罪天使像下方的一位神父轉過身來。
「到時候該怎麼處置。。。你知道吧?」
「肯定。」
缺乏抑揚頓挫的聲音給了回答。
V
往年從嘉年華會到寒氣散去,大約需一個月的時間,然而今年的春天卻來得特別早。連外套也派不上用場。
在這種夜晚會出現極端滿潮。滿潮的時候靜靜升起的海水會溢出吆樱B街道也跟著泡水。
「應該是這裡洠уe。」
亞絲沿路臁傻乇荛_滿潮的前兆在洠в邢掠甑穆访骈_始四處出現的水窪,抵達了目標的建築物。
「抱歉,我想找一位住院患者。。。」
「患者叫什麼名字?」
「亞伯亞伯。奈特羅特神父。」
夜裡的醫院洠О雮人影。只有空眨穆曇簦由蟻喗z迴響在走廊上的腳步聲。
「是這裡嗎。。。?」
亞絲的手正要敲往預定病房的房門,卻突然間停止了動作。耳邊傳來模糊的人聲。
「。。。死了。。。」
「為了要。。。保護她。。。」
(。。。不會吧!)
亞絲連敲門的動作都忘了,直接推開了房門。
「亞、亞伯。。。咦?」
「。。。妳是哪位?」
床邊圍滿了身穿喪服的男女,中間有位眼睛哭得泛紅的年長婦女轉過了身來。
「小姐,妳是我兒子的朋友嗎?」
「不、不是。。。」
走錯房間了。
躺在床上的死者是名年輕男性。不過並不是神父。帶著當地人特有的深邃輪廓,看起來就睡著了一樣不過亞絲對他的臉有印象。還有緊抓著死者不放的那個女孩。
昨晚亞絲掉入安德烈陷阱的時候,在瓦担Ф驯Wo情人是這年輕人。
「抱、抱歉,是我走錯房間了。」
「是嗎。。。不過這樣也算有緣。妳願意獻花給他嗎?」
「啊?這個,我。。。」
俯視著被放在手中的薔薇,亞絲不禁為之語塞。我能說什麼?面對著死者以及對死者表達哀悼的人們,我又能說些什麼?
無言以對、甚至連發言資格都洠в械拈L生種只能抖顫著雙手,將一朵薔薇敚Х旁谒勒叩恼磉叀
「。。。抱歉。」
「洠шP係,只是弄錯房間而已。」
婦人似乎铡饬藖喗z塔洛雪所說的話。臉上帶著哀傷而溫柔的微笑說道
「妳要找誰呢?啊,神父?應該是在隔壁房間。」
「是、是嗎?太感謝了。失陪。」
慌慌張張地道過了謝之後,亞絲忙不迭地逃出了房間。彷彿被剩餘人們的飲泣聲追趕著似的,逃向了隔壁房間。
「嗨,亞絲妳來了?」
這回似乎並洠в绣e。亞絲提心吊膽地從門縫邊張望,躺在床上迎接她的亞伯臉上還是帶著熟悉的微笑。
「我好高興啊。妳是來探病的嗎?」
「你。。。你蠻有精神的嘛。」
「託妳的褔。。。不過動了還是會痛。」
聽他的笑聲,倒是健朗到叫人意外。
「醫生說啊,玻璃剛好從心臟與大血管的中間穿過。只要再差個半公分,我就當場死亡了。。。啊哈哈。」
「是嗎。。。太好了。」
亞絲心裡想著,若是只有「擦傷」怎麼會流那麼多血?不過既然人還活著,也就洠颤N好說。
「。。。嗯?妳怎麼了,亞絲?」
望著亞絲低垂的臉,亞伯彎下了脖子、擔心地說道
「怎麼好像洠Ь瘢坑惺颤N煩惱?」
「不,我只是想到。。。短生種。。。」
我在短生種的面前說什麼啊?
雖然腦袋裡有某個地方正這麼想著,不過亞絲的心還是自行鼓動了聲帶。
「重要的人死了,短生種也會悲傷的。」
「。。。是啊。他們和你們並洠в胁煌8吲d了就笑。在意的人死了就會哭。有時也會想報仇。。。完全一樣。」
神父溫柔地笑著,然後點頭。
自己的猶豫和過錯,這個人似乎都看在眼裡亞絲有這種感覺。不過嘴裡所講的卻完全無關。
「。。。安德烈還是洠в邢侣洹!
「是嗎。。。真是遺憾。」
事件發生已經超過二十個小時。不過亞絲還是洠мk法抓到他。算了,這種事也不能夠勉強。毫無門路的長生種要「這邊」打鬥,能有什麼搞頭?
真可笑。雖然對短生種與「這邊」頗為不屑,亞絲卻對他們幾乎洠в懈拍睢馁Y料裡頭吸取的知識,一旦落入了現實,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要不是語言還可以溝通,恐怕連買個枺鞫加袉栴}。結果弄成了這樣。。。
「我真是個大傻瓜。」
亞絲俯視著滿身繃帶、慘不忍睹的神父,微微地自言自語著。
現在回想起來,他實在做得不賴。要照顧不熟悉外界的亞絲、和當局進行溝通、還要在逮捕目標之前先將一切打點妥當。原本應該要感謝他的。結果自己卻因為他是短生種而輕視他,忽視於他的忠告,所以才會引來那樣的慘劇,這些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我真的是個笨蛋。。。」
「啊?妳說什麼?」
「不、不。洠隆!
勉強掛起了笑臉不過看起來卻比較像顏面神經痛發作亞絲甩了甩頭。
對於今晚來此的本來目的,她已經不打算再提起。在隔壁的房間裡,她已經充分體會到自己洠в心莻權利。洠в斜匾侔炎约旱挠薮乐匦滦麚P一遍。只要交代完最後這句話,一切就可以結束
「呃,神、神父。。。我之前把你當成傻瓜。」
從一開始就洠О涯愕脑捊o聽進去,那時甚至還無視於你的警告。
所以「再幫我一次忙」這種自私自利的話,我不會說。最後要說的只有一句。。。
「我真的很抱歉。。。還有,謝謝你之前的照顧。」
深深地一鞠躬之後,亞絲轉過身去。
(好,這樣就結束了。)
從今以後,自己就要獨自奔向黑夜。
不暁得得花多少年。就算最後順利抓到了安德烈,也很有可能遭到報復。只是身為直屬監查官,陛下的命令是絕對。而且像自己這種蠢蛋,不正適合悲慘的命摺!!
「請等一下,亞絲小姐。」
正要走出房門時,背後傳來了聲音。亞絲提心吊膽地轉過了頭。。。接著就全身僵硬。
「你、你在幹嘛啊!?」
喉嚨忍不住發出了怒吼。床上的神父正全身捲滿繃帶地露出上半身,準備脫下睡衣。
「我、我在換衣服啊?啊,我會不好意思,請妳看那邊。」
「你。。。你這個白癡!受傷的人還想怎樣!」
「我說過啦,我在換衣服啊。。。搭擋穿著睡衣,妳也會覺得丟臉吧?」
「廢話!你這傢伙實在是。。。啊?」
剛才他是不是提到了「搭擋」這兩個字?
「那、那你還肯幫我了?」
「啥?妳說什麼,這是應該的啊。」
望著不知該敚С鍪颤N表情的亞絲,神父比出了大拇指。
「我們不是搭擋嗎。。。?啊!抱、抱歉,不可以提到『搭擋』這兩個字。」
「。。。」
在這種時候,這邊的人會說什麼?這種胸口深處發熱、覺得想擁抱對方的時候?
很可惜,在研究資料裡頭,並洠в嘘P於這種場合的記載。所以亞絲只好伸出顫抖的右手。
「請多指教了。。。『搭擋』。」
「彼此彼此。」
神父咧嘴傻笑,回握住她的手力道是超乎意料的強勁。
「好了,來談談今後的計畫。。。安德烈可能往哪去,妳有洠в芯索?」
「嗯,有。可以確定他是往羅馬去。」
「噢,所以有可能在機場和車站。不過為什麼要去羅馬?有什麼原因嗎?」
「嗯,他。。。是誰!」
門在突然間打開。亞絲拔了劍擋在亞伯的身前,有微弱的火藥味刺激著鼻尖。
「你。。。你來了!」
亞伯見到佇立在走廊上的身影之後叫道。
平板而清秀的面孔、均勻的體格加上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硝煙味。
「托雷士!你來啦!亞絲,我們走吡恕V灰兴冢湍芤砸粨醢佟!!0。欣资浚規湍憬榻B,這位是帝國的」
「不必。帝國直屬監察官敖得薩子爵亞絲塔洛雪。愛絲蘭我知道。」
托雷士。伊庫斯巡視神父並洠в邪褧r間浪費在打招呼上面。他就直接站在門口,用缺乏抑揚頓挫的聲音道出來意。
「特此告知。教廷國務院特務分室由此刻開始,中止對敖得薩子爵所提供的一切方便。。。合作結束。請直接回國。」
「『長眠於沙洲之下吧,威尼斯。如海的黑暗送走了夜晚,細碎的波浪謳歌著永恆的死亡。』莫里士。巴萊斯(裕В篗aurice Barres,法國極右派主義家)。」
男子朝昏暗的海面吟詠著古詩。
挾帶了濃密雨氣的海風吹拂著及腰的黑髮。簇擁著雙月的雲層也在快速的移動。
「半夜會起風。我們邭夂芎谩!
男子轉身面向同行的人,然後湝地笑道。
「目標也已經平安到達市區。我們隨時可以展開作業。」
「你要好好幹。就算我做得再好,要是你的任務洠в型瓿桑Y果還是洠в幸饬x。」
男子坎柏菲自言自語著,在黑暗中回應他的聲音宛如天使般清澈。不過夜霧裡卻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在黑暗的另一端,利牙在月光中閃現著光輝。
「對了,你看怎樣?這衣服合不合適?」
「非常合適,伯爵。這樣誰也不會覺得奇怪。。。我們該出發了吧。快要下雨了。」
「嗯。到這種時候,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就要和這座城市道別了。」
「是啊。。。這道別具有兩種意義。」
坎柏菲不帶一絲感慨地丟出手裡的雪茄。雪茄就這樣冒著灰煙,細長的影子跌落在黑夜裡。追隨而去的另一件事物同樣淹洠г诤诎抵小
。。。人類與非人類相繼離開岩壁,雪茄短暫地發出紅光,隨著掀起的波浪,片刻之後便在黑夜之中消失了蹤影。
VI
錠劑開出泡沫開始溶解,將玻璃杯裡的礦泉水染成了紅寶石的顏色。先搖個兩、三下,再一口將它飲盡對長生種而言,這是名副其實的「生命之水」,現在喝在她的嘴裡,卻覺得苦。
連沙發也不坐,亞絲用黯淡的眸子眺望著窗外。朝著海面伸出的跑道上點著著陸燈,迎接在深夜抵達的飛機。這座機場和威斯尼本島中間隔了二十公里的海面,通往簦^方向的水上巴士候車站正大排長龍。
祭典才剛結束卻這麼熱簦А;蛟S還有什麼活動。。。算了,已經和自己不相干了。
「。。。實在很遺憾,亞絲小姐。」
「是我自找的,洠мk法。」
把血液錠劑收進藥盒,亞絲試著在臉上掛出笑容。並不是別人的錯。是自己的愚蠢行為和傲慢心態遭致這樣的結果。自己也多少有點自覺。
(這裡是「鐵娘子」。亞伯神父,燃料補給已結束。)
對面神父的耳扣,傳來了細微的女性聲音。那是要將亞絲載回帝國的飛行船所傳來的通訊。
(出航的準備已經妥當。你們是不是要上船了?)
「收到,凱特。對了,托雷士人在哪裡?」
(為了抹去我的飛行紀錄,正在與管制官交涉。你們兩位請先上船。)
「亞絲,那我們走吧?」
日期馬上就要變換,機場大廰卻還是如此嘈雜。亞絲邁向登機處的腳步宛如要被送進市場的小牛般沉重。
「。